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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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秦莲心让人去通禀裕太妃后,亦是亢奋地领戴氏进门。

    戴氏一进门,看到王府内部的景致,眼睛都差点看花了。

    这信王府可比左相府还要奢华气派,如果她是住在这里的人就好了。

    “夫人,你怎么还不走?”秦莲心在一处影壁前停下,催了戴氏几次。

    戴氏看出秦莲心仿佛很在意此事,不免太过热情了,慢慢地生出其它的念头。

    “秦姑娘,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我家云罗丫头说的对,直接将此事捅出去,的确是有风险的,我年纪大了,可能有点折腾不起。”

    秦莲心听着,愈发心焦。

    裕太妃很快就要将她嫁人了。将苏瓷解决掉,王爷身边还缺女眷的情况下,她还有可能留下来。

    “夫人,太妃娘娘为人宽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为难你。既然云罗的确是左相大人的掌上明珠,那你就更不用担心。”

    戴氏精准地掐住秦莲心焦虑的情绪,适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是这样的,秦姑娘,我的手头最近有些紧,你能不能先支援我一点。”

    先前的笑意全无,秦莲心的面色沉了下去。

    她皱眉,掏出点银票给戴氏。

    戴氏显然是不满足于这点钱,露出难办的表情,“秦姑娘,你的诚意够足的话,我的担心当然也会少点。”

    秦莲心的嘴角一抽,在心里嫌弃了戴氏数百遍后,终于从取下手腕上的玉镯,放到戴氏的手上。

    这个玉镯是她父亲生前留给她的,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拿到当铺里去,也能有一个不错的价钱。

    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只能先忍痛割爱。

    “够了吗?”

    “够了够了。”戴氏拿起玉镯,放在眼光下细瞧许久,一张脸都能笑出花来。

    她也没什么疑问,直接跟着秦莲心去见裕太妃。

    裕太妃已经在正厅里等了。

    秦莲心的脚一踏入正厅里,三言两语地把苏瓷其实是戴氏所出的一事说了出来。

    她卯足了劲,愤慨地控诉道:“太妃娘娘,这么多年,大家都被王妃蒙在鼓里,亏你还待她那么好。莲心为你和王爷不值啊……”

    一个庶出的女儿,竟然被左相府当成嫡出的小姐,培养了那么多年,还做了堂堂正正的信王妃。裕太妃和王爷知道的话,应该会气死吧。信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她真的是太想看到,苏瓷从神坛跌落,一夜之间,成为所有人笑柄的下场了。

    裕太妃有心疾,在上一次发作后,更加注重清净。

    现在,听秦莲心这么一顿哭诉,她难免心烦。

    “你先到一旁去。”裕太妃坐下,示意秦莲心走开,转而,她抬眸,目光落在戴氏的脸上。

    毕竟,苏瓷非左相府嫡出小姐一事,是件大事,她不能轻信别人的说辞。

    “你说你曾经是左相大人的侍妾,可有什么证据吗?”

    戴氏猛点头,但她一想,自己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凭着一张嘴,也说不清楚。

    她只好说:“太妃娘娘,你可以带我去见左相大人吗?左相大人总会认得出我。”

    裕太妃的脸色顿时差了不少。

    本来,秦莲心带这妇人进信王府,她就有所不满,现在,还想着再见左相。

    这妇人是把信王府和左相府当成路边集市了吗?

    左相要是真记得戴氏,戴氏怎么不先去左相府,而是迫不及待地来信王府揭穿苏瓷的身世。

    秦莲心见状,凑上去,说道:“太妃娘娘,这位夫人说的绝对都是真话,我可以保证。”

    “你闭嘴。”裕太妃不悦地扫秦莲心一眼,“你做保证的话,我才更不放心。”

    是个傻子都知道,秦莲心向来喜欢跟苏瓷过不去。

    秦莲心的面容僵滞了一会。

    随后,看着不知所措的戴氏,她只得硬着头皮引导戴氏。

    “夫人,既然你说,信王妃才是你亲生的。那你总记得她身上的特征吧?”

    经她一提点,戴氏的脑袋瓜子突然灵活起来。

    “对,我记得,我女儿的左脚踝处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真正的嫡小姐是没有的。”戴氏一拍脑壳,信誓旦旦道:“如果可以的话,太妃娘娘可以告知左相府,将当年为左相夫人接生的产婆找回来询问。”

    那个产婆是她老乡,所以,她当日能够顺利地随产婆进入左相府,把两个孩子给换了。

    裕太妃见她如此肯定,不由得心头一跳。

    难道苏瓷真的只是个相府庶出的女儿?那问题可就大了。

    “太妃娘娘,你大可以先请王妃出来。如果王妃的左足上真有月牙胎记,不就说明这位夫人其实说的没错么。”秦莲心重拾信心,在裕太妃旁边煽动耳边风,“太妃娘娘,此事应该慎重,可不能让有些人给蒙混过去了。”

    裕太妃不断地盘捻佛珠,心里有些纠结。

    苏瓷救过她的命,对于这孩子,她确实是欣赏的。

    可是,皇室宗族历来最注重血统。若是苏瓷真是戴氏所出,那也的确是配不上萧祈煜。

    思忖一番,裕太妃微动唇,吩咐婢女道:“去请王妃过来一趟。”

