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限时淘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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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学生会的工作，星离开了综合楼。
学院里有十二座小型的石钟楼，在它们的其中一面嵌有大小不一的圆形轮廓，细长尖锐的指针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它们受学院入口处的主钟楼控制，在不同的时刻由对应的钟楼进行报时。
此时，离星只有几十米的一座钟楼响起了沉闷的声音，星看了看钟楼上的指针，稍稍加快了脚步。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今日最后的目的地。
推开咖啡店的门，入门处斜边的长方形木质前台很高，以致于挡住了后面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服务员，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仿佛一直都只有角落里的那名客人。
“哟，洋子，又在玩电脑吗？”
星在咖啡店角落的座位上坐下，双手往桌上重重地一放，这一动作造成了不小的响动，使坐在星对面尚未反应过来的洋子吓了一跳。
待认清是星后，洋子先是有些欣喜，但看着星竖起一边的衬衫衣领，以及他肩膀上搭着的外套，表情又不知为何复杂起来，洋子把平板电脑放到一边，小心地说：
“那个......星，你来找我——”
洋子的话还没说完，星便打断道：
“洋子，我找你有急事，另外，森彩衣今天有找过你吗？”
“彩衣的话......我没有看见她......”
星带着不满的语气道：“我就知道那家伙效率低，每次做事都那么慢。”
“星......有什么急事吗......”洋子的声音很小。
星把肩上的外套甩在桌上，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洋子：
“这是昨天我在手环上收到的消息，你看了就明白了。”
洋子两只手接过那张纸，随着她慢慢地读完纸上的内容，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有点苍白，她用两只小臂抵在桌子的边缘，身体靠着一旁的墙上。
星看着洋子，补充道：
“关于这个消息，我在昨天已经确认了它的真实性，这是之前冰雪艺术节的彩蛋之一。”
洋子手中的纸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洋子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担忧：
“星......谢谢你告诉我......可是......纸上除我以外的五个人，我比较熟悉的只有彩衣和雅儿姐......所以......”
“其他的五个人大概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用担心。”
“但......”洋子的声音更小了，“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
“这则消息是你收到的，可是......不好意思......名单上并没有你的名字......”洋子说完后，她那一直飘忽不定的大眼睛朝星的脸上望了望，又连忙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名单上这六人和星有什么联系......或者......和使用‘限时卷’的人有什么关系。”
“这，这个......”
星把外套从桌上拿下来放到座位上，眼睛看向一边，一时没有了平日那样的冷静：
“我也不清楚......估计，我觉得......我不知道。”
星模糊的回答和略显慌张的神色让洋子不知不觉地加深了内心的疑惑，洋子道：
“好吧......那星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
洋子对学院的淘汰制度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生活中也是尽量不去过多地与人交谈，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洋子此刻便没了主见：
“那，那该怎么办......”
星看了眼平板电脑旁的快喝完的咖啡，默默地站起身，道：
“总之，我只是负责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离下一次淘汰投票还有九天，这段时间我想到办法会第一时间找到你，在那之前，尽量少与人进行交谈。”
“我知道了......”洋子的声音更小了。
“那我走了。”
星留下一句话后便径自离开了咖啡店。
出门后，星转身进了教学楼的主楼道，一边上楼一边把衬衫衣领整理好，然后给森彩衣那边发了一条简讯：“森同学，你已经把消息告诉谁了？”
星进了第三层的休闲区，同时收到了森彩衣的回复：
“我只当面告诉了戴尔雅和纯夏，而且都是下午偶然遇到的，我找了一下午都没看见彩音......你呢？”
星回道：“我也只和京子说了，其他人大概也只能明天再通知。”
简讯发过去没多久，星别在胸口前的接收器便闪出了蓝光，他把接收器接通后戴在耳朵上，接着便听见了森彩衣的声音：
“喂？星？”
“是我。”星答道。
“发简讯太慢了，我还是直接和你说吧。”森彩衣开门见山道：“我已经给彩音和她朋友发过简讯了，但他们还没有回复，明天你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再确认一下......尤其是彩音，你和她不都在学生会吗？”
“嗯......不过我在学生会大多都是待在会长的办公室，今天也就没太注意。”
“对了，你现在想到什么办法没？”
“没有。”星轻叹了一声，“这个问题今天我可回答了不少次......”
“唉......真是麻烦啊！”
“确实。”
“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对呢！”森彩衣苦笑了一下。
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
“星——”森彩衣轻声道：“可以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也没想什么，就是有些迷茫，亦或是麻木吧。”
“哈哈，你也习惯了。”
“不得不习惯。”
“但是呢......这次我可不想去考虑结果。”
星道：“唔......其实，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在我们七个人之中淘汰一个，如果——”
“我可不想做这种心理准备。”森彩衣刻意把声调显得很轻松，但依旧掩盖不了其中的失落，“没错，最坏的结果无非只是淘汰一个人罢了，就算淘汰了一个人，学院里还剩下九百多人，更何况就算被淘汰了，几年之后又能重逢。第一学院的淘汰体系，无非是一场让我们这些学生来体验竞争的长时间游戏而已......”
