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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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p>
丹阳郡主大吃了一惊，来不及细问，就听着三位主审之一的刑部尚书夏衍问那自称记性好的杂货铺店小二道：“你刚刚说，李大少爷去你店中买了什么？” </p>
夏衍就是夏良英的父亲，夏家世代官宦，其长子年幼时给太子做过陪读，一向亲近太子，他问这句，不用想，一定对李奕年有利。 </p>
那店小二点头道：“买了一瓶梅花花露，还买了一个荷包，一副银制首饰，两朵绢花，都是些少女喜欢的小玩意，我那时还想着，这公子是有意中人，想讨姑娘喜欢呢，可是他打扮富贵，怎么却来我们这种不上品级的小店里买东西？因此我就格外的多看了几眼，记得更牢些。” </p>
夏衍问道：“李大公子何以去东巷的小店里买东西？” </p>
李奕年苦笑着说道：“我确实在那铺子买过梅花花露，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梅花香，那花露却是买给晓妆用的，我虽然与婢女有私情，可是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啊。”李奕年说道。他身上用的香，都来自宣容斋，而晓妆一个婢女，哪有资格用这种高档香？所以李奕年送晓妆的物件，都是特意去些不上档次的小店中买，适合婢女身份。 </p>
当然，他还有一点没有说，王怡真猜得出，东巷那杂货铺，不就是莫应他家开的吗？可儿有情于莫应，同样常去那里买东西，李奕年去的勤了，便有机会能见到可儿，也怪不得他认得莫应。只是如今他都认罪了，这一点提不提没有区别了。 </p>
“你还在狡辩。”丹阳郡主尖叫道：“那些零碎东西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用的，你最终的目的还是梅花香，大人们，这两个人就是人证，证明了李奕年有自制蜡烛的材料和手艺，请大人们判他杀人之罪，证据给你们找的那么全了，你们还不判，是不是想包庇犯人。” </p>
“仅是这两点，不能证明李大公子自制蜡烛吧。”夏衍说着，看向了王怡真：“听闻王家大小姐有大才，通晓世间知识，不如王大小姐来说一说，为什么不能证明？” </p>
丹阳郡主也叫道：“王大，你无知不知，什么都懂，你来说，我的人证到底能证明不能证明？” </p>
王怡真被看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p>
“我先申明一点。”王怡真喊道：“我也只是记忆力好些罢了，年幼时在母亲书房中见过一些书籍，读过几本偏门旁科的知识，记了些无用的常识罢了。无所不知、通晓一切，这可真不敢当，求大家别再提了啊。”王怡真觉得，这误会得先解释清楚，要不然过两天，说不定当然向肖婉儿求书求知的人，就得来找她了。 </p>
“另外就是……自制蜡烛这件事……”王怡真看了眼丹阳郡主，说道：“这两个证据，确实无法证明。” </p>
“王大……你……”丹阳郡主捂着胸口要倒，被王怡真一把扶了回来。 </p>
面对着丹阳郡主那种看负心汉一样的神情，王怡真也只能叹气说道：“郡主高贵，大约从来没有过自制蜡烛的验吧。” </p>
自制蜡烛，其实很简单，收集蜡油、加热、重熔。但有一个问题…… </p>
不能往里加水啊。 </p>
“蜡油这玩意，与水不融，若是在重熔的蜡油中加了水……那就会变成一个一个的蜡点蜡块，再不可能做成蜡烛了……李奕年若是买的是梅花香粉也就算了，梅花花露这个……实在难为证据。”王怡真说道。蜡烛里加些许的粉，不影响成形，可是加些许的水，那可就完全成不了形了。 </p>
丹阳郡主愣了下，没有想到，问题在这里，她天生高贵，以前蜡烛在她面前，都是从新的开始烧，烧余下半根的，就会被撤走，再换一根新的，她连蜡油都没怎么注意过，蜡烛能重熔，还是听王怡真说的。 </p>
“不……不能有水？”丹阳郡主特别单纯的问道。 </p>
“不能。” </p>
“那……”丹阳郡主想了想：“那你快改口啊，说他买的是香粉，说啊。”她朝那店小二吼道。 </p>
店小二全身发软的跪下，就算要他改口，也没有这样当众吼的啊。而且叫他指证国公府少爷，已经很可怕了，他愿意站出来，那也是为了人间的公理正义，当然也因为拿了钱，可是叫他当堂说假话做伪证，他真的是不敢了。 </p>
夏衍喝问道：“再说一遍，他买的是什么？” </p>
