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夜袭王老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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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开了战前准备会，作最后的部署。文团长提醒连营长们，一定要掌握好队伍，不要乱，千万不要自己跑到前面打驳壳枪。队形不要乱，特别进攻的方向不要错了，打到村那边的自己人。冲锋的时候不要用晋造的大手榴弹，会炸到自己。大刀要包一下，当心反光暴露目标。大事小事，嘱咐一番。
文团长特别叮嘱钟洪友，你们是突击队，今晚能不能打赢，全看你们。你要掌握好队伍，不管出现什么意外，一定要冷静。
出发前，文团长来到队前，对大家说：
我们警备八团是老部队了，往前数能数到湘南暴动。现在这杆旗传到我们手上了，我们能给它抹黑吗？刀磨好了没有？走！咱们砍日本鬼子去！
晚上十点，部队开始向王墕村运动。
钟洪友他们连和快枪队走在前边。先是向东下山，从王墕村东二公里处穿过碛口吴城古商道，然后上山。队伍兵分两路，钟洪友带着两个排和一半快枪队，绕到山坡地堡的侧方五百公尺处。部队展开后，向山下运动，接近至距地堡二百公尺处伏下，前面就是鬼子的铁丝网了。
晋西北五月的夜晚，山风很硬，钟洪友并没感到冷，十里的山路已经把身子走热了。身旁扛机枪的战士，衣服已经湿了。
钟洪友向前方望去，鬼子的篝火在夜幕下十分醒目，连哨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能是自从三月初那次战斗之后，王老婆山地区一直没有发生过战斗，鬼子的警惕性不是很高。
午夜十二点，战斗打响。
文团长挥了一下手，示意开始行动。钟洪友带着突击队的战士们立即起身消失在黑夜中。
突破口选在了山坡上，地堡群铁丝网的入口处。战前准备会时，有人提出把突破口定在山顶方向，理由是鬼子阵地主要用于防御山下方向的，山顶那里主要是防御山背面的，鬼子的火力弱，仅有一处不大的碉堡，我军从山有背面攻上去，一旦得手，呈居高临下之势。而文团长未把突破方向放在山背面，主要是考虑山上的地堡群与王墕村是相互支援的，面向村子的火力点对进攻村子的部队妨碍极大，应首先打掉这些火力点，保障山下的部队。另外，这里面向村子，哨兵警惕性要差一些。
钟洪友他们要攻打的突破口，处于山上和山下的通道上，看见鬼子在那里通过。铁丝网上有出入口，不会有地雷，而且那里距离交通壕很近。连长他们要攻打的那一侧，虽然没有出入口，但看见鬼子在铁丝网外活动，应该没有地雷。比钟洪友这边好的地方是没有哨兵。
钟洪友带着突击队靠近铁丝网，等待行动信号。按照约定，是连长那边先动手，剪开铁丝网，爆炸地堡。如被发现，就炸开铁丝网，牵制鬼子，等待钟洪友他们从鬼子背后打过去。此刻，钟洪友感觉时间似乎凝固了，伏在地上，他听到怦怦地心跳声。
轰然一声巨响，连长那边打响了。声音发闷，闪光象是从地下缝隙往上冒，应该是从地堡爆炸的。
钟洪友一跃而起，直冲出入口。潜伏到出入口前不远的快枪队员，用百克门和汤姆逊打了点射，干掉了哨兵，飞亦似的冲入出入口。
