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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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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冷从未像现在这样确信，脾气暴躁的红龙是真的想要把他吃掉的——但他还是指着旁边那个高大的座椅说：
“主人，我看到过这上面的图案。”
声音虽然发颤，却非常确定。
“嗯？”
卡勒多凑近了一些，低下头，仔细分辨座椅上的纹路——他意识到，不仅蜥蜴人看到过，就连他自己也曾看到过——虽然只有一个晚上。
当他最初拿到那柄长杖时，上面的纹路与这条椅子腿的纹路一般无二，正是由众多的种族共同托起了一个奇怪的饼形“台子”。
“这是...它前主人的座位？”
卡勒多试探着用长杖戳了戳，在座椅的表面激起一阵白色的灵光，但也仅此而已，他等待了片刻，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改变。
“不过这至少是个思路。”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红龙逐个的用长杖敲击八个座椅，终于在其中一张座椅上发现了惊喜——从座椅侧边弹出了一片薄薄的金属板，它的表面泛着温和的白光，密密麻麻的文字挤满了整块金属板。
“很快远征号就要抵达那颗殖民星了，我想，那时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无论是这糟糕的人生，还是那些该死的债务。威廉说，我们应该开始把他们记录下来，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我，拉姆齐，这次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这似乎是一篇日记。
“殖民星是什么？”
卡勒多注意到有趣的字眼。
他继续向下看去。
“辉月纪879年第三季11日”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就在今天，透过窗户，我想我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怪物，它趴在一颗陨石的外壳上，身躯像山那样高大，足足有几百条手臂！威廉笑话我，说我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把奇形怪状的山看成是什么活着的怪物，可我确信不是这样的！”
从日期上看，在这条之后，日记的主人停了几天，也不知道是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还是因为上次的发现被嘲笑而感到恼怒。
“辉月纪879年第三季17日”
“总督宣布我们的行程将会延长，但拒绝解释原因——该死的，这群蠢蛋的官僚们总是这样，抓着最重要的信息为自己谋好处，却不愿意对我们透露半分。
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食物和饮水还很充足，能源储备也暂时不需要担心，只是希望这次的行程不会延长太久——我太想念能够站在阳光下的感觉了。
最近看到怪物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医师认为这是一种因为紧张情绪引发的群体性歇斯底里症状，建议任何看到怪物的人都去找他打上一剂特制的镇定剂。
该死的，我确信我看见了！我需要的是一个解释，而不是用来忽悠人的镇定剂玩意！不过偶尔打上一剂镇定剂也没有什么毛病，不是吗？”
卡勒多难以理解的内容越来越多了。
19日
“打了一剂镇定剂。”
20日
“打了一剂镇定剂。”
21日
“够了，拉姆齐，你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了，最多只能再去找医师一次了！”
22日
“打了一剂镇定剂。护士凯伦小姐可真美，我想我爱上她了。我爱上她了。”
看着这该死的日记，卡勒多忽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快速的翻看着记录，跳过下面无聊的内容。
航行又持续了大概20天。
47日
“该死的，总督那帮骗子，他们欺骗了所有人！这根本不是什么去边陲殖民星的船，而是在为帝国的科学家探索一条世界裂隙！我们不仅离开了帝国的疆域，还离开了我们熟悉的星空！我就知道！那些怪物全是真实的！
威廉他们组织了一次抗议，但总督已经疯了。他命令警卫处决了反抗最激烈的那些人，又关押了剩下的。虽然这很对不起威廉，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降落——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就行。”
文字记录到这里停了下来，卡勒多尝试着点击金属板，很快又有新的文字出现在了上面，延续着之前的日记。
55日
“威廉死了，因为总督没有再给敢于反抗他的人留任何食物。但凯伦和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们的食物和饮用水储备都即将消耗殆尽，在找到一颗宜居星球之前，我们哪都去不了。”
56日
“总督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我们终于发现了一颗宜居星球，我们将在那里建立前哨基地，为帝国提供稳定的信标指引。但凯伦的状态很糟糕，她整日念叨着我们被诅咒了，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她在墙上乱画图案，我质问她，她却回答说那不关我的事情，只有信仰她的主能够引领我们回到正轨上，她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但她不是一个人，很多我从来连面都没有碰过的人自发的凑到了一起。”
59日
“愿星空保佑我们顺利。”
看到这里，卡勒多的瞳孔缩了起来——“星空”，就在不久前，他才听到过这个词语——它并不是某位存在的名讳或是神职，却又好像是扮演着某种信仰的寄托形象。
疑窦丛生的红龙继续看了下去。
61日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正在降落的时候，一只无比巨大的手臂突然出现，它不仅轻易的摧毁了所有的护卫舰，还抓着远程号向地面砸去，但就根本没有人看到它是从哪里出现的！就连最先进的雷达都没有！
技师们用了他们能想到的一切手段想要保下远征号，至少要留下它的残余，但不知为何，在进入大气层后远征号变得格外的脆弱。高温甚至还引爆了武装库，将远征号炸成了几截。
活下来的、还能行动的我们勉强的聚成了一团，在南边找到了一条河流，凑合着手头能抢救下来的材料，搭建了营地。
这个星球与我们的格格不入，许多仪器和设施都失效了，但好在它的能量反应格外活跃，空气和水也没有含有毒素或不良的物质。
我们总能做到些什么的。
还有，我不知道这条是否应该记录下来，但在离开时，我看到了总督...他当时被压在横梁下面，没有存活的可能了，但他...
星空啊，也许我只是在瞎想。他说‘你们这群可怜人，但在那之前，就努力的活下去吧’。希望我只是在瞎想，但他的笑容和怜悯的眼神...