那店小二也只能再说道：“梅花香的香露。” </p>
“不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他买的是香粉，是香粉。”丹阳郡主吼道。 </p>
“就算是香粉也……”王怡真又开口道：“蜡油里加香粉，倒也能成形，可是……成形后的质地会受影响啊。” </p>
蜡油里加水不行，加香粉可以，那也仅是指蜡烛能成形。 </p>
可是成了形之后，还要考虑成色，之前红裳也说过，那是支红蜡烛。所以蜡油里加过了粉，还有一个能不能和蜡油充分混合的问题，毕竟那是姑娘们往脸上擦的粉，是白色的，两者混合的好了，就会变成粉色，混的不好，就会红一块白一块，要想做成红蜡烛，那也非常有难度，除非往香粉里加的是胭脂红或口红，那颜色倒是没问题了，你还要考虑蜡烛的硬质。加入的物品不同，蜡油混合后质地也不同，这个用不着别人说，王怡真前世在手工皂DIY店里，40元钱做块肥皂，被小姐姐普及过一下午科学知识，简单是被动读了一本化学书。 </p>
蜡油质软，香粉质硬，比例多少能调整成形，这就不是普通人做得出的，要专业匠人，而就算多次试验能调整好了软硬，可还有雕花呢？你往已经成形的蜡油里加这个粉那个料的，加出来蜡油整体都会有粉尘质地在其中，一雕花，各种粉扑扑的掉，这蜡烛还能看吗？别说润滑精致冠以花神之名，装在锦盒里面了，只怕几刀下去，整支蜡烛要呈现沙雕的效果了。 </p>
红裳当夜的证词，那红蜡烛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所以就直接给永明递了进去，这样的蜡烛，绝对是专业人士才做得出的。 </p>
所以，要说李奕年想避过同自家有关系的宣容斋，私下找人做了仿品，她信。 </p>
要李奕年这种外行，买瓶花露买几根蜡烛，一把小刀就能成形雕花，绝无可能。 </p>
王怡真不是不想帮丹阳郡主，可是就事论事，这话，就算王怡真不说，别人也知道，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丹阳郡主这样，对蜡烛缺乏常识。 </p>
这下可真的是精彩了，本来是最恨李奕年的丹阳郡主，找出来的证据，却偏偏可证其无罪。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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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p>
丹阳郡主大吃了一惊，来不及细问，就听着三位主审之一的刑部尚书夏衍问那自称记性好的杂货铺店小二道：“你刚刚说，李大少爷去你店中买了什么？” </p>
夏衍就是夏良英的父亲，夏家世代官宦，其长子年幼时给太子做过陪读，一向亲近太子，他问这句，不用想，一定对李奕年有利。 </p>
那店小二点头道：“买了一瓶梅花花露，还买了一个荷包，一副银制首饰，两朵绢花，都是些少女喜欢的小玩意，我那时还想着，这公子是有意中人，想讨姑娘喜欢呢，可是他打扮富贵，怎么却来我们这种不上品级的小店里买东西？因此我就格外的多看了几眼，记得更牢些。” </p>
夏衍问道：“李大公子何以去东巷的小店里买东西？” </p>
李奕年苦笑着说道：“我确实在那铺子买过梅花花露，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梅花香，那花露却是买给晓妆用的，我虽然与婢女有私情，可是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啊。”李奕年说道。他身上用的香，都来自宣容斋，而晓妆一个婢女，哪有资格用这种高档香？所以李奕年送晓妆的物件，都是特意去些不上档次的小店中买，适合婢女身份。 </p>
当然，他还有一点没有说，王怡真猜得出，东巷那杂货铺，不就是莫应他家开的吗？可儿有情于莫应，同样常去那里买东西，李奕年去的勤了，便有机会能见到可儿，也怪不得他认得莫应。只是如今他都认罪了，这一点提不提没有区别了。 </p>
“你还在狡辩。”丹阳郡主尖叫道：“那些零碎东西不过是你掩人耳目用的，你最终的目的还是梅花香，大人们，这两个人就是人证，证明了李奕年有自制蜡烛的材料和手艺，请大人们判他杀人之罪，证据给你们找的那么全了，你们还不判，是不是想包庇犯人。” </p>
“仅是这两点，不能证明李大公子自制蜡烛吧。”夏衍说着，看向了王怡真：“听闻王家大小姐有大才，通晓世间知识，不如王大小姐来说一说，为什么不能证明？” </p>
