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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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那散漫的坐姿,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故作的清冷,“你觉得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是和苏韵分手,还是和林高岑争得头破血流?南歌,你知道,无论真相是什么,你和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p>
黎彦洲知道,这番话对苏南歌来说,太残忍。</p>
可他除了说这些,又还能再说什么?</p>
苏南歌像是被刺痛了一样,温婉的眼瞳颤了又颤,而后,被氤氲的水汽占满。</p>
手,搁在身前,越捏越紧,指甲几乎快要嵌进肉里。</p>
半晌……</p>
她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还要回去,我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你真相而已,我知道回不去了……”</p>
她极力控制,但声音里的哭腔却如何都掩饰不掉,眼眶更是通红一片,“我和高岑要结婚了,日子定下了,下个月初一。”</p>
黎彦洲稍稍调整了一下慵懒的坐姿。</p>
清峻的面庞上,平静如水,看不出情绪。</p>
心却已然不受控制的拧了起来。</p>
“恭喜你。”</p>
他语气淡淡。</p>
“谢谢。”</p>
苏南歌道谢,强挤出一抹笑来。</p>
她就是这样,自己明明已经难过得要死了,可她永远都会先替别人着想,会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幕给对方。</p>
黎彦洲的骨节,紧了一紧。</p>
苏南歌已经优雅的站起身来,“好了,我该走了,打扰你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p>
“南歌小姐,都这个点了,留下来吃个午饭吧!”</p>
文妈出来挽留。</p>
刚刚苏南歌那番话她都有听到。</p>
怪心疼这女孩子的。</p>
苏南歌犹豫了几秒,轻轻咬唇,又回头看了眼黎彦洲。</p>
她在等他开口。</p>
“留下来吧。”</p>
黎彦洲淡淡起唇。</p>
毕竟,往后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已经不多了。</p>
苏南歌心中微喜,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她点头,“好。”</p>
文妈欢喜,又折身回了厨房里去。</p>
厅里又只剩苏南歌和黎彦洲两人,苏南歌觉得尴尬,就找了个借口,跟着文妈一起去厨房了。</p>
“南歌小姐,您怎么不在厅里待着,进这来了?”</p>
文妈见到苏南歌,还有些受宠若惊,“快出去外面待着吧!这里头油烟重。”</p>
“没关系。”</p>
苏南歌并不介意,又问文妈,“文妈,您熬汤了吗?”</p>
“还没呢!正准备熬来着,南歌小姐是想喝汤吗?想喝什么汤,只管跟文妈说就行了。”</p>
“文妈,我想熬个罗氏冬阴功汤,我自己来,您看行吗?”</p>
“您自己来?”</p>
“嗯。”</p>
“这……”</p>
人家好歹是客人,让她自己动手,也太不礼貌了。</p>
文妈还想说什么,就听苏南歌轻声道:“文妈,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他熬汤了,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p>
苏南歌说着,眼睛里又红了一圈。</p>
人家话都已经说这份上了,文妈又怎还会不懂?</p>
她连忙去给苏南歌准备食材,“那麻烦南歌小姐了。”</p>
“谢谢文妈。”</p>
苏南歌破涕为笑。</p>
黎彦洲站在厅里,怔怔的看着在厨房里为自己忙碌的那道白色倩影。</p>
罗氏冬阴功汤?</p>
那是他们俩在一起时,喝得最多的汤。</p>
她以为他喜欢,可他觉得那是她的爱。</p>
可到底是谁喜欢,又到底喜欢的是这个汤的味道,还是喝汤的感觉,又或者是陪他一起喝汤的那个人……</p>
无论是什么,都终将成了过去。</p>
黎彦洲眸色重重暗下来。</p>
