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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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小巷摊子，仅有的两位食客对坐在塑料小棚里。
笛南面对着眼前低头吃面的男人，一时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跟他来到这里。
“你不吃吗？”他从红砖色的大木碗里抬起头，眨着猫眼，“面要坨了。”
“哦。”她从残破的筷筒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啪”地一声，从中掰开。
“好吃吧？”见她挑起几根手擀面送进嘴里，黎诺淡淡一笑，“这家老板在矮角巷里做了几十年了，手艺很不错。”
“嗯！”笛南重重点头，又挑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
见她吃得欢，他笑意更深，头顶篷幕砸着雨点，滴滴答答让烦闷的心沉静下来。
余光见对面的人停下筷子，笛南叼着面抬眼，正见黎诺弯弯的眉眼注视着她，不由得呼吸一滞。
忽觉耳根发烫，她双颊噌地泛红，连忙垂头把脸埋进碗里。
这黎诺，怎么还会蛊惑人呢？
手机震动，是季初打来的电话，她放下筷子：“喂，初初？”
“好点儿了吗？”她问，“外面雨下大了，要我去接你吗？”
她捧着电话看一眼黎诺：“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好。开车小心哦。”对面挂断电话。
“是季馆长吗？”他问，“安逸提过，你们住在一起。”
“嗯。”她点头，“今天美术馆开业聚餐，我心情不好就没去。”
“着急回去吗？”
笛南看看手机，已经快要十点，明早还要早起去美术馆上班。
“不着急。”她合上手机，摇摇脑袋把顾虑清空。她应该早点休息的，但她还不想回去。
“趁着雨还没停，”他唇角一勾，“去东郊公园吧。”
前往东郊的路上，黎诺自然地上了笛南的驾驶座。她坐在副驾看他，今晚的一切都随意得不正常。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他却自然地邀她吃饭、开她的车，仿佛他们已经认识许久了一样。
“怎么了？”黎诺忽然开口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黎先生，你是一直都这么自来熟吗？”惊觉脱口而出说了什么，笛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呵呵......”他笑起来，“如果付小姐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吧。”
她噤声，转头看向窗外。
“汽车影院？”半小时后，笛南看着东郊公园停车场前巨大的荧幕惊讶。大约是下雨天的缘故，整个车场只有他们一辆车子。
“两张成人票。”黎诺摇下车窗对闸亭里的售票员道
把手中的一张票递给她，黎诺解开安全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吃的。”
她接过票根，上面浅浅印刷着《地球往事》，是她最爱的纪录片。
门再度被打开。因为没带伞的缘故，黎诺只得脱了外套将爆米花和可乐罩住，蓬松的碎发如今贴在额角，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把其中一份爆米花塞给她，他轻轻甩甩湿发：“这部片子有点长。中途你要是想回家，我送你回去。”
“你开着我的车，怎么送我回家？”笛南笑着，抽了张纸递给他擦雨水，又捻起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
他眨眨眼，一脸认真：“送你回去，然后打车回来。”
铁了心要再逗逗他，笛南又道：“公寓那儿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唔......”他低头认真思索，“那就只能拜托抒言和安逸了。”
“抒言？你认识学长？”笛南惊讶，她只知道他和安家兄弟是好友，却不知竟也认识韩抒言。
“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他解释着，唇角挂着纯真的笑，“虽然让他们大晚上的来郊区接我可能会很生气，但应该不会拒绝。”伸手向收音机调频，对上影院的播放频率，车内音乐声忽起。
