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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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阿木一连在街上逛了三四日，也没找到活干，不由得心急如焚，没活计便没银子，没银子不能从府里搬出来不说，怕是连打听婉姨事情都没迈不开脚。
阿木琢磨着换个地方寻一寻，便沿着白公堤一路往前，路越走越远，原本喧闹的街市渐渐远去，道路两旁多是宅院住户，偶有一两家店铺，门可罗雀，掌柜的都清闲，哪里还用得着请伙计。
阿木找活无望，也不再强求，只顺着街巷信步向前。
虽还不是江南好风景的时节，可走在寂静的青瓦白墙中，脚下踏着长短不一，肥瘦不同的青石板，耳边偶尔传来一两声抑扬婉转的女子吟唱，抑郁烦躁的心也随着河水晃晃荡荡，慢慢悠闲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得前头传来男子喝骂声夹杂女子哭泣求饶声，阿木顿住脚步，细听了会儿，到底朝声音那头跑去。
转了两个弯，便见两个男人背对着她，正推让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一边哭着求饶，一边又拉着男人不肯放手。
阿木走近几步，想听个明白，其中一人见有人走近，掉头看过来，眼睛立刻盯着阿木不放，一把甩开手里的妇人，三两步便朝阿木走来。
“小娘子怎的一人来了这儿，可是迷了路？要不哥哥我送你回去？”
说话的人二十来岁，瘦高个，三角眼，八字眉，脸上的猥琐让阿木想起了田鼠。
阿木不觉笑了起来，“是迷了路，听这头有人说话，便想来问问路。这。”
阿木朝后头看去，另外一个也正好看过来，长得倒是端正，可眼神却飘忽，嘴一歪，立刻一脚踢开妇人，也跟着跑过来，到了阿木的右边。
两人一左一右将阿木围在中间，那妇人却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到底掉头闪进身后的一处小门。
“小娘子别怕，咱哥俩不是坏人，跟哥，跟我们说说，你怎么一个人到了这儿？家住在什么地方？家里可有人跟着？”后过来的那人年纪也不大，围住了阿木上下瞧了一番，虽还嬉皮笑脸，可却端着一副老好人的热情模样。
阿木低头，避过那人伸过来的手，“我是到苏州府寻亲的，家里没人了，便想着出来找些活计赚点嚼用，不曾想走错了地方，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掩饰不住的喜色，“可怜的姑娘，这地儿可没你能干的活儿，你那亲寻到了没？”
阿木摇头，“还没信儿呢。”
先头那人再也按捺不住，“既如此，那便跟哥哥回去，你也不用寻什么活干，每日伺候哥哥我便是！”说罢，伸手就去拉阿木。
阿木一个转身，“不敢劳两位，只是不知此处是个什么地方。”
两人暧昧一笑，“这地方一般人可来不得，姑娘这样的却是喜欢的紧，准保你来了便不想走。”
两人一前一后将阿木围在中间，瘦高个先前拉给阿木避开了，这会儿张了双臂就往阿木身上扑，还不等他靠近，刚才跟两人拉扯的妇人从后头的小门里冲出，手里拿着门栓，后头还跟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
妇人一口气冲到跟前，撞着胆子喊道，“快，快，放，放了这姑娘，不然，不然。”
她不然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后头的姑娘赶了上来，一边咳一边从她手里抢过门栓，厉声喝道，“快放了这位姑娘走，若是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瘦高个被人打断好事，当即撇开阿木，掉头朝那女子走去，“姓玉的，别以为钱大人睡了你几晚就当真自己是个姐儿了，你也不睁眼瞧瞧，如今钱大人是进的那个院子！还敢来管爷的闲事，你要是真好心，那也行，脱光了给爷玩两夜，伺候得爷舒坦了，爷就不跟你计较。”
那女子煞白个脸，握着个门栓气得浑身发抖，“滚！快滚！”
瘦高个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朝旁边啐了一口，“妈的，给你脸你要脸，老子就当街睡了你！”
说罢，一步上前，一把握住女子手里的门栓，女子两只手使劲挣扎，想要从他手里抢过，可她哪里抢过一个男子，旁边的妇人也赶忙上前帮忙，还没等她靠近，瘦高个就一脚踹在妇人身上，将她一脚踹倒在地，妇人立刻捂着胸口呻吟起来。
