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亲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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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人们便不由得悄悄瞄向了太子。太子站在人群中，脸黑的如锅碳一般，他心中懊恼，只觉得这周楚凝还没过门便要给她惹这样的麻烦。他也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带着太子妃来赴宴，苏落晴虽然不得他喜欢，但在这些场合下是极会打圆场的。
周楚凝面对无数质疑的目光和太子扫过她时隐隐的厌恶，一时没忍住，一脚踢开佩雪道：“你胡说些什么！”
事实上，这次的事确实是她自己策划的，但她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除掉周沐蓁和沈馥，而是想通过这样的一件事在未过门时就得太子的青眼，以后进门后便可压苏落晴一头。
除此之外，她也想通过舞剑来验一验周沐蓁到底会不会武功，谁知道会这样？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撞周沐蓁的意思，她只需要保持自己的风华绝代，然后等周沐蓁的剑自己脱手便可，谁知道周沐蓁竟然突然狠狠往她这虚晃一招，吓得她躲了一步，周沐蓁又伸腿绊她，才导致她撞在了她身上。但她不敢解释，一来如果解释就必然暴露她的计划，二来，是不会有人相信周沐蓁会把这样一把锋利的剑往自己身上刺，而且还忍着痛苦□□的。
其实，周沐蓁一开始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在回想周楚凝逼着她舞剑时突然想到了会暴露武功这回事。舞动起来时她有没有内功，会不会轻功，套路如何等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她说要换鞋子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害怕太快暴露武艺罢了。只是没想到，姜妈妈的一句怨言竟是提醒了她，那么锋利的剑刃不得不让她有些担忧，而就因为这样的担忧，她才会提前握着那把剑端详，导致那蜡提前融化。
宴会就此结束了，宾客们怀着满满的对周楚凝的怀疑，披着夜色离开。黑着脸的太子则是放下了一身的高傲，主动勾着六皇子的肩膀道要请他喝酒赔罪。看着六皇子怪异的神色，太子心中把周楚凝骂了个遍，只觉得她华而不实，愚蠢鲁莽——如果周楚凝真的利用周沐蓁伤了沈馥，那自然是极好；但她如今自作主张也就罢了，还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提前将他与六皇子隐藏的矛盾暴露出来，那么她就是坏了事，谁管她初衷如何？
太子拉着六皇子讲述了一夜手足之情，还未回东宫便被皇后叫去骂了一顿，皇帝对他也冷淡了些。至于他垂头丧气回东宫后，听闻太子妃已经差人去逸季侯府送了不少东西时，心中扬起的那种奇异的感觉，暂可不提。
人去房空之后，周沐蓁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其实早就醒过一次，正好听见佩雪在外间声泪俱下地对着众人控诉周楚凝，心中觉得这个丫鬟极为上道，便没有睁开眼睛。毕竟，一个昏迷不醒的郡君比一个睁开眼睛的庶女更有说服力，这么一来她便又睡了过去，这才醒来。太医说她只是受伤，没有生命危险，丫鬟们知道她睡觉时喜欢完全的安静和黑暗，因此便没有守在床前。
笼罩在身边黑暗和秋夜的微凉包裹着周沐蓁，让她觉得有些凄凉。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发声叫外面的人进来。突然，她听到一个浑厚又沧桑的声音，颤抖着道：“丫头，你醒了。”
听到这话，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想要后退，身体却动不了，她只能转过头看向来人——但这样，便是显得她极为处变不惊，见到屋子里有人反而感到很淡然似的。在看到陪伴在老者旁边的莫盛时，周沐蓁才算松了口气，看来这便是他所说的那个“门主”了？那这样的话，有平姨娘的一层关系在，她与这人便也应该是有些亲缘关系在的。或许跟“近乡情更怯”的心态相似，周沐蓁下意识地不是很想跟那个老人交流，眼睛也一直盯着莫盛，丝毫不提她原先的疑问，只道：“你今日来的倒是不巧，我现在可是动不了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莫盛见那老者不说话，便先行问道，“听闻你以前就受过伤，现在怎么又被剑捅着了？”
“无碍，只是想办法多流些血，吓一吓太医罢了。”周沐蓁倒是不以为意。
