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交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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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黎跟在杨哲后头，胆战心惊的，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她现在人在将军府，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毫无反抗之力。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穆黎心中反倒安定下来了。
前头的杨哲见身后的小姑娘就这样安静跟着，什么也不多问，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将军府也不大，不似谢府那般回廊曲折，很快就到了贺祝的书房。
门前两个亲兵一见是杨哲，行了个礼，将门打开了。
穆黎跟着杨哲进去，只见贺祝就坐在上头，一见自己进来，立刻起了身，神情急切的来到穆黎面前。
“你……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穆黎见他目光中竟隐隐有几分希冀，心中拿不定主意，还是谨慎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冯乔。”
贺祝看了一眼杨哲，杨哲摸着头道：“我也就是看着像而已，要说跑到这地方来，好像也不大可能。”
“像什么？”穆黎出声问道。
“穆大将军之女。”杨哲道。
穆黎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他们要找的是自己。
但是杨哲仍旧称父亲为“穆大将军”，莫非他们与父亲相熟？
“这个小人见过，是到处都在通缉的那个杀人犯穆黎吗？听说她父亲还是个大奸臣。”
“休得胡言！”杨哲性急，直接喝了一句。
贺祝盯着穆黎若有所思，而后突然笑了。
他向穆黎鞠了一躬：“属下见过小姐。”
穆黎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点把戏在贺祝面前漏洞百出，顿时有些面皮发红。
倒是杨哲张着嘴愣在一旁。
“贺将军不是要抓我交给朝廷吧？”
贺祝笑着摇头。
穆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自从京都逃出来后，她第一次生出了安全感。
“不是，你们再说什么呢，她怎么突然就是穆大将军的女儿了？”杨哲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祝好心情道：“自己想。”
短暂的兴奋过后，穆黎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请问将军，发配边疆的穆家之后当真都被处决了吗？”
她看着贺祝沉默不语，一颗心沉到谷底。
“这件事，”贺祝似乎是在斟酌如何开口，“其实就发生在几个月前……”
穆黎见贺祝将目光投向自己，心中有了几分猜测，顿时面色一白：“是因为我逃出京都？”
贺祝点头。
好似巨石落下，将一颗心砸的血肉模糊，无边的恨意、悔意、愧疚之意，一齐涌了上来，将她团团裹住，快要窒息一般。
贺祝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丫头，这不是你的错。”
穆黎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强按下心中情绪，点了点头。
“对啊，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杨哲也出声安慰道。
穆黎突然问：“将军被贬至石阳是因为父亲？”
贺祝叹了口气：“算是吧，我曾在你父亲麾下效力，当初一副圣旨将他召回，他就知道不好，将我调离了他身边。果不其然，他以为朝廷会因为西北局势而手下留情，却不曾想朝廷早就下了死手，连同瑞王也一起拉下了马。
“太后不放心我们这批人，就派了个西北巡抚来监视，甚至拆散了你父亲手下的军队，混编到其他将军部下。所幸现在关外的部落之间忙着内斗，也没空理会我们，不然这番变动，倒是危险十分。”
穆黎听后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陷入了伤感之中。
“听说西北巡抚还住在石阳，我的样貌会不会给将军带来麻烦？”穆黎有些担心。
贺祝摇头：“这倒不至于，此处偏僻，靠近西北，朝廷发布的海捕文书连这里的刺史都不放在心上，我们是特意关注了，所以才认得你的样貌。”
穆黎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如此便多谢将军了！”
贺祝忙扶她起来：“应该的应该的，当不得小姐如此大礼。”
“对了，”贺祝又问，“此处偏僻，你如何从京都到的这里，还有你的那个“妹妹”，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妹妹应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穆黎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在心底某个不敢触碰的禁区，仿佛有什么又鲜活起来。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道：“安安没了，他们拿我们来做游戏，几十个孩子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此话一出，贺祝跟杨哲二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当今皇帝的暴行，光是想象便足以知道穆黎经历了什么。