“豆婶，豆婶！”女子再顾不得和人抢夺，松手就要去扶地上的豆嫂，瘦高个扔掉门栓，将女子一把拉住，将其圈入怀中，一双手上下其手，“妈的，身上干的个烧火棍似的，也就屁股上还有点肉，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狠狠抓了一把那女子，羞的女子原本煞白的脸立红了个透。
”你无耻，下流！”
“你个卖的还跟老子说下流？哈哈哈。”
他那笑声还在嗓子眼，忽觉的怀里一空，转头便见一个拳头直扑而来，还不等他看仔细，又是一拳打来，顿时觉得眼冒金星，鼻头一阵热流滚下，他伸手摸了一把，血红一片，立刻红了眼，抬手就冲前头那人挥去，却发现自己拳头被一双素手握住，半分动弹不得，随后一阵剧痛从手一路向上蔓延，直痛的他手臂颤抖，再不能动弹。
他已经看清打他的人是刚才那个娇怯怯的女孩，可这会儿心里再没半点儿胡思乱想，只高声求救，“二哥，二哥，救我。”
不见人应他，回头一瞧，却见二哥早就躺地上，不省人事了。
瘦子再没了刚才的气焰，立刻开口求饶，“刚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请姑娘高抬贵手。”
“饶你，行，先跟这位姑娘道歉，再带这位婶子去瞧瞧大夫。”
“行，行，是我的不是，是我狗眼看人低，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我，我这就带豆婶去看病。”
玉娘子早将豆婶从地上扶起，听得瘦高个的话，也不回头，“滚，你给我赶紧滚。”
阿木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松开手。
瘦子立刻大喜，掉头就要跑，就听身后的玉娘又喊道，“等等，你给我带句话给小桃红，就说我玉娘没想跟她争个什么高下，她要做花魁，自做她的花魁去，我自不会挡她的路，她若还有什么不平的，只管当面锣对面鼓说出来，别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瘦子一边后退，一边躬身点头，见那头的小娘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只觉手臂上又传来那股子钻心的痛来，再不敢耽搁，伸手摸了摸地上的二哥，见还有气儿，立刻低声唤了几声，将他唤醒，两人互相搀扶了飞奔逃似消失在了巷子口。
阿木帮玉娘将玉娘搀扶进了院子，豆婶倒还好，这会子已经缓过劲来了，倒是玉娘，又惊又吓，满头大汗，坐在扶手椅上喘了半晌，还是阿木倒了杯水给她，这才好些了。
豆婶顾不得自己，围着玉娘团团转，“娘子，可觉得哪不舒服，我这就喊郎中来，看看，看看，这一头子的汗，姑娘，快将披风给披上，本就受了寒，这下子又出了这么多汗，这可如何是好！”
玉娘伸手拉住她，“豆婶别急，我没事，刚才走路急了些，现在好多了。”
说罢，她起身冲阿木曲了曲膝，“多谢姑娘施手相助，玉娘感激不尽。此处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姑娘还是快快走吧。”
“姐姐就不留我喝杯茶？”阿木笑盈盈地看着她。
玉娘面露犹豫，到底吩咐豆婶去给阿木沏茶了。
“还没谢姐姐，若不是姐姐，我今天可就被人给带走了。”阿木说着话，冲玉娘抬手施礼。
玉娘忙起身扶她，“你不必客气，没有我们，你也能一样脱身，倒是我们，不自量力。”说到这儿，玉娘干咳了几声。
“姐姐这话错了，不管姐姐帮没帮得了我，至少姐姐见我有难，好心出来拦了，这份好心便是阿木要谢的。”
玉娘捏着帕子仔细将她看了，这才笑道，“姑娘既这么说那我便收下了，不过，姑娘的身份不该到这里来，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让豆婶送你。”
阿木不答，却问她，“刚才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玉娘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那两人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两人是堂兄弟，瘦的叫徐大海，另一个叫徐小江。姑娘日后不要来这东园就不会碰上他们。”
“那他们可会因今天的事再来找姐姐麻烦？”
一旁的豆婶再也忍不住，焦急地冲玉娘道，“娘子，他们肯定还会来的，这可怎么办？本就日日找姑娘麻烦，今天还在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更要不放过咱们了，我就说姑娘不该出去拦他们，瞧瞧，这姑娘说走就走，咱们可走到哪里去！难不成真要到别的地方去？”