感觉到二楼一道直勾勾的视线,黎彦洲下意识抬头去看。</p>
就见乔西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瞬也不瞬的盯着他。</p>
黎彦洲朝她侧过身,单手抄在裤口袋里,仰高头,问道:“看什么?”</p>
乔西摇头,“我有道题不会。”</p>
“等着。”</p>
黎彦洲迈开长腿,大步上楼。</p>
厨房里,一直在准备冬阴功汤的苏南歌也注意到了楼上的乔西。</p>
这个女孩,上回在苏韵的生日会上就见过。</p>
她那天一直在黎彦洲的身边,半步都不愿离开。</p>
今日,怎么会又在黎彦洲的家里呢?</p>
苏南歌疑惑不已。</p>
她状似随口一问似的,“文妈,刚刚那个小女孩是?”</p>
“那是乔西小姐。”</p>
“乔西?”</p>
“对,是少爷的表妹。”</p>
“表妹?”</p>
她倒是从来不知道黎彦洲居然还有个这么小,长得又这么好看的表妹。</p>
而且,那小丫头当日看黎彦洲的眼神,可实在不像是什么表妹看表哥的感觉啊!</p>
文妈又继续道:“说是表妹,但其实也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反正呀,她也是个可怜孩子,现在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亲人了,就安排少爷暂时先养在身边了。”</p>
“没有血缘关系?”</p>
苏南歌怔了一怔。</p>
面色微微白了几分。</p>
难怪了!</p>
女人第六感向来很准的,而且,也深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p>
而她乔西看彦洲的感觉,根本就是一个女人在看自己倾慕的男人。</p>
又怎会是表哥和表妹呢?</p>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p>
文妈见苏南歌神情不对,又追问了一句。</p>
苏南歌摇摇头,微微一笑,“没,就是觉得那小丫头还挺漂亮的。”</p>
“是啊!乔西小姐长得确实好看,就是性子有点冷。”</p>
“嗯?”</p>
“平日里不怎么跟人说话的,当然,除了我们少爷,那小丫头从来都只听他的。少爷的话,对她来说,那可就是圣旨,我们说话,不管说什么,她基本都当作听不着。”</p>
文妈这话里,多少带了些抱怨的意思。</p>
苏南歌听得出来,但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p>
****</p>
临近饭点,乔西的作业也终于写完了。</p>
她和黎彦洲一起下楼。</p>
隔得老远,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冬阴功汤的味道,浓浓的,酸酸的,很正宗。</p>
乔西一上午,关顾着写作业,也没喝两口水,这会儿一忙完,再闻到这酸酸甜甜的汤味,喉咙里顿觉干了不少。</p>
她端着已经空了的水杯,就径直往厨房里去了。</p>
厨房里有个饮水机。</p>
其实家里明明有水房,而且,厨房里还有两个人了,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偏要去厨房里添堵。</p>
苏南歌穿着一席白裙,腰间系着黑色围裙,气质温婉,端庄,又跟个下落凡尘的仙女一般。</p>
见着乔西,她弯着眉眼,盈盈一笑,主动打招呼,“乔西。”</p>
乔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愣了一愣,最后,就干脆没有回应了。</p>
她只知道,这苏南歌和苏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p>
苏韵性感成熟,虽惹人讨厌,但情绪更为直接。</p>
而眼前这个女孩,温婉,端庄,斯文,秀气,大概长辈们所有的好词好语,用在她身上都毫不夸张,可乔西却看不明白,她这张笑脸背后,是否还藏匿着其他心思。</p>
乔西转身去饮水机旁边倒水。</p>
饮水机离灶台很近。</p>
灶火上,冬阴功汤已经在沸腾,大有出锅之势。</p>
文妈提醒道:“南歌小姐,您的汤差不多可以出锅了。”</p>
“好。”</p>
苏南歌温温的应了一声,就朝乔西的方向走了过来。</p>
乔西倒完水,转过身,准备离开。</p>
哪知,就见苏南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沸汤,往前走了一步,直直朝她撞了过来。</p>
“哎呀……”</p>
苏南歌吃疼的喊了一声。</p>
手里那碗汤,泼到了乔西手背上,也溅到她自己的手上,以及她白色裙子上。</p>
