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28：鱼源，酒楼新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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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啊，这位是小塱村庄子上的许管事，来和你谈一下鱼源的事宜……”喝过一杯凉茶，刘宝根朴实的声音随即而起。
这时，宝娘才注意跟在刘老爹和刘宝根身后的男人。
男人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衣服显得有些破旧但并不妨碍到他浑身的气势。
没错，没有那种乡土之中浓重的土味，反而看着有些洒脱和飘逸，这样的男子会只是一个庄子上的小小管事？
宝娘暗地里撇撇嘴，不信。
“许管事好，既然来谈鱼源的事，咱们进屋再说……”
转身从刘老爹他们身后走出，许朗情温和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的勉强之色，“在下许朗情，有劳刘姑娘……”
“嗯，好……”姑娘，他竟然称呼她为姑娘，她不是已经梳了妇人发髻了吗？
他看不出来吗？还是只是客套的喊着不甚在意，又或许是因为她在娘家便称呼她为刘姑娘。
宝娘不再说，只是笑笑，反正她爹和大哥都在，啥事就是吃亏也弄不到她身上。
进来屋，宋氏把茶水端进去，又拿了几种宝娘带来的点心放了上去才出来。
宝娘望着她娘离去，嘴角扭曲的抽了几下，他们这是在谈生意，又不是喝茶闲聊天，还有免费赠送点心的，是不是她拿的点心太多了，让她娘觉着不吃会坏掉啊！
一杯、两杯，手里的茶水已经喝了两杯了不见那位许管事说话，宝娘轻咳一声笑道，“咱们既然是来谈生意的，那就请许管事先说一下你们的鱼源……”
“呵呵，……刘姑娘终于肯问了，鱼源，也就是说我一年四季帮你提供鱼的出源，你这酒楼倒是想要多少鱼……？”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呵呵，以为她好欺负吗？
其实，人家也没欺负她不是。
“具体多少，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你真的能肯定一年四季都有鱼源供应？”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问题和事情的关键所在。
既然酒楼想卖鱼了，就要找好货源，谈好价格，卖的多少吗？就要看客人喜不喜欢了。
所以她不提确定具体能收取多少。
“你不能确定需要多少？我怎么给你谈生意？还是刘姑娘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诚意？”虽是美人在即，他的温饱都快成了大问题，许朗情也没了刚才那副翩然自持的样貌，面色上微微捉急了些。
“不能确定就不能谈了吗？我只能说，我宝馐楼的生意绝不比其他酒楼的差，再说，你的鱼是什么品种，定是参差不齐的，待我看过鱼种再谈也好……”哼，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就是现在拿到鱼了，不定能卖出去多少。
街市上卖鱼的不多，当然在这个边边不靠海的地方，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太喜欢吃鱼的，更别说为数最多的清苦人家，吃鱼，还不如割一块肥猪肉回家煮煮，放点大白菜来的有嚼头。
“不是，徐某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暂请姑娘去庄子上瞧一番就是……”许朗情，这时再温声和颜的说道。
宝娘闻之，调皮一笑，“不用了，刚才也是唬你的，看你这般诚恳的份上，咱们的生意自是皆大欢喜，看样子你对你庄子上出的鱼很是满意，我也没什么好挑的……”还有，就是以后能不能称呼她为萧夫人。
这样听起来才正常些不是。
但是，让人称呼她为夫人是不是有点厚颜了些。
她也只是没出息的想了一下，没敢出声。
“这里刚好捉来两条鲫鱼、一条草鱼，姑娘可以先尝一下，肉质绝对鲜嫩极致……”
许朗情话说完，刘宝根闪身从身后的背篓提着鱼在宝娘眼前一亮。
宝娘看着她大哥，心里想笑，看这架势倒是像他要卖鱼似的。
不过，就是你的鱼再好能好的过她空间里的，现在是非常之极，而且空间里的鱼不能往外取，冒着风险的事，宝娘可是不干。
“好，今儿我们就先品尝一下这美味至极的鱼……”宝娘笑着说完提着鱼出门。
许朗情望着宝娘的举止，先是惊愕的愣了一下，才回神笑笑。
没有忽视许朗情神情的刘宝根憨厚的跟着说道，“我家小妹就是这个样子，许管事不要见怪就是……”
“不见怪，刘姑娘的性子极好，像她这般机灵有胆识的姑娘不多见了……”许朗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注视。
“是啊……”这才小小的年纪就被那个浑身冷戾之气的男人被霸占走了。
拿着鱼，宝娘想到的自然就是吃。
这鱼倒是真的不错，鱼身本来的腥味不重，但是也着实刺激了宝娘一下。
闻着鱼腥味有点不舒服，见着宋氏就喊道，“娘，你来收拾一下这些鱼吧，我闻不得这味道……”
“咋了？这鱼咋了？”宋氏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走过来。
“没啥，就是闻不得……”宝娘闷了一下，低声说道。
宋氏眼里一闪，随即说道，“行，你回屋歇着，我来弄……”
“不用，我看着你整就好……”宝娘嘻嘻一笑，搬着小板凳给宋氏一个，她离着有些距离的坐在一边。
“宝儿啊，听春耕说他小姑父现在不在酒楼，他干啥去了？”低首给鱼刮着鱼鳞，宋氏貌似不经意间的问道。
