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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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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容易,不要怠慢了它。

    “喜欢就去表白啊,大不了连朋友也做不成,做朋友有什么用,你又不缺朋友,你缺的是女朋友,缺的是她啊!”

    严寒在寝室征求大家的意见,小白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这么个大实话。

    “严寒,你还没拿下啊?我以为你已经拿下了呢,”冯斌说,“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追叶小南的人不少,你再不行动到时候别人抢先了,你就后悔吧。”

    小南的追求者众多,严寒知道的就有3个,再加上几个意向不明确的以及不知道的,少说也有七八个吧。严寒何尝不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但是道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一旦到自己身上了就好像都不成立了,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有些道理,就是要用无尽的泪水和悔恨才能体会的。

    严寒已经纠结到在寝室里抛硬币了,“正面就是去表白,反面就是再等等”,严寒心里默念着,当然严寒也知道,这种无聊的方式只是给自己一个所谓的上天旨意,对是否行动起不到任何的决策辅助作用。

    突然,小南的电话打了进来,严寒抓起电话就听到小南带着哭腔地说:“刘露出事了!”

    “刘露?出什么事了?别急,你慢慢说。”严寒说。

    “那天演出结束后我就没和刘露联系了,刚刚她妈妈打电话来,说刘露在潭州被人下了药给欺负了,现在整个人已经精神崩溃了。”小南说。

    “呃……具体情况是什么?”严寒问。

    严寒和刘露只是点头之交,听到这个消息相对比较冷静。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很不好吧,哎,我后悔死了,那天应该把刘露带回来的,这样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小南说。

    “你别自责了,你能保护她这一次,能保护她每一次吗?人还活着,可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接下来的心理调理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了。”严寒说。

    从小南的只言片语中,严寒基本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了,这事也不好再细问。

    “现在刘露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严寒问。

    “现在在家里了,警察已经做了笔录,现在她什么人都不想见。”小南说。

    严寒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接下来的解决方案,他关切地说:

    “你得先冷静下来,第一,现在刘露已经回到家了,也报过案了,这种属于刑事案件,接下来交由警方处理。第二,你现在也不要去找她,她目前正是精神脆弱的时期,有家里人陪着,过一段时间再去比较好。第三,你现在能帮刘露的就是去跟她的老师说明真实情况,不然刘露缺课太久也不好,这种事情学校还是会保护学生的,另外给学生会的干部以及她的同学编个理由,例如请病假之类的,这个也需要你跟刘露的妈妈沟通一下。”

    “好吧,我一会儿就去办。”小南说。

    小南想起抵达潭州的当天晚上,刘露深夜出门,一夜未归,也许这就是偶然中隐藏着必然,不禁长叹一声。

    这一年,莲大发生了两起命案,先是一名大一女生被一外来男子在宿舍内连砍数十刀,最终失血过多死亡。又过了两个月,有人又在学校山坡上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死者也是莲大学生。两起惨案,都是情杀,受害者都是女大学生,很长一段时间内,莲大的女生都加强了安全意识,女生晚上出门,都要结伴而行。

    女生寝室内,小南和林菲菲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追剧,王允和何雅相约去晚自习了没在寝室,林菲菲忽然感慨了一句:“哎,这两年不太平啊,去年就是云南大学的马加爵事件,没想到今年我们学校也杀了人,现在晚上一个人真不敢出门了。”

    小南说:“菲菲,要是我晚上要出门,你可要陪我。”

    林菲菲说:“那当然啊,保护小南是我林菲菲的责任。哎,不过小南,你到底打算选谁啊?”

    小南问:“什么选谁啊?”

    林菲菲说:“又装蒜,我问你准备选谁做你的保护神,难道你真想让我保护你啊?”

    小南说:“是啊是啊,我谁都不选,就选你。”

    林菲菲说:“反正我是希望你早点名花有主,这样我和陈星一起,你也有人一起,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去旅游啊,不然你想当电灯泡啊?”

    小南说:“我就不打扰你的二人世界啦,你想去就去啊,别到时候说是我连累你让你去不了啊。”

    林菲菲:“哎,随便你随便你,看剧了看剧了,你说元斌是不是很帅?”

