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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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惨,却也谈不上,只是两人都灰头土脸的,鼻子眉毛被污浊的臭水糊弄成一团,嘴角挂着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缕缕布条,要说他俩被炸弹炸了,估计没人会信,要说他俩在野地里逍遥了一晚上,估计成百上千的老淫棍都会发出异口同声的咯咯笑声。“大都督,现在怎么办?”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宁风儿瞥了一眼一旁紧抿嘴唇的龙君尘,龙君尘没有吭声,宁风儿以为大都督没听见,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顺带用柔弱的手臂轻缓地摇动了一下,龙君尘艰难地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宁风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废弃工厂,然后两眼一黑,忽然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龙君尘的意识在身边飘来荡去,时有时无,他成了一台年久失修的无线电。他能接收到断断续续的呼喊,能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能感受到周围的冷暖变化,能感受到清幽如兰却带着几丝血腥的香气。但他并不想搭理,觉得有点吵,他很疲惫,只想很快地睡一觉。那个死去的忍者永远不会知道,要是之前他能怀着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放手一搏的话,那么倒下的人,就一定是龙君尘,而不是他了。龙君尘其实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就连握着龙纹匕首的手指都在颤抖,身上的经脉寸断,血顺着毛孔不断地往外面一汩汩地流出,当然,这就是龙君尘心计了,用自己和善的微笑,用自己的胸有成竹,用自己的云淡风轻来击碎对手的自信,对手的骄傲,对手的希望,所谓的博弈,有些时候,恐怕一颦一笑,都会成为战局转折的关键。当然,没人会在乎谁死了,怎么死的,人们只会关心胜利者,关心胜利者是如何获得胜利的,编出一个传说一般的故事,当然,也只有胜利者,才配继续生存。龙君尘不知道躺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直游离在自己的周围,有人扒开他的眼睛,龙君尘于是看见了光,据说始终追逐着那道光,就能找回自己的意识,只要坚持,他就能重新回到现实中,可是,他太累了,以至于他只是觉得那个光很烦人,只想远离他,找个僻静的角落好好休息一下。那束细微的光于是和龙君尘纠缠了片刻,发现这没良心的家伙竟然睡得这么死,索性离他越来越远,龙君尘也从善如流地被身后无边的黑暗吞没,没有理会那若即若离的光芒,重新陷入了昏睡当中,只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碰”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一道门被重重的关上了。龙君尘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觉得鼻尖里面传来一股药香,他吃力地睁开眼,不知是因为用药缘故还是单纯躺太久,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龙君尘很不习惯这种任人摆布的境遇,在骤然明亮起来的环境中狠狠地皱了一下眉,用力闭了一下眼,企图挣扎起来,好歹要弄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是,经脉传来的阵阵剧痛又让他放弃了起来的念头,似乎就连睁开眼睛,都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情。此时的宁风儿,正焦急地守在龙君尘的旁边,这家伙已经三天没醒了,自己只能是按照之前学习过的一些药方给龙君尘煎药治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她的后脑勺上系着根红缎带,缠住了微乱的头发,略施粉黛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愁容,她有些恼火地站在一个药炉前面,一边嗅着从里面传出的浓浓药味,一边回头看看龙君尘的情况,今天的后者眼睫毛频繁地动了几下,像是要苏醒的模样。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药炉前,坐直了身体,手里拿着温火扇,轻轻摇着扇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药雾渐起的炉口,渐渐被薰红了眼,也不敢大意,熬药这种事情极讲究火候,一个不慎,恐怕所有的药材都会被毁于一旦,这里是日本,买药终究是不方便的。更何况,面前熬的这药是龙君尘的救命药,必须自己一直看着,否则,她终归是有些不放心的。龙君尘感受到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一次,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瞳孔在眼眶里来回伸展了一下,逐渐适应了光线,他看着一脸倦意的宁风儿正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进了屋,然后挑亮了桌上的油灯,搬了个高几,轻轻坐在上面,一只手捧着药碗,取出调羹在碗里轻轻划着,让汤药降温,等着温度差不多了,才喂龙君尘喝了一小口。“这什么药啊?!”龙君尘顿感一阵酸苦,却发现自己似乎根本说不了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有点恶心,本来想说的话开了口竟是变成了一阵呜咽,而四肢呢,一条胳膊上打着吊针,另一条胳膊被石膏禁锢得死死的,看来想要用肢体语言抗议一下的打算也只能作罢。宁风儿看着龙君尘像是吃了一坨大便一般的表情,掩嘴一笑,这笑多半也是因为龙君尘终于苏醒的缘故,宁风儿没大没小地用指尖刮了刮龙君尘的鼻子,调笑道:“我亲爱的大都督啊,这药,你都喝了三天了,没见你这么大的反应啊!”龙君尘心里一阵无语,不过,他能感受到药材中的有效成份,此时已经入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帮助自己舒缓起全身的不适,经脉里传来了一阵温热之感,龙君尘心想,这妮子医术还挺不错的,没想到还会这手。紧接着,龙君尘又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一个很逼仄的小空间,不过收拾得很整齐,只有一张床,一个吊瓶,和一个美人,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他眉间微挑,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枉然与忧色,脑海中逐渐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未完待续)
