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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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秋风渐起，渐渐地已经快要到祭祀的时候了。
当天一早，张泓走出家门，却并未向着城外的山林而去，反而转身来到了乾荒的家中，与他一同走向了城郊的高台。
此时，高台之上，青云宣回正领着一众侍从忙碌地做着送行之前的各项准备。
张泓环顾四周，就见随行出使的随从和武士们早已经在聚集在高台之下等待了。前段时间准备好的要带去神农氏的祭礼也已经被他们装载到了车架之上。
十几头健硕的青牛被洗刷得毛光发亮，正拉着车整齐地在路旁列成一行，车夫们提着木桶，不断地向青牛身前的食槽中添加饮水。
张泓两人向着武士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盘膝坐下，开始闭目等待。
不多时，就见轩辕带着一众官员从城中赶来。
他快步登上高台，口中念动着祷告之词，将卜甲抛入火中，开始占卜一行人出使的结果。
反复三次，都得到了吉兆，于是轩辕便转过头，举起卜甲向使团的成员们示意道:“我为了得知你们此行的结果，向着上天问卜。如今反复地占卜了三次，都是大吉！所以，你们此次出使神农氏，一定能够取得圆满的结果，所有人都能平安顺遂地返回。”
随从的武士们顿时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随后，轩辕让乾荒和张泓两人上前，将代表使节身份的玉圭交给了他们，开口叮嘱道:“你们此行出使神农氏，参加祭祀、沟通各个氏族，代表的是整个有熊国的颜面，行事一定要万分谨慎，决不可有半点行差踏错。”
眼见得张泓两人连忙应命，轩辕这才满意地点头，吩咐开始送行的宴会。
……
从有熊国都邑出发之后，张泓等人便赶着牛车一路西行，向着神农氏的都城陈地进发。
日夜兼程，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有熊国的势力范围，随着地势的抬升，一路之上的人烟渐少。
继续前行不久，张泓顿时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蛮荒之中。
他放眼望去，但见远方山山相连，绵延起伏。
氤氲的山气自幽深的峡谷底部升腾而起，笼罩了整片山林。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云雾翻腾，聚散不定，如同轻纱帷幔一般，千变万幻，神鬼莫测。
在道路的两侧，便是陡峭的悬崖，抬头仰望，又是一番美景映入眼帘。
悬崖之上，但见古木森森，奇松搭棚，怪藤蟠缠，又有珍禽异兽在山林间隐没闪现，不时地发出自在的啼鸣。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醉在这雄奇壮丽的美景之中。
眼见得众人都魂不守舍，队伍中的向导便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景色虽美，却会要人性命啊！”
张泓深知向导为人沉稳，又常年往返于两地之间，经验丰富，现在突然之间口出惊人，必定会有其原因，不敢怠慢，当即便开口追问道:“这山中是有什么凶险吗？”
向导开口解释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太行山了，这山中不光道路崎岖，毒虫肆虐，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更要紧的，还是这山高林密之间，常有山魈精怪出没，祂们秉性凶残，最爱害人性命。”
“所以，行走山路，最要时时警惕，千万不能冲撞了这些山精野怪。”
众人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都提高了警惕，不再交谈，只是一心默默地埋头赶路。
接下来，一行人在向导的引领之下，翻山越岭，绕过了几座被精怪占据的山头，很快地便远远望见山间坐落着的小村寨。
眼见得天色已晚，太阳就要落山了，向导便开口说道:“大山里一旦入夜就是精怪的天下，我们必须要在这村寨之中借宿一晚，等到天明之后再继续赶路。”
于是，众人不顾疲惫，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村寨之外。
只见这小小的村寨大门紧闭，有人躲在门后，向着外边发问:“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村子是要干什么？”
向导开口回答:“我是自有熊国而来的商人旦，上次还在你们村寨借宿过的。”
门后传来一阵喧哗，很快，寨门便稍稍开了一道缝。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门缝中探出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从寨门之后走了出来，上前紧紧握住了向导的手，笑着开口说道:“我一听就像是你。旦，这一次，你又是去陈迪行商的吗？”
