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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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上，柯牧言出门准备去找许他他，两人是偷偷见面的，为的是不让陈梅之看着心里添堵。
去油菜地的路上，柯牧言一直在想自己再来到底是对还是错，还没有到呢，半路上看见了那位老村干部，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壮小伙，告诉他逮着那个偷钱的流浪儿了。
一听此话，柯牧言心里稍稍一紧，此时许他他和陈梅之已经走得比较远了，他暂时也顾不上打招呼，同他们匆匆往回赶路。
流浪儿个头不高，身材瘦小，脸上这儿一处黑的，哪儿一处紫色的，也不知道是被打还是自己摔伤。反正浑身上下没有那一处是干净的。
靠得近了还能够嗅到一股儿馊味，柯牧言难看的脸色也正是因为被熏到了。
老村干部因为激动噼里啪啦说了很多他没有听清楚的方言，他看向那位小伙子，细细听他说话，才是知道些许事情经过。
“他暂时就留在我这里。”柯牧言说完，转身面向老村干部：“钱的事情不是大事，倒是这孩子可不能够继续在外面流浪了。”
老村干部听着心里颇受感受，握住柯牧言的手，激动的说了一串话，然后带着小伙子一同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流浪儿眼睛瞅着门，心里想什么柯牧言不看都知道，这会儿家中也没有其他的人，他希望可以借此几乎能够把事情问清楚。
为了防止他偷溜出去，他从里面把大门锁上，另外拿着一些好吃的东西，一面告诉他上楼去，一面眼神盯着他走在后面。
进了房，柯牧言首先锁上了门和窗户，然后把切好的西瓜和冰淇淋放在离他最近的小椅子上，自己坐在床尾，弯着身子。
“那些都是你的。”柯牧言不觉着他会听不懂自己讲话。
流浪儿一开始还是很谨慎的，一直靠在一面墙上不去看也假装自己挺不懂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听着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开始放下自己的防备心，倒也不会抬起头去看他。最后是因为口渴难耐，看起来就很甜的西瓜和快融化的冰淇淋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到底还是选择打破现有的沉默，小心翼翼的上前，拿走西瓜猛地吃了起来。
柯牧言也没有很高兴，倒是担心，心想，若是换做另外一个对这孩子心怀不轨的家伙这样做，他岂不是就是上当了？
他站起来，没有走一步，“那一天你是怎么翻进来的？”
他不说话，柯牧言继续说：“你很厉害，瞧瞧你，细胳膊细腿的，居然能够爬这么高的地方，当时是不是也挺害怕的？”
流浪儿心想：他居然不会骂我是小偷，没完没了的训斥我，却是说我厉害？
“嗯。害怕。”
回答得如此简单明了。
柯牧言冲着他笑了笑：“你是怎么时候盯上我的？我很好奇，因为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流浪儿忽然觉着挺自豪的。他挺直了腰，左手抓着已经啃得不能够再干净的西瓜皮，开始说：“一看你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想了想，“我看见你们一起去吃荷叶盖饭，买了好多辣条，还有冰淇淋，就连在池塘里面挖藕都要给人家钱。”
柯牧言大惊，“原来你这么早就注意到我们了。”
“是。”
柯牧言的语气更轻松了，“那你是怎么被捉到了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流浪儿连连叹气，“我拿了很多你的钱，正发愁该怎么花呢，就被人捉到呢。”
“哈哈哈哈。”柯牧言笑了，伸出手，“来，我们握握手。”
“这是干什么？”
柯牧言笑着说：“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花就随便放在钱包里面。这样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柯牧言渐渐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说明你不算是一个坏孩子。”
“……”
与此同时，许他他和陈梅之到了油菜地，其他几位老妇都到齐了，唯独就是不见柯牧言，被问起，许他他奇怪之余只能够笑呵呵的解释，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
这一天也是打算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散伙回家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十点钟就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许他他把陈梅之送到家，甚是担心她淋了雨受寒，马上烧水给她洗澡。