宝娘瞅着王氏的动作，慢慢道，“说是有事出去了，具体的是啥不知道，娘，你小心些，别刮到手了……”
说着一转语气，看着刮鱼鳞的刀咋怎危险嘞。
“嗯，你小日子还准不准？来的时候还疼不疼……？”宋氏摸着手里的刀，继续问道。
听到宝娘耳里，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娘啊，你想问啥就直说呗，还一直左右乱问的，我小日子还是不准，来的时候也不疼了……”早在她使用过灵草的时候就不疼了。
前段时间还准的来着，就是这几个月不准了。
“娘也是担心你，肚子咋样了？有了没？”宋氏不动手上的鱼了，直直的看着宝娘。
“没有，前段时间才来的……”虽说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一天都过去了，那也却是来了吧！
应该是她身体过分好了，不用通过流血来排毒，以前的毒都被排出去了吧！
宝娘如是想到，压根就没往怀孕那方面想。
“哎，你看你这样子，也不操心，是不是远山有啥……？”
“啥啊？他啥都没有，娘，你净想些有的没的，不跟你说了……”宝娘笑嘻嘻的起身。
他能有啥毛病，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折腾人，她自是不会往他身上想。
她身上也是没事，说是营养过剩了些，但也不会造成不孕吧！
有空了她可得找本书看看。
许朗情不说走，刘家更是一句不提，直接把他当成了贵宾一样招待。
说是今儿宝娘来了，大哥刘宝根又买了些肉，老二也提了只烧鸡，盘算着算是在这里凑饭了。
吃饭的时候宝娘没有跟着上桌，和宋氏连着大嫂、二嫂两家女眷在厨房里吃的。
饭后，大嫂王氏便回去了，说怕春梅一个人照顾不来孩子，宋氏便用碗盛了一些肉，还有半个鸡腿直接给王氏，让春梅在家里吃。
王氏也没矫情，端着便走了。
总归屋子里的客人看不见，拿着也无碍。
宝娘二嫂孙氏看着就有些撇嘴了，“娘，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啥都给老大家的，我们可是啥也没有嘞……？”
“二嫂，看你说的，那是给春梅吃饭的，你不也在这里吃了，大嫂也只来了她一人，你们一家四口都过来了，还瞎想啥，再说春耕跟着我在酒楼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我还能亏待了他，就差没给他找个镇上的媳妇了……”有些事，尤其是好事，就得往明白了说，你不说人家咋知道。
宝娘这一说，孙氏也笑了起来，倒是真心的笑来着。
“我自是知道，家里就属宝儿最好了，再说那不也是你亲侄子，帮衬着也是自然……”
“就是因为是亲侄子，我才帮他的，现在春耕已经是整个酒楼的糕点师了，将来就是离开酒楼自个开个铺子那也是挣钱的……”宝娘笑着撇撇嘴，望着孙氏说道。
被宝娘这么一说，孙氏倒显得不自在，她自是对春耕提过出来单干的，这样挣的钱也多些不是。
“看宝儿说的，不会的，我家春耕老实着呢，不会做那糊涂事……”
“行了，咱也别说了，走吧，屋里还有你家的点心呢，我给你拿去……”宝娘望着孙氏，先起身再笑道。
孙氏一听眼角都笑歪了，鱼尾纹高高的扬起。
春芽和春苗一听，立刻欢腾了起来，“小姑，我早就想吃点心了，不敢问你要……”
小苗苗看着宝娘说道，说完之后还不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甚是逗乐她，“看你这丫头，馋样……，想吃就给小姑说，又不会不让你们吃……”
“是二姐说，不能要，等着小姑给，我们要是要了会惹小姑生气的……”春苗的话一出，宝娘是被镇住了，没想到一直喳喳乱吵的春芽小丫头倒是生了一份细腻的心。
“春芽，真是长大懂事了，不过那是对外人，和小姑别那么生分，你不也叫我一声亲姑姑的吗？”伸手摸着她的脸，真是粗糙的很。
“谢谢小姑……”春芽眉眼一笑，十分灿烂。
“二嫂，看你两个丫头真是乖巧懂事，你以后别让她们大热天的出去，看着皮相都弄粗糙了，你这样将来怎能给春芽寻个好婆家，你看春梅的婚事，多合人心意，那是人家长的俊，皮肤细嫩爽滑，再看你家二丫头，你还想不想给她找个好婆家了，有钱的哪个不想找个好的，二丫头想找个好婆家就得要一副好样貌……”
“哎哎，我可真是没想那多，也是，哪个人家不欢喜长的好的？”孙氏这才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接着又对春芽说道，“叫你别乱跑你就就是不听，看这皮相，找个有钱的都难……”
哎，原来这孙氏还是没有想到这是她自身的问题，一昧的去埋怨别人。
要不是她整天的让春芽和春苗出去放羊打草，能成这个样子？
“所以啊，春芽你以后可不能出去了，这要是皮肤坏了，以后哪能嫁到有钱人家，就是小姑想帮着你找个有钱的，人家也瞧不上啊……？”宝娘故意如此说道。
十来岁的春芽自是也懂的，被宝娘这般一说，眼泪险些就落了下来。
“宝儿，你可说好，一定给我家两个闺女找个好的，有钱人呢”孙氏一听有钱人，眼睛有绿了，殊不知这正是宝娘刺激她，让她对两个闺女好的法子。
“当然，她们是我亲侄女，哪有不帮的……”
“那好，以后，你俩都老实的在家里，这割草放羊的事娘来做……”
继孙氏说完宝娘又跟着道，“还有，这有钱人家都是喜欢温柔、贤惠的，还得让她俩学刺绣，二嫂你想啊，她们两个学了刺绣，不仅能给家里人做衣服，省的你费力，还能拿一些绣帕啥的去换钱，等最后嫁人了，还有的一身好手艺，嫁到婆家，人家夸的也是你，多会教导闺女啊……”
说着想着，连着把孙氏也夸了进去。
可是稀罕死孙氏了，嘴里一直道他家小姑就是个好的，她以后一定要这样做。
兴许是心里存了想法了，孙氏拿着点心带着倆闺女就回家了，定是听的宝娘的话，趁现在还为时不晚先教导闺女。
宝娘望着她们离去，笑笑，等过段时间有机会给两个小丫头带些美白粉，空间里有着大把的，都是她用的，看着她们年纪稚嫩，不知道能不能用她的，索性还是再寻个法子制作一点新的好了！