向导摇头回应道:“我这一次主要是跟着有熊国的使节前往陈地参加祭祀的。”
听到他表明了身份和目的，老头顿时热情了起来，他一边叫开了寨门，一边领着众人向寨中走去，口中连声说道:“哎呀呀！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好事啊！要不是最近山中有事，老头我也想带着儿孙一起去见见世面。”
寨民们也都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帮着众人将牛车拉进寨中，同时还不忘将寨门再次紧闭起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寨民们在老头的指挥之下生起了篝火，又取下了墙上挂着的猎物在火上炙烤，为一行人准备起晚宴。
双方相互交换着食物一边开始用餐，一边随口攀谈起来。
“老人家，你们寨子怎么会在这么险峻的大山里安家？就没想过迁徙出去么？”
老者接过烤肉，咬了一口，这才含混着说道:“这都是祖宗开辟的基业，怎么能够轻易地抛弃呢？更何况，大山里也不是说就过不下去了。”
向导也在一旁补充:“像他们这样的村寨在这大山里还有十几个，他们平时靠着打猎、采药，偶尔和我这样的行商做交易，日子勉强还算过的下去。我们平时行商的时候也会特意地带上一些必需品，去所有的村落转一转，跟他们换一些山里药材。”
老头却突然接过了话茬，叹了一口气:“现在山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还能再坚持多久。”
张泓老早就注意到了村寨中的异常氛围，现在听到他有想要倾诉的苗头，便趁机询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山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老头开口回答道:“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山神，开口就让我们这些村寨时时进贡，不然，祂们就要断绝山路，还会派出精怪猛兽来围攻寨子。”
“现在，已经有好些人被祂们驱使着猛兽给咬死了，我们都准备联合起来和山神对抗！”
……
很快，宴会结束之后，老者便安排众人在寨中休息。
躺在床上，张泓却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就在这时，村寨之外传来了一阵阵的狼嚎，紧接着就是寨门被撞击的声音。
张泓起身出门，就见乾荒也已经在门口观望，两人相互之间点了点头，一起走到了寨门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门外的黑暗之中亮起了一双双闪烁着碧绿幽光眼珠，贪婪地看向了村寨之中。
张泓灵力注入双眼，看了看狼群，又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开口道:“这些狼群果然都受到了神力的影响。”
说着，他掐诀念咒，使出了一个御兽的法门，就见门外的群狼突兀地停下了嚎叫，夹着尾巴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看来，在这大山之中，果然有凶神作祟。”
两人沉默地在寒风中站立了良久，乾荒突然转身看向了张泓，义愤填膺地开口发问道:“这样的无道之神也配享受人族的祭祀吗？祂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害民之后，还要让人向祂们献上贡品？”
良久，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地开口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们要给这天下所有的神灵都立下一个规矩，让祂们再也不敢肆意扰乱人族的生活！”
说完，他不待张泓的回应，便转身回到了房中。
张泓摇了摇头，回到房中默默地躺下，开口自言自语道:“这样人神共处的局面，果然不是办法啊。不论如何，失去约束的神灵，对于人族来说，几乎与妖魔无异。”
……
次日，天色一亮，众人就准备继续出发。
这时，村中的长者赶了上来，神情激动地对众人感慨道:“诸位果然是大族的贵人啊，昨天晚上留宿在我们村寨之中，就能让山中的猛兽都不敢侵扰，我们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安宁的时光了啊。”
接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下定了决心，继续开口道:“本来我们是不敢继续麻烦你们的，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既然你们本就是去陈地参加大祭祀的，还请能够帮着我们向炎帝反映一下山中的情况吧。老头我和这山中所有的寨子都感激不尽！”
说着，当即便丢下了木杖，俯身向着一行人就要下拜。
