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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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佳柔似乎比她看得要淡些,轻轻放下袖子道:“人各有命,能多活这些日子,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只可惜,我没能保住孩子,也没能替姐姐做些什么。”她转头身着窗外雪花纷纷,“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佟裳听她语气落漠,劝慰道:“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保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可我总觉得不甘心,听说佟佳沅要侍寝了?”她转头看着佟裳。

    佟裳点头,“皇后如今手里没有可用的人,似乎有意提拨她。”

    佟佳柔略伤感道:“连佟佳沅都要侍寝了,姐姐,我真不甘心,她害我失去腹中胎儿,如今却没事人一样在皇上跟前曲意迎合,而我……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姐姐,我想报仇,替我未出生的孩子报仇。”

    她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坚决。

    佟裳犹豫道:“本来这话我不想说的,只是如今看你过得不如意,我才提一提,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你。

    “姐姐,自打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拿你当亲姐姐待,我活着一日,也不是为我自己我活着,只要能帮到姐姐,也不枉我来世上一遭。”

    佟裳吩咐素澜关了殿门,轻声对她道:“有一件事,我想你知道,我怀孕了……”

    佟佳柔睁大眼睛看着她,“孩子是……”

    看到佟裳脸上坚定的表情,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么说……那个传闻是真的?”

    佟裳点头,“这件事除了颐太妃、周太医还有我身边的张婆婆,就只有你知道了。”

    佟佳柔担心地道的:“你打算怎么办?生下来吗?”

    佟裳点头,“孩子已经两个月了,要生下来……还需要做些准备,如若不然佟家上下和易家上下几百口人,都得跟着丧命,易大人现在被关在锦衣卫大牢,夜重年为了找到他手里的先皇遗诏,暂时不敢动他,但是要救他出来,也不是易事,佳柔,我需要人帮我。”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愿付全力。”

    “谢谢你。”佟裳有些感动,顿了顿道:“我刚才替你把了脉……”

    从昭德宫出来,天色已近傍晚,佟裳掐算好时间来到太医院,此时正是卸差回家的时候。

    周诚从宫内出来,看见她,紧走两步上前道:“你在等我?”

    佟裳点头,“周太医,借一步说话。”

    周诚跟着她来到僻静处,佟裳斟酌一番道:“我今天去看过裴贵人了,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周诚道:“她之前中毒太深,本来就没多少时候,加上上次又中了“青魇”的毒,坏了根本。”

    佟裳道:“裴贵人还有没有可能再怀孕?”

    周诚如实道:“裴贵人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怀孕,就算勉强怀孕,也极有可能胎死腹中。”

    “足够了。”

    周诚看着她的目光,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太冒险了……”

    “她时日无多,总比坐着不动要强。”

    周诚见她心意已决,终于不再劝说,叹了口气道:“我只好倾尽毕生所学,尽力试一试。”

    佟裳点了点头,又想起来道:“我打算让佟元正式拜你为师,若家里答应,过两日就可以送到你府上了。”

    提起佟元,周诚脸上满是笑容,“佟元是个聪明孩子,也很有医学天赋,只可惜我能教他的不多,天外有天,要学好医术,只拘泥于京城这片小地方是不行的,将来有机会让他游历百川,对提高医学造诣很有帮助。”

    佟裳苦笑道:“佟元是佟家元子,能出来已经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周诚脸上严肃下来,“易大人的事有眉目了吗?”

    佟裳摇头。

    “可惜,我能帮你的不多。”

    “你替我看顾好裴贵人跟佟元,已是莫大的恩惠了。”

    别过周太医,佟裳扶着张婆婆慢慢在长街上走着。

    地上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脖,她走得慢,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

    远远看见有人过来,佟裳不知是什么人,忙让到一旁,待人走了,方才认出她来。

    她看到她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屈膝朝她行礼,佟裳笑笑道:“听说江姑姑病了,如今可大安了?”

    江慕允扯了扯嘴角道的:“劳易夫人挂心,奴才已经好多了。”

    领着她进来的小太监见两人说话,早已识趣地走到一旁。

    佟裳自从上前的事之后,对她总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会道:“你跟袁大人的好日子定了吗?”

    提到袁江,江慕允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扭曲,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原是定在月底,只是刚巧赶上过年,皇上便把日子往后延了半个月。”

    佟裳道:“过年正是宫中最忙的时候,想来皇上也不舍得放你出去。”

    江慕允不接话,对她道:“易夫人保重身子,回见。”

    “回见。”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张婆婆道:“奴婢总觉得江姑姑的脸色有些古怪。”

    佟裳轻笑着道:“怪我,不该提袁江。”

    可是除了袁江,竟一时找不到话说,佟裳想,人跟人的缘分真是奇妙,一件小小的事就面目全非了。

    回到颐芳殿,佟裳没胃口吃饭,稍作梳洗就睡下了。

    清晨,佟裳照例来到养心殿替皇上把脉,站在滴水下候着的时候,听见里头欢声笑语,佟裳不禁有些奇怪,站了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只见一个面色很生的姑娘从里头走了出来,佟裳看她服色不像是小主的样子,只是仪态娇纵得很,一时也不敢怠慢,忙低了头在旁边候着。

    那位姑娘走出殿门,眼梢往旁边的佟裳身上看了一眼道:“你就是易夫人?”

    佟裳忙道:“回小主的话,是的。”

    “哼,长得也不过如此嘛。”她冷哼一声道:“见了本贵人也不知道请安,连规矩也没有了。”

    佟裳进宫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欺负,一时有些无语,不过想着皇上在里头,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仍旧好言道:“见过贵人小主……”

    养心殿的宫女见她叫不出称谓,忙提点道:“这是皇上新封玉贵人。”

    “妾身有眼不识泰山,玉贵人别见怪。”

    玉贵人甩着帕子道:“算啦,本宫刚进宫,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下次若还不认识人,可就别怪本宫教你好好作人了。”

    正说着话,皇后娘娘从里头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没帮着佟裳说话,反而有些圆和的意思,对佟裳道:“佟裳,你来得正好,这是皇上新封的玉贵人,说起来跟你还有点渊源。”

    “哦,是吗?”

    “她是礼部侍郎,慕容大人的千金。”

    “我是慕容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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