    小南:“……”

    男生寝室,一群人围在严寒的电脑前正聚精会神地看严寒新下载的日本恐怖片《咒怨》,关于恐怖片,严寒有一套理论,他说美国的恐怖片是直面血腥镜头,以残忍、暴力、视听冲击著称,例如《电锯惊魂》《死神来了》等。而日本、韩国的恐怖片,比较注重心理层面,具有另类风格和东方色彩,其中代表作有《午夜凶铃》《咒怨》等,其运用故事、角色、声音来制造心理恐怖的方式,黑暗系的恐怖效果令人记忆持久深刻。黑暗系的恐怖其实就是利用人对于未知的恐惧这一种心理,这有别于好莱坞依靠特效和血腥的手法。日韩系的恐怖片都是利用了人的心理才获得成功,每个人在心里总是有害怕的东西,有些东西就算当时不怕,但看过之后,会在脑海里留下一些印象,就是潜意识,这种潜意识,也许会让观看者在之后的日常生活中产生某种联想。那几年,泰国的恐怖片也强势崛起,较之日韩有过之而无不及,代表作有《鬼影》等。如果你要问严寒对中国的恐怖片怎么评价,严寒一定会反问你:“什么?中国有恐怖片?”

    “如果我们像国外一样有电影分级制度的话,那中国的恐怖片必是世界一流的。”严寒说。

    一群男生在寝室看得大呼小叫的,当恐怖的画面即将来袭的时候,有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下,有的人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严寒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他双手叉腰站在最外围,眼神有些涣散。

    严寒心想:“你说那些杀人犯,难道不怕受害者死后变成厉鬼来找他吗?”

    接着他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终究会怕吧,只是人在行凶的那一刻是太冲动了,冲动才是魔鬼。中国文化中的鬼,都是在警醒世人不要作恶,作恶多端就会下地狱,地狱里的主宰叫阎王,他可以决定一个人生命的长短。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与西方文化中的死神不同的是,在中国,阎王除了掌管人生寿命的长短,还会评判人的一生。地狱被描绘得十分恐怖,会根据人生前所犯恶行的具体内容对他们的鬼魂施以惩罚,阎王殿里的惩罚虽不尽相同,却全部令人胆战心惊。”

    严寒心里想着小南,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小南的手机。

    “在干吗呢?”严寒问。

    “在寝室追剧啊,你呢?”小南说。

    “我们好几个寝室的人都围在我电脑前看日本恐怖片。”严寒说。

    “那你呢?”小南问。

    “我在给你打电话呀,现在下楼了,散散步。”严寒说。

    “你等等。”小南说。

    “什么?”严寒问。

    小南走出寝室,跑到走廊尽头。

    小南说:“你在楼下吗?”

    “是啊!”严寒说。

    “哦,我看到你了,你看到我挥手了吗?”小南说。

    “看到了,哈哈。”严寒说。

    “对了,我前几天去看刘露了,她人好一些了。”小南说。

    “人抓到了吗?”严寒问。

    抓到了,正在走法律程序吧,这事也算过去了。”小南说。

    “那她什么时候回学校说了吗?”严寒问。

    “那还不知道,我估计要一年吧。”小南说。

    “哎,可惜这一年的时间啊,毕业说不定也要推迟一年了,对以后的人生可能也会有一些影响,有一些阴影。”严寒说。

    “是啊,我要是……哎……”小南说。

    “你别自责了,这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严寒说。

    “嗯,好吧。对了,我中学玩儿得好的同学要我今年五一长假去成都玩儿,她在西南大学,我很想去成都,但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一个人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还是有点儿不敢。”小南说。

    “去吧,有同学在那边,应该很好玩儿啊。”严寒说。

    “她说她全程接待,我也想去啊,但是一想到要坐那么久的火车……”小南说。

    “火车是有点儿久,二十几个小时吧,你别担心,要不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借这个机会去成都找同学。”其实严寒在成都哪儿有什么同学啊,这么说只是为了避免尴尬,说完这句话,严寒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他不知道小南会如何回应他。

    “好啊,那太好了,路上还有个伴儿。”小南说。

    “是啊,就可以照应了啊。”严寒说。

    “你不会是专门陪我去吧?”小南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好,但又很想严寒在路上做伴。

    “不会,我朋友遍天下,哪儿没有人呀,我正好没去过成都,早就想去玩儿了。”严寒说。

    “那好吧,那我就跟我同学说好了啊。”小南说。

    “没问题啊,你确定好,我就去买票,五一期间火车票紧张,要提早买。”严寒说。

    “好的,那我去跟她约啦,拜拜。”小南说。

    “拜拜。”严寒说。

    严寒往寝室走的时候,兴奋地跳了起来,能与小南一起旅游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至少路上就有20多个小时在一起的时间,自从认识小南以来,还从没有跟小南待在一起超过3个小时,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严寒几乎是跳着回的寝室,同学们已经看完各自散了,严寒立马做起了旅行攻略,严寒心里美滋滋的,火车时刻、成都美食、美景一个个浏览下来,越发觉得这将是一趟美妙的旅程。