钟洪友紧跟在他们后面，他也跟其他突击队员一样，背了八颗手榴弹。冲过出入口，瞥了一眼旁边的地堡。嗯！怎么没人塞炸弹？
原来负责炸地堡的那个兵在过出入口的时候，抢了一步，挂到了铁丝网上，反而慢掉了。
钟洪友提着手榴弹直奔地堡而去，距离地堡还有两步，里面开枪了，打倒了那个兵。
钟洪友闪身躲开射孔，用短枪朝里边打了几枪。同时用嘴拉掉了手榴弹的引信，等待片刻，从枪口甩了进去，接着朝里边打光短枪的子弹。
钟洪友刚一躲开，手榴弹就在里边爆炸了。那是个大号的晋造，距离太近，虽然隔着厚厚的土，还是被震了一家伙。钟洪友向后扫了一眼，身边只有那被打倒的兵。一齐冲进来的，已经冲进战壕展开了。后边的正往这奔，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再补上几枚手榴弹呢，把这地堡彻底废了？还是装上子弹从交通壕那边绕进去，把占领地堡？
正在钟洪友犹豫之间，地堡里响起了二十响的声音，快枪队的打进去了。
开头作好了，后边就容易了。突袭得手，钟洪友他们没有多大伤亡，就占领了第一道战壕。
鬼子那头急了，阵脚也乱了。面向山坡的阵地被钟洪友他们点据了，不但无法支援村子那边，就连自己这里也是难展手脚。虽然中心地堡有枪眼对着这边，但钟洪友他们都在战壕和交通壕里，只能压制，没有多大杀伤力。鬼子还要顾及封锁两个突破口，一个地堡的机枪都忙不过来。而其他地堡的枪口是朝外的，帮不上忙。
鬼子从两边各组织了一次反冲锋，顺着交通壕杀过来。但在这狭窄的壕沟里，快枪队的家伙什占便宜，前边嘟嘟嘟地一压制，后边手榴弹就上去了。鬼子的三八枪长，往后跑的时候，打回马枪都不容易掉头。
钟洪友领着人跟在鬼子后边追，迂回到了中心地堡的侧后方了。中心地堡派出了几个鬼子帮忙，在壕沟的分叉口上，钟洪友他们被侧击了一下，走在钟洪友前面的快枪队的大个子，挨了鬼子一枪，被打倒了。钟洪友顺势一倒，躺在地上用驳壳枪打，嘴里使劲地喊，甩手榴弹，甩手榴弹。
鬼子虽然离钟洪友不远，但又要躲钟洪友的枪，又要躲手榴弹，慌里慌张，朝钟洪友打了两枪都没打中。手榴弹一爆炸，鬼子丢下两个倒下的，掉头就跑。跑在最后的，腿上有伤，慢了一点，钟洪友一扬手，叭，枪里还有一发子弹，只见那鬼子身子一挺，靠着壕壁瘫下去了。
钟洪友摸了一下大个子，人已经不行了。解下枪弹来，感觉有些熟，细一瞅，原来是司务长的那支德国造，枪盒上有个标记。
钟洪友前后一扫，只有五个兵跟着自己，后边的没有补上来，先进来的人都走散了。他叫大家暂住一下，向两个方向警戒。大家检查了下弹药，手榴弹还有四颗，子弹还有百多发。钟洪友让一个兵去收集前面三个死鬼子身上的手榴弹，自己探出身子观察一下连长那边的进展情况。从手榴弹爆炸的火光的位置判断，进展与这边差不多，只是炸的连得紧，看来他们那边的后援跟上来了。
三个死鬼子的手榴弹取回来了，一个班长带了六七个人顺着壕沟上来了。钟洪友正在把人分成两拨，想分路进行突击。就听鬼子那边嗷嗷地叫了起来，十几个黑影从壕沟里窜出，朝着山下的方向直扑而去。山坡陡斜，又无道路，鬼子跌跌撞撞，跑得满快。
新上来的兵，没等命令，顺着交通壕就追过去了。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在鬼子两旁形成两道移动的火墙，连长那边的人也动手了。鬼子连滚带爬地跳进交通壕，手榴弹的火光顺着壕沟向连长他们那侧发展。接着靠近主地堡这边也打响了。
