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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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六九镇
源亨客栈二楼客房
月光沿着窗口悄无声息地爬进屋内，与晚风中摇摆的蜡烛相映成趣。破旧的榆木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正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颜则掩好房门，回首便看到白璟阳将被子扔在床上，自个却坐在那张桌上，晃着尚不能及地的双腿。
颜则见状径直走向窗口：“白姑娘，你……”
白璟阳看了眼自个的中衣叹了口气：“太热了……”
颜则轻咳一声：“我是说，这桌子可能……”
白璟阳闻言彻底没了睡意，跳下桌子上前便抓住了颜则衣领恶狠狠说道：“颜守平！你知不知道，本小姐生平最恨的便是有人说我胖！”
颜则转头望天：“我可没这么说……”
白璟阳：“哼！那你说这桌子！”
颜则无意间看到了皎洁无瑕的月亮，突然觉得如果不去报仇，就这么在南曲平平淡淡地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颜则？你想什么呢？找不到借口了吧！你就是想说我胖！哼！”
不过堪堪到他胸口的小孩，口气倒总是凶狠得很，一点也不像个小姑娘。若是生成个男孩，以后一定能做个名垂千古的小将军。
白璟阳见他不理自己，又想到自己被扰了两次的好觉。这个颜守平真是有意思，千方百计地阻止我睡觉。行！小姐我不睡了，他又现在这做雕像，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越想越怒，白璟阳一把捞过桌上的月鸣剑，剑鞘将要指向颜则。却见颜则按下她高高举起的剑，连着她整个人都拉到了那张老榆木桌子前面。
白璟阳刚要说话，颜则便眼神示意门口，外边有人。
只听颜则说道：“白姑娘，上巳节那日寒门学子针对赵煜之事，你以为如何？”
白璟阳见颜则在桌上用茶水写的一个“杀”字。
杀？难道要我说打算杀了那些寒门学子吗？白璟阳疑惑地看向颜则，见他点头后才说道：“哼！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也敢向赵煜出手，若不是你拦着，我那日就将他们剁个稀巴烂了！”
颜则迅速地在桌上写下“配合”后，闻声道：“白姑娘又何必置气，在下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璟阳：“别拐弯抹角的，说吧。”
颜则笑道：“何不利用今年秋季的乡试？”
白璟阳亦是笑到：“你是说利用乡试打击这个个寒门学子？让他们名落孙山？”
颜则：“不错。”
白璟阳：“哈哈哈……颜守平没想到你……好，就这么办！哈哈哈……”
白璟阳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笑脱臼了才听到颜则笑道：“白姑娘，人走了。”
白璟阳揉着自己的下巴好奇问道：“颜守平，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颜则：“造势。”
白璟阳问道：“你是想让那些寒门书生听到这消息知难而退？吓唬他们？”
颜则失笑：“我为何要吓他们？”
白璟阳：“哦！那你一定是想吓唬那些想要徇私舞弊之人喽！”
颜则眼神落到了窗口：“白姑娘何必伤脑筋，到时候不就知道了。现下夜已深，早些休息吧。明日也许就能找到白老将军了。”
白璟阳闻言哪还顾得了颜则到底想做什么，明日找到父亲才是正事：“真的，那太好了，你出去吧！”立即小手一挥走向了心心念念的床。
……
此时的月山书院亦是十分热闹，白璟阳又不见了的消息到底是传到了孟大儒耳中，气得老人家差点把那辛辛苦苦养了好些日子的美髯给揪下来。
这也便罢了，偏生连着颜则也是一同没了踪影。
孟老先生本想悄悄瞒下来，颜则身份特殊，想来定是有正事，若是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人，扰了人家的计划，就是罪过了。
还别说，这赵煜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午后千小元悄悄拉了他过去，想让他掩护一二，没想到这人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不但在用晚膳的时候说漏嘴，还偏偏叫路过的孟老先生给听见了。
老先生当时拿起手里的书就是一顿爆锤啊，临了了还不解气地踹了赵煜一脚。
千小元当时就在一边拿着馒头哈哈大笑。
