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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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乐施将剑收起，站在木恒身旁，神情依旧散漫，仿佛永远含着笑意，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危险啊”</p>
说的即是境界手法，更是处境。</p>
身后出来脚踏碎石的声音，几个黑衣人来到二人身后不远处。</p>
王乐施没有察觉到杀意，知道他们不是敌人，看向最前方的那个年轻男子，问道：“你们是谁？”</p>
男子神情冷峻，正是木恒那日见过的阿卫。他看了眼木恒说道：“公子命我等来保护姑娘”</p>
王乐施微微点头，不再理会，看向前方对木恒说道：“一共三十四个人，修为自御念到洞天巅峰不等，看身法气息一部分是邪教中人，但有一些应该不是……”</p>
然后带着些许佩服和无奈，说道：“因为同一个目的，正道之人和邪教妖人难得齐心对外，所以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p>
他当然知道，在没有任何组织的情况下，那些人应该是在急切之下自行前来，却意外地遇到了有共同目的的人。</p>
而甘露教的那些人除了来凑热闹和被命来作为试探，应该也有趁着某人重伤来报仇的……</p>
木恒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眼神平静，没有说什么，那些人之中她一个都不认识，当然，以后也不会认识。</p>
王乐施看着最前方走过来的一个人，脸色微苦说道：“虽然没有神威境，但胜在人多，而且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我很擅长杀人，也顾不来这么多啊”</p>
阿卫带着几个人也走上前来，神情有些凝重。</p>
三十多个人散乱分布在废墟之上，形成一个个的黑点，周身灵息波动剧烈，各自拿出法宝仙剑，就要一跃而上。</p>
最前方的那位面容有些憔悴的男子，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木恒，疯狂说道：“当年你残杀盛天贵族满门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今……”</p>
还未待他说完，木恒缓缓举起右手，向空中虚抓，他忽然一阵惊惧，莫名从她的手中感到了极大的威胁。</p>
于是不再说话，化作一道光线便冲上前去，其余三十余人亦是如此，夜空中现出无数充满杀意的白光。</p>
王乐施几人脸色骤凝，便要动手。</p>
木恒忽然说道：“不用你们帮忙”</p>
然后张开五指，就像是揭下夜幕的一角，然后放出无限光明。</p>
一时间沙尘狂乱飞舞，风云流转，天空中的流光斗转星移般不断闪烁，无数叶片沙沙作响，天地都仿佛吟咏起了无声的梵唱。</p>
众人衣袍翻飞，呼吸顿滞。</p>
灵树，草木，花叶，在这一片山脉之上，万物灵息犹如神迹般悄然汇到一处，海纳百川，便如此激起了千层浪，化作万千流动的火光，更似于空中卷起狂风的肃杀剑气，带着无数夺目亮光，向夜色下的三十余人漠然杀去！</p>
没有人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一幅绚烂而直至宏大的场面。</p>
万物都在铺路，天地都为之配合！</p>
白光无处不在，无法躲避！杀力太强，难以抵挡！</p>
身处险境的人，感到了体内灵息的难以运转，通体遍寒，心中绝望到了极点。</p>
生死便是这一线之隔。</p>
鲜血四溅，艳红满空。</p>
血雨落下，在木恒几人身前一尺处便自行消散。</p>
王乐施微张着嘴，神情很是夸张。</p>
他想起了楼阁当初那一指，心中有些感叹，不能比啊……</p>
阿卫几人手中一松，兵器早已掉到地上，却毫无察觉。</p>
数息之间便如碾压般地镇杀了数十人！</p>
这就是传说中能使万物生灭的控息之术吗？连境界都可以无视，难怪你刚才说不用帮忙……</p>
所以白天的时候其实就是玩玩而已？</p>
即便听说过对方的某些奇迹般的传闻，但亲眼所见总归是不一样的。</p>
木恒没有理他们，脸色愈发苍白，擦掉唇边悄然留下的血丝，看了极远处的几座山峰一眼，向外走去。</p>
她的神识无比强大，自然能够知道那些地方有着世间现今的大人物在窥探，而她方才遇到的局面，便很有可能是其中某些人的手笔。</p>
而无论是试探还是借她之手除掉什么人，或是以为真的能够杀她，她都不在意，至少是对现在而言。</p>
黑夜渐归平静，天边的亮光慢慢渗出。</p>
她知道那些人的视线已经悄然隐去，轻声呢喃道：“真累……”</p>