星静静地听着森彩衣的话。
“比起一开始被淘汰，还是中途被淘汰更令我难以接受，就像是一场悲剧，中间却有那么多的喜闻乐见，可欢喜终究还是会因结局的落差而荡然无存......我可受不了，我可不想见到这种场景，我宁可一开始被淘汰，也不要我或者我重视的人中途退出这场游戏。”
“被淘汰无非是去另一个学院而已，我知道的啊......即使被淘汰了也能再见，我明白的啊......但我们七个人之中会有一个在九天后离开，我就是接受不了，”
“‘限时卷’是艺术节的彩蛋，证据确凿可我就是不相信......”
“我重视的人是不能被选择的，我也不想去选择。”
“让我重视的人从游戏中消失，这场游戏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算是游戏，也有不能输的东西。”
森彩衣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星似乎听见接收器传来的急促的呼吸声。
星见过很多次森彩衣激动的样子，可现在，他却想象不出森彩衣的表情。
传呼器上闪出一抹红光——森彩衣已经停止了通话。
星受到森彩衣发来的简讯：
“抱歉，明天见。”
星把接收器重新别在胸口，他看了下手环上的时间，喃喃道：
“差不多了吧......”
五分钟后，星出现在主楼道旁的咖啡店门口，在确认咖啡店角落处无人后，他悄悄地走进店，来到刚刚和洋子交谈的座位边，拿起座椅上的外套，穿好。
星看着咖啡店墙壁上的涂鸦装饰。
咖啡店的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看着星。
......
森彩衣的效率很高——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收到“限时卷”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森彩衣。
和森彩衣通过话后的次日，星一早便收到了她的简讯：
“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已联系到了，我想找个时间把大家召集起来，你怎么看？”
星刚准备回复，他的宿舍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星稍稍整理了下衣服，然后缓缓把门打开。
“好慢！”
门口的森彩衣不满地叉着腰。
“抱歉啦，森同学。”
“不对！我不是让你叫我彩衣吗？”
“好好，彩衣......”
星看着森彩衣精神的样子，就像是完全把昨天的事忘了一般。
“嘿嘿——”森彩衣满意地点点头，“你收到我的简讯了吗？”
“刚看见不久。”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森彩衣说着便进了星的房间。
“那个......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
森彩衣跳到一张沙发上，把手摊开，伸了个懒腰，然后朝星扬起眉毛：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那就快回答我的问题！”森彩衣道。
“好......”
【已淘汰人数：62人】
【剩余人数：938人】
做完了学生会的工作，星离开了综合楼。
学院里有十二座小型的石钟楼，在它们的其中一面嵌有大小不一的圆形轮廓，细长尖锐的指针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它们受学院入口处的主钟楼控制，在不同的时刻由对应的钟楼进行报时。
此时，离星只有几十米的一座钟楼响起了沉闷的声音，星看了看钟楼上的指针，稍稍加快了脚步。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今日最后的目的地。
推开咖啡店的门，入门处斜边的长方形木质前台很高，以致于挡住了后面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服务员，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仿佛一直都只有角落里的那名客人。
“哟，洋子，又在玩电脑吗？”
星在咖啡店角落的座位上坐下，双手往桌上重重地一放，这一动作造成了不小的响动，使坐在星对面尚未反应过来的洋子吓了一跳。
待认清是星后，洋子先是有些欣喜，但看着星竖起一边的衬衫衣领，以及他肩膀上搭着的外套，表情又不知为何复杂起来，洋子把平板电脑放到一边，小心地说：
“那个......星，你来找我——”
洋子的话还没说完，星便打断道：
“洋子，我找你有急事，另外，森彩衣今天有找过你吗？”
“彩衣的话......我没有看见她......”
星带着不满的语气道：“我就知道那家伙效率低，每次做事都那么慢。”
“星......有什么急事吗......”洋子的声音很小。
星把肩上的外套甩在桌上，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洋子：
“这是昨天我在手环上收到的消息，你看了就明白了。”
洋子两只手接过那张纸，随着她慢慢地读完纸上的内容，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有点苍白，她用两只小臂抵在桌子的边缘，身体靠着一旁的墙上。
星看着洋子，补充道：
“关于这个消息，我在昨天已经确认了它的真实性，这是之前冰雪艺术节的彩蛋之一。”
洋子手中的纸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洋子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担忧：
“星......谢谢你告诉我......可是......纸上除我以外的五个人，我比较熟悉的只有彩衣和雅儿姐......所以......”
“其他的五个人大概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用担心。”
“但......”洋子的声音更小了，“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
“这则消息是你收到的，可是......不好意思......名单上并没有你的名字......”洋子说完后，她那一直飘忽不定的大眼睛朝星的脸上望了望，又连忙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名单上这六人和星有什么联系......或者......和使用‘限时卷’的人有什么关系。”
“这，这个......”
