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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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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戴芸珊来到柴伊晗院里,伊晗正在坐在长廊栏板上,拿着一本书,右脚翘在栏板上,左脚向长廊外侧耷拉着。说看书却也不是真的在看,不过是拽在手里罢了,眼神飘逸,心不在焉。柴伊晗见戴芸珊来,立马收起了那不得体的姿势。

    戴芸珊早都瞧见了伊晗散漫的模样,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伊晗从栏板上跳了下来,迎上去道:“大嫂,院里也没旁人,我就没拘束着,该得体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戴芸珊道:“习惯养成了再改可就难了,你怎么保证该得体的时候能不出岔子?”

    伊晗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但愿如此。”戴芸珊又道,“昨日买布匹的时候没太留心,买回来了才发现有些破损,没法用,只好再去一趟集市,你在府里若是无事,就陪我走一趟吧。”

    “大嫂,那你为何一早不先去集市,反倒去了寺院?”伊晗有些惊讶。

    戴芸珊道:“谁说我去了寺院?我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活呢,想着爹和你大哥公务缠身,回府总是晚了些,于是就多做了些点心送去给他们先填填肚子。”

    伊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大哥在爹面前帮我圆谎,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我还以为大嫂真的去了寺院。”

    戴芸珊道:“你大哥总是时常顾及着你,方才他跟我说了明仙居的事情,他怕你一个人闷在府上瞎想,就唤我拉你出去走走。”说着,戴芸珊便拉着柴伊晗走了。

    马车上,伊晗问戴芸珊道:“大嫂,当年的假药案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害了很多人?”

    戴芸珊六年前尚未到过华州,但之后也略有耳闻,她向伊晗解释道:“当年宋进沧为谋取暴利,贩卖假的补品,买方皆是些达官贵人,因是补品,所以也没有闹出什么人命来,对普通老百姓的影响也不大,虽有罪过,但也只是一人承担,不过那宋家老爷在被官府捉拿归案之前就死了,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说他是自尽身亡,又有人说他是遭仇人杀害。”

    伊晗道:“假补品卖给的多为达官贵人,宋进沧此举岂不是把这些有权势的人给得罪了?宋进沧死于非命,指不定是这样的人有意报复。”

    戴芸珊道:“这些个买家都被排查过了,已然确定没有嫌疑了,背后的凶手另有其人。”

    伊晗道:“那宋府又为何被查抄了?”

    戴芸珊道:“听说宋进沧死后,宋府就举家搬迁了,离开了这里,宋府就空了出来,查抄什么的都是小人谗言,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至于那些市井上的说法,再怎么样也是流言蜚语,是不值得相信的。别多想了,爹和你大哥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马车驶至布艺阁前,停了下来。

    “到了,我们走吧,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样式,买回去可以多做几件衣裳。”说着,戴芸珊便拉着伊晗进了布艺阁。

    “你们这卖的是什么货色,真是入不了眼!”一个尖细的妇人声音传来,“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布匹了吗!”

    伊晗和戴芸珊闻声看去,只见那人面容姣好,穿戴华丽,一抹红唇涂得净显妩媚。

    店家小声回话道:“夫人,这些都是小店最新的款式,城中也有许多官家上门采购,若是夫人看不上,小的也无能为力。”

    那位妇人听了显然不快,对身边的下人道:“我们走!”

    那妇人出了布艺阁后,伊晗问戴芸珊道:“大嫂,你可认得她?”

    戴芸珊道:“她是司马大人府上刚收的小妾,现在正得司马大人盛宠。”

    伊晗有些疑惑:“不过是个司马的小妾,竟如此猖狂。”

    戴芸珊道:“她是司马府上的第十八个小妾,也不知道司马府上的夫人是怎么忍过来的,算上夫人,她在十九个女人中一枝独秀,自然得意忘形,但也是处在风口浪尖,指不定她这装腔作势只是为了摆给她的哪位姐姐看,我们旁人看看也就罢了,毕竟他们府上是怎样的情形我们也不曾知晓。世上很多事情,知道的人会知道,不知道的人也可能自以为知道,但这样的人所以为的,往往不一定是真相,毕竟单凭自己的双眼很难能看透事物的本质。”

    伊晗听了戴芸珊的话似乎有种释然的感觉,她扭头看向戴芸珊,会心一笑。

    “哎,你听说了吗,城西附近有家茶楼被传有诋毁官员的嫌疑,而且今日那家茶楼还闹了人命,听说死的是个新来的说书人……”只听一旁又有一位说闲话的妇人,那妇人身着黄色圆领襦,头梳凌虚髻,应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哦?是吗?怪不得今日我见城西有那么多官兵围着……”另一位妇人回话道。

    “城西倒也不止这档子事儿,那里还有几家古玩店被查办了,据说是因为贩卖赝品……”那位穿着黄襦裙的妇人继续说道。

    伊晗听着那妇人的话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今早段轩问起了她购买赝品的商铺,而在刺史府门前,他和段轶还买了好些赝品,又跟柴历说起有要事禀告,想来这要事应该包括了城西商铺贩卖赝品之事,然而这才没过多久,城西贩卖赝品的商铺就都被查办了,看来这所谓的黜陟大使还真是不一般。不过她自己在其中,是不是也算做了一回好人?

    “啊嚏!”段轩揉了揉鼻子,怕是冷风吹久了,有些受凉,于是进了屋子。

    “哥,我们今日在青杉苑门前,在明仙居,在集市,在刺史府门前,”段轶扳着手指头数着,“在这四个地方,看见的姑娘是不是都是同一人?”

    “嗯。”段轩走进来坐在了椅子上,他倒是心如止水。

    “这是什么神仙缘分?一日四面,”段轶又收不住他那能说的嘴,“柴家小姐之前倒是少有耳闻,今日一见,不简单呐……”

    还没等段轶说完,段轩便打断了段轶的话,道:“今日明仙居行凶之人才是真的不简单,你还是操心操心明仙居的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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