到头来，她自己开始打喷嚏，陈梅之也是担心她，催她赶紧打伞回去洗澡，换一身暖和点的衣裳。当外婆的自然是希望她就留在家了，奈何，她的衣服行李什么的都不在。
许他他匆匆忙忙回到“豪宅”还没有走进房呢，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不同的男声。推开门一看，柯牧言坐在椅子上吃着苹果，而陌生的一张面孔正盯着自己。
“他是谁？”
说完，许他他走进来，随手关上门，走到桌子旁，伸手拿过自己的包。
“是那个流浪儿，叫李源。”
许他他吓了一大跳，抱着包反身盯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源站起来，走到门后，“你是谁？”
“哦哦。”许他他恍然大悟，“我叫许他他，你叫我他他就可以了。”
“是谁？”
许他他一脸懵逼。
“她是我朋友。”柯牧言解释，“你不用害怕她，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
许他他就笑笑没说话，卷起自己的衣裳去了浴室，洗澡。
李源坐回原位，望着柯牧言问：“你会把我送到警察局去，是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柯牧言反问。
“我偷了你的钱，还偷了其他人的东西，你虽然没有怪我，可是没有理由不把我送到警察局。”李源一字一句中充满了恐惧。
“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不是吗？”
李源垂下头：“是。可我还是害怕，特别害怕。”
“没事的。”
李源没有说话了，因为这个是时候许他他忽然走出来。
柯牧言看见她一身根本没有换的衣裳，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是准备洗澡的吗？”
“我刚刚听到你们说的话了。”许他他说完，咽下口水，“李源，你多大了？”
李源在想要不要告诉她，柯牧言看了一眼他，他就说：“十三岁。”
“我想你应该是有苦衷变成了流浪儿对不对？”许他他一针见血，她瞅了一眼柯牧言，立即知道自己所猜的或许没有错。
许他他纯碎忘记洗澡这码事，她拿过一只凳子坐在李源的手边，“我现在告诉你的事情是真的哦。”接着，许他他把自己认识了天宝的事情大致告诉他。
“没有人拐走我。”李源说，“是我自己离家出走的。”
这话柯牧言之前也没有问出来，乍一听还真的被吓到了，发生在新闻里面的事情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两人几乎是同样的表情。
“你能够和我们说说吗？”许他他轻声地问。柯牧言同样也想知道背后的原因。
李源犹豫了好久。
“我今年刚刚升初中，我爸妈已经给我定好了高中，报了好多辅导班，我是真的受不了，每一天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在学习学习，我就离家出走了。”
“身上带的钱被偷了，我又坐错了车，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就走一步算是一步。”
柯牧言插话：“你可以找陌生人借电话？或者找警察叔叔。”
“不行，我害怕回去，我每次想回去的时候一想起他们逼我学习还打我我就害怕。”
两人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一时之间找不出最合适的字眼来安慰这个因为父母而产生阴影的孩子。
“你爸妈很担心你，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了。”许他他说。
李源沉默了。
柯牧言觉着自己也应该说一些什么：“其实你父母对你的爱比你想象的要多许多，说真的我倒是挺羡慕你的。”
李源立马反驳：“才不是呢！没有那个小孩会希望自己的爸妈逼自己的孩子没日没夜的学，他们不满意就打我们的。”
“不是。”柯牧言说的很坚定，“我爸妈从来就不管我，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解决，你有想过这个滋味没有？”
不要说李源了，许他他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家人没有管自己的时候。
“你不喜欢这样？”李源问。
“不喜欢！”柯牧言的语气没有变，“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综合一下，你说呢？”
李源觉着有道理，点点头：“是，你爸妈不是好爸妈，我的也是不好。”
许他他冷笑了三两声，“要我说你们这孩子当得也不好。瞧瞧你，小小年纪还学会了离家出走，这个大的呢，到现在还和自己爸妈保持距离，跟外人似得，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自己做得好吗？”
李源挺不服气的，站起来，“你呢？你做的好吗？你爸妈又是什么样的呢？”
顿时，空气都凝结了。
许他他准备生气的，转念想，没必要。“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我只有外婆，我觉得自己也做的不够好，不过比你好一丢丢就是了。”