钟洪友左右一看，跟前还有三个人，一挥手，走。直奔主地堡方向而去。刚到第一道拐弯，伸头一瞅，四五个鬼子猫着腰，正探头探脑地摸过来，双方相距也就七八步。钟洪友抬手就打，前头的鬼子应声倒地，后边的搞成一团往回缩。他们自己的手榴弹没扔过来，在那边爆炸了，接着，这边的手榴弹又在那边炸了两响。乘着这空间，钟洪友换上新弹夹，一头钻进烟雾里。地上躺了三个，其他的不见了踪影。
连长那边打下了主地堡，前后夹击，也把反冲锋的鬼子全灭了。两边会合，只有山顶上的小碉堡还有残敌负隅顽抗。
钟洪友见敌人不多，人多也使不上劲，便与连长商议，自己带十几个人留下。
小碉堡的鬼子十分顽固，把门前的壕沟里堆了些打卷的铁丝网和杂物，堵住了通道。一挺重机枪，一挺轻机枪把地面上封得很严。
钟洪友领着人用鬼子的工具挖壕掘进，用手榴弹把鬼子轰进去，然后把铁丝网甩到碉堡门口，封掉他的门。把鬼子燃篝火、做饭的木柴抱来，抛到铁丝网处，然后将鬼子的洋油灯丢过去放上一把火，烟熏火烤，鬼子不投降，就等着呛死吧。
没想这鬼子性子烈，实在忍不住了，就把碉堡里的弹药引爆自尽了。这碉堡里的手榴弹、掷弹筒弹之类的东西不少，把碉堡整个炸垮了。
钟洪友蹲在附近的壕沟里，正算计着什么时候能上去抓俘虏，扛机枪呢，叫这一炸震了一家伙，天上还掉下个什么东西，把脑袋砸了一下。
鬼子自己升天去了，大家都很高兴，钟洪友很沮丧。白忙活一趟，什么都没捞着。这时，有人来传信，撤出战斗。这时，我军的军号，鬼子的信号弹，两边都在招呼自己人。
钟洪友叫鬼子那一震，震得不轻，头发沉，耳朵嗡嗡响。走了一会儿，晚风一吹，渐渐地清醒过来，抬头望路，嗯，好象不对呀？
钟洪友拦下队伍，仔细辨认方位，还好，大方向没有错，只是拐差了一个路口。
钟洪友赶紧改道疾行，追赶部队。下到山谷处，斜剌里撞上四个人在朝另一个方向跑。钟洪友高声招呼，跑错啦！这边！
那四个人先是一愣，没听招呼，反而加快脚步，玩了命地跑起来。是鬼子！没等钟洪友发令，大家呼啦一下冲上去。
双方距离近，没跑多远就追上了。那鬼子想打回头枪，没等转过身，钟洪友就把他扑倒了，死死地压在身下。鬼子动弹不得，哇啦哇啦地怪叫。钟洪友一抬头，前面的鬼子停住了，正举枪向他瞄准，被其他人乱枪打倒了。
前面的两个鬼子离得远些，追不上，大家放了几枪，都没打中。刚跑了路，心跳气喘，枪在手里直发飘。
正在这时，只听呯呯两声，鬼子先后倒地。是七九枪，谁呀？好枪法！
鬼子是抓住了，可是不听话，乱踢乱咬，不肯走。打了几枪托，还是不听话。气得钟洪友直想踹他几脚。
用这个试试。
是司务长来了，递过来的是一个盛干粮的布袋。
大家七手八脚，用布把嘴一堵，把干粮袋从上往下一套，挺合适，过了屁股，没到膝盖。肩膀上一扛，走人啦。
一气翻过了两道山梁，大家坐下休息。解下布袋，也让鬼子喘喘气。再看这鬼子，早先的张狂劲全无踪影，浑身哆哆嗦嗦，满眼惊恐地看着大家。
大家纷纷把干粮和水壶递给他，开始不敢，后来也接过去了。吃了喝了之后，摸摸嘴，说了一句，大巴古。
谁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呀？
司务长在猜，跟吃喝有关系的事？
酒没有，是纸烟吧?钟洪友做了个抽烟的动作，鬼子一个劲地点头。
鬼子抽完烟，大家接着赶路。再要套布袋，鬼子直摆手，老老实实跟着大家走啦。
又走了一段，遇上文团长等在路边。文团长见抓到了俘虏，大喜。