丹阳郡主也叫道：“王大，你无知不知，什么都懂，你来说，我的人证到底能证明不能证明？” </p>
王怡真被看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p>
“我先申明一点。”王怡真喊道：“我也只是记忆力好些罢了，年幼时在母亲书房中见过一些书籍，读过几本偏门旁科的知识，记了些无用的常识罢了。无所不知、通晓一切，这可真不敢当，求大家别再提了啊。”王怡真觉得，这误会得先解释清楚，要不然过两天，说不定当然向肖婉儿求书求知的人，就得来找她了。 </p>
“另外就是……自制蜡烛这件事……”王怡真看了眼丹阳郡主，说道：“这两个证据，确实无法证明。” </p>
“王大……你……”丹阳郡主捂着胸口要倒，被王怡真一把扶了回来。 </p>
面对着丹阳郡主那种看负心汉一样的神情，王怡真也只能叹气说道：“郡主高贵，大约从来没有过自制蜡烛的验吧。” </p>
自制蜡烛，其实很简单，收集蜡油、加热、重熔。但有一个问题…… </p>
不能往里加水啊。 </p>
“蜡油这玩意，与水不融，若是在重熔的蜡油中加了水……那就会变成一个一个的蜡点蜡块，再不可能做成蜡烛了……李奕年若是买的是梅花香粉也就算了，梅花花露这个……实在难为证据。”王怡真说道。蜡烛里加些许的粉，不影响成形，可是加些许的水，那可就完全成不了形了。 </p>
丹阳郡主愣了下，没有想到，问题在这里，她天生高贵，以前蜡烛在她面前，都是从新的开始烧，烧余下半根的，就会被撤走，再换一根新的，她连蜡油都没怎么注意过，蜡烛能重熔，还是听王怡真说的。 </p>
“不……不能有水？”丹阳郡主特别单纯的问道。 </p>
“不能。” </p>
“那……”丹阳郡主想了想：“那你快改口啊，说他买的是香粉，说啊。”她朝那店小二吼道。 </p>
店小二全身发软的跪下，就算要他改口，也没有这样当众吼的啊。而且叫他指证国公府少爷，已经很可怕了，他愿意站出来，那也是为了人间的公理正义，当然也因为拿了钱，可是叫他当堂说假话做伪证，他真的是不敢了。 </p>
夏衍喝问道：“再说一遍，他买的是什么？” </p>
那店小二也只能再说道：“梅花香的香露。” </p>
“不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他买的是香粉，是香粉。”丹阳郡主吼道。 </p>
“就算是香粉也……”王怡真又开口道：“蜡油里加香粉，倒也能成形，可是……成形后的质地会受影响啊。” </p>
蜡油里加水不行，加香粉可以，那也仅是指蜡烛能成形。 </p>
可是成了形之后，还要考虑成色，之前红裳也说过，那是支红蜡烛。所以蜡油里加过了粉，还有一个能不能和蜡油充分混合的问题，毕竟那是姑娘们往脸上擦的粉，是白色的，两者混合的好了，就会变成粉色，混的不好，就会红一块白一块，要想做成红蜡烛，那也非常有难度，除非往香粉里加的是胭脂红或口红，那颜色倒是没问题了，你还要考虑蜡烛的硬质。加入的物品不同，蜡油混合后质地也不同，这个用不着别人说，王怡真前世在手工皂DIY店里，40元钱做块肥皂，被小姐姐普及过一下午科学知识，简单是被动读了一本化学书。 </p>
蜡油质软，香粉质硬，比例多少能调整成形，这就不是普通人做得出的，要专业匠人，而就算多次试验能调整好了软硬，可还有雕花呢？你往已经成形的蜡油里加这个粉那个料的，加出来蜡油整体都会有粉尘质地在其中，一雕花，各种粉扑扑的掉，这蜡烛还能看吗？别说润滑精致冠以花神之名，装在锦盒里面了，只怕几刀下去，整支蜡烛要呈现沙雕的效果了。 </p>
红裳当夜的证词，那红蜡烛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所以就直接给永明递了进去，这样的蜡烛，绝对是专业人士才做得出的。 </p>
所以，要说李奕年想避过同自家有关系的宣容斋，私下找人做了仿品，她信。 </p>
要李奕年这种外行，买瓶花露买几根蜡烛，一把小刀就能成形雕花，绝无可能。 </p>
王怡真不是不想帮丹阳郡主，可是就事论事，这话，就算王怡真不说，别人也知道，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丹阳郡主这样，对蜡烛缺乏常识。 </p>
这下可真的是精彩了，本来是最恨李奕年的丹阳郡主，找出来的证据，却偏偏可证其无罪。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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