张泓与乾荒连忙快步上前搀起老人，开口承诺道:“我们在见到炎帝的时候，一定会将您老的话都转达给他。不管如何，总是要给你们一个答复。”
……
两人反复劝慰，将老人送回村寨之后，这才领着车队，开始动身出发。
时间流逝，秋风渐起，渐渐地已经快要到祭祀的时候了。
当天一早，张泓走出家门，却并未向着城外的山林而去，反而转身来到了乾荒的家中，与他一同走向了城郊的高台。
此时，高台之上，青云宣回正领着一众侍从忙碌地做着送行之前的各项准备。
张泓环顾四周，就见随行出使的随从和武士们早已经在聚集在高台之下等待了。前段时间准备好的要带去神农氏的祭礼也已经被他们装载到了车架之上。
十几头健硕的青牛被洗刷得毛光发亮，正拉着车整齐地在路旁列成一行，车夫们提着木桶，不断地向青牛身前的食槽中添加饮水。
张泓两人向着武士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盘膝坐下，开始闭目等待。
不多时，就见轩辕带着一众官员从城中赶来。
他快步登上高台，口中念动着祷告之词，将卜甲抛入火中，开始占卜一行人出使的结果。
反复三次，都得到了吉兆，于是轩辕便转过头，举起卜甲向使团的成员们示意道:“我为了得知你们此行的结果，向着上天问卜。如今反复地占卜了三次，都是大吉！所以，你们此次出使神农氏，一定能够取得圆满的结果，所有人都能平安顺遂地返回。”
随从的武士们顿时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随后，轩辕让乾荒和张泓两人上前，将代表使节身份的玉圭交给了他们，开口叮嘱道:“你们此行出使神农氏，参加祭祀、沟通各个氏族，代表的是整个有熊国的颜面，行事一定要万分谨慎，决不可有半点行差踏错。”
眼见得张泓两人连忙应命，轩辕这才满意地点头，吩咐开始送行的宴会。
……
从有熊国都邑出发之后，张泓等人便赶着牛车一路西行，向着神农氏的都城陈地进发。
日夜兼程，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有熊国的势力范围，随着地势的抬升，一路之上的人烟渐少。
继续前行不久，张泓顿时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蛮荒之中。
他放眼望去，但见远方山山相连，绵延起伏。
氤氲的山气自幽深的峡谷底部升腾而起，笼罩了整片山林。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云雾翻腾，聚散不定，如同轻纱帷幔一般，千变万幻，神鬼莫测。
在道路的两侧，便是陡峭的悬崖，抬头仰望，又是一番美景映入眼帘。
悬崖之上，但见古木森森，奇松搭棚，怪藤蟠缠，又有珍禽异兽在山林间隐没闪现，不时地发出自在的啼鸣。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醉在这雄奇壮丽的美景之中。
眼见得众人都魂不守舍，队伍中的向导便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景色虽美，却会要人性命啊！”
张泓深知向导为人沉稳，又常年往返于两地之间，经验丰富，现在突然之间口出惊人，必定会有其原因，不敢怠慢，当即便开口追问道:“这山中是有什么凶险吗？”
向导开口解释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太行山了，这山中不光道路崎岖，毒虫肆虐，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更要紧的，还是这山高林密之间，常有山魈精怪出没，祂们秉性凶残，最爱害人性命。”
“所以，行走山路，最要时时警惕，千万不能冲撞了这些山精野怪。”
众人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也都提高了警惕，不再交谈，只是一心默默地埋头赶路。
接下来，一行人在向导的引领之下，翻山越岭，绕过了几座被精怪占据的山头，很快地便远远望见山间坐落着的小村寨。
眼见得天色已晚，太阳就要落山了，向导便开口说道:“大山里一旦入夜就是精怪的天下，我们必须要在这村寨之中借宿一晚，等到天明之后再继续赶路。”
于是，众人不顾疲惫，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村寨之外。
只见这小小的村寨大门紧闭，有人躲在门后，向着外边发问:“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村子是要干什么？”
向导开口回答:“我是自有熊国而来的商人旦，上次还在你们村寨借宿过的。”
门后传来一阵喧哗，很快，寨门便稍稍开了一道缝。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从门缝中探出头看了他一眼，这才从寨门之后走了出来，上前紧紧握住了向导的手，笑着开口说道:“我一听就像是你。旦，这一次，你又是去陈迪行商的吗？”
向导摇头回应道:“我这一次主要是跟着有熊国的使节前往陈地参加祭祀的。”