到了渡口，他们是最后一船。抓到了鬼子，船老大过来看。冲着钟洪友伸大姆指，钟指导员，大英雄呀！
渡船离岸，船老大没有说古，一个劲地问怎么抓到的鬼子。
这时已是正午，南山寺在阳光中渐渐远去。（未完待续）
吃完晚饭，开了战前准备会，作最后的部署。文团长提醒连营长们，一定要掌握好队伍，不要乱，千万不要自己跑到前面打驳壳枪。队形不要乱，特别进攻的方向不要错了，打到村那边的自己人。冲锋的时候不要用晋造的大手榴弹，会炸到自己。大刀要包一下，当心反光暴露目标。大事小事，嘱咐一番。
文团长特别叮嘱钟洪友，你们是突击队，今晚能不能打赢，全看你们。你要掌握好队伍，不管出现什么意外，一定要冷静。
出发前，文团长来到队前，对大家说：
我们警备八团是老部队了，往前数能数到湘南暴动。现在这杆旗传到我们手上了，我们能给它抹黑吗？刀磨好了没有？走！咱们砍日本鬼子去！
晚上十点，部队开始向王墕村运动。
钟洪友他们连和快枪队走在前边。先是向东下山，从王墕村东二公里处穿过碛口吴城古商道，然后上山。队伍兵分两路，钟洪友带着两个排和一半快枪队，绕到山坡地堡的侧方五百公尺处。部队展开后，向山下运动，接近至距地堡二百公尺处伏下，前面就是鬼子的铁丝网了。
晋西北五月的夜晚，山风很硬，钟洪友并没感到冷，十里的山路已经把身子走热了。身旁扛机枪的战士，衣服已经湿了。
钟洪友向前方望去，鬼子的篝火在夜幕下十分醒目，连哨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能是自从三月初那次战斗之后，王老婆山地区一直没有发生过战斗，鬼子的警惕性不是很高。
午夜十二点，战斗打响。
文团长挥了一下手，示意开始行动。钟洪友带着突击队的战士们立即起身消失在黑夜中。
突破口选在了山坡上，地堡群铁丝网的入口处。战前准备会时，有人提出把突破口定在山顶方向，理由是鬼子阵地主要用于防御山下方向的，山顶那里主要是防御山背面的，鬼子的火力弱，仅有一处不大的碉堡，我军从山有背面攻上去，一旦得手，呈居高临下之势。而文团长未把突破方向放在山背面，主要是考虑山上的地堡群与王墕村是相互支援的，面向村子的火力点对进攻村子的部队妨碍极大，应首先打掉这些火力点，保障山下的部队。另外，这里面向村子，哨兵警惕性要差一些。
钟洪友他们要攻打的突破口，处于山上和山下的通道上，看见鬼子在那里通过。铁丝网上有出入口，不会有地雷，而且那里距离交通壕很近。连长他们要攻打的那一侧，虽然没有出入口，但看见鬼子在铁丝网外活动，应该没有地雷。比钟洪友这边好的地方是没有哨兵。
钟洪友带着突击队靠近铁丝网，等待行动信号。按照约定，是连长那边先动手，剪开铁丝网，爆炸地堡。如被发现，就炸开铁丝网，牵制鬼子，等待钟洪友他们从鬼子背后打过去。此刻，钟洪友感觉时间似乎凝固了，伏在地上，他听到怦怦地心跳声。
轰然一声巨响，连长那边打响了。声音发闷，闪光象是从地下缝隙往上冒，应该是从地堡爆炸的。
钟洪友一跃而起，直冲出入口。潜伏到出入口前不远的快枪队员，用百克门和汤姆逊打了点射，干掉了哨兵，飞亦似的冲入出入口。
钟洪友紧跟在他们后面，他也跟其他突击队员一样，背了八颗手榴弹。冲过出入口，瞥了一眼旁边的地堡。嗯！怎么没人塞炸弹？
原来负责炸地堡的那个兵在过出入口的时候，抢了一步，挂到了铁丝网上，反而慢掉了。
钟洪友提着手榴弹直奔地堡而去，距离地堡还有两步，里面开枪了，打倒了那个兵。