    有了盼头,日子也变得充实起来,严寒经常会遐想两人一起旅行的样子,有时候想着想着禁不住笑了起来,严寒自己认识到了,就骂自己一句“傻”。

    严寒制订的行程是4月29日下午1点从莲城火车站出发,4月30日上午12点左右到达成都火车站。严寒提早买好了2张卧铺票,每天数着日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小南接到了学校通知,30日上午有一场重要的演出任务,不能缺席,小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30日上午有重要演出任务,老师指定我必须上,票能改签吗?”小南问严寒。

    “啊?改签是可以改签,第二天走也可以,但是这是五一黄金周,第二天的票就不知道有没有了,就算有,估计也是无座。”严寒说。

    “那怎么办?是不是去不成了?”小南焦虑道。

    “没关系,我先去看看,无座票也没问题,我们上车补卧铺票就行。”严寒说。

    “你确定?”小南说。

    “确定,你放心吧,我这样操作过很多回了,列车上都会预留出一些卧铺不卖的,这些卧铺可以由列车长灵活处理。”严寒说。

    “那好吧,那就改第二天走。”小南说。

    “好的,我现在就去火车站改签。”严寒说。

    严寒立即前往火车站,果然不出所料,30日的票相当紧张,去成都的车次本来就少,这一趟是时间最合适的,无奈严寒只能从卧铺票改签为无座票,用无座上车补卧铺票虽然是严寒惯用的套路,但是在黄金周、春运这样的日子,谁也不能保证此法是否继续奏效。“不管了,先上车再说,到时再想办法。”严寒心里想到。

    很快,出发的日子到了。严寒和小南必须要在12点以前上出租车才有可能赶上火车,小南的节目是上午演出的倒数第2个,为了抢时间,严寒提前叫好了出租车在学校大礼堂门口等着,11时45分,小南妆都没来得及卸就跑了出来,坐上出租车就直奔火车站。

    差不多是在最后一刻,两人终于挤上了火车。2005年,离中国第一条高铁开通还有3年的时间,普铁时代,火车的平均时速在80~100公里/小时,今天的“00后”可能都不敢想象,曾经的中国人,在回家欢度春节这个阖家团圆、共叙天伦的幸福节日之前,有上亿国人必须先丢弃形象,经历一场焦虑、沮丧,甚至愤怒的迁徙。每年的五一、十一黄金周,虽然其景象不及春运那般壮观和惨烈,但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让严寒记忆深刻的是2004年的春运,他买的票是2号车厢的座票,但当严寒来到月台时,发现2号、3号、4号、5号车厢满员到无法上人,旅客到站下车时都是从窗户爬出来的,无奈严寒只好跑到6号车厢上车,高铁时代只需要1小时20分钟的车程,普铁时代则需要6个多小时,加上那时候列车晚点状况频发,对于火车上的人们来说,都是一场心灵和肉体的双重考验。终于上了6号车厢的严寒,手里拿的是2号车厢的座票,自然地,严寒要去2号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但是列车的过道里全是人,让严寒想不通的是竟然还有人带着自行车上火车的,车厢里什么样的味道都有,臭袜子味儿、尿骚味儿、方便面味儿、水果味儿,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混杂在一起,构成了普铁列车时代的火车车厢里的一种特有味道。严寒往2号车厢前进,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就只能站着等,等到中途到站,有人下车留出一条小道,才能继续往2号车厢迈进,当严寒穿越艰难险阻,即将抵达2号车厢的时候,却发现此时列车已经开进家乡的市区了。

    拿着无座票的小南和严寒,正往餐车走,餐车是列车长的固定办公区域,一般无票补票和补卧铺票都是在餐车进行,严寒在餐车的一头儿发现了一个空座,就让小南先坐着休息,自己去补票。可谁想,当天列车满员情况严重,卧铺票全部售空,严寒悻悻而归。

    小南问:“怎么样?没票了吧?”

    严寒:“是啊,很多人都赶在节前最后一天出行,这趟车现在卧铺全满。”

    小南:“那怎么办?我们俩要站到成都去了?”

    严寒:“至少现在餐车还有一个位置,你可以先坐着,过两三个小时我再去问问看,是否有卧铺旅客下车,这样就会有卧铺空出来。”

    小南:“有可能吗?你说如果有硬座空出来,那我们也可以去硬座车厢吧?”