听到他表明了身份和目的，老头顿时热情了起来，他一边叫开了寨门，一边领着众人向寨中走去，口中连声说道:“哎呀呀！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好事啊！要不是最近山中有事，老头我也想带着儿孙一起去见见世面。”
寨民们也都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帮着众人将牛车拉进寨中，同时还不忘将寨门再次紧闭起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寨民们在老头的指挥之下生起了篝火，又取下了墙上挂着的猎物在火上炙烤，为一行人准备起晚宴。
双方相互交换着食物一边开始用餐，一边随口攀谈起来。
“老人家，你们寨子怎么会在这么险峻的大山里安家？就没想过迁徙出去么？”
老者接过烤肉，咬了一口，这才含混着说道:“这都是祖宗开辟的基业，怎么能够轻易地抛弃呢？更何况，大山里也不是说就过不下去了。”
向导也在一旁补充:“像他们这样的村寨在这大山里还有十几个，他们平时靠着打猎、采药，偶尔和我这样的行商做交易，日子勉强还算过的下去。我们平时行商的时候也会特意地带上一些必需品，去所有的村落转一转，跟他们换一些山里药材。”
老头却突然接过了话茬，叹了一口气:“现在山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还能再坚持多久。”
张泓老早就注意到了村寨中的异常氛围，现在听到他有想要倾诉的苗头，便趁机询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山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老头开口回答道:“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个山神，开口就让我们这些村寨时时进贡，不然，祂们就要断绝山路，还会派出精怪猛兽来围攻寨子。”
“现在，已经有好些人被祂们驱使着猛兽给咬死了，我们都准备联合起来和山神对抗！”
……
很快，宴会结束之后，老者便安排众人在寨中休息。
躺在床上，张泓却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就在这时，村寨之外传来了一阵阵的狼嚎，紧接着就是寨门被撞击的声音。
张泓起身出门，就见乾荒也已经在门口观望，两人相互之间点了点头，一起走到了寨门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门外的黑暗之中亮起了一双双闪烁着碧绿幽光眼珠，贪婪地看向了村寨之中。
张泓灵力注入双眼，看了看狼群，又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开口道:“这些狼群果然都受到了神力的影响。”
说着，他掐诀念咒，使出了一个御兽的法门，就见门外的群狼突兀地停下了嚎叫，夹着尾巴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看来，在这大山之中，果然有凶神作祟。”
两人沉默地在寒风中站立了良久，乾荒突然转身看向了张泓，义愤填膺地开口发问道:“这样的无道之神也配享受人族的祭祀吗？祂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害民之后，还要让人向祂们献上贡品？”
良久，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地开口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们要给这天下所有的神灵都立下一个规矩，让祂们再也不敢肆意扰乱人族的生活！”
说完，他不待张泓的回应，便转身回到了房中。
张泓摇了摇头，回到房中默默地躺下，开口自言自语道:“这样人神共处的局面，果然不是办法啊。不论如何，失去约束的神灵，对于人族来说，几乎与妖魔无异。”
……
次日，天色一亮，众人就准备继续出发。
这时，村中的长者赶了上来，神情激动地对众人感慨道:“诸位果然是大族的贵人啊，昨天晚上留宿在我们村寨之中，就能让山中的猛兽都不敢侵扰，我们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安宁的时光了啊。”
接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终于下定了决心，继续开口道:“本来我们是不敢继续麻烦你们的，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既然你们本就是去陈地参加大祭祀的，还请能够帮着我们向炎帝反映一下山中的情况吧。老头我和这山中所有的寨子都感激不尽！”
说着，当即便丢下了木杖，俯身向着一行人就要下拜。
张泓与乾荒连忙快步上前搀起老人，开口承诺道:“我们在见到炎帝的时候，一定会将您老的话都转达给他。不管如何，总是要给你们一个答复。”
……
两人反复劝慰，将老人送回村寨之后，这才领着车队，开始动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