钟洪友闪身躲开射孔，用短枪朝里边打了几枪。同时用嘴拉掉了手榴弹的引信，等待片刻，从枪口甩了进去，接着朝里边打光短枪的子弹。
钟洪友刚一躲开，手榴弹就在里边爆炸了。那是个大号的晋造，距离太近，虽然隔着厚厚的土，还是被震了一家伙。钟洪友向后扫了一眼，身边只有那被打倒的兵。一齐冲进来的，已经冲进战壕展开了。后边的正往这奔，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是再补上几枚手榴弹呢，把这地堡彻底废了？还是装上子弹从交通壕那边绕进去，把占领地堡？
正在钟洪友犹豫之间，地堡里响起了二十响的声音，快枪队的打进去了。
开头作好了，后边就容易了。突袭得手，钟洪友他们没有多大伤亡，就占领了第一道战壕。
鬼子那头急了，阵脚也乱了。面向山坡的阵地被钟洪友他们点据了，不但无法支援村子那边，就连自己这里也是难展手脚。虽然中心地堡有枪眼对着这边，但钟洪友他们都在战壕和交通壕里，只能压制，没有多大杀伤力。鬼子还要顾及封锁两个突破口，一个地堡的机枪都忙不过来。而其他地堡的枪口是朝外的，帮不上忙。
鬼子从两边各组织了一次反冲锋，顺着交通壕杀过来。但在这狭窄的壕沟里，快枪队的家伙什占便宜，前边嘟嘟嘟地一压制，后边手榴弹就上去了。鬼子的三八枪长，往后跑的时候，打回马枪都不容易掉头。
钟洪友领着人跟在鬼子后边追，迂回到了中心地堡的侧后方了。中心地堡派出了几个鬼子帮忙，在壕沟的分叉口上，钟洪友他们被侧击了一下，走在钟洪友前面的快枪队的大个子，挨了鬼子一枪，被打倒了。钟洪友顺势一倒，躺在地上用驳壳枪打，嘴里使劲地喊，甩手榴弹，甩手榴弹。
鬼子虽然离钟洪友不远，但又要躲钟洪友的枪，又要躲手榴弹，慌里慌张，朝钟洪友打了两枪都没打中。手榴弹一爆炸，鬼子丢下两个倒下的，掉头就跑。跑在最后的，腿上有伤，慢了一点，钟洪友一扬手，叭，枪里还有一发子弹，只见那鬼子身子一挺，靠着壕壁瘫下去了。
钟洪友摸了一下大个子，人已经不行了。解下枪弹来，感觉有些熟，细一瞅，原来是司务长的那支德国造，枪盒上有个标记。
钟洪友前后一扫，只有五个兵跟着自己，后边的没有补上来，先进来的人都走散了。他叫大家暂住一下，向两个方向警戒。大家检查了下弹药，手榴弹还有四颗，子弹还有百多发。钟洪友让一个兵去收集前面三个死鬼子身上的手榴弹，自己探出身子观察一下连长那边的进展情况。从手榴弹爆炸的火光的位置判断，进展与这边差不多，只是炸的连得紧，看来他们那边的后援跟上来了。
三个死鬼子的手榴弹取回来了，一个班长带了六七个人顺着壕沟上来了。钟洪友正在把人分成两拨，想分路进行突击。就听鬼子那边嗷嗷地叫了起来，十几个黑影从壕沟里窜出，朝着山下的方向直扑而去。山坡陡斜，又无道路，鬼子跌跌撞撞，跑得满快。
新上来的兵，没等命令，顺着交通壕就追过去了。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在鬼子两旁形成两道移动的火墙，连长那边的人也动手了。鬼子连滚带爬地跳进交通壕，手榴弹的火光顺着壕沟向连长他们那侧发展。接着靠近主地堡这边也打响了。
钟洪友左右一看，跟前还有三个人，一挥手，走。直奔主地堡方向而去。刚到第一道拐弯，伸头一瞅，四五个鬼子猫着腰，正探头探脑地摸过来，双方相距也就七八步。钟洪友抬手就打，前头的鬼子应声倒地，后边的搞成一团往回缩。他们自己的手榴弹没扔过来，在那边爆炸了，接着，这边的手榴弹又在那边炸了两响。乘着这空间，钟洪友换上新弹夹，一头钻进烟雾里。地上躺了三个，其他的不见了踪影。