“豆婶，别担心，便是没有今天的事，他们也会来找我的麻烦，左右他们也不敢真把咱们怎样。”玉娘倒是一脸的坦然，拍着豆婶的手安慰道。
这头，阿木一连在街上逛了三四日，也没找到活干，不由得心急如焚，没活计便没银子，没银子不能从府里搬出来不说，怕是连打听婉姨事情都没迈不开脚。
阿木琢磨着换个地方寻一寻，便沿着白公堤一路往前，路越走越远，原本喧闹的街市渐渐远去，道路两旁多是宅院住户，偶有一两家店铺，门可罗雀，掌柜的都清闲，哪里还用得着请伙计。
阿木找活无望，也不再强求，只顺着街巷信步向前。
虽还不是江南好风景的时节，可走在寂静的青瓦白墙中，脚下踏着长短不一，肥瘦不同的青石板，耳边偶尔传来一两声抑扬婉转的女子吟唱，抑郁烦躁的心也随着河水晃晃荡荡，慢慢悠闲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得前头传来男子喝骂声夹杂女子哭泣求饶声，阿木顿住脚步，细听了会儿，到底朝声音那头跑去。
转了两个弯，便见两个男人背对着她，正推让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一边哭着求饶，一边又拉着男人不肯放手。
阿木走近几步，想听个明白，其中一人见有人走近，掉头看过来，眼睛立刻盯着阿木不放，一把甩开手里的妇人，三两步便朝阿木走来。
“小娘子怎的一人来了这儿，可是迷了路？要不哥哥我送你回去？”
说话的人二十来岁，瘦高个，三角眼，八字眉，脸上的猥琐让阿木想起了田鼠。
阿木不觉笑了起来，“是迷了路，听这头有人说话，便想来问问路。这。”
阿木朝后头看去，另外一个也正好看过来，长得倒是端正，可眼神却飘忽，嘴一歪，立刻一脚踢开妇人，也跟着跑过来，到了阿木的右边。
两人一左一右将阿木围在中间，那妇人却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到底掉头闪进身后的一处小门。
“小娘子别怕，咱哥俩不是坏人，跟哥，跟我们说说，你怎么一个人到了这儿？家住在什么地方？家里可有人跟着？”后过来的那人年纪也不大，围住了阿木上下瞧了一番，虽还嬉皮笑脸，可却端着一副老好人的热情模样。
阿木低头，避过那人伸过来的手，“我是到苏州府寻亲的，家里没人了，便想着出来找些活计赚点嚼用，不曾想走错了地方，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掩饰不住的喜色，“可怜的姑娘，这地儿可没你能干的活儿，你那亲寻到了没？”
阿木摇头，“还没信儿呢。”
先头那人再也按捺不住，“既如此，那便跟哥哥回去，你也不用寻什么活干，每日伺候哥哥我便是！”说罢，伸手就去拉阿木。
阿木一个转身，“不敢劳两位，只是不知此处是个什么地方。”
两人暧昧一笑，“这地方一般人可来不得，姑娘这样的却是喜欢的紧，准保你来了便不想走。”
两人一前一后将阿木围在中间，瘦高个先前拉给阿木避开了，这会儿张了双臂就往阿木身上扑，还不等他靠近，刚才跟两人拉扯的妇人从后头的小门里冲出，手里拿着门栓，后头还跟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
妇人一口气冲到跟前，撞着胆子喊道，“快，快，放，放了这姑娘，不然，不然。”
她不然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后头的姑娘赶了上来，一边咳一边从她手里抢过门栓，厉声喝道，“快放了这位姑娘走，若是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瘦高个被人打断好事，当即撇开阿木，掉头朝那女子走去，“姓玉的，别以为钱大人睡了你几晚就当真自己是个姐儿了，你也不睁眼瞧瞧，如今钱大人是进的那个院子！还敢来管爷的闲事，你要是真好心，那也行，脱光了给爷玩两夜，伺候得爷舒坦了，爷就不跟你计较。”
那女子煞白个脸，握着个门栓气得浑身发抖，“滚！快滚！”
瘦高个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朝旁边啐了一口，“妈的，给你脸你要脸，老子就当街睡了你！”
说罢，一步上前，一把握住女子手里的门栓，女子两只手使劲挣扎，想要从他手里抢过，可她哪里抢过一个男子，旁边的妇人也赶忙上前帮忙，还没等她靠近，瘦高个就一脚踹在妇人身上，将她一脚踹倒在地，妇人立刻捂着胸口呻吟起来。
“豆婶，豆婶！”女子再顾不得和人抢夺，松手就要去扶地上的豆嫂，瘦高个扔掉门栓，将女子一把拉住，将其圈入怀中，一双手上下其手，“妈的，身上干的个烧火棍似的，也就屁股上还有点肉，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狠狠抓了一把那女子，羞的女子原本煞白的脸立红了个透。