笛南手指往车门上的座椅按钮轻轻一推，椅背顺势往下，半躺着看向前方巨幕。画面从一片巨大的金黄沙漠开始，配合着梵唱声声，令人忍不住肃穆起来。
这是塔里斯沙漠，她曾三次前往此地拍摄，再熟悉不过。
“听抒言说，你已经在国内待一年半了。”身边人忽然开口，“这么久不出外景，为什么？”
她不语，黎诺再没有继续追问。
一个半小时过去，电影终于结束。笛南调正椅背坐直，窗外雨还没停，她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太晚了，你不用送我回去。就在这里打车吧，黎先生。”
“好。”他侧身去拿后座的西装外套，正要拉开车门，又止了动作回头，“叫我黎诺吧，付小姐。我们是朋友了。”
驾驶座车门重新关上，她怔愣着看向雨中走远的那人，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韩抒言背靠着单人沙发，合起手中的出演合同。
黎诺把淋湿的外套丢进洗衣篮：“去东郊公园看露天电影。”
“一个人？”他眉峰一挑，“你小子，不会又到处沾花惹草了吧？”
没有回答，黎诺只是一笑，转身回了房里。
冬之公寓，笛南打开大门指纹锁。付正平难得还没睡下，在客厅翻看教案，见她回来，才合起书册：“南南，今天回来太晚了。”
“约了朋友看晚场电影。”她解释，脱了鞋朝楼上走去，“爸，你早点休息。”
锦汐和季初正站在二楼楼梯口，见笛南一脸疲惫走上楼，伸手扯了她往书房去。
“怎么了？聚餐说不来就不来。”锦汐瞪着一双凤眸，嘟起嘴，“我可是难得在市内请客吃饭诶。”
“和付叔叔闹矛盾了吗？”季初担忧问，“方才他见你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就一直在客厅坐着，好像在等你。”
笛南撇撇嘴：“我爸真的要搬去学校了。”
锦汐和季初一时尴尬，对视一眼，开口问：“什么时候搬走？”
“学校那边宿舍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她道。
季初牵过她的手：“还没跟付叔叔谈过吗？如果不想他搬出去，早点跟他说才好。”
“就是，你爬山涉水没怂过，怎么跟付叔叔提个要求还扭扭捏捏的。”锦汐瞥她一眼，“你俩要真有什么误会，早点说开早点好。”
笛南苦笑一声：“能有什么误会，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拥挤的小巷摊子，仅有的两位食客对坐在塑料小棚里。
笛南面对着眼前低头吃面的男人，一时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跟他来到这里。
“你不吃吗？”他从红砖色的大木碗里抬起头，眨着猫眼，“面要坨了。”
“哦。”她从残破的筷筒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啪”地一声，从中掰开。
“好吃吧？”见她挑起几根手擀面送进嘴里，黎诺淡淡一笑，“这家老板在矮角巷里做了几十年了，手艺很不错。”
“嗯！”笛南重重点头，又挑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
见她吃得欢，他笑意更深，头顶篷幕砸着雨点，滴滴答答让烦闷的心沉静下来。
余光见对面的人停下筷子，笛南叼着面抬眼，正见黎诺弯弯的眉眼注视着她，不由得呼吸一滞。
忽觉耳根发烫，她双颊噌地泛红，连忙垂头把脸埋进碗里。
这黎诺，怎么还会蛊惑人呢？
手机震动，是季初打来的电话，她放下筷子：“喂，初初？”
“好点儿了吗？”她问，“外面雨下大了，要我去接你吗？”
她捧着电话看一眼黎诺：“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好。开车小心哦。”对面挂断电话。
“是季馆长吗？”他问，“安逸提过，你们住在一起。”
“嗯。”她点头，“今天美术馆开业聚餐，我心情不好就没去。”
“着急回去吗？”
笛南看看手机，已经快要十点，明早还要早起去美术馆上班。
“不着急。”她合上手机，摇摇脑袋把顾虑清空。她应该早点休息的，但她还不想回去。
“趁着雨还没停，”他唇角一勾，“去东郊公园吧。”
前往东郊的路上，黎诺自然地上了笛南的驾驶座。她坐在副驾看他，今晚的一切都随意得不正常。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他却自然地邀她吃饭、开她的车，仿佛他们已经认识许久了一样。