吃过饭，聊过天，正打算告辞离去，回去准备鱼源之事的许朗情，凑着刘家宅院里唯一的一株芍药，碰巧正好看到了宝娘这般奇妙的法子来改变一个看着陋习难改之妇人。
真是有着一颗玲珑奇巧之心。
不动用一丝的脏话，全都是夸人、引或，愣是让那无知村妇相信她的话，还做出一副不胜感激之色。
他真是大开眼界。
吃过饭，倦意又来了，见宋氏也只是摆弄着宝娘送来的这些东西，看着有些繁琐，宝娘眼皮直打架。
“娘，我先睡会儿，困的慌……”
“嗯，睡吧，既然来了就多呆两天，你的屋子里都没动，现在给你铺两床被子就成……”
伴随着宋氏的唠唠叨叨，宝娘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可谓天荒地老。
只等着天黑了大半，刘老爹和宋氏已经坐在了炕上细说着话。
宝娘就躺在爹娘睡着的炕上，挣开眼见到的就是他们。
刚睡醒的样子带着慵懒的疲倦，怪不得人家说这觉是越睡越累，宝娘就是这样的感觉。
浑身像似松散了一样。
“爹娘，现在几时了……？”宝娘张口轻声问道。
宋氏听到宝娘的声音就停了和刘老爹说话子，转而说道，“现在卯时已过，你可算是醒了，赶紧起来吃晚饭吧……”
宋氏说完便起身，走出房门没多久，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晚上的饭菜除了汤是新鲜的其他都是今天中午剩下的，幸好还有一条鱼是完整的。
家里做鱼和酒楼的做法不一样，他们采用的是最为普通的油炸之后再文火慢炖，而酒楼里的一般都是加上很多的佐料清蒸。
吃了两口便饱了，今儿中午可是吃了不少，整个的一下午又没动弹，现在肚子还饱着呢，饱满感十足。
勉强喝点汤水就成。
抿抿嘴，继续坐在炕上，拿起宋氏一个未弄好的鞋板子就拉了起来，看着摸样是给她爹做的鞋子，是千层底，这种鞋子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太费力了，层层布料铺在一起，中间粘着的是家里吃饭剩下的锅底。
不过穿着也是结实的，一双鞋子能穿大半年还不会破。
刺啦刺啦几声，宝娘用力的拉着，宋氏望了她一眼，“别瞎弄了，放哪儿就成……”
“又不是多大的事，我手脚快，一会儿就给你弄好……”
宝娘也不停，自顾的拉着鞋板子。直到刘老爹和宋氏吃过饭，把桌子也收拾好，宝娘才放下手里的活离开。
剩下的就是一点收尾，她娘一收就成了。
宋氏把小绣筐放好，抱着两床被子便向宝娘那屋去，这是给她收拾屋子嘞！
早先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她是满身心的睡不着，躺在床上干瞪眼。
想着以后、想着过去、想着萧远山、又想着酒楼，不知不觉一晚上又过去了。
时间呢，真是不等人。
管你是富人还是穷人，是辛劳的还是闲散的，是睡着的还是睁着的，它就那样悄无声息的从你身边一溜而过，任你再是努力找寻也寻不到一丝的痕迹。
可是，当你不自觉的忽视它的时候，又那么显眼的出现在你的发丝、鬓角，眼角和慢慢干枯的手指间。
次日清晨，宝娘起来梳洗的时候，整个村庄都是一派祥和，没有一丝的吵闹，除了鸡鸣狗吠牛哞之声，倒是真的安逸，不比镇上街市的热闹，给人一种恬淡悠闲之感。
远远望去，一栋栋茅草屋，家里盖着大瓦房的也就那几户，不过，看着陆续从家里出来的农朴村民，宝娘觉着，管它什么贫困富裕，只要过的舒坦才是真的。
没钱的时候想钱，有钱的时候想过的更好，当你达到一个已经满意的位置，又在缅怀当初生活的那种自在，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足。
在外面溜达一圈的后果，就是沾了两脚露水，露水伴着路上冒起的尘土，整个鞋子看着狼藉一片。
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在石块上敲碰了两下，勉强弄掉了一些。
“宝儿，大清早的你干啥去了？还以为你回去了”
“没有，我去外面溜达了一圈，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没啥变化的……”
“能有啥变的，就那样呗……”
宋氏说完便去厨房做饭。
宝娘在外面和刘老爹坐在院子里。
天气闷热的紧，也就是推开门，山里的风能吹进来一些。
其实山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好过的，天冷的时候特别的冷，热的时候又一阵阵的闷热，让你实在是生不出法子来解决。
“宝儿，远山干啥去了？你知道不？”低沉的声音出自于刘老爹的口中。
“不知道，他说出去办事嘞，也不知道是啥事……”再说，男人办事怎么可能会告诉她，虽说，这样想会让心情不爽，可是这是事实啊！
“嗯……”刘老爹也不再开口。
过了许久，宝娘才起身进屋，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给他写个信，问问现在做什么？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呢，要是找不到个借口倒是不好糊弄。
在刘家呆了将近三天，在第三天中午饭之后宝娘就回去了。
回去之前也给刘宝根说了，让他和许管事说一声，明天只管带着鱼过去，不要带那么多，第一天先试试，看成效如果。
要是卖的好了，自会加大成本的买鱼。
觉着得一重任，而且还还是给亲妹子干活，刘大哥心里当然是百分愿意，再说到镇上的时候还能见一下两个儿子，心里乐滋滋的为宝娘买鱼的事件跑前跑后，乐不疲此。
早先回到酒楼的宝娘，闲坐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既然都回花田村了，咋就没想着回她和萧远山的家去看看，也不知道萧通在家里咋样了？
算了，只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回去，没萧远山在，她去哪里感觉都一样！
在门外忸怩了大半天不进去，只是望着里面的春耕，面上有点羞涩，碰巧跟着过来的何生敲了他一下，“傻愣着干嘛？进去啊？”