    严寒:“硬座车厢的管理相对混乱一些,不知道哪些人是按票入座的,而且就算有空出来,列车长也未必能及时掌握情况,所以我们还是等卧铺吧,我相信会有的。”

    小南:“那好吧。”

    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天色渐暗,卧铺车厢还没有铺位空出来,严寒有些着急,他帮小南把准备好的方便面撕开,又接满开水,放在小南桌前。

    小南问:“你不吃吗?”

    严寒:“我不饿,你先吃吧。”

    小南:“不饿也吃一点儿吧,不吃东西还是不行。”

    严寒:“没关系,你先吃。”

    严寒正焦虑着,突然列车长喊了一声:“现在卧铺空出来几个,需要的过来补一下票。”车厢顿时哄地站起来一群人,往列车长的方向靠拢,严寒也挤了过去,列车长喊道:“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等排到严寒的时候,硬卧已经没了,列车长说:“还有最后一个软卧,要不要?”

    严寒长这么大才坐过一次软卧,软卧的票价是硬卧的两倍,是严寒手里拿着的无座票价的五倍多,严寒正在犹豫,列车长催到:“要不要?不要就让一下,给后面的人。”

    严寒心一横,五倍就五倍,宁可今晚不睡觉,也不能让小南受苦。

    “买到了,不过只有一张软卧,这是本趟列车最后一个卧铺了。”严寒说。

    “这……”小南迟疑了一下。

    “没事,你去软卧睡,我晚上就在餐车眯一下就行。”严寒说。

    “这不好吧?要不你去睡吧?”小南说。

    “我一个大男人如果丢下你不管自己去睡软卧了,我今后还要脸吗?哈哈,虽然票价是很割肉,但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你去吧。你看,软卧就在餐车边上,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再来补个觉。”严寒说。

    小南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半天,就被严寒带着来到软卧。软卧和硬卧的不同之处在于,软卧有门,硬卧无门,软卧是一侧上下铺,左右两侧共四张床,构成一个带推拉门的小隔间,硬卧是一侧上中下铺,左右两侧共六张床,构成一个开放式的小隔间。严寒带着小南找到了票上指定的位置,小南是下铺,上铺一个中年男人正呼呼大睡,偶有鼾声,对面上铺一个女人细声细语地打着电话,下铺一个50岁上下模样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一本历史小说,严寒快速打量了一眼,判断问题不大,就招呼小南把行李给自己,放到架子上。

    小南贴在严寒的耳朵边轻声地说:“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吧。”

    严寒:“好。”

    严寒放好自己和小南的行李,和小南并排坐在下铺的床上,列车和铁轨碰撞规律地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上铺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对面上铺的女人已经打完电话睡下,对面下铺中年人依旧看着书,严寒和小南竟一时语噎,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大约过了5分钟,严寒忍不住开口道:“你要不要早点休息?”

    小南打了个哈欠:“暂时还不困。”

    严寒:“呵呵,你都打哈欠了。”

    小南:“但是感觉睡不着。”

    严寒:“我知道,你觉得你睡软卧,我去餐车你过意不去,真的不用这么想,你睡好就行,我先过去,你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就可以换班。”

    小南:“反正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好。”

    严寒:“没事,睡吧,晚安。”

    小南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觉得严寒一直都照顾着自己,现在又把软卧让给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目前现实情况如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严寒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转身又把门轻轻带上,没有关死。严寒站在门外,他还是放心不下小南,想等小南睡着了再去餐车找个座位休息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严寒从门缝里看到小南已经睡下了,就来到车厢连接处,背靠着车厢,窗外一片漆黑,偶有几盏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没有烟瘾的严寒此刻却好想抽一根烟,或许只有尼古丁才能诠释严寒此刻心中的五味杂陈。

    “叮!”严寒的手机响了,严寒拿出来一看,是小南发来的。

    小南在短信里问:“你在哪儿?”

    严寒回复:“在餐车和软卧的车厢连接处。”

    小南:“在干吗?”

    严寒:“没干吗,你怎么还没睡?”

    小南:“睡不着。”

    过了大概半分钟,小南又发了一条消息:“要不,我们一人睡一头,你在外面怎么好睡啊。”

    严寒心里怦怦直跳:“这是真的吗?”严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反复看了几遍这条短信,确认无误后,严寒打开了软卧车厢包间的门,严寒没敢看小南的眼睛,但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把门轻轻关上。小南坐了起来,轻声地说:“他们几个都睡着了,我们挤一挤,晚上列车员应该不会来查吧?”

