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佛珠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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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楼，三人直接在居安客栈登记了一间上房。客房狭小，简陋，可是因为没有了乱军围城，流民四溢的场面，又靠近衙门，三人莫名的安心。
一个多月的行程，三人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早已是心焦力竭，能好好休息一晚，是她们最大的梦想。
梳洗完毕，关好房门，半夏急不可耐地钻进绵软舒适的床上，呼呼大睡。
白浅莞尔一笑，穿着亵衣，盘膝打坐。这是她每日必修的功课，即使跟着商队，也从不落下。
只可惜慧云教她的柳絮随风步法，没机会练习，多少有些可惜。
白果用干净的细棉布擦着自己湿漉漉的秀发，歪着脑袋问道：“小姐，你说的那个陈武，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浅摇头不语，眼光直盯盯地看着手里的佛珠。
自从她戴上以后，佛珠就藏在宽大的纳衣中，很少再留意。今天洗澡时，她突然发现，佛珠比起刚得到时，竟然明亮了不少。
珠子上的那些晦暗如同积年的尘垢，一朝脱落，露出里面隐藏着的圆润光滑。
她拿起珠串，如祖母一样，轻轻捻动。佛珠在她的小手里滑动，冰凉滑腻，触感极佳。盘了许久，白浅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一般，开始了每日必修的功课--长生经。
凌云师太传给她的长生经只有三层。因为师太说过，只要她修到第三层，足以让她不受威胁，不生病痛，平平安安渡过一生。
白果擦完秀发，悄悄吹灭了油灯，坐在床头想事情。
按照白浅的想法，买完院子以后，买几亩良田，再购置一个小一点的店铺，开个小店卖豆腐。
豆腐？
白果和半夏一头雾水，她们从来没听过豆腐是何物。可是小姐能说，必定早有成算。
来到天回镇长居，就要做些买卖弥补家用。要不，再多的银钱，总有花完的时候。
白果和半夏为小姐的明理高兴，可是想到小姐的未来，两人心里沉甸甸的。
小姐已经十岁，再过几个月就要十一岁，身高却还跟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样，要不是剃着光头，穿一身素衣，早就被人看破。
以后总不能一直剃头当尼姑，否则等到及笄之年，连个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有，岂不是误了小姐一辈子的婚姻大事。
二人心忧白浅的婚姻，与此同时，天回镇里也有人正猜疑白浅的身份。
城东的一间私塾里，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正在喝茶聊天。
中年人正是城门口负责收取入城费的那位。他端起茶杯，对着老人说道：“老师，今天下午，有一位小尼姑入城。她的旁边，有两个姑娘，说不定就是你让我留意的五小姐。”
老人放下茶盏，激动地问：“你可上前询问？”
中年人一愣，说：“那倒没有！她的年纪和您说的年纪不符，长相也不一样！”
老人脸一沉，骂道：“蠢货，当年我见到小姐时，她不过三岁，被老夫人抱在怀里。况且我只是草草望了一眼，根本没想到她以后会是我们的主子，又怎么可能细细端详！”
中年人被老人责骂，却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说：“您老人家都认不出来，我就更不能了。”
老人气乐，说：“你要是耽误了此事，看我不收拾你！”
“放心吧！老师。您吩咐的事，即使掉脑袋，我也不敢忘记。那个尼姑只有五六岁模样，而且脏兮兮的，根本不可能是五小姐。再说旁边的那两个姑娘，没有一点王府丫鬟的神态，三人倒像逃荒的。”
老人听完，才放了心，不过还是敲打了几句：“五小姐今年已经十岁有余，怎可能是五六岁模样。你要是不想喝冷风，可以换个人给我盯着，记住，五小姐来到时，一定立刻通知我。”
中年连忙赔罪：“老师，我怎么会不愿意？是不是师弟又在您耳边嚼舌头。自从您让我负责迎接小姐，他就心中不满......”