雪白的胸口,被染成一片鲜红。</p>
紧跟着,“砰——”一声,她手里的汤碗碎在了地上。</p>
她的手心,已经被烫红。</p>
而乔西的手背,也烫出了一块水泡来。</p>
她还有些懵。</p>
以至于,根本顾不上喊疼。</p>
刚刚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刚刚是跟前这个女人,自己主动朝她撞上来的?</p>
“对不起,对不起,乔西,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着吧?”</p>
苏南歌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瓷碗碎片,“乔西,你小心点走,别踩到地上的瓷碎片了,哎!都怪我,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嘶……”</p>
说话间,她的手指一不小心戳到一块碎片,指尖瞬间渗出了血来。</p>
下一秒,一道阴影强势的拢下来,她的手忽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之后,受伤的手指,就被黎彦洲含入了嘴里去。</p>
苏南歌一怔。</p>
鼻头没来由一酸,眼眶里瞬时被雾气晕染。</p>
他果然……还是来了!</p>
三秒后,黎彦洲松了口,抓过她就往水槽那边走了去。</p>
打开水龙头,把她的烫得通红的手心,送到了冷水下。</p>
黎彦洲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既然不做会,就不要做,还有地上那些瓷片,明明有扫帚,为什么要用手去捡?”</p>
言语中,难掩怒火。</p>
可怒火中,又难掩他的关心。</p>
苏南歌乖巧的应着,“是,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p>
乔西懵懵的站在原地,看着水池前那两道贴近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一滴血迹,再看了眼自己手背上被烫出来的水泡,忽而就觉得手好像不那么疼了……</p>
更疼的地方,是心口。</p>
原来以为,这个世上总算有一个人,会关心她,在乎她了,可结果才发现……</p>
自己对黎彦洲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呢!</p>
他还是那散漫的坐姿,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故作的清冷,“你觉得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是和苏韵分手,还是和林高岑争得头破血流?南歌,你知道,无论真相是什么,你和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p>
黎彦洲知道,这番话对苏南歌来说,太残忍。</p>
可他除了说这些,又还能再说什么?</p>
苏南歌像是被刺痛了一样,温婉的眼瞳颤了又颤,而后,被氤氲的水汽占满。</p>
手,搁在身前,越捏越紧,指甲几乎快要嵌进肉里。</p>
半晌……</p>
她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还要回去,我今天过来,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你真相而已,我知道回不去了……”</p>
她极力控制,但声音里的哭腔却如何都掩饰不掉,眼眶更是通红一片,“我和高岑要结婚了,日子定下了,下个月初一。”</p>
黎彦洲稍稍调整了一下慵懒的坐姿。</p>
清峻的面庞上,平静如水,看不出情绪。</p>
心却已然不受控制的拧了起来。</p>
“恭喜你。”</p>
他语气淡淡。</p>
“谢谢。”</p>
苏南歌道谢,强挤出一抹笑来。</p>
她就是这样,自己明明已经难过得要死了,可她永远都会先替别人着想,会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幕给对方。</p>
黎彦洲的骨节,紧了一紧。</p>
苏南歌已经优雅的站起身来,“好了,我该走了,打扰你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p>
“南歌小姐,都这个点了,留下来吃个午饭吧!”</p>
文妈出来挽留。</p>
刚刚苏南歌那番话她都有听到。</p>
