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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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周沐蓁惊的后退一步，瞥见了前方频频回头，递来担忧眼神的佩霜，她恢复镇定，缓缓道：“内宅安宁，父亲信赖，刘家子孙也颇有建树……母亲心境好了，自然身体康健。”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国公夫人。”
“那还能是谁？”周沐蓁抬头看着夏侯弦，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府上庶出子女确实是有些，但母亲只有一个。世子说的，还能是谁呢？”
这是在试探她？皇族之人总不会用这么无趣的手段来落她口舌不当之处吧？
夏侯弦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着，二小姐如今身为郡君，再称生母为姨娘的话，恐怕有些不合适。如今想来，我倒是该去给国公夫人赔个罪。”
“世子尊贵，国公府当不起。”周沐蓁后退一步，浅浅行了个礼，道：“小女的姨娘……”
不料，正当周沐蓁在想如何描述身为郡君亲生母亲的平姨娘的死讯时，夏侯弦却打断道：“既然身体康健，那便是好了。如今郡君身份尊贵，既入了皇室，便须保持仪态。在姨娘有诰命之前，郡君还需把握分寸。”
诰命？皇家给她一个没有封地的郡君名号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自然不会给平姨娘诰命。何况给平姨娘封诰便是打了正妻刘氏的脸，也打了重臣刘家的脸。
夏侯弦作为皇室之人，来之前肯定已经调查过她，而今他打断她禀报死讯，还让她与平姨娘保持距离，便一定是知道平姨娘已死……已死之人是不可能起来接受封赏的，因此，这个封赏是不可能的。
周沐蓁不知何来的勇气，抬起头直直盯着夏侯弦的眼睛，夏侯弦也回望着她。
被人直直盯着，他不露任何紧张之色，却也不显得非常威严凶悍，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子深沉地见不到底，最深的心思被浓墨一般的黑暗掩埋着。周沐蓁突然笑了，转开眼睛道：“谨遵世子教诲。”
夏侯弦笑了笑，道：“二小姐既从皇室郡主礼制，便不必如此见外。想必郡君也累了，弦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便离开，他的步伐不快，一身风华气度的优雅，渐渐消失在了周沐蓁面前。
周沐蓁深吸一口气，笑容更甚：“走吧。”
这笔交易，算是什么？她这个外来之人虽说入了皇室，却也是比真正的郡君低半级的。但偏偏皇帝给了她郡主的礼制，便是给她个面子，至少与那些金枝玉叶的郡君们能平起平坐。这样一个高贵的身份……代价便是，隐瞒平姨娘的死讯？
回到北苑，却看原本破落的院子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这院子终于有了名字，“恬然苑”三个字由卫国公亲笔写成，牌匾正正地挂在门口；院子扩大了两倍，原先院子后面阴森的破落的矮竹林被清了一半，重新建了一座三层的画楼；如今院落周围是茂林修竹，少了些凄凉，多了些高雅的意趣。周沐蓁自己都觉得，这郡君住这里，不但不显得被排挤，反而还像是她自个儿喜欢清静似的。
真是一步登天啊……周沐蓁笑了笑，皇室做到这个地步，如今看来与太子无关，与五公主更无关。她的亲娘平姨娘……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换了身衣服，本是该到正院向刘氏请安的，毕竟她在宫里住了那么久，刚回来便受了封赏，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和父母说说话。但皇帝赏赐的箱笼还没搬完呢，刘氏便遣人来了，只说不必去找她了，待晚上阖家一起吃个饭。
周沐蓁点点头，自然是乐的继续倚着门看家丁把御赐之物一箱箱的搬进她的仓库里去。原本，这些是应当放在公中仓库好好保管的，但司弦说里面大多都是首饰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就是要穿在身上方能体现出皇恩浩荡。
——不知这话是他自己突发其想还是专门有人吩咐，总之这些赐给郡主的东西都入了她自己的账本上。至于听到这话后刘氏母女的神情，便是她可以想象到，却并不需要在意的了。
无论她封郡君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她从中受利是肯定的。周沐蓁斜卧在榻上，身体上的疲惫缓解了，闭上眼睛才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如今她可谓名利双收，却不知道以后将如何。若是往好的说，便是锦衣玉食前途无忧；往坏了说，不一定哪天她惹了谁，招来杀身之祸——不论她是郡君还是公主，这层庶出的身份永远都会是一个不定因素，足够扒了她的皮。但就算她是个小人物，也是与国公府息息相关的。
周楚凝马上要进东宫，便是表明国公府上了□□的船——甚至这也是皇帝乐于见到的。只是，就着苏落晴的境遇来看，她就对太子没什么好感。真正的上位者，要的就是胸襟和忍耐力，当一个储君连结发妻子的不耐烦都能被朝野上下甚至全国看出来的时候，那还有什么是能藏在心里的？
何况，就算他实在对苏落晴厌恶至斯，也该给她足够的尊重，否则如何以德治国？好在如今皇帝身体康健，她也才十三岁罢了，并不急着定亲，如何站队以保全自身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
说起来，宫宴中袁家的两兄弟是否前来，她还真的忘了注意呢。如今袁家还是侯爵，权势并不小，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真的睡了过去。等到她被佩霜唤醒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佩霜一边给她换着衣裳，一边道：“一会儿不是还有晚宴？郡君还是穿的隆重些好。”佩雪拿了沾了水的帕子，也笑道：“郡君如今算是熬出头了，奴婢们都欢喜的很呢。”
主子好过了，下面的人自然地位也升上去了。原本的寒羮冷炙至少也能换成家常热菜了，整个院子里的人确实都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郡君可是皇家封的，就连国公爷都得捧着，不能随便欺负了去。
