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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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书递给飞鸟之后，今出川便来到了厨房。
说实话，以前爸妈不在的时候，她们都会给她点好外卖，或者请阿姨来做饭，今出川自己是很少做饭的。
不过烹饪课的经历和鹿野无声的赞美，让今出川心里十分膨胀。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很有天赋的人，烹饪这件事情，也简单得很。
不过看着井井有条的厨房，她突然无从下手。
首先需要的是量杯天秤之类的吧，今出川扫视了厨房一眼，有些茫然——真实的厨房和烹饪社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做什么呢——去问一下飞鸟想吃什么吧。”
她喃喃自语，“其实无论她想吃什么，照着食谱做，都能做好的吧。”
刚走出厨房，便听到玄关那里传来动静，今出川走过去，有些惊讶，“妈妈？”
看到她在，今出川妈妈也有些惊讶，“渡？我以为你中午不回来呢。”
“妈妈不是说有事吗？”
今出川有些纳闷儿，她一直以为今天爸爸妈妈不回来呢。
“本来有事的，但是突然取消了，所以今天一下午都在家哦，渡吃饭了吗？”
今出川妈妈坐下换鞋，突然看到一双陌生的鞋，抬头看今出川，觉得有些欣慰，“渡终于邀请生田那孩子来家里玩了吗？有些时候确实需要主动一点哦。”
今出川心里觉得有些尴尬，“妈妈，我邀请的是另一个朋友，叫斋藤飞鸟。”
今出川妈妈心里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停下动作，一边走一边说，“渡认识新朋友了，挺好的，你们吃过饭了吗？”
今出川老实回答：“还没有，我正打算自己做呢，想试一下。”
今出川妈妈这下倒是变了脸色，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渡——你真的要自己做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今出川感受到了妈妈对自己的质疑，闷闷地说：“在烹饪社里看大家做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觉得挺简单的，看着食谱应该就能完成大部分食物吧——但是我没在厨房里找到量杯和秤这些工具，妈妈你放到哪里去了？”
今出川妈妈把她推上楼，“好好和你的新朋友玩吧，我来做饭。”
大部分人家里应该都不会常备这些工具吧？今出川妈妈心里稍微产生了些疑问。
心情忐忑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飞鸟还坐在书桌前乖乖看书，今出川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无措，她搬了张椅子放在书桌旁边，静静地看着飞鸟。
飞鸟看得入神，今出川的动作又很轻，所以她还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并没有注意到今出川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今出川也没有提醒她，开始看着她发呆。
今出川在想，为什么会有对飞鸟一见如故的感觉，为什么两个人的友情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呢。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本质上都很相近。
其实是一类人吧？
今出川察觉到了斋藤飞鸟身上的那种疏离感，也察觉到了她对亲密朋友的渴望，以前的今出川也是这样，她觉得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所以总是无法拒绝斋藤飞鸟，总是想对飞鸟尽可能地温柔，想做她的朋友，想安抚她的不安。
她没意识到，她下意识地忽视了自己的另一种微妙的情绪。
“渡？”
斋藤飞鸟率先回过神来，“你这么快就做好饭了吗？”
今出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我妈妈回来了哦，现在是她在做饭。”
斋藤飞鸟顿时开始惶恐起来，有些惴惴不安。
今出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妈妈还是很温和的人，虽然看上去冷冷的。”
斋藤飞鸟勉强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说辞，但也无心再看书了。
注意到这一点，今出川拿过书翻了翻，还想再推销一下，“我小时候很喜欢这本书——”
“咚咚咚”
门突然响了，今出川妈妈敲了三下门之后，轻轻推开门。
她看着斋藤飞鸟，表情非常温和，“可以叫你小飞鸟吗？渡真的很多年都没有新朋友了，感谢飞鸟对渡的照顾哦。”
斋藤飞鸟站起身来，有些拘谨，“打扰阿姨了，其实渡照顾我更多啦。”
今出川妈妈笑得更加温和，随意找了些轻松的话题和斋藤飞鸟聊起来，不知不觉间就消解掉了斋藤的不安，让在一旁无法插嘴，只能默默围观的今出川十分佩服。
--------------
吃过午饭之后，今出川妈妈不顾飞鸟的推辞，开车送飞鸟回家。
把脑袋探出车窗，看着飞鸟走进家门，今出川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转头对妈妈说：“我都说飞鸟家离我们家不算远啦——我可以自己送她的”
今出川妈妈没有理她，沉默了一会儿，她的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我是想问——你想去生田家吗？”
今出川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没有做好去面对生田的准备。
逃避虽然可耻，毕竟有用。
车内的气氛稍微凝滞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今出川妈妈重新启动，很快便到了今出川家。
“小渡，下车，我们在周围散一下步吧。”