赵煜见状是一阵面红耳赤，这下面子里子都没了还不得拉个人下水，当即一脚踩在凳子上歇斯底里地喊：“孟先生！颜则也不见了！孟先生！别走！颜则不见了！”
那阵势，生生给见闻广博的孟老爷子吓得一个趔趄。
孟大儒抚了抚美髯，只留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背影。众书生窃窃私语，无人知道德高望重的孟老先生此刻快要气得拽下自己的胡子了。
璟阳那丫头不听话，赵家那小子也不让人省心，真不知道自个干嘛自己找罪受！现在除了担心白丫头那一家子，还得担心颜守平之事不要暴露。他这都快要到知天命的年纪，这帮兔崽子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千小元瞅了眼赵煜，又撇了撇周围指指点点的同窗，嫌弃地揽着碗筷去了另一张饭桌，赵煜这厮，忒丢人，瞧瞧那张牙舞爪的样儿……跟个市井泼皮没什么两样。
“小元，你说……”待赵煜坐下正要仔细盘问白璟阳的去向时，却只见旁边空空如也。
赵煜啃着包子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门心思扒饭吃的千小元。嘿……这离本少爷这么远做什么？一定是被少爷我光芒四射的风采给震撼了！
想到此，赵煜端着饭大摇大摆地朝千小元走了过去：“怎么着！本少爷刚才是不是特别有威仪？”
说着又顶了顶小元胳臂：“诶……像不像，像不像话本里的豪侠？”
千小元忍着快要喷出去的饭，倒了碗茶仰头喝尽，这才转向赵煜，只见她轻轻用食指和拇指夹住赵煜的衣袖甩到了一旁，叹气：“赵小二，能不在吃饭的时候逗我吗？咱能稍稍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吗？”
赵煜笑嘻嘻的嘴角突然就不扬了，只见他紧紧抓住千小元的袖摆：“小元，你，你是不是觉得本少爷……觉得我就永远也做不成像钰阳兄那样的人了？”
千小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你如何跟钰阳哥哥比？他可是战绩无数的常胜将军，聪明才智远超常人，真正是文韬武略无所不能……”
“够了，我知道了……”赵煜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只见他拿起放下手中的白馒头缓缓走了出去。
“喂！赵小二，你生气了吗？赵……”千小元看着赵煜默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我刚说的话打击到他脆弱的内心了？不能吧，那可是赵煜啊！
深夜
六九镇
源亨客栈二楼客房
月光沿着窗口悄无声息地爬进屋内，与晚风中摇摆的蜡烛相映成趣。破旧的榆木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正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颜则掩好房门，回首便看到白璟阳将被子扔在床上，自个却坐在那张桌上，晃着尚不能及地的双腿。
颜则见状径直走向窗口：“白姑娘，你……”
白璟阳看了眼自个的中衣叹了口气：“太热了……”
颜则轻咳一声：“我是说，这桌子可能……”
白璟阳闻言彻底没了睡意，跳下桌子上前便抓住了颜则衣领恶狠狠说道：“颜守平！你知不知道，本小姐生平最恨的便是有人说我胖！”
颜则转头望天：“我可没这么说……”
白璟阳：“哼！那你说这桌子！”
颜则无意间看到了皎洁无瑕的月亮，突然觉得如果不去报仇，就这么在南曲平平淡淡地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颜则？你想什么呢？找不到借口了吧！你就是想说我胖！哼！”
不过堪堪到他胸口的小孩，口气倒总是凶狠得很，一点也不像个小姑娘。若是生成个男孩，以后一定能做个名垂千古的小将军。
白璟阳见他不理自己，又想到自己被扰了两次的好觉。这个颜守平真是有意思，千方百计地阻止我睡觉。行！小姐我不睡了，他又现在这做雕像，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越想越怒，白璟阳一把捞过桌上的月鸣剑，剑鞘将要指向颜则。却见颜则按下她高高举起的剑，连着她整个人都拉到了那张老榆木桌子前面。
白璟阳刚要说话，颜则便眼神示意门口，外边有人。
只听颜则说道：“白姑娘，上巳节那日寒门学子针对赵煜之事，你以为如何？”
白璟阳见颜则在桌上用茶水写的一个“杀”字。
杀？难道要我说打算杀了那些寒门学子吗？白璟阳疑惑地看向颜则，见他点头后才说道：“哼！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也敢向赵煜出手，若不是你拦着，我那日就将他们剁个稀巴烂了！”