这是什么意思？周沐蓁惊的后退一步，瞥见了前方频频回头，递来担忧眼神的佩霜，她恢复镇定，缓缓道：“内宅安宁，父亲信赖，刘家子孙也颇有建树……母亲心境好了，自然身体康健。”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国公夫人。”
“那还能是谁？”周沐蓁抬头看着夏侯弦，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府上庶出子女确实是有些，但母亲只有一个。世子说的，还能是谁呢？”
这是在试探她？皇族之人总不会用这么无趣的手段来落她口舌不当之处吧？
夏侯弦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着，二小姐如今身为郡君，再称生母为姨娘的话，恐怕有些不合适。如今想来，我倒是该去给国公夫人赔个罪。”
“世子尊贵，国公府当不起。”周沐蓁后退一步，浅浅行了个礼，道：“小女的姨娘……”
不料，正当周沐蓁在想如何描述身为郡君亲生母亲的平姨娘的死讯时，夏侯弦却打断道：“既然身体康健，那便是好了。如今郡君身份尊贵，既入了皇室，便须保持仪态。在姨娘有诰命之前，郡君还需把握分寸。”
诰命？皇家给她一个没有封地的郡君名号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自然不会给平姨娘诰命。何况给平姨娘封诰便是打了正妻刘氏的脸，也打了重臣刘家的脸。
夏侯弦作为皇室之人，来之前肯定已经调查过她，而今他打断她禀报死讯，还让她与平姨娘保持距离，便一定是知道平姨娘已死……已死之人是不可能起来接受封赏的，因此，这个封赏是不可能的。
周沐蓁不知何来的勇气，抬起头直直盯着夏侯弦的眼睛，夏侯弦也回望着她。
被人直直盯着，他不露任何紧张之色，却也不显得非常威严凶悍，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子深沉地见不到底，最深的心思被浓墨一般的黑暗掩埋着。周沐蓁突然笑了，转开眼睛道：“谨遵世子教诲。”
夏侯弦笑了笑，道：“二小姐既从皇室郡主礼制，便不必如此见外。想必郡君也累了，弦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便离开，他的步伐不快，一身风华气度的优雅，渐渐消失在了周沐蓁面前。
周沐蓁深吸一口气，笑容更甚：“走吧。”
这笔交易，算是什么？她这个外来之人虽说入了皇室，却也是比真正的郡君低半级的。但偏偏皇帝给了她郡主的礼制，便是给她个面子，至少与那些金枝玉叶的郡君们能平起平坐。这样一个高贵的身份……代价便是，隐瞒平姨娘的死讯？
回到北苑，却看原本破落的院子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这院子终于有了名字，“恬然苑”三个字由卫国公亲笔写成，牌匾正正地挂在门口；院子扩大了两倍，原先院子后面阴森的破落的矮竹林被清了一半，重新建了一座三层的画楼；如今院落周围是茂林修竹，少了些凄凉，多了些高雅的意趣。周沐蓁自己都觉得，这郡君住这里，不但不显得被排挤，反而还像是她自个儿喜欢清静似的。
真是一步登天啊……周沐蓁笑了笑，皇室做到这个地步，如今看来与太子无关，与五公主更无关。她的亲娘平姨娘……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换了身衣服，本是该到正院向刘氏请安的，毕竟她在宫里住了那么久，刚回来便受了封赏，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和父母说说话。但皇帝赏赐的箱笼还没搬完呢，刘氏便遣人来了，只说不必去找她了，待晚上阖家一起吃个饭。
周沐蓁点点头，自然是乐的继续倚着门看家丁把御赐之物一箱箱的搬进她的仓库里去。原本，这些是应当放在公中仓库好好保管的，但司弦说里面大多都是首饰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就是要穿在身上方能体现出皇恩浩荡。
——不知这话是他自己突发其想还是专门有人吩咐，总之这些赐给郡主的东西都入了她自己的账本上。至于听到这话后刘氏母女的神情，便是她可以想象到，却并不需要在意的了。
无论她封郡君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她从中受利是肯定的。周沐蓁斜卧在榻上，身体上的疲惫缓解了，闭上眼睛才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如今她可谓名利双收，却不知道以后将如何。若是往好的说，便是锦衣玉食前途无忧；往坏了说，不一定哪天她惹了谁，招来杀身之祸——不论她是郡君还是公主，这层庶出的身份永远都会是一个不定因素，足够扒了她的皮。但就算她是个小人物，也是与国公府息息相关的。
周楚凝马上要进东宫，便是表明国公府上了□□的船——甚至这也是皇帝乐于见到的。只是，就着苏落晴的境遇来看，她就对太子没什么好感。真正的上位者，要的就是胸襟和忍耐力，当一个储君连结发妻子的不耐烦都能被朝野上下甚至全国看出来的时候，那还有什么是能藏在心里的？
何况，就算他实在对苏落晴厌恶至斯，也该给她足够的尊重，否则如何以德治国？好在如今皇帝身体康健，她也才十三岁罢了，并不急着定亲，如何站队以保全自身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
说起来，宫宴中袁家的两兄弟是否前来，她还真的忘了注意呢。如今袁家还是侯爵，权势并不小，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真的睡了过去。等到她被佩霜唤醒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佩霜一边给她换着衣裳，一边道：“一会儿不是还有晚宴？郡君还是穿的隆重些好。”佩雪拿了沾了水的帕子，也笑道：“郡君如今算是熬出头了，奴婢们都欢喜的很呢。”
主子好过了，下面的人自然地位也升上去了。原本的寒羮冷炙至少也能换成家常热菜了，整个院子里的人确实都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郡君可是皇家封的，就连国公爷都得捧着，不能随便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