却听那个老人叹道：“你这丫头，心真狠，对他人反击也就罢了，对自己也这么狠。”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听，周沐蓁却道：“您这是在夸我？是啊，我先把自己甩在岩石上，又把剑刺进了自己身上，但那又如何？不就是疼一段时间吗，左右我吃得好穿的好，身边还有人伺候着，能不能起床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碍。到底是保住了一条命，我都这样了，顺便拉个恶人下水，何乐而不为呢？”
若听这话的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估计一定会觉得周沐蓁此人冷漠无情，自私自利，但听了这话的老人却是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声道：“若是当年璎儿也有这般心性，恐怕日子会好过的多。你这丫头，比她有骨气，也比她有出息。”
“……您这是在说谁？”周沐蓁倒是愣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璎儿？“您说的这人与我何干？我的观念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必要跟别人比，比了也没有意思。”
听了这话，那个老人竟是愣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黑暗中的周沐蓁看不清他的表情，因此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莫盛在一旁站着，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心中一动，懊悔着没有提前把事情讲清楚。他握着拳头，开口道：“二小姐，门主口中的人便是您的姨娘——上官璎。”
“平姨娘？”周沐蓁很惊讶，这么多年来，府中从来没有人知道平姨娘的真实名姓，原来果真是和江湖门派有关系吗？府中的姨娘们，要么以姓为号，要么取名字中的一个字，甚至有的府中直接是按照次序排下来的，但只有平姨娘不是……
她突然想到，平姨娘曾经是要被立为平妻的，后来不知何故成了良妾，这个平妻的“平”字便莫名其妙成了封号。上官璎……她不由得想到了密室中平姨娘留下来的那些画，心中觉得，果真只有这样好听的名字才衬得上那风华无双的女子。
“唉，丫头，别提那两个字。老夫听着……心里难受啊。”听了这话，莫盛连忙去扶了扶他，却被他轻轻避开了，挥挥手表示不用。
“好。”周沐蓁答着，心中还咀嚼着那个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道：“那我可否知道，我娘……她是什么情况？您与她，是何关系？”
“按关系来说，你得叫我一声外公。”
细细问过之后才得知，那老人名叫上官勇，正是江湖中齐云门的门主，据点便是在齐云山中。金陵城内各方势力广布，洛阳美景使人络绎不绝，而再往北便是各门派的聚集之处，除齐云之外，还有琅琊等，都是极有威望的。而上官璎便是上官勇的女儿，独自来到金陵云游之后与当时的卫国公世子一见钟情，但当二人即将定下婚约之时，先帝一道圣旨却给世子定了亲，并许诺世子在成亲之日承袭国公爵位。
此事发生后，世子便迎娶了刘家的小姐并且成功承爵，但上官璎还是选择留在京城，刘氏知道后便说愿将上官璎迎入府中。但齐云门的圣姑自然不能为人妾侍，卫国公便准备将她娶为平妻。
至此，皇家觉得卫国公不分轻重、刘家觉得他宠妾灭妻，甚至齐云门都觉得他过于随性。后来兜兜转转之下，上官璎还是没能入国公府的门，但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也不愿意回齐云山了，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聘为妻奔则妾，人们原本猜测上官璎是去了卫国公府做妾或者当了个外室，但多年来并没有人发现过她的踪影，因此这么多年来江湖中早就默认上官璎已经死了。
然而，上官勇作为亲爹，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他派人各处寻找，最后虽然不清楚上官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已经基本猜想到她就生活在国公府中。翻过年他便听说国公府又添了一个小姐，他便直觉那婴儿是他的外孙女。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见到过上官璎的踪迹，有时却会突然收到上官璎的来信，不说地点不说境况，只说安好勿念。然而，近三年来他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书信或者信物，现在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便叫了莫盛在国公府的每一处角落寻找。