颜则迅速地在桌上写下“配合”后，闻声道：“白姑娘又何必置气，在下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璟阳：“别拐弯抹角的，说吧。”
颜则笑道：“何不利用今年秋季的乡试？”
白璟阳亦是笑到：“你是说利用乡试打击这个个寒门学子？让他们名落孙山？”
颜则：“不错。”
白璟阳：“哈哈哈……颜守平没想到你……好，就这么办！哈哈哈……”
白璟阳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笑脱臼了才听到颜则笑道：“白姑娘，人走了。”
白璟阳揉着自己的下巴好奇问道：“颜守平，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颜则：“造势。”
白璟阳问道：“你是想让那些寒门书生听到这消息知难而退？吓唬他们？”
颜则失笑：“我为何要吓他们？”
白璟阳：“哦！那你一定是想吓唬那些想要徇私舞弊之人喽！”
颜则眼神落到了窗口：“白姑娘何必伤脑筋，到时候不就知道了。现下夜已深，早些休息吧。明日也许就能找到白老将军了。”
白璟阳闻言哪还顾得了颜则到底想做什么，明日找到父亲才是正事：“真的，那太好了，你出去吧！”立即小手一挥走向了心心念念的床。
……
此时的月山书院亦是十分热闹，白璟阳又不见了的消息到底是传到了孟大儒耳中，气得老人家差点把那辛辛苦苦养了好些日子的美髯给揪下来。
这也便罢了，偏生连着颜则也是一同没了踪影。
孟老先生本想悄悄瞒下来，颜则身份特殊，想来定是有正事，若是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人，扰了人家的计划，就是罪过了。
还别说，这赵煜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午后千小元悄悄拉了他过去，想让他掩护一二，没想到这人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不但在用晚膳的时候说漏嘴，还偏偏叫路过的孟老先生给听见了。
老先生当时拿起手里的书就是一顿爆锤啊，临了了还不解气地踹了赵煜一脚。
千小元当时就在一边拿着馒头哈哈大笑。
赵煜见状是一阵面红耳赤，这下面子里子都没了还不得拉个人下水，当即一脚踩在凳子上歇斯底里地喊：“孟先生！颜则也不见了！孟先生！别走！颜则不见了！”
那阵势，生生给见闻广博的孟老爷子吓得一个趔趄。
孟大儒抚了抚美髯，只留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背影。众书生窃窃私语，无人知道德高望重的孟老先生此刻快要气得拽下自己的胡子了。
璟阳那丫头不听话，赵家那小子也不让人省心，真不知道自个干嘛自己找罪受！现在除了担心白丫头那一家子，还得担心颜守平之事不要暴露。他这都快要到知天命的年纪，这帮兔崽子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千小元瞅了眼赵煜，又撇了撇周围指指点点的同窗，嫌弃地揽着碗筷去了另一张饭桌，赵煜这厮，忒丢人，瞧瞧那张牙舞爪的样儿……跟个市井泼皮没什么两样。
“小元，你说……”待赵煜坐下正要仔细盘问白璟阳的去向时，却只见旁边空空如也。
赵煜啃着包子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门心思扒饭吃的千小元。嘿……这离本少爷这么远做什么？一定是被少爷我光芒四射的风采给震撼了！
想到此，赵煜端着饭大摇大摆地朝千小元走了过去：“怎么着！本少爷刚才是不是特别有威仪？”
说着又顶了顶小元胳臂：“诶……像不像，像不像话本里的豪侠？”
千小元忍着快要喷出去的饭，倒了碗茶仰头喝尽，这才转向赵煜，只见她轻轻用食指和拇指夹住赵煜的衣袖甩到了一旁，叹气：“赵小二，能不在吃饭的时候逗我吗？咱能稍稍有一点点自知之明吗？”
赵煜笑嘻嘻的嘴角突然就不扬了，只见他紧紧抓住千小元的袖摆：“小元，你，你是不是觉得本少爷……觉得我就永远也做不成像钰阳兄那样的人了？”
千小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你如何跟钰阳哥哥比？他可是战绩无数的常胜将军，聪明才智远超常人，真正是文韬武略无所不能……”
“够了，我知道了……”赵煜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只见他拿起放下手中的白馒头缓缓走了出去。
“喂！赵小二，你生气了吗？赵……”千小元看着赵煜默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我刚说的话打击到他脆弱的内心了？不能吧，那可是赵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