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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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上祀节显然不怎么令人愉快！因着赵煜同诸生的矛盾，寒门士族双方之间甚至有了剑拔弩张的样子，街道间碰见也是一改往日谦让的作风，各不相让。而几位肇事者倒是对此毫不知情。
白璟阳、赵煜、千小元三人此时正准备前往月山书院……
这月山书院自然是在月山中了，而这月山位于南曲城西北处，整个月山作为南曲的天然屏障，倒省得再修建这一面城墙。
月山山麓
青石做的阶梯以山路修建，磨损碎裂的石块体现着它的苍老古朴。碧草迎着春日的甘霖，在青石板的缝隙之间生生不息，正如这月山书院一般，跨过朝代变迁依旧傲立于士林之中。
小巧的铜铃被拴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之上，随着山间清风肆意摇摆，叮咚作响。听说这是前朝一位山长为了吓退山间猛兽想出的法子，更有传言说说这位山长的小儿子便是被山间的猛兽叼食丧生的，为此这位山长寻人杀尽了山中猛兽……往事久远，早已不可考，骇人的故事早被人们忘却，只留下精巧的铜铃装饰山路，倒是成了月山书院的一大特色。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日头毒辣得很，照得人心生烦躁。颜则提了提下裳，正要拾阶而上，便听有人在身后叫道
“颜守平！”
颜则唇角微翘，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来人一袭红衣落拓不羁，墨发束起，发丝随风而动，腰间月鸣剑在日光之下泛着寒光，也似主人一般昂首而立。
颜则莫名心跳漏了一拍，只当是这日头太大，倒也不作他想。他摇了摇手中折扇，笑道:“白姑娘带着剑是……”
白璟阳眨眨眼，自袖口摸出了一块核桃糕，忍痛道：“今早还剩了一块，送你了。你可不准告诉孟爷爷我带着月鸣剑！”
“我……”
未等颜则说完，白璟阳又道：“呀！我倒是忘了，你不爱吃这个。那这样吧！今晚再请你去醉仙楼畅饮如何？”
颜则笑道：“不必了，我不告诉先生。”
白璟阳：“你还敢告密，我昨日……什么？你不告诉先生？当真？”
颜则说罢向青石板走去，见白璟阳依旧站在那，无奈道：“当真！君子一言。现在可以上去了吧？”
白璟阳摸了摸腰间剑柄，这才满意，跟了上去：“行！只要你不告诉孟爷爷，咱们就是好朋友！”
颜则：“小孩。”
白璟阳：“颜守平，你说什么？”
颜则：“说你天真可爱。”
白璟阳：“那是！哦，对了，你昨日所说……你当真是颜相之子吗？”
白璟阳在颜则身后并未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只听他轻声问道：“是与不是重要吗？”
白璟阳：“当然重要了，那可是颜相啊！你若是颜相之子，你与你又是朋友，那颜相岂不是我伯父了吗？”
颜则问道：“世人皆识颜文扬，爱戴他，尊敬他。可是，为何颜氏一族一朝灭门却无人敢替他说一句冤枉呢？”
白璟阳：“那时，人人都说颜相通敌卖国，谁敢求情？还好，如今颜氏一门已经平反了！”
颜则道：“是啊！平反了。先父已经洗脱叛国之名了。”
白璟阳闻言连跳几阶，转身看向颜则：“颜守平，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
颜则盯着少女眼睛，笑道：“是啊！都过去了。”可是，我颜氏一门三百多条人命能就这样过去吗？
……
二人终于到了石阶尽头，月山书院四字用楷书刻在一块牌匾之上，字是没得说，孟大儒亲手提上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只是这块……木头？作为第一书院的牌匾未免也太旧了些！
白璟阳嫌弃道：“不是要朝廷拨款吗？怎么这书院还是这么旧啊？”
颜则道:“想是先生的良苦用心，这是在告诫天下学子。”
白璟阳奇道：“一块破木头能告诫谁啊！颜守平你定是想多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我可得在孟爷爷来发现之前将月鸣剑藏好。”
颜则笑道：“许是在下想多了，我们这便进去。”
二人走进内院，迎面便飞来一块异物，直直朝着颜则而去，还未等颜则做出反应，白璟阳已接了下来，原是一方砚。
白璟阳将那砚递给颜则，扬眉道：“还不快谢谢我？若不是我接住它，你这脸铁定要毁了！”