而后又听她接着道：“至于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便说来话长了。”
穆黎将路上经历都说与了他们听。
当说到另外有一拨人在找她，想利用她的身份，并且不方便暴露自己的组织时，贺祝仿佛猜到了什么。
至于发生在平城的惨案，杨哲这个暴脾气当场就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这还是人吗！他娘的畜生不如！”
“风气如此，你待如何。”贺祝淡淡一句话就像盆凉水一样顿时浇灭了杨哲的火气。
他张口几回，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贺祝转向穆黎道：“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贺祝没有说。既然他没有说，穆黎也就没有问，安心在将军府住下了。
对外还是男儿身，称冯乔。
至于杜婧，穆黎还是瞒着她的，怕她年级尚小，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自从说明了身份，将军府上给她安排的任务也变了，只是跟着杜婧一起扫大院而已。
周三经过的时候苦着脸有些不服气道：“你也是个男孩子呢，没比我小几岁啊，怎么就没跟我一起劈柴呢？”
穆黎心虚，也不敢拿正眼看他，只说是要照顾妹妹。
老徐经过的时候也拿鼻孔看她，倒是什么话也没说，哼了一声就走远了。
穆黎到底是脸皮薄，又去找了杨哲。
“那个……要不杨大哥还是安排我去劈柴吧？”
杨哲：？？
头一回听说有人要主动去干苦力的。
穆黎就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杨哲到底也没强求，只玩笑嘱咐道：“受不了就别硬抗，伤着了将军可饶不了我！”
穆黎笑着应了。
只是这头一回劈柴，还真叫她手磨的起了水泡。
杜婧坐在她房里看着她涂药的时候很是不解：“小冯子啊，跟我一块扫地不是挺好的吗？你干嘛要去劈柴啊！”
穆黎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娇贵人物，这样搞特权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
杜婧撇撇嘴：“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应该是吧。”
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小冯子，你要去当兵吗？”
当兵？这个她倒没想过。
“谁跟你说我要当兵的。”
不过杜婧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她想报仇，绝不能软弱无能，她要习武，贺将军说不定能帮她。
就在她想要跟贺祝提这件事的时候，贺祝就主动找上门来了，是为了上次那件事，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穆黎跟在杨哲后头，胆战心惊的，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她现在人在将军府，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毫无反抗之力。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穆黎心中反倒安定下来了。
前头的杨哲见身后的小姑娘就这样安静跟着，什么也不多问，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将军府也不大，不似谢府那般回廊曲折，很快就到了贺祝的书房。
门前两个亲兵一见是杨哲，行了个礼，将门打开了。
穆黎跟着杨哲进去，只见贺祝就坐在上头，一见自己进来，立刻起了身，神情急切的来到穆黎面前。
“你……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穆黎见他目光中竟隐隐有几分希冀，心中拿不定主意，还是谨慎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冯乔。”
贺祝看了一眼杨哲，杨哲摸着头道：“我也就是看着像而已，要说跑到这地方来，好像也不大可能。”
“像什么？”穆黎出声问道。
“穆大将军之女。”杨哲道。
穆黎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他们要找的是自己。
但是杨哲仍旧称父亲为“穆大将军”，莫非他们与父亲相熟？
“这个小人见过，是到处都在通缉的那个杀人犯穆黎吗？听说她父亲还是个大奸臣。”
“休得胡言！”杨哲性急，直接喝了一句。
贺祝盯着穆黎若有所思，而后突然笑了。
他向穆黎鞠了一躬：“属下见过小姐。”
穆黎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点把戏在贺祝面前漏洞百出，顿时有些面皮发红。
倒是杨哲张着嘴愣在一旁。
“贺将军不是要抓我交给朝廷吧？”
贺祝笑着摇头。
穆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自从京都逃出来后，她第一次生出了安全感。
“不是，你们再说什么呢，她怎么突然就是穆大将军的女儿了？”杨哲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祝好心情道：“自己想。”
短暂的兴奋过后，穆黎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请问将军，发配边疆的穆家之后当真都被处决了吗？”