白衣轻飘，她迎着晨光向树林那边走去，及肩的短发在风中飘扬，先前用木簪挽着的发丝被剑气斩成刘海落于额前，有些乱，却不知为何很美。</p>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王乐施心想，或许是如今阳光下洒的缘故，忽然对着她大声说道：“虽说大道茫茫，但暂且同行一道如何？”</p>
木恒平静问道：“为何？”</p>
王乐施缓缓向她走去，笑着说道：“总觉得在你身边会遇到很有趣的事”</p>
木恒手里拿着木笛，看向天边说道：“若是我说不呢”</p>
王乐施知道她的意思，脸上现出和远处光芒一样灿烂的笑容，说道：“不喜欢欠人情这个习惯确实不错”</p>
“就当是还我先前的人情如何？”</p>
“可以”</p>
……</p>
……</p>
某座山峰之上，墨丘掌门迎着风，目光悠长，说道：“亲眼所见之后，你可还有勇气？”</p>
林长老眼神很是呆滞，满是极度的恐惧，无法言语。</p>
若是先前心存侥幸，此时似乎已没有任何希望可言。</p>
只要一去便会难回。</p>
修道至今，即便无法踏入神威，也可在活上好些年，谁又会真的能做到决然赴死呢？</p>
生死前，向来从容易，慷慨难。</p>
凡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已然活得更长的他们？</p>
……</p>
……</p>
不久之后的人间便下起了雪，群山和街道等处渐渐披上白色，雪花自天空落下，纷纷扬扬，轻柔如柳絮，清凉似冰丝，天地一片纯净洁然。</p>
而与其不同的便是天外南方的仙域。</p>
仙域所在之处又被人称为碧落天。</p>
而碧落天一直是凡人甚至大多数修行者心目中的仙境，这里彩云缭绕，霞光漫天，无数仙鸟自由地飞翔缭绕，十三座恢宏至极的宫殿分散于云雾之间，各种世间难寻的珍贵灵树开着美丽绚烂的鲜花，花瓣飘落飞舞，美得何其不真实。</p>
放眼看去，最显眼并且迷人的便是那苍翠欲滴，仿佛终年不老的高贵神木，周身荧光蕴孕，充斥着浓郁至极的生命气息，而在其遮掩之下的，便是仙域地位最为崇高，掌握着仙域最大权力的圣殿——明元殿。</p>
偌大的宫殿之中，香薰袅袅，白玉帘幔仿佛被美人的手撩拨起，在风中轻轻飘着。</p>
“段恒留，她还活着？”</p>
声音清脆而自有威严，不带一丝情绪。</p>
身着白色宫服的婢女站在屏风之外，恭敬说道：“消息都传开了，那个人就在南越”</p>
白嫩玉手掀起帘幔，一位身着金丝绘制花纹的女子自屏风后走出。</p>
如同世间可以想象的最美的容颜，颠倒众生，不施粉黛，自然倾城，美到极致。</p>
婢女头愈发地低，心想，娘娘的魅力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消受的啊。</p>
女子缓缓躺上白羽铺成的美人塌上，不以为意地问道：“掉到葬龙渊都死不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境界如何？”</p>
婢女恭敬答道：“神威中”</p>
女子闻言忽然微微笑起，如同百花盛开，愈发地艳丽，却不可遏制地越笑越开，看着有些狰狞。</p>
笑声在殿宇内弥漫开来，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味：“哈哈哈……神威中，真够废物的啊你”</p>
然后神色骤寒，对婢女说道：“找到他，然后杀了她！”</p>
掷地有声，仿佛世间最冰凉的利刃。</p>
话里的意思不太明确，但婢女自然能懂，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点地郑重说道：“谨遵仙后娘娘懿旨！”</p>
……</p>
……</p>
不周山上的练剑声依旧，溪水泠泠，山风吹拂，在阵法的防护下四季如春，云海漂浮下的叹兮峰上坐着两个人。</p>
吴谓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既然你的伤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不去找她？”</p>
墨珑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端着一只茶杯，看着里面淡绿色的茶水，说道：“这就是你们人类平常喝的东西？”</p>
吴谓当然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有些伤脑筋地问道：“你到底想呆多久？”</p>
墨珑看了他一眼，说道：“作为一个人类，你已经很强，我暂时打不过你，但还不够”</p>
然后看向南方，说道：“她还没有让我过去，我自然要先留在这里，而且你应该不敢拒绝”</p>
吴谓确实不敢，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便开始恼火起来，说道：“现在一堆人要杀她，她可没闲工夫注意这边，我可……”</p>