凄惨,却也谈不上,只是两人都灰头土脸的,鼻子眉毛被污浊的臭水糊弄成一团,嘴角挂着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缕缕布条,要说他俩被炸弹炸了,估计没人会信,要说他俩在野地里逍遥了一晚上,估计成百上千的老淫棍都会发出异口同声的咯咯笑声。“大都督,现在怎么办?”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宁风儿瞥了一眼一旁紧抿嘴唇的龙君尘,龙君尘没有吭声,宁风儿以为大都督没听见,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顺带用柔弱的手臂轻缓地摇动了一下,龙君尘艰难地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宁风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废弃工厂,然后两眼一黑,忽然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龙君尘的意识在身边飘来荡去,时有时无,他成了一台年久失修的无线电。他能接收到断断续续的呼喊,能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能感受到周围的冷暖变化,能感受到清幽如兰却带着几丝血腥的香气。但他并不想搭理,觉得有点吵,他很疲惫,只想很快地睡一觉。那个死去的忍者永远不会知道,要是之前他能怀着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放手一搏的话,那么倒下的人,就一定是龙君尘,而不是他了。龙君尘其实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就连握着龙纹匕首的手指都在颤抖,身上的经脉寸断,血顺着毛孔不断地往外面一汩汩地流出,当然,这就是龙君尘心计了,用自己和善的微笑,用自己的胸有成竹,用自己的云淡风轻来击碎对手的自信,对手的骄傲,对手的希望,所谓的博弈,有些时候,恐怕一颦一笑,都会成为战局转折的关键。当然,没人会在乎谁死了,怎么死的,人们只会关心胜利者,关心胜利者是如何获得胜利的,编出一个传说一般的故事,当然,也只有胜利者,才配继续生存。龙君尘不知道躺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直游离在自己的周围,有人扒开他的眼睛,龙君尘于是看见了光,据说始终追逐着那道光,就能找回自己的意识,只要坚持,他就能重新回到现实中,可是,他太累了,以至于他只是觉得那个光很烦人,只想远离他,找个僻静的角落好好休息一下。那束细微的光于是和龙君尘纠缠了片刻,发现这没良心的家伙竟然睡得这么死,索性离他越来越远,龙君尘也从善如流地被身后无边的黑暗吞没,没有理会那若即若离的光芒,重新陷入了昏睡当中,只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碰”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一道门被重重的关上了。龙君尘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觉得鼻尖里面传来一股药香,他吃力地睁开眼,不知是因为用药缘故还是单纯躺太久,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龙君尘很不习惯这种任人摆布的境遇,在骤然明亮起来的环境中狠狠地皱了一下眉,用力闭了一下眼,企图挣扎起来,好歹要弄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是,经脉传来的阵阵剧痛又让他放弃了起来的念头,似乎就连睁开眼睛,都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情。此时的宁风儿,正焦急地守在龙君尘的旁边,这家伙已经三天没醒了,自己只能是按照之前学习过的一些药方给龙君尘煎药治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她的后脑勺上系着根红缎带,缠住了微乱的头发,略施粉黛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愁容,她有些恼火地站在一个药炉前面,一边嗅着从里面传出的浓浓药味,一边回头看看龙君尘的情况,今天的后者眼睫毛频繁地动了几下,像是要苏醒的模样。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药炉前,坐直了身体,手里拿着温火扇,轻轻摇着扇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药雾渐起的炉口,渐渐被薰红了眼,也不敢大意,熬药这种事情极讲究火候,一个不慎,恐怕所有的药材都会被毁于一旦,这里是日本,买药终究是不方便的。更何况,面前熬的这药是龙君尘的救命药,必须自己一直看着,否则,她终归是有些不放心的。龙君尘感受到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一次,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瞳孔在眼眶里来回伸展了一下,逐渐适应了光线,他看着一脸倦意的宁风儿正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进了屋,然后挑亮了桌上的油灯,搬了个高几,轻轻坐在上面,一只手捧着药碗,取出调羹在碗里轻轻划着,让汤药降温,等着温度差不多了,才喂龙君尘喝了一小口。“这什么药啊?!”龙君尘顿感一阵酸苦,却发现自己似乎根本说不了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有点恶心,本来想说的话开了口竟是变成了一阵呜咽,而四肢呢,一条胳膊上打着吊针,另一条胳膊被石膏禁锢得死死的,看来想要用肢体语言抗议一下的打算也只能作罢。宁风儿看着龙君尘像是吃了一坨大便一般的表情,掩嘴一笑,这笑多半也是因为龙君尘终于苏醒的缘故,宁风儿没大没小地用指尖刮了刮龙君尘的鼻子,调笑道:“我亲爱的大都督啊,这药,你都喝了三天了,没见你这么大的反应啊!”龙君尘心里一阵无语,不过,他能感受到药材中的有效成份,此时已经入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帮助自己舒缓起全身的不适,经脉里传来了一阵温热之感,龙君尘心想,这妮子医术还挺不错的,没想到还会这手。紧接着,龙君尘又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一个很逼仄的小空间,不过收拾得很整齐,只有一张床,一个吊瓶,和一个美人,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他眉间微挑,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枉然与忧色,脑海中逐渐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