何生说完提足进去，留在外面的春耕才跟着进去。
“……”他不过是见白姑娘在里面，不好意思罢了！
“宝儿，听说你找到鱼了，在哪里？啥时候开始出菜品？”何生人未坐下，便先说话道。
“嗯，鱼已经找到了，菜谱还在想，你急个什么劲……”宝娘说完，起身，向何生那边走去。
何生不顾规矩的没等宝娘出声便坐了下来，白溪放上一杯茶，刚站到一边，见春耕也跟着进来。
看着他笑着一张脸，白溪别过头去，宝娘把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笑着拿起茶杯递到春耕手里，“坐下喝杯茶，你家里也没啥大事，小姑想着给你找门亲事呢，你看咋样？”
宝娘笑的温和真诚，春耕听着却看向了白溪。
“现在太早了，再过段时间再说吧……”也不知道是那只眼睛不对，就看上她了，偏偏她却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
他这长得魁梧健壮，面上也不差，咋就入不了她的眼嘞，再说，她也不是个黑姑娘吗？
春耕心里嘟囔过之后，便故意不去看白溪，和何生跟着宝娘一起说话。
说来说去都是关于菜谱的，按说是不关他的事的，想着小姑从家里来，定是带了啥家里的消息，便跟着过来了。
“这鱼，总共也就那几种做法，要不是清蒸，你说那种做法，还有一种就是这边最为普通使用的油炸红烧，你倒是又想到了啥法子来做……？”何生看着宝娘不语，倒是先急上了。
“我自有法子，咱们的鱼可不能只有这两种做法，清蒸和红烧自是好的，还有一种你们想过没？咱们可以把鱼分成几块，比如鱼头、鱼尾做什么？鱼腩做什么？鱼骨头又要做什么？伴着其他的菜配在里面也是能卖的？还有鱼汤不也是一大特色的吗？这就要看你们这些厨师的能耐了？”
宝娘说完，扬扬的望着何生。
而何生第一次没有反驳宝娘的话，只是用着一种打量和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她。
“你真真是奇女子也？这脑子里咋就那么多东西呢？要是在上城，你这酒楼想不发都难，怎样？有没有想法把生意扩展到上城去……”自小游历众地的何生自是知道，上城才是第一城市，才是整个国脉的发展地。
“没有，去哪里干嘛？我只想在宛城呆着哪里也不去……”扭头，继续研究关于鱼开发的菜谱。
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几种，像那书本上说的，双色鱼头、清蒸鱼腩，鱼骨葱头粥、还有清炖鱼身，鱼头鱼尾灵芝汤……。
应该也会有几样的菜品出现。
“何生，这是我照着鱼做成的菜谱，你看看有没有要加上去什么的？等明儿鱼送来先做清蒸和红烧的两种，还有，白溪你跟萧湛、萧漓他们说一声，明儿一有新菜出来立刻向那些客人推荐，先是熟客，尤其是你房间里，更是要下足了心思，只等着过年，都有你们的分红……”
“是夫人，我这就去……”
“小姑，你们这都是菜色，那就没有我们点心这边的事了……”
“咋没有，你这里新加了几种粥，还有这个鱼头鱼尾汤，用来给客人提供免费的糖水之中……，粥就先做鱼骨粥，里面可以放点葱，或是青菜叶子，还有鱼腩粥，这两种粥价格不一样，鱼腩的就稍微贵一些，鱼骨的就便宜一些，还有一种鱼片粥，除了鱼片粥之后，其余的两种粥都先用文火煎至金黄，再下锅和粥一起炖，可是明白……？”
宝娘望着春耕，见他面色闪过一丝疑惑，便问道。
“有点不明白，要不，小姑你先帮我做一下，我怕掌握不住火候，倒是浪费了食材……”春耕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姑都说的那么详细，他还是有点不敢上手。
“没事我先给你们做一遍……”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做，不过要是只会说不会做，倒是让人不能信服自己。
给大家分好事物，他们赶紧去试做，宝娘找了个事由说要休息一下。
春耕和何生离开之后，宝娘关上门才进了空间。
“大白，大白……”一如既往的压抑真闷，这次感觉竟然比之以前更甚了一些。
心中担心大白，宝娘便急急的喊道。
“宝儿，我在这里，在藏书阁……”也只有这里的空气流好多一点了，它就一直呆在那里。
走进藏书阁，推开门，见大白趴在以前她看书的桌子上，蔫蔫的，不甚可怜。
“我说，你这副样子给谁看的，让你出去，你不出去，我都说了，出去之后就是你成了一白痴我也不会抛弃你的，还真是，出去就这般委屈你了……”
说着一巴掌拍在了它头上。
“没说啥委屈的，就是有点不舍这里……”低声闷闷的说完，脑袋可这劲儿的往自个胸前压。
宝娘看在眼里也很心疼，不舍自是有的，可是与生命相比哪个重要啊？
“真是个笨蛋……”
“不管咋样，这次都要出去，难道你想憋死里面不成……？”宝娘强势的拉着大白，猛地让它抬头，看着它湿漉漉的眼睛，定是眼泪在作祟。
“我不想出去，可是，这些天都没见到咕噜了，它说出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生存的地方来的，到现在都没回来……”要不是它和宝娘有着契约的关系，也早就出去找地方去，现在大家都走了，就它还守在这里。
“笨蛋，都是笨蛋，无论如何一定要跟我出去，你在这里没察觉到吗？外面的空气很难再呼吸，我怕，下次我根本就进不来了，那你可咋办……”这次能进来，还是使劲憋足了一口气，不然哪能坚持到现在。
难道没看到她已经红彤彤的脸颊，那不是羞涩，也不是热的，而是硬生生给憋的。
“我……”
“我什么我，走了，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你还有什么要拿的，我们赶紧去拿……”宝娘再次大声催促。
“也没什么了，不对，有，在药庐里，咱们炼制的那些丹药大部分都还没用呢，那个拿出去应该没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我现在就去拿……”大白一甩头，调头就跑。