连长那边打下了主地堡，前后夹击，也把反冲锋的鬼子全灭了。两边会合，只有山顶上的小碉堡还有残敌负隅顽抗。
钟洪友见敌人不多，人多也使不上劲，便与连长商议，自己带十几个人留下。
小碉堡的鬼子十分顽固，把门前的壕沟里堆了些打卷的铁丝网和杂物，堵住了通道。一挺重机枪，一挺轻机枪把地面上封得很严。
钟洪友领着人用鬼子的工具挖壕掘进，用手榴弹把鬼子轰进去，然后把铁丝网甩到碉堡门口，封掉他的门。把鬼子燃篝火、做饭的木柴抱来，抛到铁丝网处，然后将鬼子的洋油灯丢过去放上一把火，烟熏火烤，鬼子不投降，就等着呛死吧。
没想这鬼子性子烈，实在忍不住了，就把碉堡里的弹药引爆自尽了。这碉堡里的手榴弹、掷弹筒弹之类的东西不少，把碉堡整个炸垮了。
钟洪友蹲在附近的壕沟里，正算计着什么时候能上去抓俘虏，扛机枪呢，叫这一炸震了一家伙，天上还掉下个什么东西，把脑袋砸了一下。
鬼子自己升天去了，大家都很高兴，钟洪友很沮丧。白忙活一趟，什么都没捞着。这时，有人来传信，撤出战斗。这时，我军的军号，鬼子的信号弹，两边都在招呼自己人。
钟洪友叫鬼子那一震，震得不轻，头发沉，耳朵嗡嗡响。走了一会儿，晚风一吹，渐渐地清醒过来，抬头望路，嗯，好象不对呀？
钟洪友拦下队伍，仔细辨认方位，还好，大方向没有错，只是拐差了一个路口。
钟洪友赶紧改道疾行，追赶部队。下到山谷处，斜剌里撞上四个人在朝另一个方向跑。钟洪友高声招呼，跑错啦！这边！
那四个人先是一愣，没听招呼，反而加快脚步，玩了命地跑起来。是鬼子！没等钟洪友发令，大家呼啦一下冲上去。
双方距离近，没跑多远就追上了。那鬼子想打回头枪，没等转过身，钟洪友就把他扑倒了，死死地压在身下。鬼子动弹不得，哇啦哇啦地怪叫。钟洪友一抬头，前面的鬼子停住了，正举枪向他瞄准，被其他人乱枪打倒了。
前面的两个鬼子离得远些，追不上，大家放了几枪，都没打中。刚跑了路，心跳气喘，枪在手里直发飘。
正在这时，只听呯呯两声，鬼子先后倒地。是七九枪，谁呀？好枪法！
鬼子是抓住了，可是不听话，乱踢乱咬，不肯走。打了几枪托，还是不听话。气得钟洪友直想踹他几脚。
用这个试试。
是司务长来了，递过来的是一个盛干粮的布袋。
大家七手八脚，用布把嘴一堵，把干粮袋从上往下一套，挺合适，过了屁股，没到膝盖。肩膀上一扛，走人啦。
一气翻过了两道山梁，大家坐下休息。解下布袋，也让鬼子喘喘气。再看这鬼子，早先的张狂劲全无踪影，浑身哆哆嗦嗦，满眼惊恐地看着大家。
大家纷纷把干粮和水壶递给他，开始不敢，后来也接过去了。吃了喝了之后，摸摸嘴，说了一句，大巴古。
谁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呀？
司务长在猜，跟吃喝有关系的事？
酒没有，是纸烟吧?钟洪友做了个抽烟的动作，鬼子一个劲地点头。
鬼子抽完烟，大家接着赶路。再要套布袋，鬼子直摆手，老老实实跟着大家走啦。
又走了一段，遇上文团长等在路边。文团长见抓到了俘虏，大喜。
到了渡口，他们是最后一船。抓到了鬼子，船老大过来看。冲着钟洪友伸大姆指，钟指导员，大英雄呀！
渡船离岸，船老大没有说古，一个劲地问怎么抓到的鬼子。
这时已是正午，南山寺在阳光中渐渐远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