还未待他说完，墨珑听到杀这一个字的时候，双眉一挑，看着吴谓说道：“什么意思？”</p>
吴谓看了她一眼，说道：“她的仇家可是很多的”</p>
墨珑猛地一拍石桌，站了起来，眉眼冷漠至极，空中响起她愤怒而冰凉的声音。</p>
“卑贱的人类，真是……不知死活！”</p>
吴谓看了一眼碎成细粉的石桌，继而看向再次坐下的她，问道：“你就不担心？”</p>
墨珑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脸上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冷静，说道：“一群废物而已，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p>
吴谓发现确实糊弄不了她，心想，真是麻烦，说道：“我要去闭关了，可没空管你，有事去对面那座山找大长老”</p>
墨珑想起前阵子见过的那个仙风道骨般的老头，说道：“你明明是这里的统治者，却什么都不管”</p>
吴谓不以为意，说道：“要你管？”</p>
墨珑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指向天外南边，说道：“那个地方，好像很不错”</p>
吴谓问道：“你想去那里？”</p>
墨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眉尖微蹙，说道：“你好像很不愿意让我留在这里？”</p>
吴谓说道：“哪里是不愿意，是很不愿意”</p>
墨珑没有兴趣知道人类的内心世界如何，说道：“我确实想去那里，但她不放心”</p>
吴谓心想，你一个不爽就要杀人，她当然不放心，说道：“难道留在这里她就放心？”</p>
他知道小姑娘的来历有多么不凡，若是公布天下，难以想象人类强者不会自发集结起来群而杀之。</p>
人类对往往对未知的威胁最为忌讳警惕，何况还有那个谣传已久，以至于只有极少数人记得的传说。</p>
换句话说，墨珑的身份一旦暴露，两界之中便不可能有藏身之处。</p>
除了那个地方。</p>
墨珑看向他，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她相信你，而我相信她”</p>
王乐施将剑收起，站在木恒身旁，神情依旧散漫，仿佛永远含着笑意，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危险啊”</p>
说的即是境界手法，更是处境。</p>
身后出来脚踏碎石的声音，几个黑衣人来到二人身后不远处。</p>
王乐施没有察觉到杀意，知道他们不是敌人，看向最前方的那个年轻男子，问道：“你们是谁？”</p>
男子神情冷峻，正是木恒那日见过的阿卫。他看了眼木恒说道：“公子命我等来保护姑娘”</p>
王乐施微微点头，不再理会，看向前方对木恒说道：“一共三十四个人，修为自御念到洞天巅峰不等，看身法气息一部分是邪教中人，但有一些应该不是……”</p>
然后带着些许佩服和无奈，说道：“因为同一个目的，正道之人和邪教妖人难得齐心对外，所以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p>
他当然知道，在没有任何组织的情况下，那些人应该是在急切之下自行前来，却意外地遇到了有共同目的的人。</p>
而甘露教的那些人除了来凑热闹和被命来作为试探，应该也有趁着某人重伤来报仇的……</p>
木恒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眼神平静，没有说什么，那些人之中她一个都不认识，当然，以后也不会认识。</p>
王乐施看着最前方走过来的一个人，脸色微苦说道：“虽然没有神威境，但胜在人多，而且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我很擅长杀人，也顾不来这么多啊”</p>
阿卫带着几个人也走上前来，神情有些凝重。</p>
三十多个人散乱分布在废墟之上，形成一个个的黑点，周身灵息波动剧烈，各自拿出法宝仙剑，就要一跃而上。</p>
最前方的那位面容有些憔悴的男子，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木恒，疯狂说道：“当年你残杀盛天贵族满门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今……”</p>
还未待他说完，木恒缓缓举起右手，向空中虚抓，他忽然一阵惊惧，莫名从她的手中感到了极大的威胁。</p>
于是不再说话，化作一道光线便冲上前去，其余三十余人亦是如此，夜空中现出无数充满杀意的白光。</p>
王乐施几人脸色骤凝，便要动手。</p>