颜则接过砚台：“那，谢过白小姐了。”
“赵二你给我站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乘我睡着给我脸上画乌龟！”这时，千小元自院内屋里跑了出来，右脸处一只墨色的小乌龟张牙舞爪，得意洋洋。
而赵煜拿着笔满院乱窜，躲着身后砸来的各类书房用具……
白璟阳见状一时真不知是该笑小元脸上的乌龟，还是该笑赵煜逃窜的囧样，倚着颜则仰头大笑。
而书院里的其他人却并不似平日里那般随意，皆是端坐着读书。
月山书院向来只收寒门弟子，颜则便也罢了，如今谁都知道那是颜相之子，自然有资格来此，可那三人算什么？来便算了，居然如此不成体统，嬉笑打闹，少爷小姐是来书院春游吗？这把天下学子都看做什么了？
院内，白璟阳笑够了，抓住小元胳臂：“你也不怕碰到伤口，行了行了，过会我替你收拾他。”
说罢，只听颜则恭声道：“先生。”
原是孟大儒被打闹声吸引了过来。
满屋的学子找到依靠一般，七嘴八舌地向孟大儒告状
“先生，这种人怎么能进我们书院，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先生，我们月山书院可从来不收纨绔子弟的，您这不是……”
“这定是要毁了书院名声，赶他们走，先生，把他们赶出去吧！”
“对！赶出去！赶出去！”
孟大儒：“行了，此时为师自有思量，你们好好相处便是。”
孟大儒说完之后看向小霸王三人：“你们也一样，拜我为师就要跟同门好好相处，今日申时举行拜师大典。守平，你看着点这三个家伙，再出什么乱子，为师连你一同罚！”
颜则道：“是，先生宽心。我定会照顾好他们。”
孟大儒：“这还差不多。行了行了，都回去坐好，哪个闲着的，我给多出几道策论！”
众人闻言连忙回去坐好，孟大儒这次负手离去。
颜则看向没精打采的三人，笑道：“你们呢？也想写几篇策论？在下不才，教你们如何？”
“不”
“不必”
“不用了”
颜则：“那还愣着做什么？今日读完你们桌上的书方可睡觉。”
三人随颜则进入房内，分别坐在了最后边的三张桌子旁，待看清桌上的书后，千小元瞪大了眼睛：“什么？院规？昨日不是去孟大儒家了吗？”
颜则笑道：“所以今日只是读完。”
赵煜踢了一脚白璟阳的桌子：“都怪你拉我和小元下水，这下好了！本少爷要被书折磨死了。”
白璟阳威胁道：“你再说句试试……”
颜则：“咳咳！白姑娘，赵公子，请看书。”
白璟阳：“为何你不用看？”
颜则“在下不才，先生特许。
今年的上祀节显然不怎么令人愉快！因着赵煜同诸生的矛盾，寒门士族双方之间甚至有了剑拔弩张的样子，街道间碰见也是一改往日谦让的作风，各不相让。而几位肇事者倒是对此毫不知情。
白璟阳、赵煜、千小元三人此时正准备前往月山书院……
这月山书院自然是在月山中了，而这月山位于南曲城西北处，整个月山作为南曲的天然屏障，倒省得再修建这一面城墙。
月山山麓
青石做的阶梯以山路修建，磨损碎裂的石块体现着它的苍老古朴。碧草迎着春日的甘霖，在青石板的缝隙之间生生不息，正如这月山书院一般，跨过朝代变迁依旧傲立于士林之中。
小巧的铜铃被拴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之上，随着山间清风肆意摇摆，叮咚作响。听说这是前朝一位山长为了吓退山间猛兽想出的法子，更有传言说说这位山长的小儿子便是被山间的猛兽叼食丧生的，为此这位山长寻人杀尽了山中猛兽……往事久远，早已不可考，骇人的故事早被人们忘却，只留下精巧的铜铃装饰山路，倒是成了月山书院的一大特色。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日头毒辣得很，照得人心生烦躁。颜则提了提下裳，正要拾阶而上，便听有人在身后叫道
“颜守平！”
颜则唇角微翘，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来人一袭红衣落拓不羁，墨发束起，发丝随风而动，腰间月鸣剑在日光之下泛着寒光，也似主人一般昂首而立。
颜则莫名心跳漏了一拍，只当是这日头太大，倒也不作他想。他摇了摇手中折扇，笑道:“白姑娘带着剑是……”
白璟阳眨眨眼，自袖口摸出了一块核桃糕，忍痛道：“今早还剩了一块，送你了。你可不准告诉孟爷爷我带着月鸣剑！”
“我……”
未等颜则说完，白璟阳又道：“呀！我倒是忘了，你不爱吃这个。那这样吧！今晚再请你去醉仙楼畅饮如何？”
颜则笑道：“不必了，我不告诉先生。”
白璟阳：“你还敢告密，我昨日……什么？你不告诉先生？当真？”
颜则说罢向青石板走去，见白璟阳依旧站在那，无奈道：“当真！君子一言。现在可以上去了吧？”
