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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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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阳城城东,明月西湖。

    一个佝偻着背形似老朽的白翁在西湖边上撒诱饵开始钓鱼,随后不知多久,一位三十岁的中士也从远处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向他靠拢坐在他旁边。

    一直站在远处树边的一位穿便装的黑侍,拿着一个斗篷朝着两人走了过来“:夏师,西湖边上人多眼杂,还是带上斗篷吧。”

    夏师摆摆手道:“钓鱼就要有钓鱼的样子,日不晒鱼不淋的戴个斗篷钓鱼算怎么回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旁边坐下来的中士也开始撒鱼饵抛线,打趣儿道:“看来,这位小士还得和家师多学几下子。”

    士兵默默告退。

    远处只能看见两个人在钓鱼,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两人一坐就坐了一下午,反是先到的夏惇阳的篓子里空寥寥的。

    那中士望着湖面的远方说:“东吴国如何,整片大陆商业聚集之要处。”

    夏淳阳又开始收线了“:虽是灯火万丈的繁华大国,自然也匿着万恶渊薮,东吴一带势力鱼龙混杂,名义上是蛟族的地盘,要真拉开了那一层厚幕,张牙舞爪的东西多了去了,指不定人家八只眼睛了目睹你卷起裤子下了水,你还在看着水中鱼”。

    那个中年人士淡定道:“局中局这种情况不少见,正是因为势力鱼龙混杂之间却不能相互知根知底,混水摸鱼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

    夏惇阳一说话,白花花的眉毛和邋渣的胡子也跟着在蠕动:“得派个眼生的高士,如果被查到了,棋子毁了不要紧,其余不知名势力若是像个黏虫一样阴魂不散纠察到底,到底,还是会把你牵连出来。”

    中年人士:“:“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心狠手辣。”

    夏惇阳:“老朽只是在用全局性的思维帮你谋略,顺便指出你的后顾深忧,言语虽字字珠玑,但夏某不在局里,自然不觉得任何处理方式不妥,虽说心狠手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者你明知弃车保帅的道理,且只是于心不忍,要果真这样,您稳坐雾州这么多年,仁慈的人不适合留在杀戮的战场这点的道理初出茅庐的小生都明白,还是您没吸取过这般的教训?

    中年人士不语,他无力反驳。

    夏惇阳:“野心勃勃的人,一路厮杀得来的权利,过桥过一半了,老朽说了,人选很重要,务必再三权衡。”

    一大团沉重的黑云层层聚集起来,那厚度和密度覆盖住了天空,刮起了大风,天边隐隐约约地浮现几道闪电,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匆匆忙忙地赶回。

    “要下雨了。今天一条也没有。”

    夏惇阳意味深长道,开始收线整理钓具,内心却陷入了沉思。

    中年人士潇洒道:“分你几条吧,我的命都是你的,鱼自然也是你的,但是我也要生活,只能和你平分不能全给你。”他也随后将鱼线收了起。

    天边渐渐暗沉了下去。

    半夜。

    夏府。

    夏惇阳坐在书房沉思,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一个人选,曾经跟随他的人才人才济济,如今早已遣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并非合适,烛光忽明忽暗,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一个人…

    李塑赢。

    只是要如何开口,对于那人他也是心有愧疚。夏淳阳望月有感,独自烧了壶酒饮了起来。

    大愿国的夜晚总是热闹非凡的面容,街上熙熙攘攘,春夏秋冬人来人往,挑灯看花的目不转睛,商铺排排,揽生意的手段一直层出不穷,猜字谜几个大字搭着一个铺子,围着一群姑娘少爷们。

    不知是哪家豆蔻年华的姑娘的宛然一笑如掷石投湖,惊起了哪家公子心中的静湖,往往猜字谜一收摊,人就要散去,偏偏有许多腹中不能说的情谊,却在这些错过走失中久久不能平复释怀。

    卖糖糍粑忙着,放花灯的走着,下馆子的在寒暄,有为生计发愁的,有醉倒温柔乡的,三步内尽是烟火气。

    桥底常有个背大刀眼珠含墨,粗眉国字脸上带一刀疤,穿着粗布绸子三十出头的男人。

    他揣着俩斤白的在桥下闷声一个人喝了半宿。

    附近住民都已司空见惯,那人人称李剑仙,听说年轻时娶了个漂亮媳妇,两人如胶似漆,人们夸着他好大的福气,第二年媳妇却难产死了,一尸两命,自那以后李剑仙儿日夜消沉,卖醉度日,不到一个月没了先前的精神气,时暴躁狂郁时低头傻笑,都说他是受了刺激得了癔病。

    李剑仙儿每次在桥底喝到眼神迷离醉意上头,身体麻痹得动弹不得了才罢休。

    这,便是元州最繁华的地方大元国,每日尽显人生百态。今逢元宵,人流来往频繁,自是比寻常热闹些。

    但对于李剑仙来说,无异于常。

    “剑仙儿,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呐?”来人热情地打招呼。

    李剑仙一身布衣绸子洒的酒湿了半身,眼睛费力抬起闻声瞥去。

    来人是天天在桥下打渔的张老头,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他人影,老头正驭舟朝他而来。

    李剑仙儿喝得差不多了,脸颊浮现俩抹儿红晕打着酒嗝,含糊不清答应着他,颤颤巍巍向他招手:“正好,老头儿你过来,过来喝俩盅。”

    张老头一脸风霜模样瞧见了他,仿佛才觉得自己的命比一般人好一点,他缓缓驶近停靠好舟,从船上拿了两包用黄油纸包着的什物下来。

    清风送来一抹肉香,李剑仙儿闻见一股熟悉风味儿,阵阵扑鼻刺激着他的神经。

    李剑仙醒酒回了下神儿以为是幻觉再仔细闭眼嗅了嗅,“是…玉河的酱皮鸡。”

    张老头佝偻着背敞笑:“不错吧,这玉河的味儿和这元洲的,它就是不一样,专门从玉河那边给你捎来的。之前听你说过你那小媳妇也爱吃,俺就寻思着…”

    话音未落张老头意识自己说过了,偷打量了下李剑仙儿的脸色,李剑仙儿呆泄如死水的眼神,那副缄默平静又淡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不知是听者起了意,还是醉得忘了声儿。张老头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老头一双宰鱼的手灵活麻溜,拿起匕首刀把黄油渍渍的酱皮鸡切成块块撒上椒粉,话锋一转道:俺今儿上了玉河一趟,玉河那边有个太傅要聘侍卫,那响儿钱听说都是细软的勒,太傅门口现在围得是水泄不通。要不你也去试试,你这辈子还长,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张老头觉得这么个七尺男儿就这么废了,老天爷就也太不公道了。

    李剑仙儿困倦的锁紧眉目打起鼾声,他似乎从来没走出来过。

    距离大愿国两千五百公里遥远的荒无人烟的海域。

    一艘小船渐渐开始向一片大陆靠近,大陆安静至极。

    洛雯雯和洛油花,初源,豆浆一行人千里迢迢,精疲力尽此时终于抵达京国大门。

    从老远处就看见了京国里面,人来人往,闹市繁华。

    这一路竟然无风也无雨直行得顺畅,就是路远了点。

    脚下这座大陆的东南西北方圆是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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