宝娘在后面跟着而去。
药庐的东西自是拿不完，只能拿多少是多少。
临出空间的时候宝娘一把顺着灵草直接拽了一大把，连根带株的，另一手不忘拉扯着大白，齐齐的出了空间。
在她以为要落地的时候，却没有降落，而是在某处徘徊了近半个多时辰才落到房间。
“宝儿啊，这位是小塱村庄子上的许管事，来和你谈一下鱼源的事宜……”喝过一杯凉茶，刘宝根朴实的声音随即而起。
这时，宝娘才注意跟在刘老爹和刘宝根身后的男人。
男人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衣服显得有些破旧但并不妨碍到他浑身的气势。
没错，没有那种乡土之中浓重的土味，反而看着有些洒脱和飘逸，这样的男子会只是一个庄子上的小小管事？
宝娘暗地里撇撇嘴，不信。
“许管事好，既然来谈鱼源的事，咱们进屋再说……”
转身从刘老爹他们身后走出，许朗情温和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的勉强之色，“在下许朗情，有劳刘姑娘……”
“嗯，好……”姑娘，他竟然称呼她为姑娘，她不是已经梳了妇人发髻了吗？
他看不出来吗？还是只是客套的喊着不甚在意，又或许是因为她在娘家便称呼她为刘姑娘。
宝娘不再说，只是笑笑，反正她爹和大哥都在，啥事就是吃亏也弄不到她身上。
进来屋，宋氏把茶水端进去，又拿了几种宝娘带来的点心放了上去才出来。
宝娘望着她娘离去，嘴角扭曲的抽了几下，他们这是在谈生意，又不是喝茶闲聊天，还有免费赠送点心的，是不是她拿的点心太多了，让她娘觉着不吃会坏掉啊！
一杯、两杯，手里的茶水已经喝了两杯了不见那位许管事说话，宝娘轻咳一声笑道，“咱们既然是来谈生意的，那就请许管事先说一下你们的鱼源……”
“呵呵，……刘姑娘终于肯问了，鱼源，也就是说我一年四季帮你提供鱼的出源，你这酒楼倒是想要多少鱼……？”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呵呵，以为她好欺负吗？
其实，人家也没欺负她不是。
“具体多少，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你真的能肯定一年四季都有鱼源供应？”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问题和事情的关键所在。
既然酒楼想卖鱼了，就要找好货源，谈好价格，卖的多少吗？就要看客人喜不喜欢了。
所以她不提确定具体能收取多少。
“你不能确定需要多少？我怎么给你谈生意？还是刘姑娘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诚意？”虽是美人在即，他的温饱都快成了大问题，许朗情也没了刚才那副翩然自持的样貌，面色上微微捉急了些。
“不能确定就不能谈了吗？我只能说，我宝馐楼的生意绝不比其他酒楼的差，再说，你的鱼是什么品种，定是参差不齐的，待我看过鱼种再谈也好……”哼，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就是现在拿到鱼了，不定能卖出去多少。
街市上卖鱼的不多，当然在这个边边不靠海的地方，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太喜欢吃鱼的，更别说为数最多的清苦人家，吃鱼，还不如割一块肥猪肉回家煮煮，放点大白菜来的有嚼头。
“不是，徐某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暂请姑娘去庄子上瞧一番就是……”许朗情，这时再温声和颜的说道。
宝娘闻之，调皮一笑，“不用了，刚才也是唬你的，看你这般诚恳的份上，咱们的生意自是皆大欢喜，看样子你对你庄子上出的鱼很是满意，我也没什么好挑的……”还有，就是以后能不能称呼她为萧夫人。
这样听起来才正常些不是。
但是，让人称呼她为夫人是不是有点厚颜了些。
她也只是没出息的想了一下，没敢出声。
“这里刚好捉来两条鲫鱼、一条草鱼，姑娘可以先尝一下，肉质绝对鲜嫩极致……”
许朗情话说完，刘宝根闪身从身后的背篓提着鱼在宝娘眼前一亮。
宝娘看着她大哥，心里想笑，看这架势倒是像他要卖鱼似的。
不过，就是你的鱼再好能好的过她空间里的，现在是非常之极，而且空间里的鱼不能往外取，冒着风险的事，宝娘可是不干。
“好，今儿我们就先品尝一下这美味至极的鱼……”宝娘笑着说完提着鱼出门。
许朗情望着宝娘的举止，先是惊愕的愣了一下，才回神笑笑。
没有忽视许朗情神情的刘宝根憨厚的跟着说道，“我家小妹就是这个样子，许管事不要见怪就是……”
“不见怪，刘姑娘的性子极好，像她这般机灵有胆识的姑娘不多见了……”许朗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注视。
“是啊……”这才小小的年纪就被那个浑身冷戾之气的男人被霸占走了。
拿着鱼，宝娘想到的自然就是吃。
这鱼倒是真的不错，鱼身本来的腥味不重，但是也着实刺激了宝娘一下。
闻着鱼腥味有点不舒服，见着宋氏就喊道，“娘，你来收拾一下这些鱼吧，我闻不得这味道……”
“咋了？这鱼咋了？”宋氏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走过来。
“没啥，就是闻不得……”宝娘闷了一下，低声说道。
宋氏眼里一闪，随即说道，“行，你回屋歇着，我来弄……”
“不用，我看着你整就好……”宝娘嘻嘻一笑，搬着小板凳给宋氏一个，她离着有些距离的坐在一边。
“宝儿啊，听春耕说他小姑父现在不在酒楼，他干啥去了？”低首给鱼刮着鱼鳞，宋氏貌似不经意间的问道。
宝娘瞅着王氏的动作，慢慢道，“说是有事出去了，具体的是啥不知道，娘，你小心些，别刮到手了……”
说着一转语气，看着刮鱼鳞的刀咋怎危险嘞。
“嗯，你小日子还准不准？来的时候还疼不疼……？”宋氏摸着手里的刀，继续问道。