白璟阳摸了摸腰间剑柄，这才满意，跟了上去：“行！只要你不告诉孟爷爷，咱们就是好朋友！”
颜则：“小孩。”
白璟阳：“颜守平，你说什么？”
颜则：“说你天真可爱。”
白璟阳：“那是！哦，对了，你昨日所说……你当真是颜相之子吗？”
白璟阳在颜则身后并未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只听他轻声问道：“是与不是重要吗？”
白璟阳：“当然重要了，那可是颜相啊！你若是颜相之子，你与你又是朋友，那颜相岂不是我伯父了吗？”
颜则问道：“世人皆识颜文扬，爱戴他，尊敬他。可是，为何颜氏一族一朝灭门却无人敢替他说一句冤枉呢？”
白璟阳：“那时，人人都说颜相通敌卖国，谁敢求情？还好，如今颜氏一门已经平反了！”
颜则道：“是啊！平反了。先父已经洗脱叛国之名了。”
白璟阳闻言连跳几阶，转身看向颜则：“颜守平，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
颜则盯着少女眼睛，笑道：“是啊！都过去了。”可是，我颜氏一门三百多条人命能就这样过去吗？
……
二人终于到了石阶尽头，月山书院四字用楷书刻在一块牌匾之上，字是没得说，孟大儒亲手提上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只是这块……木头？作为第一书院的牌匾未免也太旧了些！
白璟阳嫌弃道：“不是要朝廷拨款吗？怎么这书院还是这么旧啊？”
颜则道:“想是先生的良苦用心，这是在告诫天下学子。”
白璟阳奇道：“一块破木头能告诫谁啊！颜守平你定是想多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我可得在孟爷爷来发现之前将月鸣剑藏好。”
颜则笑道：“许是在下想多了，我们这便进去。”
二人走进内院，迎面便飞来一块异物，直直朝着颜则而去，还未等颜则做出反应，白璟阳已接了下来，原是一方砚。
白璟阳将那砚递给颜则，扬眉道：“还不快谢谢我？若不是我接住它，你这脸铁定要毁了！”
颜则接过砚台：“那，谢过白小姐了。”
“赵二你给我站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乘我睡着给我脸上画乌龟！”这时，千小元自院内屋里跑了出来，右脸处一只墨色的小乌龟张牙舞爪，得意洋洋。
而赵煜拿着笔满院乱窜，躲着身后砸来的各类书房用具……
白璟阳见状一时真不知是该笑小元脸上的乌龟，还是该笑赵煜逃窜的囧样，倚着颜则仰头大笑。
而书院里的其他人却并不似平日里那般随意，皆是端坐着读书。
月山书院向来只收寒门弟子，颜则便也罢了，如今谁都知道那是颜相之子，自然有资格来此，可那三人算什么？来便算了，居然如此不成体统，嬉笑打闹，少爷小姐是来书院春游吗？这把天下学子都看做什么了？
院内，白璟阳笑够了，抓住小元胳臂：“你也不怕碰到伤口，行了行了，过会我替你收拾他。”
说罢，只听颜则恭声道：“先生。”
原是孟大儒被打闹声吸引了过来。
满屋的学子找到依靠一般，七嘴八舌地向孟大儒告状
“先生，这种人怎么能进我们书院，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先生，我们月山书院可从来不收纨绔子弟的，您这不是……”
“这定是要毁了书院名声，赶他们走，先生，把他们赶出去吧！”
“对！赶出去！赶出去！”
孟大儒：“行了，此时为师自有思量，你们好好相处便是。”
孟大儒说完之后看向小霸王三人：“你们也一样，拜我为师就要跟同门好好相处，今日申时举行拜师大典。守平，你看着点这三个家伙，再出什么乱子，为师连你一同罚！”
颜则道：“是，先生宽心。我定会照顾好他们。”
孟大儒：“这还差不多。行了行了，都回去坐好，哪个闲着的，我给多出几道策论！”
众人闻言连忙回去坐好，孟大儒这次负手离去。
颜则看向没精打采的三人，笑道：“你们呢？也想写几篇策论？在下不才，教你们如何？”
“不”
“不必”
“不用了”
颜则：“那还愣着做什么？今日读完你们桌上的书方可睡觉。”
三人随颜则进入房内，分别坐在了最后边的三张桌子旁，待看清桌上的书后，千小元瞪大了眼睛：“什么？院规？昨日不是去孟大儒家了吗？”
颜则笑道：“所以今日只是读完。”
赵煜踢了一脚白璟阳的桌子：“都怪你拉我和小元下水，这下好了！本少爷要被书折磨死了。”
白璟阳威胁道：“你再说句试试……”
颜则：“咳咳！白姑娘，赵公子，请看书。”
白璟阳：“为何你不用看？”
颜则“在下不才，先生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