只是没想到，莫盛还没找到上官璎的踪迹，甚至种种迹象表明，这次她似乎是真的死了。上官勇没有听到卫国公府来报丧，却听到了国公府大小姐与太子定亲的事，随后二小姐又入了宫。虽然这似乎与上官璎没有什么联系，但在他们看来，既然周楚凝是刘氏的女儿，那他们便是一定要进宫探探消息的。
这样一来，人们便不由得悄悄瞄向了太子。太子站在人群中，脸黑的如锅碳一般，他心中懊恼，只觉得这周楚凝还没过门便要给她惹这样的麻烦。他也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带着太子妃来赴宴，苏落晴虽然不得他喜欢，但在这些场合下是极会打圆场的。
周楚凝面对无数质疑的目光和太子扫过她时隐隐的厌恶，一时没忍住，一脚踢开佩雪道：“你胡说些什么！”
事实上，这次的事确实是她自己策划的，但她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除掉周沐蓁和沈馥，而是想通过这样的一件事在未过门时就得太子的青眼，以后进门后便可压苏落晴一头。
除此之外，她也想通过舞剑来验一验周沐蓁到底会不会武功，谁知道会这样？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撞周沐蓁的意思，她只需要保持自己的风华绝代，然后等周沐蓁的剑自己脱手便可，谁知道周沐蓁竟然突然狠狠往她这虚晃一招，吓得她躲了一步，周沐蓁又伸腿绊她，才导致她撞在了她身上。但她不敢解释，一来如果解释就必然暴露她的计划，二来，是不会有人相信周沐蓁会把这样一把锋利的剑往自己身上刺，而且还忍着痛苦□□的。
其实，周沐蓁一开始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在回想周楚凝逼着她舞剑时突然想到了会暴露武功这回事。舞动起来时她有没有内功，会不会轻功，套路如何等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她说要换鞋子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害怕太快暴露武艺罢了。只是没想到，姜妈妈的一句怨言竟是提醒了她，那么锋利的剑刃不得不让她有些担忧，而就因为这样的担忧，她才会提前握着那把剑端详，导致那蜡提前融化。
宴会就此结束了，宾客们怀着满满的对周楚凝的怀疑，披着夜色离开。黑着脸的太子则是放下了一身的高傲，主动勾着六皇子的肩膀道要请他喝酒赔罪。看着六皇子怪异的神色，太子心中把周楚凝骂了个遍，只觉得她华而不实，愚蠢鲁莽——如果周楚凝真的利用周沐蓁伤了沈馥，那自然是极好；但她如今自作主张也就罢了，还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提前将他与六皇子隐藏的矛盾暴露出来，那么她就是坏了事，谁管她初衷如何？
太子拉着六皇子讲述了一夜手足之情，还未回东宫便被皇后叫去骂了一顿，皇帝对他也冷淡了些。至于他垂头丧气回东宫后，听闻太子妃已经差人去逸季侯府送了不少东西时，心中扬起的那种奇异的感觉，暂可不提。
人去房空之后，周沐蓁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其实早就醒过一次，正好听见佩雪在外间声泪俱下地对着众人控诉周楚凝，心中觉得这个丫鬟极为上道，便没有睁开眼睛。毕竟，一个昏迷不醒的郡君比一个睁开眼睛的庶女更有说服力，这么一来她便又睡了过去，这才醒来。太医说她只是受伤，没有生命危险，丫鬟们知道她睡觉时喜欢完全的安静和黑暗，因此便没有守在床前。
笼罩在身边黑暗和秋夜的微凉包裹着周沐蓁，让她觉得有些凄凉。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发声叫外面的人进来。突然，她听到一个浑厚又沧桑的声音，颤抖着道：“丫头，你醒了。”
听到这话，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想要后退，身体却动不了，她只能转过头看向来人——但这样，便是显得她极为处变不惊，见到屋子里有人反而感到很淡然似的。在看到陪伴在老者旁边的莫盛时，周沐蓁才算松了口气，看来这便是他所说的那个“门主”了？那这样的话，有平姨娘的一层关系在，她与这人便也应该是有些亲缘关系在的。或许跟“近乡情更怯”的心态相似，周沐蓁下意识地不是很想跟那个老人交流，眼睛也一直盯着莫盛，丝毫不提她原先的疑问，只道：“你今日来的倒是不巧，我现在可是动不了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莫盛见那老者不说话，便先行问道，“听闻你以前就受过伤，现在怎么又被剑捅着了？”
“无碍，只是想办法多流些血，吓一吓太医罢了。”周沐蓁倒是不以为意。
却听那个老人叹道：“你这丫头，心真狠，对他人反击也就罢了，对自己也这么狠。”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听，周沐蓁却道：“您这是在夸我？是啊，我先把自己甩在岩石上，又把剑刺进了自己身上，但那又如何？不就是疼一段时间吗，左右我吃得好穿的好，身边还有人伺候着，能不能起床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碍。到底是保住了一条命，我都这样了，顺便拉个恶人下水，何乐而不为呢？”