听到宝娘耳里，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娘啊，你想问啥就直说呗，还一直左右乱问的，我小日子还是不准，来的时候也不疼了……”早在她使用过灵草的时候就不疼了。
前段时间还准的来着，就是这几个月不准了。
“娘也是担心你，肚子咋样了？有了没？”宋氏不动手上的鱼了，直直的看着宝娘。
“没有，前段时间才来的……”虽说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一天都过去了，那也却是来了吧！
应该是她身体过分好了，不用通过流血来排毒，以前的毒都被排出去了吧！
宝娘如是想到，压根就没往怀孕那方面想。
“哎，你看你这样子，也不操心，是不是远山有啥……？”
“啥啊？他啥都没有，娘，你净想些有的没的，不跟你说了……”宝娘笑嘻嘻的起身。
他能有啥毛病，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折腾人，她自是不会往他身上想。
她身上也是没事，说是营养过剩了些，但也不会造成不孕吧！
有空了她可得找本书看看。
许朗情不说走，刘家更是一句不提，直接把他当成了贵宾一样招待。
说是今儿宝娘来了，大哥刘宝根又买了些肉，老二也提了只烧鸡，盘算着算是在这里凑饭了。
吃饭的时候宝娘没有跟着上桌，和宋氏连着大嫂、二嫂两家女眷在厨房里吃的。
饭后，大嫂王氏便回去了，说怕春梅一个人照顾不来孩子，宋氏便用碗盛了一些肉，还有半个鸡腿直接给王氏，让春梅在家里吃。
王氏也没矫情，端着便走了。
总归屋子里的客人看不见，拿着也无碍。
宝娘二嫂孙氏看着就有些撇嘴了，“娘，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啥都给老大家的，我们可是啥也没有嘞……？”
“二嫂，看你说的，那是给春梅吃饭的，你不也在这里吃了，大嫂也只来了她一人，你们一家四口都过来了，还瞎想啥，再说春耕跟着我在酒楼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我还能亏待了他，就差没给他找个镇上的媳妇了……”有些事，尤其是好事，就得往明白了说，你不说人家咋知道。
宝娘这一说，孙氏也笑了起来，倒是真心的笑来着。
“我自是知道，家里就属宝儿最好了，再说那不也是你亲侄子，帮衬着也是自然……”
“就是因为是亲侄子，我才帮他的，现在春耕已经是整个酒楼的糕点师了，将来就是离开酒楼自个开个铺子那也是挣钱的……”宝娘笑着撇撇嘴，望着孙氏说道。
被宝娘这么一说，孙氏倒显得不自在，她自是对春耕提过出来单干的，这样挣的钱也多些不是。
“看宝儿说的，不会的，我家春耕老实着呢，不会做那糊涂事……”
“行了，咱也别说了，走吧，屋里还有你家的点心呢，我给你拿去……”宝娘望着孙氏，先起身再笑道。
孙氏一听眼角都笑歪了，鱼尾纹高高的扬起。
春芽和春苗一听，立刻欢腾了起来，“小姑，我早就想吃点心了，不敢问你要……”
小苗苗看着宝娘说道，说完之后还不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甚是逗乐她，“看你这丫头，馋样……，想吃就给小姑说，又不会不让你们吃……”
“是二姐说，不能要，等着小姑给，我们要是要了会惹小姑生气的……”春苗的话一出，宝娘是被镇住了，没想到一直喳喳乱吵的春芽小丫头倒是生了一份细腻的心。
“春芽，真是长大懂事了，不过那是对外人，和小姑别那么生分，你不也叫我一声亲姑姑的吗？”伸手摸着她的脸，真是粗糙的很。
“谢谢小姑……”春芽眉眼一笑，十分灿烂。
“二嫂，看你两个丫头真是乖巧懂事，你以后别让她们大热天的出去，看着皮相都弄粗糙了，你这样将来怎能给春芽寻个好婆家，你看春梅的婚事，多合人心意，那是人家长的俊，皮肤细嫩爽滑，再看你家二丫头，你还想不想给她找个好婆家了，有钱的哪个不想找个好的，二丫头想找个好婆家就得要一副好样貌……”
“哎哎，我可真是没想那多，也是，哪个人家不欢喜长的好的？”孙氏这才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接着又对春芽说道，“叫你别乱跑你就就是不听，看这皮相，找个有钱的都难……”
哎，原来这孙氏还是没有想到这是她自身的问题，一昧的去埋怨别人。
要不是她整天的让春芽和春苗出去放羊打草，能成这个样子？
“所以啊，春芽你以后可不能出去了，这要是皮肤坏了，以后哪能嫁到有钱人家，就是小姑想帮着你找个有钱的，人家也瞧不上啊……？”宝娘故意如此说道。
十来岁的春芽自是也懂的，被宝娘这般一说，眼泪险些就落了下来。
“宝儿，你可说好，一定给我家两个闺女找个好的，有钱人呢”孙氏一听有钱人，眼睛有绿了，殊不知这正是宝娘刺激她，让她对两个闺女好的法子。
“当然，她们是我亲侄女，哪有不帮的……”
“那好，以后，你俩都老实的在家里，这割草放羊的事娘来做……”
继孙氏说完宝娘又跟着道，“还有，这有钱人家都是喜欢温柔、贤惠的，还得让她俩学刺绣，二嫂你想啊，她们两个学了刺绣，不仅能给家里人做衣服，省的你费力，还能拿一些绣帕啥的去换钱，等最后嫁人了，还有的一身好手艺，嫁到婆家，人家夸的也是你，多会教导闺女啊……”
说着想着，连着把孙氏也夸了进去。
可是稀罕死孙氏了，嘴里一直道他家小姑就是个好的，她以后一定要这样做。
兴许是心里存了想法了，孙氏拿着点心带着倆闺女就回家了，定是听的宝娘的话，趁现在还为时不晚先教导闺女。
宝娘望着她们离去，笑笑，等过段时间有机会给两个小丫头带些美白粉，空间里有着大把的，都是她用的，看着她们年纪稚嫩，不知道能不能用她的，索性还是再寻个法子制作一点新的好了！
吃过饭，聊过天，正打算告辞离去，回去准备鱼源之事的许朗情，凑着刘家宅院里唯一的一株芍药，碰巧正好看到了宝娘这般奇妙的法子来改变一个看着陋习难改之妇人。
真是有着一颗玲珑奇巧之心。
不动用一丝的脏话，全都是夸人、引或，愣是让那无知村妇相信她的话，还做出一副不胜感激之色。