她看着贺祝沉默不语，一颗心沉到谷底。
“这件事，”贺祝似乎是在斟酌如何开口，“其实就发生在几个月前……”
穆黎见贺祝将目光投向自己，心中有了几分猜测，顿时面色一白：“是因为我逃出京都？”
贺祝点头。
好似巨石落下，将一颗心砸的血肉模糊，无边的恨意、悔意、愧疚之意，一齐涌了上来，将她团团裹住，快要窒息一般。
贺祝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丫头，这不是你的错。”
穆黎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强按下心中情绪，点了点头。
“对啊，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杨哲也出声安慰道。
穆黎突然问：“将军被贬至石阳是因为父亲？”
贺祝叹了口气：“算是吧，我曾在你父亲麾下效力，当初一副圣旨将他召回，他就知道不好，将我调离了他身边。果不其然，他以为朝廷会因为西北局势而手下留情，却不曾想朝廷早就下了死手，连同瑞王也一起拉下了马。
“太后不放心我们这批人，就派了个西北巡抚来监视，甚至拆散了你父亲手下的军队，混编到其他将军部下。所幸现在关外的部落之间忙着内斗，也没空理会我们，不然这番变动，倒是危险十分。”
穆黎听后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陷入了伤感之中。
“听说西北巡抚还住在石阳，我的样貌会不会给将军带来麻烦？”穆黎有些担心。
贺祝摇头：“这倒不至于，此处偏僻，靠近西北，朝廷发布的海捕文书连这里的刺史都不放在心上，我们是特意关注了，所以才认得你的样貌。”
穆黎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如此便多谢将军了！”
贺祝忙扶她起来：“应该的应该的，当不得小姐如此大礼。”
“对了，”贺祝又问，“此处偏僻，你如何从京都到的这里，还有你的那个“妹妹”，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妹妹应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穆黎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在心底某个不敢触碰的禁区，仿佛有什么又鲜活起来。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道：“安安没了，他们拿我们来做游戏，几十个孩子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此话一出，贺祝跟杨哲二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当今皇帝的暴行，光是想象便足以知道穆黎经历了什么。
而后又听她接着道：“至于我是怎么来到的这里，便说来话长了。”
穆黎将路上经历都说与了他们听。
当说到另外有一拨人在找她，想利用她的身份，并且不方便暴露自己的组织时，贺祝仿佛猜到了什么。
至于发生在平城的惨案，杨哲这个暴脾气当场就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这还是人吗！他娘的畜生不如！”
“风气如此，你待如何。”贺祝淡淡一句话就像盆凉水一样顿时浇灭了杨哲的火气。
他张口几回，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贺祝转向穆黎道：“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贺祝没有说。既然他没有说，穆黎也就没有问，安心在将军府住下了。
对外还是男儿身，称冯乔。
至于杜婧，穆黎还是瞒着她的，怕她年级尚小，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自从说明了身份，将军府上给她安排的任务也变了，只是跟着杜婧一起扫大院而已。
周三经过的时候苦着脸有些不服气道：“你也是个男孩子呢，没比我小几岁啊，怎么就没跟我一起劈柴呢？”
穆黎心虚，也不敢拿正眼看他，只说是要照顾妹妹。
老徐经过的时候也拿鼻孔看她，倒是什么话也没说，哼了一声就走远了。
穆黎到底是脸皮薄，又去找了杨哲。
“那个……要不杨大哥还是安排我去劈柴吧？”
杨哲：？？
头一回听说有人要主动去干苦力的。
穆黎就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杨哲到底也没强求，只玩笑嘱咐道：“受不了就别硬抗，伤着了将军可饶不了我！”
穆黎笑着应了。
只是这头一回劈柴，还真叫她手磨的起了水泡。
杜婧坐在她房里看着她涂药的时候很是不解：“小冯子啊，跟我一块扫地不是挺好的吗？你干嘛要去劈柴啊！”
穆黎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娇贵人物，这样搞特权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
杜婧撇撇嘴：“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应该是吧。”
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小冯子，你要去当兵吗？”
当兵？这个她倒没想过。
“谁跟你说我要当兵的。”
不过杜婧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她想报仇，绝不能软弱无能，她要习武，贺将军说不定能帮她。
就在她想要跟贺祝提这件事的时候，贺祝就主动找上门来了，是为了上次那件事，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