    严寒:“呃,一般是不会的。”严寒心跳得厉害。

    小南:“那就没事,睡吧。”

    严寒:“我睡这头会不会影响你睡觉?”

    小南:“没关系,我睡眠质量好。”

    严寒心头一阵暖意涌了上来,这才旅行的第一天,居然就和小南“睡”在一起了,虽然这种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也没啥区别。但是好歹这是床,不是座位啊。明末清初的艺术大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一书中,对“床”有一段非常精彩的描述:“人生百年,所历之时,日居其半,夜居其半。日间所处之地,或堂或庑,或舟或车,总无一定所在。而夜间所处,则只有一床,是床也者,乃我半生相共之物。较之结发糟糠犹分先后者也,人之待物其最厚者莫过于此。”床的意义,自是不一般的。

    小南其实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把严寒一个人丢在外面,自己睡大觉心里过意不去,就想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还有三个陌生的旅客在,在女人对安全感的潜意识判断里,严寒与这三个陌生人,是构成了某种相互制约的关系的。当然,更多地,是小南对严寒的极其信任。

    严寒把枕头放在床尾,斜着躺了下来,严寒没有脱鞋,两条腿弯着踩在地板上,尽量给小南更多的空间,严寒其实也不敢脱鞋,打球的人多少都有点儿汗脚,今天又折腾了一天,严寒怕一脱鞋味道会比较大,而这种睡姿又正好是头对脚,担心小南会嫌弃自己。小南侧着身子,半闭着眼睛,她看到严寒这种睡姿,但也没有说什么。此刻小南的心里也有些许不安,但她还是很快地稳住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此刻,严寒心里跟猫挠似的。他幻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跟小南头对头、脚对脚睡在一起啊?小南刚刚在想什么呢?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我要不要现在就跟她表白?”严寒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回答:“小南只是过意不去让你进来睡一下,这种环境下你能干吗?你现在跟她表白,她如果拒绝了你,这趟旅行还有继续的可能吗?或者,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下去吗?”

    经过一番貌似理性的心理斗争和分析,严寒心里暗自决定,就在成都跟小南表白,时间就定在5月5日,即旅行的倒数第二天。

    夜已深,严寒又不舍地看了眼睡梦中的小南,不安地睡去。唯有列车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带着痴心的人儿踏上这趟未知的旅程。

    第二天,严寒和小南都醒来得很早,小南洗脸漱口完之后就坐着看书,严寒坐在小南左侧,由于昨夜没睡好,严寒坐着居然也睡着了,还“不小心”把头靠在小南的肩膀上,短短几分钟时间,严寒觉得,幸福原来可以这么近,但又好像那么远。

    过了一会儿,小南伸了个懒腰,站在软卧门口看风景,此时的列车正经过贵渝交界山区,窗外的景色很美,巍峨的大山耸立在铁路线两侧,列车不断地穿越一个又一个隧道,小南惊讶地发现,在隧道与隧道之间的山涧里竟有几户人家,就问严寒:“你说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交通、物资、通信各种不便。”

    严寒说:“他们有他们的活法,城里人有城里人的活法,你说,哪种活法才是人生?”

    小南说:“那就要看怎么看了,怎么过都是一辈子。”

    严寒说:“是啊,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想过上好日子,和城里人过一样的日子,他们也想走出大山,改变命运,他们也有看电视、吹空调、打手机、开汽车的权利,但是他们又很难真正融入城市,或者说在城市里真正立足,要付出比城市人更多的努力。”

    小南说:“但是他们有最蓝的天、最净的水、最绿的树、最自然的环境呀,这些也是我们享受不到的。”

    严寒说:“但是你愿意跟他们换一换吗?我肯定不愿意。人类寿命的延长还是靠的医疗和科学,要不然古代没有污染,那人人都能过百岁。再有,城市里有最丰富多样的物质条件和最精彩绝伦的文化资源,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思想,有精神方面的需要嘛。”

    小南说:“你说,当一个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的放牛娃第一次来到城市里,有人带着他逛遍好看的商店,玩儿遍好玩儿的游戏,吃遍好吃的东西,最后会怎样?”

    严寒说:“我觉得好残忍,这种对比太过强烈了,直面这些的速度太快了。而当他最后失去这一切的时候,他的世界观可能会因此崩塌,不知道再怎么面对今后的现实生活,最好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小南说:“所以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严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小南:“你告诉你同学,我和你一起来成都吗?”

    小南:“我只简单说了一下,说你在成都有朋友,顺道一起来。”

    严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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