老头嗤笑：“方平，你师弟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他负责训练那些孩子，几个月都没回天回镇了，怎么嚼舌头？”
“老师，你还是让我去训练吧！总是坐在城门口，我屁股都快生根了！”
方平一计不成，不敢再生一计，只得实话实说。
老头摇头不允：“不行，一旦五小姐来到天回镇，你立刻给我把赵韬吓走。这片土地是当今万岁封给老夫人的私产，不是王府的公产，由不得三老爷指手画脚。”
“老师，老夫人临终时，不是把这块土地留给了王爷吗？”
放平疑惑道。
“蠢货，老夫人要是把这块土地留给王爷，又怎么可能把地契以及皇上封地的圣旨送到我的手里。显然老夫人是为五小姐考虑，又恐王爷阻拦，生出是非，才暗度陈仓。此地远离王府，又有我们守着，老夫人自不会担心。”
“那赵韬来时，您何不直接撵走他？”
“赵韬是王府三老爷派来的，不过是想弄些银钱。那就让他得点好处罢了。要是他想在此地大大展拳脚，收买人心，我自然不许，会让他灰溜溜地离开。你看他来了之后，天高三尺，一个劲搜刮，我又怎么会阻挡呢？他要是能把天回镇的人都撵走，岂不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作为老人的学生，方平又怎会不明白老师的心思。收买人心这种事，只能让五小姐来做。
老人还有另外一层心思，太过繁华的天回镇，并非好事，易于引起王爷的关注。没有了老夫人这座靠山，富庶的天回镇，只会引来王爷白广乾的魔爪。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天回镇荒芜萧条，暂时脱离王爷的视线，等到五小姐白浅到来，执掌权柄。
他们藏在暗处，训练一些暗卫，保护小姐的安全。
所以，这些年来，三老爷白广元派了他的心腹赵韬来此刮地三尺，他们躲在暗处，冷眼旁观，任由其操作。
半夜时分，白浅从打坐中醒来，看见白果伏在床头，睡得深沉。她想了想，摇醒了白果：“回房去睡，今晚不用守夜了。”
一路上白果和半夏一直轮换着守夜，只为了她的安全，操心劳累，人都瘦了好多，看得白浅心疼不已。
白果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着睡眼说：“小姐，我让半夏来。”
“不用！”白浅沉下脸，冷冷地命令道：“快去睡觉！”
出了酒楼，三人直接在居安客栈登记了一间上房。客房狭小，简陋，可是因为没有了乱军围城，流民四溢的场面，又靠近衙门，三人莫名的安心。
一个多月的行程，三人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早已是心焦力竭，能好好休息一晚，是她们最大的梦想。
梳洗完毕，关好房门，半夏急不可耐地钻进绵软舒适的床上，呼呼大睡。
白浅莞尔一笑，穿着亵衣，盘膝打坐。这是她每日必修的功课，即使跟着商队，也从不落下。
只可惜慧云教她的柳絮随风步法，没机会练习，多少有些可惜。
白果用干净的细棉布擦着自己湿漉漉的秀发，歪着脑袋问道：“小姐，你说的那个陈武，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浅摇头不语，眼光直盯盯地看着手里的佛珠。
自从她戴上以后，佛珠就藏在宽大的纳衣中，很少再留意。今天洗澡时，她突然发现，佛珠比起刚得到时，竟然明亮了不少。
珠子上的那些晦暗如同积年的尘垢，一朝脱落，露出里面隐藏着的圆润光滑。
她拿起珠串，如祖母一样，轻轻捻动。佛珠在她的小手里滑动，冰凉滑腻，触感极佳。盘了许久，白浅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一般，开始了每日必修的功课--长生经。
凌云师太传给她的长生经只有三层。因为师太说过，只要她修到第三层，足以让她不受威胁，不生病痛，平平安安渡过一生。
白果擦完秀发，悄悄吹灭了油灯，坐在床头想事情。
按照白浅的想法，买完院子以后，买几亩良田，再购置一个小一点的店铺，开个小店卖豆腐。
豆腐？
白果和半夏一头雾水，她们从来没听过豆腐是何物。可是小姐能说，必定早有成算。
来到天回镇长居，就要做些买卖弥补家用。要不，再多的银钱，总有花完的时候。
白果和半夏为小姐的明理高兴，可是想到小姐的未来，两人心里沉甸甸的。