若听这话的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估计一定会觉得周沐蓁此人冷漠无情，自私自利，但听了这话的老人却是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声道：“若是当年璎儿也有这般心性，恐怕日子会好过的多。你这丫头，比她有骨气，也比她有出息。”
“……您这是在说谁？”周沐蓁倒是愣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璎儿？“您说的这人与我何干？我的观念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必要跟别人比，比了也没有意思。”
听了这话，那个老人竟是愣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黑暗中的周沐蓁看不清他的表情，因此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莫盛在一旁站着，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心中一动，懊悔着没有提前把事情讲清楚。他握着拳头，开口道：“二小姐，门主口中的人便是您的姨娘——上官璎。”
“平姨娘？”周沐蓁很惊讶，这么多年来，府中从来没有人知道平姨娘的真实名姓，原来果真是和江湖门派有关系吗？府中的姨娘们，要么以姓为号，要么取名字中的一个字，甚至有的府中直接是按照次序排下来的，但只有平姨娘不是……
她突然想到，平姨娘曾经是要被立为平妻的，后来不知何故成了良妾，这个平妻的“平”字便莫名其妙成了封号。上官璎……她不由得想到了密室中平姨娘留下来的那些画，心中觉得，果真只有这样好听的名字才衬得上那风华无双的女子。
“唉，丫头，别提那两个字。老夫听着……心里难受啊。”听了这话，莫盛连忙去扶了扶他，却被他轻轻避开了，挥挥手表示不用。
“好。”周沐蓁答着，心中还咀嚼着那个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道：“那我可否知道，我娘……她是什么情况？您与她，是何关系？”
“按关系来说，你得叫我一声外公。”
细细问过之后才得知，那老人名叫上官勇，正是江湖中齐云门的门主，据点便是在齐云山中。金陵城内各方势力广布，洛阳美景使人络绎不绝，而再往北便是各门派的聚集之处，除齐云之外，还有琅琊等，都是极有威望的。而上官璎便是上官勇的女儿，独自来到金陵云游之后与当时的卫国公世子一见钟情，但当二人即将定下婚约之时，先帝一道圣旨却给世子定了亲，并许诺世子在成亲之日承袭国公爵位。
此事发生后，世子便迎娶了刘家的小姐并且成功承爵，但上官璎还是选择留在京城，刘氏知道后便说愿将上官璎迎入府中。但齐云门的圣姑自然不能为人妾侍，卫国公便准备将她娶为平妻。
至此，皇家觉得卫国公不分轻重、刘家觉得他宠妾灭妻，甚至齐云门都觉得他过于随性。后来兜兜转转之下，上官璎还是没能入国公府的门，但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也不愿意回齐云山了，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聘为妻奔则妾，人们原本猜测上官璎是去了卫国公府做妾或者当了个外室，但多年来并没有人发现过她的踪影，因此这么多年来江湖中早就默认上官璎已经死了。
然而，上官勇作为亲爹，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他派人各处寻找，最后虽然不清楚上官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已经基本猜想到她就生活在国公府中。翻过年他便听说国公府又添了一个小姐，他便直觉那婴儿是他的外孙女。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见到过上官璎的踪迹，有时却会突然收到上官璎的来信，不说地点不说境况，只说安好勿念。然而，近三年来他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书信或者信物，现在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便叫了莫盛在国公府的每一处角落寻找。
只是没想到，莫盛还没找到上官璎的踪迹，甚至种种迹象表明，这次她似乎是真的死了。上官勇没有听到卫国公府来报丧，却听到了国公府大小姐与太子定亲的事，随后二小姐又入了宫。虽然这似乎与上官璎没有什么联系，但在他们看来，既然周楚凝是刘氏的女儿，那他们便是一定要进宫探探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