这话柯牧言不想怼回去，李源瞧着她红了的眼睛，难为情的坐下去。
第二天一早上，柯牧言出门准备去找许他他，两人是偷偷见面的，为的是不让陈梅之看着心里添堵。
去油菜地的路上，柯牧言一直在想自己再来到底是对还是错，还没有到呢，半路上看见了那位老村干部，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壮小伙，告诉他逮着那个偷钱的流浪儿了。
一听此话，柯牧言心里稍稍一紧，此时许他他和陈梅之已经走得比较远了，他暂时也顾不上打招呼，同他们匆匆往回赶路。
流浪儿个头不高，身材瘦小，脸上这儿一处黑的，哪儿一处紫色的，也不知道是被打还是自己摔伤。反正浑身上下没有那一处是干净的。
靠得近了还能够嗅到一股儿馊味，柯牧言难看的脸色也正是因为被熏到了。
老村干部因为激动噼里啪啦说了很多他没有听清楚的方言，他看向那位小伙子，细细听他说话，才是知道些许事情经过。
“他暂时就留在我这里。”柯牧言说完，转身面向老村干部：“钱的事情不是大事，倒是这孩子可不能够继续在外面流浪了。”
老村干部听着心里颇受感受，握住柯牧言的手，激动的说了一串话，然后带着小伙子一同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流浪儿眼睛瞅着门，心里想什么柯牧言不看都知道，这会儿家中也没有其他的人，他希望可以借此几乎能够把事情问清楚。
为了防止他偷溜出去，他从里面把大门锁上，另外拿着一些好吃的东西，一面告诉他上楼去，一面眼神盯着他走在后面。
进了房，柯牧言首先锁上了门和窗户，然后把切好的西瓜和冰淇淋放在离他最近的小椅子上，自己坐在床尾，弯着身子。
“那些都是你的。”柯牧言不觉着他会听不懂自己讲话。
流浪儿一开始还是很谨慎的，一直靠在一面墙上不去看也假装自己挺不懂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听着陌生人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开始放下自己的防备心，倒也不会抬起头去看他。最后是因为口渴难耐，看起来就很甜的西瓜和快融化的冰淇淋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到底还是选择打破现有的沉默，小心翼翼的上前，拿走西瓜猛地吃了起来。
柯牧言也没有很高兴，倒是担心，心想，若是换做另外一个对这孩子心怀不轨的家伙这样做，他岂不是就是上当了？
他站起来，没有走一步，“那一天你是怎么翻进来的？”
他不说话，柯牧言继续说：“你很厉害，瞧瞧你，细胳膊细腿的，居然能够爬这么高的地方，当时是不是也挺害怕的？”
流浪儿心想：他居然不会骂我是小偷，没完没了的训斥我，却是说我厉害？
“嗯。害怕。”
回答得如此简单明了。
柯牧言冲着他笑了笑：“你是怎么时候盯上我的？我很好奇，因为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流浪儿忽然觉着挺自豪的。他挺直了腰，左手抓着已经啃得不能够再干净的西瓜皮，开始说：“一看你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想了想，“我看见你们一起去吃荷叶盖饭，买了好多辣条，还有冰淇淋，就连在池塘里面挖藕都要给人家钱。”
柯牧言大惊，“原来你这么早就注意到我们了。”
“是。”
柯牧言的语气更轻松了，“那你是怎么被捉到了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流浪儿连连叹气，“我拿了很多你的钱，正发愁该怎么花呢，就被人捉到呢。”
“哈哈哈哈。”柯牧言笑了，伸出手，“来，我们握握手。”
“这是干什么？”
柯牧言笑着说：“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花就随便放在钱包里面。这样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柯牧言渐渐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说明你不算是一个坏孩子。”
“……”
与此同时，许他他和陈梅之到了油菜地，其他几位老妇都到齐了，唯独就是不见柯牧言，被问起，许他他奇怪之余只能够笑呵呵的解释，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
这一天也是打算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半散伙回家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十点钟就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许他他把陈梅之送到家，甚是担心她淋了雨受寒，马上烧水给她洗澡。
到头来，她自己开始打喷嚏，陈梅之也是担心她，催她赶紧打伞回去洗澡，换一身暖和点的衣裳。当外婆的自然是希望她就留在家了，奈何，她的衣服行李什么的都不在。