木恒忽然说道：“不用你们帮忙”</p>
然后张开五指，就像是揭下夜幕的一角，然后放出无限光明。</p>
一时间沙尘狂乱飞舞，风云流转，天空中的流光斗转星移般不断闪烁，无数叶片沙沙作响，天地都仿佛吟咏起了无声的梵唱。</p>
众人衣袍翻飞，呼吸顿滞。</p>
灵树，草木，花叶，在这一片山脉之上，万物灵息犹如神迹般悄然汇到一处，海纳百川，便如此激起了千层浪，化作万千流动的火光，更似于空中卷起狂风的肃杀剑气，带着无数夺目亮光，向夜色下的三十余人漠然杀去！</p>
没有人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一幅绚烂而直至宏大的场面。</p>
万物都在铺路，天地都为之配合！</p>
白光无处不在，无法躲避！杀力太强，难以抵挡！</p>
身处险境的人，感到了体内灵息的难以运转，通体遍寒，心中绝望到了极点。</p>
生死便是这一线之隔。</p>
鲜血四溅，艳红满空。</p>
血雨落下，在木恒几人身前一尺处便自行消散。</p>
王乐施微张着嘴，神情很是夸张。</p>
他想起了楼阁当初那一指，心中有些感叹，不能比啊……</p>
阿卫几人手中一松，兵器早已掉到地上，却毫无察觉。</p>
数息之间便如碾压般地镇杀了数十人！</p>
这就是传说中能使万物生灭的控息之术吗？连境界都可以无视，难怪你刚才说不用帮忙……</p>
所以白天的时候其实就是玩玩而已？</p>
即便听说过对方的某些奇迹般的传闻，但亲眼所见总归是不一样的。</p>
木恒没有理他们，脸色愈发苍白，擦掉唇边悄然留下的血丝，看了极远处的几座山峰一眼，向外走去。</p>
她的神识无比强大，自然能够知道那些地方有着世间现今的大人物在窥探，而她方才遇到的局面，便很有可能是其中某些人的手笔。</p>
而无论是试探还是借她之手除掉什么人，或是以为真的能够杀她，她都不在意，至少是对现在而言。</p>
黑夜渐归平静，天边的亮光慢慢渗出。</p>
她知道那些人的视线已经悄然隐去，轻声呢喃道：“真累……”</p>
白衣轻飘，她迎着晨光向树林那边走去，及肩的短发在风中飘扬，先前用木簪挽着的发丝被剑气斩成刘海落于额前，有些乱，却不知为何很美。</p>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王乐施心想，或许是如今阳光下洒的缘故，忽然对着她大声说道：“虽说大道茫茫，但暂且同行一道如何？”</p>
木恒平静问道：“为何？”</p>
王乐施缓缓向她走去，笑着说道：“总觉得在你身边会遇到很有趣的事”</p>
木恒手里拿着木笛，看向天边说道：“若是我说不呢”</p>
王乐施知道她的意思，脸上现出和远处光芒一样灿烂的笑容，说道：“不喜欢欠人情这个习惯确实不错”</p>
“就当是还我先前的人情如何？”</p>
“可以”</p>
……</p>
……</p>
某座山峰之上，墨丘掌门迎着风，目光悠长，说道：“亲眼所见之后，你可还有勇气？”</p>
林长老眼神很是呆滞，满是极度的恐惧，无法言语。</p>
若是先前心存侥幸，此时似乎已没有任何希望可言。</p>
只要一去便会难回。</p>
修道至今，即便无法踏入神威，也可在活上好些年，谁又会真的能做到决然赴死呢？</p>
生死前，向来从容易，慷慨难。</p>
凡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已然活得更长的他们？</p>
……</p>
……</p>
不久之后的人间便下起了雪，群山和街道等处渐渐披上白色，雪花自天空落下，纷纷扬扬，轻柔如柳絮，清凉似冰丝，天地一片纯净洁然。</p>
而与其不同的便是天外南方的仙域。</p>
仙域所在之处又被人称为碧落天。</p>
而碧落天一直是凡人甚至大多数修行者心目中的仙境，这里彩云缭绕，霞光漫天，无数仙鸟自由地飞翔缭绕，十三座恢宏至极的宫殿分散于云雾之间，各种世间难寻的珍贵灵树开着美丽绚烂的鲜花，花瓣飘落飞舞，美得何其不真实。</p>
放眼看去，最显眼并且迷人的便是那苍翠欲滴，仿佛终年不老的高贵神木，周身荧光蕴孕，充斥着浓郁至极的生命气息，而在其遮掩之下的，便是仙域地位最为崇高，掌握着仙域最大权力的圣殿——明元殿。</p>
偌大的宫殿之中，香薰袅袅，白玉帘幔仿佛被美人的手撩拨起，在风中轻轻飘着。</p>
“段恒留，她还活着？”</p>
声音清脆而自有威严，不带一丝情绪。</p>
身着白色宫服的婢女站在屏风之外，恭敬说道：“消息都传开了，那个人就在南越”</p>
白嫩玉手掀起帘幔，一位身着金丝绘制花纹的女子自屏风后走出。</p>
如同世间可以想象的最美的容颜，颠倒众生，不施粉黛，自然倾城，美到极致。</p>
婢女头愈发地低，心想，娘娘的魅力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消受的啊。</p>