小姐已经十岁，再过几个月就要十一岁，身高却还跟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样，要不是剃着光头，穿一身素衣，早就被人看破。
以后总不能一直剃头当尼姑，否则等到及笄之年，连个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有，岂不是误了小姐一辈子的婚姻大事。
二人心忧白浅的婚姻，与此同时，天回镇里也有人正猜疑白浅的身份。
城东的一间私塾里，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正在喝茶聊天。
中年人正是城门口负责收取入城费的那位。他端起茶杯，对着老人说道：“老师，今天下午，有一位小尼姑入城。她的旁边，有两个姑娘，说不定就是你让我留意的五小姐。”
老人放下茶盏，激动地问：“你可上前询问？”
中年人一愣，说：“那倒没有！她的年纪和您说的年纪不符，长相也不一样！”
老人脸一沉，骂道：“蠢货，当年我见到小姐时，她不过三岁，被老夫人抱在怀里。况且我只是草草望了一眼，根本没想到她以后会是我们的主子，又怎么可能细细端详！”
中年人被老人责骂，却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说：“您老人家都认不出来，我就更不能了。”
老人气乐，说：“你要是耽误了此事，看我不收拾你！”
“放心吧！老师。您吩咐的事，即使掉脑袋，我也不敢忘记。那个尼姑只有五六岁模样，而且脏兮兮的，根本不可能是五小姐。再说旁边的那两个姑娘，没有一点王府丫鬟的神态，三人倒像逃荒的。”
老人听完，才放了心，不过还是敲打了几句：“五小姐今年已经十岁有余，怎可能是五六岁模样。你要是不想喝冷风，可以换个人给我盯着，记住，五小姐来到时，一定立刻通知我。”
中年连忙赔罪：“老师，我怎么会不愿意？是不是师弟又在您耳边嚼舌头。自从您让我负责迎接小姐，他就心中不满......”
老头嗤笑：“方平，你师弟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他负责训练那些孩子，几个月都没回天回镇了，怎么嚼舌头？”
“老师，你还是让我去训练吧！总是坐在城门口，我屁股都快生根了！”
方平一计不成，不敢再生一计，只得实话实说。
老头摇头不允：“不行，一旦五小姐来到天回镇，你立刻给我把赵韬吓走。这片土地是当今万岁封给老夫人的私产，不是王府的公产，由不得三老爷指手画脚。”
“老师，老夫人临终时，不是把这块土地留给了王爷吗？”
放平疑惑道。
“蠢货，老夫人要是把这块土地留给王爷，又怎么可能把地契以及皇上封地的圣旨送到我的手里。显然老夫人是为五小姐考虑，又恐王爷阻拦，生出是非，才暗度陈仓。此地远离王府，又有我们守着，老夫人自不会担心。”
“那赵韬来时，您何不直接撵走他？”
“赵韬是王府三老爷派来的，不过是想弄些银钱。那就让他得点好处罢了。要是他想在此地大大展拳脚，收买人心，我自然不许，会让他灰溜溜地离开。你看他来了之后，天高三尺，一个劲搜刮，我又怎么会阻挡呢？他要是能把天回镇的人都撵走，岂不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作为老人的学生，方平又怎会不明白老师的心思。收买人心这种事，只能让五小姐来做。
老人还有另外一层心思，太过繁华的天回镇，并非好事，易于引起王爷的关注。没有了老夫人这座靠山，富庶的天回镇，只会引来王爷白广乾的魔爪。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天回镇荒芜萧条，暂时脱离王爷的视线，等到五小姐白浅到来，执掌权柄。
他们藏在暗处，训练一些暗卫，保护小姐的安全。
所以，这些年来，三老爷白广元派了他的心腹赵韬来此刮地三尺，他们躲在暗处，冷眼旁观，任由其操作。
半夜时分，白浅从打坐中醒来，看见白果伏在床头，睡得深沉。她想了想，摇醒了白果：“回房去睡，今晚不用守夜了。”
一路上白果和半夏一直轮换着守夜，只为了她的安全，操心劳累，人都瘦了好多，看得白浅心疼不已。
白果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着睡眼说：“小姐，我让半夏来。”
“不用！”白浅沉下脸，冷冷地命令道：“快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