    棠梨院内。

    纤薄的身子倚在桌案前,苏瓷不时地往窗棂外探出去头,麋鹿般的眸子里隐含着期盼之色。

    不知道现在,吃瓜路人们是不是把她这个不孝女喷成狗了。

    她估算着时间,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冯清颜过不了多久,就会捎上戴氏,来王府拜访了。

    她们如果将此事闹得全城皆知,裕太妃肯定要把左相夫人请过来,让戴氏与左相夫人对峙的。

    还有丞相老爹那边,如果得知全城都知道,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身份卑微的戴氏所出,肯定会想掐死她和戴氏,以雪耻辱的。

    到时候,她就假装要上吊,等萧祈煜下朝回府后,她就跟萧祈煜好好商量一下后面的步骤。

    要她的命可以,但是,得先给休书。

    这个要求不是很过分,她好歹也跟他相处了四年,又是他儿子的生母。

    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刻,萧祈煜没理由不答应。

    想到很快就能回到现代,苏瓷的心里充满了向往。

    桌面上,摆放了一堆吃食。身为一个吃货,苏瓷抱着碟子,兴奋地品尝起来。

    古代什么都不方便,但是好吃的还是很多的。

    等回去了,她就机会吃到这些了,得趁机多吃点才行。

    不多时,她听得清碧慌慌张张地在院子里喊道:“王妃娘娘,出大事了,太妃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来的这么快?冯清颜的速度可以啊。苏瓷的眉头一动,隔着门,问道:“什么事?”

    只听清碧一口气说道:“那头来了个妇人,非说你是她亲生的,说多年前,是左相府把你跟真正的嫡小姐弄错了。王妃,这种谎话实在是太可笑了。”

    苏瓷的心头一喜,立马放下手头的烧鸡。

    憋住,不能笑。

    她提醒自己,并酝酿了一下悲伤的情绪。

    片刻后,她用震惊的口吻回应:“我怎么可能不是我娘亲生的。一定是那妇人在骗母妃。骗子,一定是骗子。”

    清碧道:“是啊,王妃怎么可能不是左相夫人所生的呢。”

    “如果不是,那我也不活了……”苏瓷将悲哀的尾音拉长。

    她以为冯清颜顺利地知道了她的秘密,跟戴氏合谋揭穿她。

    裕太妃八成是找她去跟戴氏验证身份的。

    这是她表现的好时候了。

    苏瓷爬到凳子上,踮起脚尖,尝试着将白绫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然而,当她看到清碧推开门时,不小心被吓到,脚一不留神,踢翻了凳子。

    清碧一抬头,即是苏瓷在白绫上挣扎,双脚在空中乱蹬的画面。

    “快来人啊,王妃……上吊了……”刹那间,清碧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发出悲恸的哭声。

    负责传话的婢女也是受了不小的惊讶,忙是跑出去,打算去告诉裕太妃。

    苏瓷心道,你们倒是别急着干别的事,先把我救下来啊。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呼吸也愈发艰难。

    就在意识逐渐地模糊时,裕太妃一行人也赶到了院里。

    最前面的一个娇小的身影迅速地蹿入屋内,拿过一把剪子和一条绣凳,爬上去,将白绫剪断。

    苏瓷的整个身子坠落,她又急急地下去,将人接住。

    她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便跟着苏瓷一起摔到了地上。

    “谢谢你。”苏瓷面色苍白,大口地喘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而等她定睛一看,发现救她的女子是云罗时,不由得惊呆了。

    云罗不是应该恨她吗?怎么还反过来救她?

    云罗爬起来蹲好,为苏瓷急救,进行胸外按压。

    她恼道:“信王妃请爱惜你自己的命,别忘了,你还有孩子和夫君。”

    苏瓷占用了她的身份十八年,她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不可以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等苏瓷的面色有所缓和后,她被人放到了床榻上。

    清碧已在跪在裕太妃面前,哭卿卿道:“太妃娘娘,王妃向来最重名声。如今有人在那捏造谣言,王妃忍受不了这等屈辱,只能以死明志了。”

    小世子也随裕太妃过来了,立马扑上去,哭嚎:“母妃,你不要丢下我。”

    苏瓷:“……”

    怎么感觉画风怪怪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唾弃她这个冒牌货么?

    她想开口解释,可喉咙像是被灼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只能作罢,任由一群人在她耳边哀嚎。

    裕太妃心切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怪她,早知道王妃的性子这么烈,她就不该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而秦莲心很不合时宜地唤了裕太妃,指了指屋外站着的戴氏。

    “太妃娘娘,是不是要等王妃醒来,再让那位夫人给王妃验一下胎记?”

    裕太妃不免大恼,谴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事?我都还没问你从哪带来的乌七八糟的人。”

    秦莲心立马瘪了嘴,不敢再说话。

    她觉得,苏瓷压根就是故意上吊给裕太妃看,好装可怜,将身世唬弄过去。

    这女人婊里婊气的,死了也活该。

    屋子里的婢女们忙忙碌碌,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哎呀。”没过多久,屋外传来一阵动静,一个婢女似是不小心撞到了戴氏。

    紧接着,又听婢女说道:“夫人,你手上这玉镯是从哪里得来的?水头很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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