今出川家周围的环境很好，并没有太多住宅，倒确实很适合散步。
感受到妈妈的严肃，今出川乖乖地下车，跟在她身后。
“渡，我发现我谈到生田的时候——你好像有些抗拒。”
她接着说，“其实你们小朋友的关系，我们大人是不应该发表意见的，我觉得这样是揠苗助长，没有意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自己想明白。但是，有些你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她稍微放慢了脚步，与本来跟在她背后的今出川并排着走。
“上次你们小学毕业典礼的时候，她找我要了我的联系方式——真的是非常积极的孩子，会向我问很多关于你的事情，那孩子”，她看了看今出川，“她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今出川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样，有些难受。
“你和友香的事情，我前几天了解了一下，不要怪妈妈过度干涉你的生活——小渡你是不是，有些害怕这样的距离和喜欢，有些害怕重蹈覆辙呢？”
妈妈的话像一声惊雷，让今出川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她心绪纷飞，混乱到理不清头绪。
看到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今出川妈妈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没有再说更多。
“回去吧，小渡。”
-------------
“爷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今出川指着书上陌生又稍微熟悉的文字，一脸迷茫。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可以理解为，如果关系亲近，那么容易放肆，如果渐渐疏远，那么又会心生怨念。”
“所以，小渡，所有的感情都是有着界限和距离的。”
今出川躺在床上，想着小时候和爷爷的对话。
如果妈妈没有点明，或许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抗拒。
其实潜意识里是有着抗拒的吧，对生田的抗拒。
因为，太近了啊，太近了。
经历过与菅井的友情，今出川深刻地意识到过于近距离的友情，有多么容易伤人，又有多么容易破裂。
她不想失去生田，她不想失去生田的时候，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所以不自觉地开始投入其他的友情模式，不自觉地在最后一道心防上坚守和抗拒。
生田，我只是怕，在太习惯有你在的世界之后，无法再承受告别。
今出川用手背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泪水悄悄划过眼角。
在把书递给飞鸟之后，今出川便来到了厨房。
说实话，以前爸妈不在的时候，她们都会给她点好外卖，或者请阿姨来做饭，今出川自己是很少做饭的。
不过烹饪课的经历和鹿野无声的赞美，让今出川心里十分膨胀。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很有天赋的人，烹饪这件事情，也简单得很。
不过看着井井有条的厨房，她突然无从下手。
首先需要的是量杯天秤之类的吧，今出川扫视了厨房一眼，有些茫然——真实的厨房和烹饪社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做什么呢——去问一下飞鸟想吃什么吧。”
她喃喃自语，“其实无论她想吃什么，照着食谱做，都能做好的吧。”
刚走出厨房，便听到玄关那里传来动静，今出川走过去，有些惊讶，“妈妈？”
看到她在，今出川妈妈也有些惊讶，“渡？我以为你中午不回来呢。”
“妈妈不是说有事吗？”
今出川有些纳闷儿，她一直以为今天爸爸妈妈不回来呢。
“本来有事的，但是突然取消了，所以今天一下午都在家哦，渡吃饭了吗？”
今出川妈妈坐下换鞋，突然看到一双陌生的鞋，抬头看今出川，觉得有些欣慰，“渡终于邀请生田那孩子来家里玩了吗？有些时候确实需要主动一点哦。”
今出川心里觉得有些尴尬，“妈妈，我邀请的是另一个朋友，叫斋藤飞鸟。”
今出川妈妈心里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停下动作，一边走一边说，“渡认识新朋友了，挺好的，你们吃过饭了吗？”
今出川老实回答：“还没有，我正打算自己做呢，想试一下。”
今出川妈妈这下倒是变了脸色，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渡——你真的要自己做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今出川感受到了妈妈对自己的质疑，闷闷地说：“在烹饪社里看大家做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觉得挺简单的，看着食谱应该就能完成大部分食物吧——但是我没在厨房里找到量杯和秤这些工具，妈妈你放到哪里去了？”
今出川妈妈把她推上楼，“好好和你的新朋友玩吧，我来做饭。”
大部分人家里应该都不会常备这些工具吧？今出川妈妈心里稍微产生了些疑问。
心情忐忑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飞鸟还坐在书桌前乖乖看书，今出川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无措，她搬了张椅子放在书桌旁边，静静地看着飞鸟。
飞鸟看得入神，今出川的动作又很轻，所以她还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并没有注意到今出川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今出川也没有提醒她，开始看着她发呆。
今出川在想，为什么会有对飞鸟一见如故的感觉，为什么两个人的友情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呢。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本质上都很相近。