“怎么了？”黎诺忽然开口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黎先生，你是一直都这么自来熟吗？”惊觉脱口而出说了什么，笛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呵呵......”他笑起来，“如果付小姐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吧。”
她噤声，转头看向窗外。
“汽车影院？”半小时后，笛南看着东郊公园停车场前巨大的荧幕惊讶。大约是下雨天的缘故，整个车场只有他们一辆车子。
“两张成人票。”黎诺摇下车窗对闸亭里的售票员道
把手中的一张票递给她，黎诺解开安全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吃的。”
她接过票根，上面浅浅印刷着《地球往事》，是她最爱的纪录片。
门再度被打开。因为没带伞的缘故，黎诺只得脱了外套将爆米花和可乐罩住，蓬松的碎发如今贴在额角，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把其中一份爆米花塞给她，他轻轻甩甩湿发：“这部片子有点长。中途你要是想回家，我送你回去。”
“你开着我的车，怎么送我回家？”笛南笑着，抽了张纸递给他擦雨水，又捻起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
他眨眨眼，一脸认真：“送你回去，然后打车回来。”
铁了心要再逗逗他，笛南又道：“公寓那儿这么晚了不好打车。”
“唔......”他低头认真思索，“那就只能拜托抒言和安逸了。”
“抒言？你认识学长？”笛南惊讶，她只知道他和安家兄弟是好友，却不知竟也认识韩抒言。
“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他解释着，唇角挂着纯真的笑，“虽然让他们大晚上的来郊区接我可能会很生气，但应该不会拒绝。”伸手向收音机调频，对上影院的播放频率，车内音乐声忽起。
笛南手指往车门上的座椅按钮轻轻一推，椅背顺势往下，半躺着看向前方巨幕。画面从一片巨大的金黄沙漠开始，配合着梵唱声声，令人忍不住肃穆起来。
这是塔里斯沙漠，她曾三次前往此地拍摄，再熟悉不过。
“听抒言说，你已经在国内待一年半了。”身边人忽然开口，“这么久不出外景，为什么？”
她不语，黎诺再没有继续追问。
一个半小时过去，电影终于结束。笛南调正椅背坐直，窗外雨还没停，她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太晚了，你不用送我回去。就在这里打车吧，黎先生。”
“好。”他侧身去拿后座的西装外套，正要拉开车门，又止了动作回头，“叫我黎诺吧，付小姐。我们是朋友了。”
驾驶座车门重新关上，她怔愣着看向雨中走远的那人，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韩抒言背靠着单人沙发，合起手中的出演合同。
黎诺把淋湿的外套丢进洗衣篮：“去东郊公园看露天电影。”
“一个人？”他眉峰一挑，“你小子，不会又到处沾花惹草了吧？”
没有回答，黎诺只是一笑，转身回了房里。
冬之公寓，笛南打开大门指纹锁。付正平难得还没睡下，在客厅翻看教案，见她回来，才合起书册：“南南，今天回来太晚了。”
“约了朋友看晚场电影。”她解释，脱了鞋朝楼上走去，“爸，你早点休息。”
锦汐和季初正站在二楼楼梯口，见笛南一脸疲惫走上楼，伸手扯了她往书房去。
“怎么了？聚餐说不来就不来。”锦汐瞪着一双凤眸，嘟起嘴，“我可是难得在市内请客吃饭诶。”
“和付叔叔闹矛盾了吗？”季初担忧问，“方才他见你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就一直在客厅坐着，好像在等你。”
笛南撇撇嘴：“我爸真的要搬去学校了。”
锦汐和季初一时尴尬，对视一眼，开口问：“什么时候搬走？”
“学校那边宿舍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她道。
季初牵过她的手：“还没跟付叔叔谈过吗？如果不想他搬出去，早点跟他说才好。”
“就是，你爬山涉水没怂过，怎么跟付叔叔提个要求还扭扭捏捏的。”锦汐瞥她一眼，“你俩要真有什么误会，早点说开早点好。”
笛南苦笑一声：“能有什么误会，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