星把外套从桌上拿下来放到座位上，眼睛看向一边，一时没有了平日那样的冷静：
“我也不清楚......估计，我觉得......我不知道。”
星模糊的回答和略显慌张的神色让洋子不知不觉地加深了内心的疑惑，洋子道：
“好吧......那星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
洋子对学院的淘汰制度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生活中也是尽量不去过多地与人交谈，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洋子此刻便没了主见：
“那，那该怎么办......”
星看了眼平板电脑旁的快喝完的咖啡，默默地站起身，道：
“总之，我只是负责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离下一次淘汰投票还有九天，这段时间我想到办法会第一时间找到你，在那之前，尽量少与人进行交谈。”
“我知道了......”洋子的声音更小了。
“那我走了。”
星留下一句话后便径自离开了咖啡店。
出门后，星转身进了教学楼的主楼道，一边上楼一边把衬衫衣领整理好，然后给森彩衣那边发了一条简讯：“森同学，你已经把消息告诉谁了？”
星进了第三层的休闲区，同时收到了森彩衣的回复：
“我只当面告诉了戴尔雅和纯夏，而且都是下午偶然遇到的，我找了一下午都没看见彩音......你呢？”
星回道：“我也只和京子说了，其他人大概也只能明天再通知。”
简讯发过去没多久，星别在胸口前的接收器便闪出了蓝光，他把接收器接通后戴在耳朵上，接着便听见了森彩衣的声音：
“喂？星？”
“是我。”星答道。
“发简讯太慢了，我还是直接和你说吧。”森彩衣开门见山道：“我已经给彩音和她朋友发过简讯了，但他们还没有回复，明天你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再确认一下......尤其是彩音，你和她不都在学生会吗？”
“嗯......不过我在学生会大多都是待在会长的办公室，今天也就没太注意。”
“对了，你现在想到什么办法没？”
“没有。”星轻叹了一声，“这个问题今天我可回答了不少次......”
“唉......真是麻烦啊！”
“确实。”
“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对呢！”森彩衣苦笑了一下。
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
“星——”森彩衣轻声道：“可以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也没想什么，就是有些迷茫，亦或是麻木吧。”
“哈哈，你也习惯了。”
“不得不习惯。”
“但是呢......这次我可不想去考虑结果。”
星道：“唔......其实，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在我们七个人之中淘汰一个，如果——”
“我可不想做这种心理准备。”森彩衣刻意把声调显得很轻松，但依旧掩盖不了其中的失落，“没错，最坏的结果无非只是淘汰一个人罢了，就算淘汰了一个人，学院里还剩下九百多人，更何况就算被淘汰了，几年之后又能重逢。第一学院的淘汰体系，无非是一场让我们这些学生来体验竞争的长时间游戏而已......”
星静静地听着森彩衣的话。
“比起一开始被淘汰，还是中途被淘汰更令我难以接受，就像是一场悲剧，中间却有那么多的喜闻乐见，可欢喜终究还是会因结局的落差而荡然无存......我可受不了，我可不想见到这种场景，我宁可一开始被淘汰，也不要我或者我重视的人中途退出这场游戏。”
“被淘汰无非是去另一个学院而已，我知道的啊......即使被淘汰了也能再见，我明白的啊......但我们七个人之中会有一个在九天后离开，我就是接受不了，”
“‘限时卷’是艺术节的彩蛋，证据确凿可我就是不相信......”
“我重视的人是不能被选择的，我也不想去选择。”
“让我重视的人从游戏中消失，这场游戏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就算是游戏，也有不能输的东西。”
森彩衣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星似乎听见接收器传来的急促的呼吸声。
星见过很多次森彩衣激动的样子，可现在，他却想象不出森彩衣的表情。
传呼器上闪出一抹红光——森彩衣已经停止了通话。
星受到森彩衣发来的简讯：
“抱歉，明天见。”
星把接收器重新别在胸口，他看了下手环上的时间，喃喃道：
“差不多了吧......”
五分钟后，星出现在主楼道旁的咖啡店门口，在确认咖啡店角落处无人后，他悄悄地走进店，来到刚刚和洋子交谈的座位边，拿起座椅上的外套，穿好。
星看着咖啡店墙壁上的涂鸦装饰。
咖啡店的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看着星。
......
森彩衣的效率很高——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收到“限时卷”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森彩衣。
和森彩衣通过话后的次日，星一早便收到了她的简讯：
“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已联系到了，我想找个时间把大家召集起来，你怎么看？”
星刚准备回复，他的宿舍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星稍稍整理了下衣服，然后缓缓把门打开。
“好慢！”
门口的森彩衣不满地叉着腰。
“抱歉啦，森同学。”
“不对！我不是让你叫我彩衣吗？”
“好好，彩衣......”
星看着森彩衣精神的样子，就像是完全把昨天的事忘了一般。
“嘿嘿——”森彩衣满意地点点头，“你收到我的简讯了吗？”
“刚看见不久。”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森彩衣说着便进了星的房间。
“那个......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
森彩衣跳到一张沙发上，把手摊开，伸了个懒腰，然后朝星扬起眉毛：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那就快回答我的问题！”森彩衣道。
“好......”
【已淘汰人数：62人】
【剩余人数：93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