怪心疼这女孩子的。</p>
苏南歌犹豫了几秒,轻轻咬唇,又回头看了眼黎彦洲。</p>
她在等他开口。</p>
“留下来吧。”</p>
黎彦洲淡淡起唇。</p>
毕竟,往后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已经不多了。</p>
苏南歌心中微喜,可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她点头,“好。”</p>
文妈欢喜,又折身回了厨房里去。</p>
厅里又只剩苏南歌和黎彦洲两人,苏南歌觉得尴尬,就找了个借口,跟着文妈一起去厨房了。</p>
“南歌小姐,您怎么不在厅里待着,进这来了?”</p>
文妈见到苏南歌,还有些受宠若惊,“快出去外面待着吧!这里头油烟重。”</p>
“没关系。”</p>
苏南歌并不介意,又问文妈,“文妈,您熬汤了吗?”</p>
“还没呢!正准备熬来着,南歌小姐是想喝汤吗?想喝什么汤,只管跟文妈说就行了。”</p>
“文妈,我想熬个罗氏冬阴功汤,我自己来,您看行吗?”</p>
“您自己来?”</p>
“嗯。”</p>
“这……”</p>
人家好歹是客人,让她自己动手,也太不礼貌了。</p>
文妈还想说什么,就听苏南歌轻声道:“文妈,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他熬汤了,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p>
苏南歌说着,眼睛里又红了一圈。</p>
人家话都已经说这份上了,文妈又怎还会不懂?</p>
她连忙去给苏南歌准备食材,“那麻烦南歌小姐了。”</p>
“谢谢文妈。”</p>
苏南歌破涕为笑。</p>
黎彦洲站在厅里,怔怔的看着在厨房里为自己忙碌的那道白色倩影。</p>
罗氏冬阴功汤?</p>
那是他们俩在一起时,喝得最多的汤。</p>
她以为他喜欢,可他觉得那是她的爱。</p>
可到底是谁喜欢,又到底喜欢的是这个汤的味道,还是喝汤的感觉,又或者是陪他一起喝汤的那个人……</p>
无论是什么,都终将成了过去。</p>
黎彦洲眸色重重暗下来。</p>
感觉到二楼一道直勾勾的视线,黎彦洲下意识抬头去看。</p>
就见乔西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瞬也不瞬的盯着他。</p>
黎彦洲朝她侧过身,单手抄在裤口袋里,仰高头,问道:“看什么?”</p>
乔西摇头,“我有道题不会。”</p>
“等着。”</p>
黎彦洲迈开长腿,大步上楼。</p>
厨房里,一直在准备冬阴功汤的苏南歌也注意到了楼上的乔西。</p>
这个女孩,上回在苏韵的生日会上就见过。</p>
她那天一直在黎彦洲的身边,半步都不愿离开。</p>
今日,怎么会又在黎彦洲的家里呢?</p>
苏南歌疑惑不已。</p>
她状似随口一问似的,“文妈,刚刚那个小女孩是?”</p>
“那是乔西小姐。”</p>
“乔西?”</p>
“对,是少爷的表妹。”</p>
“表妹?”</p>
她倒是从来不知道黎彦洲居然还有个这么小,长得又这么好看的表妹。</p>
而且,那小丫头当日看黎彦洲的眼神,可实在不像是什么表妹看表哥的感觉啊!</p>
文妈又继续道:“说是表妹,但其实也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反正呀,她也是个可怜孩子,现在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亲人了,就安排少爷暂时先养在身边了。”</p>
“没有血缘关系?”</p>
苏南歌怔了一怔。</p>
面色微微白了几分。</p>
难怪了!</p>
女人第六感向来很准的,而且,也深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p>
而她乔西看彦洲的感觉,根本就是一个女人在看自己倾慕的男人。</p>
又怎会是表哥和表妹呢?</p>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p>
文妈见苏南歌神情不对,又追问了一句。</p>
苏南歌摇摇头,微微一笑,“没,就是觉得那小丫头还挺漂亮的。”</p>
“是啊!乔西小姐长得确实好看,就是性子有点冷。”</p>
“嗯?”</p>
“平日里不怎么跟人说话的,当然,除了我们少爷,那小丫头从来都只听他的。少爷的话,对她来说,那可就是圣旨,我们说话,不管说什么,她基本都当作听不着。”</p>
文妈这话里,多少带了些抱怨的意思。</p>