”你无耻，下流！”
“你个卖的还跟老子说下流？哈哈哈。”
他那笑声还在嗓子眼，忽觉的怀里一空，转头便见一个拳头直扑而来，还不等他看仔细，又是一拳打来，顿时觉得眼冒金星，鼻头一阵热流滚下，他伸手摸了一把，血红一片，立刻红了眼，抬手就冲前头那人挥去，却发现自己拳头被一双素手握住，半分动弹不得，随后一阵剧痛从手一路向上蔓延，直痛的他手臂颤抖，再不能动弹。
他已经看清打他的人是刚才那个娇怯怯的女孩，可这会儿心里再没半点儿胡思乱想，只高声求救，“二哥，二哥，救我。”
不见人应他，回头一瞧，却见二哥早就躺地上，不省人事了。
瘦子再没了刚才的气焰，立刻开口求饶，“刚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请姑娘高抬贵手。”
“饶你，行，先跟这位姑娘道歉，再带这位婶子去瞧瞧大夫。”
“行，行，是我的不是，是我狗眼看人低，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我，我这就带豆婶去看病。”
玉娘子早将豆婶从地上扶起，听得瘦高个的话，也不回头，“滚，你给我赶紧滚。”
阿木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松开手。
瘦子立刻大喜，掉头就要跑，就听身后的玉娘又喊道，“等等，你给我带句话给小桃红，就说我玉娘没想跟她争个什么高下，她要做花魁，自做她的花魁去，我自不会挡她的路，她若还有什么不平的，只管当面锣对面鼓说出来，别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瘦子一边后退，一边躬身点头，见那头的小娘子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只觉手臂上又传来那股子钻心的痛来，再不敢耽搁，伸手摸了摸地上的二哥，见还有气儿，立刻低声唤了几声，将他唤醒，两人互相搀扶了飞奔逃似消失在了巷子口。
阿木帮玉娘将玉娘搀扶进了院子，豆婶倒还好，这会子已经缓过劲来了，倒是玉娘，又惊又吓，满头大汗，坐在扶手椅上喘了半晌，还是阿木倒了杯水给她，这才好些了。
豆婶顾不得自己，围着玉娘团团转，“娘子，可觉得哪不舒服，我这就喊郎中来，看看，看看，这一头子的汗，姑娘，快将披风给披上，本就受了寒，这下子又出了这么多汗，这可如何是好！”
玉娘伸手拉住她，“豆婶别急，我没事，刚才走路急了些，现在好多了。”
说罢，她起身冲阿木曲了曲膝，“多谢姑娘施手相助，玉娘感激不尽。此处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姑娘还是快快走吧。”
“姐姐就不留我喝杯茶？”阿木笑盈盈地看着她。
玉娘面露犹豫，到底吩咐豆婶去给阿木沏茶了。
“还没谢姐姐，若不是姐姐，我今天可就被人给带走了。”阿木说着话，冲玉娘抬手施礼。
玉娘忙起身扶她，“你不必客气，没有我们，你也能一样脱身，倒是我们，不自量力。”说到这儿，玉娘干咳了几声。
“姐姐这话错了，不管姐姐帮没帮得了我，至少姐姐见我有难，好心出来拦了，这份好心便是阿木要谢的。”
玉娘捏着帕子仔细将她看了，这才笑道，“姑娘既这么说那我便收下了，不过，姑娘的身份不该到这里来，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让豆婶送你。”
阿木不答，却问她，“刚才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玉娘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道，“那两人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两人是堂兄弟，瘦的叫徐大海，另一个叫徐小江。姑娘日后不要来这东园就不会碰上他们。”
“那他们可会因今天的事再来找姐姐麻烦？”
一旁的豆婶再也忍不住，焦急地冲玉娘道，“娘子，他们肯定还会来的，这可怎么办？本就日日找姑娘麻烦，今天还在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更要不放过咱们了，我就说姑娘不该出去拦他们，瞧瞧，这姑娘说走就走，咱们可走到哪里去！难不成真要到别的地方去？”
“豆婶，别担心，便是没有今天的事，他们也会来找我的麻烦，左右他们也不敢真把咱们怎样。”玉娘倒是一脸的坦然，拍着豆婶的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