女子缓缓躺上白羽铺成的美人塌上，不以为意地问道：“掉到葬龙渊都死不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境界如何？”</p>
婢女恭敬答道：“神威中”</p>
女子闻言忽然微微笑起，如同百花盛开，愈发地艳丽，却不可遏制地越笑越开，看着有些狰狞。</p>
笑声在殿宇内弥漫开来，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味：“哈哈哈……神威中，真够废物的啊你”</p>
然后神色骤寒，对婢女说道：“找到他，然后杀了她！”</p>
掷地有声，仿佛世间最冰凉的利刃。</p>
话里的意思不太明确，但婢女自然能懂，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点地郑重说道：“谨遵仙后娘娘懿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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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上的练剑声依旧，溪水泠泠，山风吹拂，在阵法的防护下四季如春，云海漂浮下的叹兮峰上坐着两个人。</p>
吴谓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既然你的伤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不去找她？”</p>
墨珑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端着一只茶杯，看着里面淡绿色的茶水，说道：“这就是你们人类平常喝的东西？”</p>
吴谓当然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有些伤脑筋地问道：“你到底想呆多久？”</p>
墨珑看了他一眼，说道：“作为一个人类，你已经很强，我暂时打不过你，但还不够”</p>
然后看向南方，说道：“她还没有让我过去，我自然要先留在这里，而且你应该不敢拒绝”</p>
吴谓确实不敢，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便开始恼火起来，说道：“现在一堆人要杀她，她可没闲工夫注意这边，我可……”</p>
还未待他说完，墨珑听到杀这一个字的时候，双眉一挑，看着吴谓说道：“什么意思？”</p>
吴谓看了她一眼，说道：“她的仇家可是很多的”</p>
墨珑猛地一拍石桌，站了起来，眉眼冷漠至极，空中响起她愤怒而冰凉的声音。</p>
“卑贱的人类，真是……不知死活！”</p>
吴谓看了一眼碎成细粉的石桌，继而看向再次坐下的她，问道：“你就不担心？”</p>
墨珑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脸上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冷静，说道：“一群废物而已，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p>
吴谓发现确实糊弄不了她，心想，真是麻烦，说道：“我要去闭关了，可没空管你，有事去对面那座山找大长老”</p>
墨珑想起前阵子见过的那个仙风道骨般的老头，说道：“你明明是这里的统治者，却什么都不管”</p>
吴谓不以为意，说道：“要你管？”</p>
墨珑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指向天外南边，说道：“那个地方，好像很不错”</p>
吴谓问道：“你想去那里？”</p>
墨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眉尖微蹙，说道：“你好像很不愿意让我留在这里？”</p>
吴谓说道：“哪里是不愿意，是很不愿意”</p>
墨珑没有兴趣知道人类的内心世界如何，说道：“我确实想去那里，但她不放心”</p>
吴谓心想，你一个不爽就要杀人，她当然不放心，说道：“难道留在这里她就放心？”</p>
他知道小姑娘的来历有多么不凡，若是公布天下，难以想象人类强者不会自发集结起来群而杀之。</p>
人类对往往对未知的威胁最为忌讳警惕，何况还有那个谣传已久，以至于只有极少数人记得的传说。</p>
换句话说，墨珑的身份一旦暴露，两界之中便不可能有藏身之处。</p>
除了那个地方。</p>
墨珑看向他，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她相信你，而我相信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