他真是大开眼界。
吃过饭，倦意又来了，见宋氏也只是摆弄着宝娘送来的这些东西，看着有些繁琐，宝娘眼皮直打架。
“娘，我先睡会儿，困的慌……”
“嗯，睡吧，既然来了就多呆两天，你的屋子里都没动，现在给你铺两床被子就成……”
伴随着宋氏的唠唠叨叨，宝娘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可谓天荒地老。
只等着天黑了大半，刘老爹和宋氏已经坐在了炕上细说着话。
宝娘就躺在爹娘睡着的炕上，挣开眼见到的就是他们。
刚睡醒的样子带着慵懒的疲倦，怪不得人家说这觉是越睡越累，宝娘就是这样的感觉。
浑身像似松散了一样。
“爹娘，现在几时了……？”宝娘张口轻声问道。
宋氏听到宝娘的声音就停了和刘老爹说话子，转而说道，“现在卯时已过，你可算是醒了，赶紧起来吃晚饭吧……”
宋氏说完便起身，走出房门没多久，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晚上的饭菜除了汤是新鲜的其他都是今天中午剩下的，幸好还有一条鱼是完整的。
家里做鱼和酒楼的做法不一样，他们采用的是最为普通的油炸之后再文火慢炖，而酒楼里的一般都是加上很多的佐料清蒸。
吃了两口便饱了，今儿中午可是吃了不少，整个的一下午又没动弹，现在肚子还饱着呢，饱满感十足。
勉强喝点汤水就成。
抿抿嘴，继续坐在炕上，拿起宋氏一个未弄好的鞋板子就拉了起来，看着摸样是给她爹做的鞋子，是千层底，这种鞋子的做法也很简单，就是太费力了，层层布料铺在一起，中间粘着的是家里吃饭剩下的锅底。
不过穿着也是结实的，一双鞋子能穿大半年还不会破。
刺啦刺啦几声，宝娘用力的拉着，宋氏望了她一眼，“别瞎弄了，放哪儿就成……”
“又不是多大的事，我手脚快，一会儿就给你弄好……”
宝娘也不停，自顾的拉着鞋板子。直到刘老爹和宋氏吃过饭，把桌子也收拾好，宝娘才放下手里的活离开。
剩下的就是一点收尾，她娘一收就成了。
宋氏把小绣筐放好，抱着两床被子便向宝娘那屋去，这是给她收拾屋子嘞！
早先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她是满身心的睡不着，躺在床上干瞪眼。
想着以后、想着过去、想着萧远山、又想着酒楼，不知不觉一晚上又过去了。
时间呢，真是不等人。
管你是富人还是穷人，是辛劳的还是闲散的，是睡着的还是睁着的，它就那样悄无声息的从你身边一溜而过，任你再是努力找寻也寻不到一丝的痕迹。
可是，当你不自觉的忽视它的时候，又那么显眼的出现在你的发丝、鬓角，眼角和慢慢干枯的手指间。
次日清晨，宝娘起来梳洗的时候，整个村庄都是一派祥和，没有一丝的吵闹，除了鸡鸣狗吠牛哞之声，倒是真的安逸，不比镇上街市的热闹，给人一种恬淡悠闲之感。
远远望去，一栋栋茅草屋，家里盖着大瓦房的也就那几户，不过，看着陆续从家里出来的农朴村民，宝娘觉着，管它什么贫困富裕，只要过的舒坦才是真的。
没钱的时候想钱，有钱的时候想过的更好，当你达到一个已经满意的位置，又在缅怀当初生活的那种自在，人就是这样永远不知足。
在外面溜达一圈的后果，就是沾了两脚露水，露水伴着路上冒起的尘土，整个鞋子看着狼藉一片。
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在石块上敲碰了两下，勉强弄掉了一些。
“宝儿，大清早的你干啥去了？还以为你回去了”
“没有，我去外面溜达了一圈，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没啥变化的……”
“能有啥变的，就那样呗……”
宋氏说完便去厨房做饭。
宝娘在外面和刘老爹坐在院子里。
天气闷热的紧，也就是推开门，山里的风能吹进来一些。
其实山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好过的，天冷的时候特别的冷，热的时候又一阵阵的闷热，让你实在是生不出法子来解决。
“宝儿，远山干啥去了？你知道不？”低沉的声音出自于刘老爹的口中。
“不知道，他说出去办事嘞，也不知道是啥事……”再说，男人办事怎么可能会告诉她，虽说，这样想会让心情不爽，可是这是事实啊！
“嗯……”刘老爹也不再开口。
过了许久，宝娘才起身进屋，走在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给他写个信，问问现在做什么？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呢，要是找不到个借口倒是不好糊弄。
在刘家呆了将近三天，在第三天中午饭之后宝娘就回去了。
回去之前也给刘宝根说了，让他和许管事说一声，明天只管带着鱼过去，不要带那么多，第一天先试试，看成效如果。
要是卖的好了，自会加大成本的买鱼。
觉着得一重任，而且还还是给亲妹子干活，刘大哥心里当然是百分愿意，再说到镇上的时候还能见一下两个儿子，心里乐滋滋的为宝娘买鱼的事件跑前跑后，乐不疲此。
早先回到酒楼的宝娘，闲坐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既然都回花田村了，咋就没想着回她和萧远山的家去看看，也不知道萧通在家里咋样了？
算了，只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回去，没萧远山在，她去哪里感觉都一样！
在门外忸怩了大半天不进去，只是望着里面的春耕，面上有点羞涩，碰巧跟着过来的何生敲了他一下，“傻愣着干嘛？进去啊？”
何生说完提足进去，留在外面的春耕才跟着进去。
“……”他不过是见白姑娘在里面，不好意思罢了！
“宝儿，听说你找到鱼了，在哪里？啥时候开始出菜品？”何生人未坐下，便先说话道。
“嗯，鱼已经找到了，菜谱还在想，你急个什么劲……”宝娘说完，起身，向何生那边走去。
何生不顾规矩的没等宝娘出声便坐了下来，白溪放上一杯茶，刚站到一边，见春耕也跟着进来。