许他他匆匆忙忙回到“豪宅”还没有走进房呢，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不同的男声。推开门一看，柯牧言坐在椅子上吃着苹果，而陌生的一张面孔正盯着自己。
“他是谁？”
说完，许他他走进来，随手关上门，走到桌子旁，伸手拿过自己的包。
“是那个流浪儿，叫李源。”
许他他吓了一大跳，抱着包反身盯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源站起来，走到门后，“你是谁？”
“哦哦。”许他他恍然大悟，“我叫许他他，你叫我他他就可以了。”
“是谁？”
许他他一脸懵逼。
“她是我朋友。”柯牧言解释，“你不用害怕她，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
许他他就笑笑没说话，卷起自己的衣裳去了浴室，洗澡。
李源坐回原位，望着柯牧言问：“你会把我送到警察局去，是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柯牧言反问。
“我偷了你的钱，还偷了其他人的东西，你虽然没有怪我，可是没有理由不把我送到警察局。”李源一字一句中充满了恐惧。
“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不是吗？”
李源垂下头：“是。可我还是害怕，特别害怕。”
“没事的。”
李源没有说话了，因为这个是时候许他他忽然走出来。
柯牧言看见她一身根本没有换的衣裳，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是准备洗澡的吗？”
“我刚刚听到你们说的话了。”许他他说完，咽下口水，“李源，你多大了？”
李源在想要不要告诉她，柯牧言看了一眼他，他就说：“十三岁。”
“我想你应该是有苦衷变成了流浪儿对不对？”许他他一针见血，她瞅了一眼柯牧言，立即知道自己所猜的或许没有错。
许他他纯碎忘记洗澡这码事，她拿过一只凳子坐在李源的手边，“我现在告诉你的事情是真的哦。”接着，许他他把自己认识了天宝的事情大致告诉他。
“没有人拐走我。”李源说，“是我自己离家出走的。”
这话柯牧言之前也没有问出来，乍一听还真的被吓到了，发生在新闻里面的事情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两人几乎是同样的表情。
“你能够和我们说说吗？”许他他轻声地问。柯牧言同样也想知道背后的原因。
李源犹豫了好久。
“我今年刚刚升初中，我爸妈已经给我定好了高中，报了好多辅导班，我是真的受不了，每一天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在学习学习，我就离家出走了。”
“身上带的钱被偷了，我又坐错了车，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就走一步算是一步。”
柯牧言插话：“你可以找陌生人借电话？或者找警察叔叔。”
“不行，我害怕回去，我每次想回去的时候一想起他们逼我学习还打我我就害怕。”
两人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一时之间找不出最合适的字眼来安慰这个因为父母而产生阴影的孩子。
“你爸妈很担心你，不用想就可以知道了。”许他他说。
李源沉默了。
柯牧言觉着自己也应该说一些什么：“其实你父母对你的爱比你想象的要多许多，说真的我倒是挺羡慕你的。”
李源立马反驳：“才不是呢！没有那个小孩会希望自己的爸妈逼自己的孩子没日没夜的学，他们不满意就打我们的。”
“不是。”柯牧言说的很坚定，“我爸妈从来就不管我，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解决，你有想过这个滋味没有？”
不要说李源了，许他他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家人没有管自己的时候。
“你不喜欢这样？”李源问。
“不喜欢！”柯牧言的语气没有变，“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综合一下，你说呢？”
李源觉着有道理，点点头：“是，你爸妈不是好爸妈，我的也是不好。”
许他他冷笑了三两声，“要我说你们这孩子当得也不好。瞧瞧你，小小年纪还学会了离家出走，这个大的呢，到现在还和自己爸妈保持距离，跟外人似得，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自己做得好吗？”
李源挺不服气的，站起来，“你呢？你做的好吗？你爸妈又是什么样的呢？”
顿时，空气都凝结了。
许他他准备生气的，转念想，没必要。“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我只有外婆，我觉得自己也做的不够好，不过比你好一丢丢就是了。”
这话柯牧言不想怼回去，李源瞧着她红了的眼睛，难为情的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