我一定是在瞎想。”
西冷从未像现在这样确信，脾气暴躁的红龙是真的想要把他吃掉的——但他还是指着旁边那个高大的座椅说：
“主人，我看到过这上面的图案。”
声音虽然发颤，却非常确定。
“嗯？”
卡勒多凑近了一些，低下头，仔细分辨座椅上的纹路——他意识到，不仅蜥蜴人看到过，就连他自己也曾看到过——虽然只有一个晚上。
当他最初拿到那柄长杖时，上面的纹路与这条椅子腿的纹路一般无二，正是由众多的种族共同托起了一个奇怪的饼形“台子”。
“这是...它前主人的座位？”
卡勒多试探着用长杖戳了戳，在座椅的表面激起一阵白色的灵光，但也仅此而已，他等待了片刻，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改变。
“不过这至少是个思路。”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红龙逐个的用长杖敲击八个座椅，终于在其中一张座椅上发现了惊喜——从座椅侧边弹出了一片薄薄的金属板，它的表面泛着温和的白光，密密麻麻的文字挤满了整块金属板。
“很快远征号就要抵达那颗殖民星了，我想，那时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无论是这糟糕的人生，还是那些该死的债务。威廉说，我们应该开始把他们记录下来，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我，拉姆齐，这次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这似乎是一篇日记。
“殖民星是什么？”
卡勒多注意到有趣的字眼。
他继续向下看去。
“辉月纪879年第三季11日”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就在今天，透过窗户，我想我看到了一个恐怖的怪物，它趴在一颗陨石的外壳上，身躯像山那样高大，足足有几百条手臂！威廉笑话我，说我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把奇形怪状的山看成是什么活着的怪物，可我确信不是这样的！”
从日期上看，在这条之后，日记的主人停了几天，也不知道是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还是因为上次的发现被嘲笑而感到恼怒。
“辉月纪879年第三季17日”
“总督宣布我们的行程将会延长，但拒绝解释原因——该死的，这群蠢蛋的官僚们总是这样，抓着最重要的信息为自己谋好处，却不愿意对我们透露半分。
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食物和饮水还很充足，能源储备也暂时不需要担心，只是希望这次的行程不会延长太久——我太想念能够站在阳光下的感觉了。
最近看到怪物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医师认为这是一种因为紧张情绪引发的群体性歇斯底里症状，建议任何看到怪物的人都去找他打上一剂特制的镇定剂。
该死的，我确信我看见了！我需要的是一个解释，而不是用来忽悠人的镇定剂玩意！不过偶尔打上一剂镇定剂也没有什么毛病，不是吗？”
卡勒多难以理解的内容越来越多了。
19日
“打了一剂镇定剂。”
20日
“打了一剂镇定剂。”
21日
“够了，拉姆齐，你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了，最多只能再去找医师一次了！”
22日
“打了一剂镇定剂。护士凯伦小姐可真美，我想我爱上她了。我爱上她了。”
看着这该死的日记，卡勒多忽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快速的翻看着记录，跳过下面无聊的内容。
航行又持续了大概20天。
47日
“该死的，总督那帮骗子，他们欺骗了所有人！这根本不是什么去边陲殖民星的船，而是在为帝国的科学家探索一条世界裂隙！我们不仅离开了帝国的疆域，还离开了我们熟悉的星空！我就知道！那些怪物全是真实的！
威廉他们组织了一次抗议，但总督已经疯了。他命令警卫处决了反抗最激烈的那些人，又关押了剩下的。虽然这很对不起威廉，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降落——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就行。”
文字记录到这里停了下来，卡勒多尝试着点击金属板，很快又有新的文字出现在了上面，延续着之前的日记。
55日
“威廉死了，因为总督没有再给敢于反抗他的人留任何食物。但凯伦和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们的食物和饮用水储备都即将消耗殆尽，在找到一颗宜居星球之前，我们哪都去不了。”
56日
“总督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我们终于发现了一颗宜居星球，我们将在那里建立前哨基地，为帝国提供稳定的信标指引。但凯伦的状态很糟糕，她整日念叨着我们被诅咒了，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她在墙上乱画图案，我质问她，她却回答说那不关我的事情，只有信仰她的主能够引领我们回到正轨上，她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但她不是一个人，很多我从来连面都没有碰过的人自发的凑到了一起。”
59日
“愿星空保佑我们顺利。”
看到这里，卡勒多的瞳孔缩了起来——“星空”，就在不久前，他才听到过这个词语——它并不是某位存在的名讳或是神职，却又好像是扮演着某种信仰的寄托形象。
疑窦丛生的红龙继续看了下去。
61日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正在降落的时候，一只无比巨大的手臂突然出现，它不仅轻易的摧毁了所有的护卫舰，还抓着远程号向地面砸去，但就根本没有人看到它是从哪里出现的！就连最先进的雷达都没有！
技师们用了他们能想到的一切手段想要保下远征号，至少要留下它的残余，但不知为何，在进入大气层后远征号变得格外的脆弱。高温甚至还引爆了武装库，将远征号炸成了几截。
活下来的、还能行动的我们勉强的聚成了一团，在南边找到了一条河流，凑合着手头能抢救下来的材料，搭建了营地。
这个星球与我们的格格不入，许多仪器和设施都失效了，但好在它的能量反应格外活跃，空气和水也没有含有毒素或不良的物质。
我们总能做到些什么的。
还有，我不知道这条是否应该记录下来，但在离开时，我看到了总督...他当时被压在横梁下面，没有存活的可能了，但他...
星空啊，也许我只是在瞎想。他说‘你们这群可怜人，但在那之前，就努力的活下去吧’。希望我只是在瞎想，但他的笑容和怜悯的眼神...
我一定是在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