其实是一类人吧？
今出川察觉到了斋藤飞鸟身上的那种疏离感，也察觉到了她对亲密朋友的渴望，以前的今出川也是这样，她觉得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所以总是无法拒绝斋藤飞鸟，总是想对飞鸟尽可能地温柔，想做她的朋友，想安抚她的不安。
她没意识到，她下意识地忽视了自己的另一种微妙的情绪。
“渡？”
斋藤飞鸟率先回过神来，“你这么快就做好饭了吗？”
今出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我妈妈回来了哦，现在是她在做饭。”
斋藤飞鸟顿时开始惶恐起来，有些惴惴不安。
今出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妈妈还是很温和的人，虽然看上去冷冷的。”
斋藤飞鸟勉强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说辞，但也无心再看书了。
注意到这一点，今出川拿过书翻了翻，还想再推销一下，“我小时候很喜欢这本书——”
“咚咚咚”
门突然响了，今出川妈妈敲了三下门之后，轻轻推开门。
她看着斋藤飞鸟，表情非常温和，“可以叫你小飞鸟吗？渡真的很多年都没有新朋友了，感谢飞鸟对渡的照顾哦。”
斋藤飞鸟站起身来，有些拘谨，“打扰阿姨了，其实渡照顾我更多啦。”
今出川妈妈笑得更加温和，随意找了些轻松的话题和斋藤飞鸟聊起来，不知不觉间就消解掉了斋藤的不安，让在一旁无法插嘴，只能默默围观的今出川十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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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之后，今出川妈妈不顾飞鸟的推辞，开车送飞鸟回家。
把脑袋探出车窗，看着飞鸟走进家门，今出川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转头对妈妈说：“我都说飞鸟家离我们家不算远啦——我可以自己送她的”
今出川妈妈没有理她，沉默了一会儿，她的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我是想问——你想去生田家吗？”
今出川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还没有做好去面对生田的准备。
逃避虽然可耻，毕竟有用。
车内的气氛稍微凝滞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今出川妈妈重新启动，很快便到了今出川家。
“小渡，下车，我们在周围散一下步吧。”
今出川家周围的环境很好，并没有太多住宅，倒确实很适合散步。
感受到妈妈的严肃，今出川乖乖地下车，跟在她身后。
“渡，我发现我谈到生田的时候——你好像有些抗拒。”
她接着说，“其实你们小朋友的关系，我们大人是不应该发表意见的，我觉得这样是揠苗助长，没有意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自己想明白。但是，有些你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她稍微放慢了脚步，与本来跟在她背后的今出川并排着走。
“上次你们小学毕业典礼的时候，她找我要了我的联系方式——真的是非常积极的孩子，会向我问很多关于你的事情，那孩子”，她看了看今出川，“她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今出川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样，有些难受。
“你和友香的事情，我前几天了解了一下，不要怪妈妈过度干涉你的生活——小渡你是不是，有些害怕这样的距离和喜欢，有些害怕重蹈覆辙呢？”
妈妈的话像一声惊雷，让今出川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她心绪纷飞，混乱到理不清头绪。
看到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今出川妈妈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没有再说更多。
“回去吧，小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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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今出川指着书上陌生又稍微熟悉的文字，一脸迷茫。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可以理解为，如果关系亲近，那么容易放肆，如果渐渐疏远，那么又会心生怨念。”
“所以，小渡，所有的感情都是有着界限和距离的。”
今出川躺在床上，想着小时候和爷爷的对话。
如果妈妈没有点明，或许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抗拒。
其实潜意识里是有着抗拒的吧，对生田的抗拒。
因为，太近了啊，太近了。
经历过与菅井的友情，今出川深刻地意识到过于近距离的友情，有多么容易伤人，又有多么容易破裂。
她不想失去生田，她不想失去生田的时候，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所以不自觉地开始投入其他的友情模式，不自觉地在最后一道心防上坚守和抗拒。
生田，我只是怕，在太习惯有你在的世界之后，无法再承受告别。
今出川用手背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泪水悄悄划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