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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就是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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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恰好到了落花时节,梨树上素洁淡雅的白色花朵都已谢得零落稀疏,余香尚留于枝头,淡如清风,就如同木恒一直给人的感觉一样。</p>

    黑驴看着她,她也看着黑驴。</p>

    一向有些滑稽懒散的黑驴,不知为何此时的表情却有些认真。</p>

    就算木恒不作言语,更没有什么表情,它也知道她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她本便是世上最聪明的人。</p>

    而就像它所说的那样,王乐施还很年轻,所以不用着急,路还很长,所以可以慢慢走。但这些木恒都不需要,而且无法给予。</p>

    心性与性情不同,心性还包含对事物本质的看法,还有对世界的认知。</p>

    它知道出于某些原因,木恒对世间存在皆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抱有的情绪是淡漠,甚至可以说是冷漠。</p>

    她不会为谁过于伤心,不会为谁真正欢喜,所有产生过的感情也都只是轻如浮云,像湖面上微不足道的一缕柳絮,不会落到实处。</p>

    但比起其他的修行者,这才是真正的仙人模样。</p>

    不刻意无情,却自然不食人间烟火。</p>

    这与修为境界无关,所以王乐施与她有着极大的不同。在它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便失了论道甚至是教导的必要。</p>

    或许多了木恒的指导,他的修行之路会变得顺畅许多,但它只希望王乐施能够走自己的路,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不受他人影响。</p>

    所以即便没有她,王乐施也能成长得很好,或许会更好。</p>

    换言之,那便是在说,请您离开他。</p>

    木恒没有在意,问道:“这是要求?”</p>

    黑驴躬膝跪拜,在神识中说道:“是祈求。”</p>

    木恒的目光转向酒铺,看着那个脸上依旧带着痞痞笑意的年轻人,眼中多了些许温暖,没有作何言语。</p>

    王乐施手里拿着酒碗,时不时和周围桌子上的酒客聊上数句,举止随意潇洒,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意,让长辈都是有些宠爱。</p>

    于是便听到了那处人们的谈论声,知道了前些日子有个来自仙域的天才小姑娘独自上灵山挑战,结果便是不出人意料的还是落败了,而其举止之中让人觉得有些可爱的便是,她离开之前还砍倒了灵山山门前的一棵灵树,对此灵山圣女没有在意,便无人追究,一时间,这倒成为如今为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可大可小的事。</p>

    那些酒客还因为那场战斗过程的细节产生了争议,一人道:“仙域难得一出世的天才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圣女打得落花流水?”</p>

    “不过是战斗后的一胜一败,有输有赢,叶清欢就算不如灵山圣女,还能差出许多?结果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p>

    “哪又如何,不如就是不如,他仙域虽然地方灵蕴,出了许多天才人物,但我人间不也一样有着极其出色的年轻修行者?无名山的莫轻言,还有不周山的首席弟子,那一位比不上叶清欢?”</p>

    “但你可别忘了,仙域的明真观还有位与灵山圣女不相上下的天才存在。”</p>

    “……”</p>

    见对方无话再说,那另一个人颇为感叹地继续说道:“无论如何,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啊。”</p>

    木恒在梨树下听着这些话,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楼阁似光芒璀璨,势不可当。商礼如明月皎皎,温而不扬。易水寒若清风绕绕,道法自然。”</p>

    黑驴闻言看向她,有些好奇她对王乐施的评价。</p>

    木恒继续说道:“莫轻言品如修竹,秀逸长青。王乐施若流水行云,江湖浪子,欲览尽山河芳华,四海为家,最是潇洒。”</p>

    黑驴颇为认可地微微点头,在神识中说道:“您似乎很喜欢他。”</p>

    木恒想起当年在玉门关时,墨珑也说过类似的话,于是微笑说道:“嗯,我很喜欢他。”</p>

    黑驴不再说话。</p>

    ……</p>

    ……</p>

    王乐施酒喝得差不多了,走到梨树下,不知为何看着这一人一驴沉默了会,然后笑道:“怎么觉得你两处得不好啊。”</p>

    木恒没有接话,起步走去。</p>

    黑驴却是看了王乐施一眼,在神识中说道:“那是因为你小子眼神不好。”</p>

    王乐施在木恒身后走着,也没有太过在意黑驴的话,看着木恒的身影微微眯眼,喃喃说道:“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啊。”</p>

    当走到一处郊外,木恒便停下脚步,看着视线所及极远处的那座终年云雾笼罩的山峦,说道:“去一趟白云山如何?”</p>

    王乐施挑眉问道:“那座白云山?”</p>

    木恒说道:“那座白云山。”</p>

    王乐施说道:“既不求医问药,也无需治病疗伤,去哪里干嘛?”</p>

    木恒回答道:“既然想要到处走走,看山看水,为什么不去走一走呢?”</p>

    “何况你这些年都耽搁修行,至今都未入境神威,去那里静静心,闭闭关也好。”</p>

    王乐施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的话好像变得有些多。”</p>

    木恒没有说话。</p>

    王乐施问道:“那里有谁?”</p>

    木恒说道:“一名守山人,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小道士。”</p>

    ……</p>

    ……</p>

    山间云雾再生,衬着林木愈发清幽,清明不了片刻的白云山,少了许多春意盎然与百花齐放的美景,却多了数抹飘逸悠然之感,如同山涧清溪,向来如此,亘古不变。</p>

    风白云伸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白鸟,听它轻鸣几声后放飞,然后走到药池,将一株七心紫兰融入其中,看了眼池上飘出的薄雾,便重新来到崖边盘坐下来,往山下看了一眼。</p>

    木恒和王乐施走在山道上,见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p>

    身着道袍,容貌普通,却给人一种定是不凡之感。</p>

    木恒向他微微点头,易水寒说道:“师叔说让你去后山的药池。”</p>

    木恒说道:“嗯。”</p>

    然后往前走去。</p>

    易水寒看向王乐施,想起了对方是谁,觉得应该打声招呼,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眼前这名形容洒脱的少年微微挑眉,看着他笑问道:“你就是易水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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