苏南歌听得出来,但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着。</p>
****</p>
临近饭点,乔西的作业也终于写完了。</p>
她和黎彦洲一起下楼。</p>
隔得老远,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冬阴功汤的味道,浓浓的,酸酸的,很正宗。</p>
乔西一上午,关顾着写作业,也没喝两口水,这会儿一忙完,再闻到这酸酸甜甜的汤味,喉咙里顿觉干了不少。</p>
她端着已经空了的水杯,就径直往厨房里去了。</p>
厨房里有个饮水机。</p>
其实家里明明有水房,而且,厨房里还有两个人了,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偏要去厨房里添堵。</p>
苏南歌穿着一席白裙,腰间系着黑色围裙,气质温婉,端庄,又跟个下落凡尘的仙女一般。</p>
见着乔西,她弯着眉眼,盈盈一笑,主动打招呼,“乔西。”</p>
乔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愣了一愣,最后,就干脆没有回应了。</p>
她只知道,这苏南歌和苏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p>
苏韵性感成熟,虽惹人讨厌,但情绪更为直接。</p>
而眼前这个女孩,温婉,端庄,斯文,秀气,大概长辈们所有的好词好语,用在她身上都毫不夸张,可乔西却看不明白,她这张笑脸背后,是否还藏匿着其他心思。</p>
乔西转身去饮水机旁边倒水。</p>
饮水机离灶台很近。</p>
灶火上,冬阴功汤已经在沸腾,大有出锅之势。</p>
文妈提醒道:“南歌小姐,您的汤差不多可以出锅了。”</p>
“好。”</p>
苏南歌温温的应了一声,就朝乔西的方向走了过来。</p>
乔西倒完水,转过身,准备离开。</p>
哪知,就见苏南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沸汤,往前走了一步,直直朝她撞了过来。</p>
“哎呀……”</p>
苏南歌吃疼的喊了一声。</p>
手里那碗汤,泼到了乔西手背上,也溅到她自己的手上,以及她白色裙子上。</p>
雪白的胸口,被染成一片鲜红。</p>
紧跟着,“砰——”一声,她手里的汤碗碎在了地上。</p>
她的手心,已经被烫红。</p>
而乔西的手背,也烫出了一块水泡来。</p>
她还有些懵。</p>
以至于,根本顾不上喊疼。</p>
刚刚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刚刚是跟前这个女人,自己主动朝她撞上来的?</p>
“对不起,对不起,乔西,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着吧?”</p>
苏南歌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瓷碗碎片,“乔西,你小心点走,别踩到地上的瓷碎片了,哎!都怪我,什么事儿都做不好……嘶……”</p>
说话间,她的手指一不小心戳到一块碎片,指尖瞬间渗出了血来。</p>
下一秒,一道阴影强势的拢下来,她的手忽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之后,受伤的手指,就被黎彦洲含入了嘴里去。</p>
苏南歌一怔。</p>
鼻头没来由一酸,眼眶里瞬时被雾气晕染。</p>
他果然……还是来了!</p>
三秒后,黎彦洲松了口,抓过她就往水槽那边走了去。</p>
打开水龙头,把她的烫得通红的手心,送到了冷水下。</p>
黎彦洲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既然不做会,就不要做,还有地上那些瓷片,明明有扫帚,为什么要用手去捡?”</p>
言语中,难掩怒火。</p>
可怒火中,又难掩他的关心。</p>
苏南歌乖巧的应着,“是,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p>
乔西懵懵的站在原地,看着水池前那两道贴近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一滴血迹,再看了眼自己手背上被烫出来的水泡,忽而就觉得手好像不那么疼了……</p>
更疼的地方,是心口。</p>
原来以为,这个世上总算有一个人,会关心她,在乎她了,可结果才发现……</p>
自己对黎彦洲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