看着他笑着一张脸，白溪别过头去，宝娘把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笑着拿起茶杯递到春耕手里，“坐下喝杯茶，你家里也没啥大事，小姑想着给你找门亲事呢，你看咋样？”
宝娘笑的温和真诚，春耕听着却看向了白溪。
“现在太早了，再过段时间再说吧……”也不知道是那只眼睛不对，就看上她了，偏偏她却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
他这长得魁梧健壮，面上也不差，咋就入不了她的眼嘞，再说，她也不是个黑姑娘吗？
春耕心里嘟囔过之后，便故意不去看白溪，和何生跟着宝娘一起说话。
说来说去都是关于菜谱的，按说是不关他的事的，想着小姑从家里来，定是带了啥家里的消息，便跟着过来了。
“这鱼，总共也就那几种做法，要不是清蒸，你说那种做法，还有一种就是这边最为普通使用的油炸红烧，你倒是又想到了啥法子来做……？”何生看着宝娘不语，倒是先急上了。
“我自有法子，咱们的鱼可不能只有这两种做法，清蒸和红烧自是好的，还有一种你们想过没？咱们可以把鱼分成几块，比如鱼头、鱼尾做什么？鱼腩做什么？鱼骨头又要做什么？伴着其他的菜配在里面也是能卖的？还有鱼汤不也是一大特色的吗？这就要看你们这些厨师的能耐了？”
宝娘说完，扬扬的望着何生。
而何生第一次没有反驳宝娘的话，只是用着一种打量和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她。
“你真真是奇女子也？这脑子里咋就那么多东西呢？要是在上城，你这酒楼想不发都难，怎样？有没有想法把生意扩展到上城去……”自小游历众地的何生自是知道，上城才是第一城市，才是整个国脉的发展地。
“没有，去哪里干嘛？我只想在宛城呆着哪里也不去……”扭头，继续研究关于鱼开发的菜谱。
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几种，像那书本上说的，双色鱼头、清蒸鱼腩，鱼骨葱头粥、还有清炖鱼身，鱼头鱼尾灵芝汤……。
应该也会有几样的菜品出现。
“何生，这是我照着鱼做成的菜谱，你看看有没有要加上去什么的？等明儿鱼送来先做清蒸和红烧的两种，还有，白溪你跟萧湛、萧漓他们说一声，明儿一有新菜出来立刻向那些客人推荐，先是熟客，尤其是你房间里，更是要下足了心思，只等着过年，都有你们的分红……”
“是夫人，我这就去……”
“小姑，你们这都是菜色，那就没有我们点心这边的事了……”
“咋没有，你这里新加了几种粥，还有这个鱼头鱼尾汤，用来给客人提供免费的糖水之中……，粥就先做鱼骨粥，里面可以放点葱，或是青菜叶子，还有鱼腩粥，这两种粥价格不一样，鱼腩的就稍微贵一些，鱼骨的就便宜一些，还有一种鱼片粥，除了鱼片粥之后，其余的两种粥都先用文火煎至金黄，再下锅和粥一起炖，可是明白……？”
宝娘望着春耕，见他面色闪过一丝疑惑，便问道。
“有点不明白，要不，小姑你先帮我做一下，我怕掌握不住火候，倒是浪费了食材……”春耕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姑都说的那么详细，他还是有点不敢上手。
“没事我先给你们做一遍……”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做，不过要是只会说不会做，倒是让人不能信服自己。
给大家分好事物，他们赶紧去试做，宝娘找了个事由说要休息一下。
春耕和何生离开之后，宝娘关上门才进了空间。
“大白，大白……”一如既往的压抑真闷，这次感觉竟然比之以前更甚了一些。
心中担心大白，宝娘便急急的喊道。
“宝儿，我在这里，在藏书阁……”也只有这里的空气流好多一点了，它就一直呆在那里。
走进藏书阁，推开门，见大白趴在以前她看书的桌子上，蔫蔫的，不甚可怜。
“我说，你这副样子给谁看的，让你出去，你不出去，我都说了，出去之后就是你成了一白痴我也不会抛弃你的，还真是，出去就这般委屈你了……”
说着一巴掌拍在了它头上。
“没说啥委屈的，就是有点不舍这里……”低声闷闷的说完，脑袋可这劲儿的往自个胸前压。
宝娘看在眼里也很心疼，不舍自是有的，可是与生命相比哪个重要啊？
“真是个笨蛋……”
“不管咋样，这次都要出去，难道你想憋死里面不成……？”宝娘强势的拉着大白，猛地让它抬头，看着它湿漉漉的眼睛，定是眼泪在作祟。
“我不想出去，可是，这些天都没见到咕噜了，它说出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生存的地方来的，到现在都没回来……”要不是它和宝娘有着契约的关系，也早就出去找地方去，现在大家都走了，就它还守在这里。
“笨蛋，都是笨蛋，无论如何一定要跟我出去，你在这里没察觉到吗？外面的空气很难再呼吸，我怕，下次我根本就进不来了，那你可咋办……”这次能进来，还是使劲憋足了一口气，不然哪能坚持到现在。
难道没看到她已经红彤彤的脸颊，那不是羞涩，也不是热的，而是硬生生给憋的。
“我……”
“我什么我，走了，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你还有什么要拿的，我们赶紧去拿……”宝娘再次大声催促。
“也没什么了，不对，有，在药庐里，咱们炼制的那些丹药大部分都还没用呢，那个拿出去应该没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我现在就去拿……”大白一甩头，调头就跑。
宝娘在后面跟着而去。
药庐的东西自是拿不完，只能拿多少是多少。
临出空间的时候宝娘一把顺着灵草直接拽了一大把，连根带株的，另一手不忘拉扯着大白，齐齐的出了空间。
在她以为要落地的时候，却没有降落，而是在某处徘徊了近半个多时辰才落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