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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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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顾城双手插兜站在窗前,脑海里回忆着莫语漂浮在半空中的画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能摆脱地心引力悬浮,莫语,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一路走来的奇闻怪事,她看似无辜的卷进来,每件事却都与她息息相关。医生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却一直沉睡不醒,正想着忽然听到“噌”的一声伴随着微弱的呻吟,像是什么被穿透。他立刻转身看向床上的人,莫语安静的躺着,头歪在一边,盖在肩膀上的被子慢慢印出一抹鲜红。他掀开被子,莫语肩上冒出一个血洞。

    “医生!”

    一阵忙碌过后,莫语肩上的伤口已包扎好,医生奇怪的看着他,又环顾病房四周:“病人怎么忽然受这么重的伤?肩膀被穿透,却没有凶器,倒像是箭伤。”

    顾城眉头紧蹙,箭伤?脑海中浮现出他们曾经进入萧敏梦中的情景,莫语,你究竟去哪了?入了谁的梦,竟然被射穿了肩膀,难道,灵魂经受的创伤会直接反应到身体上?

    ***

    “药王,她为何还不醒?”南沐音坐在床侧,偶尔擦擦莫语额头上的冷汗。

    “回帝君,此乃人族女子,不同于我们灵族,若臣猜的没错,她灵魂受创,想必身体也不可避免,若要早日恢复,合二为一方为上策。”药王拱手递上药方。

    “知道了,你退下吧。此事不得外传,尤其是她的身份。”

    “是。”

    莫语睡的很沉,伤口撕裂般的疼痛撕扯着她的大脑,谁能给她一针麻醉剂,一片止疼药?思绪模糊中,恍惚看到顾城的身影,他似乎在接电话,正在往病房外走。莫语想叫住他,却发不出声,她看到隔壁床位旁边坐着一位老人,须发洁白,连枯瘦的脸也被映的泛着白光。老人穿着一件破旧的老式马褂,虽然很旧,但洗的很干净。他形容枯蒿,却有着一股子文人气息,正十分专注的看着病床上昏睡的老奶奶。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老人慢慢转过头来,莫语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老人的眼球一片混沌!那是——死人的眼睛。

    莫语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装作看不到他,老人重新看向老奶奶,从旁边取出一架古筝,瘦削细长的手指轻抚琴弦,一勾、一抹之间,若空谷幽兰,一声声柔和的音符从指尖泻出,时而潇洒飘逸、时而扼腕叹息、时而魂牵梦萦,最终汇聚一堂,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这一曲,弹尽一生,或洒脱、或悲愤、或忧思依恋;这一曲,奏完一世,是残酷、是不悔、是不忘初心。

    老人在老奶奶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慢慢松开她的手,离开病房。

    曲终人散,生老病死,天人永隔,人生之最痛,莫过于此。

    心中触动,莫语擦擦眼角,或许这躺着的老奶奶还不知道心爱之人已先她而去。脑袋忽然有些发胀,眼前似乎隔着一层东西,视线变的模糊起来,她抬手去揉,却牵动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的发出一声呻吟,昏迷过去。

    望着床上心神不宁的人儿,南沐音缓缓伸开右掌,在掌心聚起一团蓝光,又分散成一缕缕细如发丝的光线小心的引入莫语体内,生怕她受不住这灵力,反而加剧了痛苦。看着她慢慢舒展的眉头,南沐音终于放下心来。原本带她来万灵国一方面为了试探东陵君,一方面为了让她避祸,不想却让她卷入纷争之中,还为此受伤,南沐音有些愧疚的看着她。

    “禀帝君,紫蕴仙子求见。“侍卫站在门外回禀。

    “知道了。“南沐音话音刚落,就察觉到背后有异样,一回头,就见蓝衣女子已站在那里,摇曳生姿,凤目中含着疑惑,待看清床上的人儿,怔了一瞬,缓缓道:“怪不得,整个万灵国都在传她回来了,但可惜,终究非斯人也。“

    南沐音并未看那蓝衣女子,只面色不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果然还是老样子。“紫蕴仙子自嘲的笑了笑,在门外站定,看着远处的山川。

    “你来有何事?“

    “如果我是来看你呢。“

    “紫蕴,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你已放下,心思澄明。“

    “心思澄明?哈哈哈。。。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做到。“

    紫蕴眸光寂寥的望向天际,赤红云霞漫天飞舞,一如初见他时的那副情景。当日她误入莫音阁的云亭,一眼瞧见背手而立、俯瞰天下的帝君,眉眼如画、如云波、如沧海,他一甩云袖回身,恣意狂然、眸光如星子,这一刹那,他便入了她的心,疯狂生长。却在梨花树后看见一个侧卧软榻、手执竹简、慵懒随意的女子,帝君看她时那种欣赏信任的目光,顿时让她妒火中烧。纵然此女子是万灵国人人敬仰的莫烟上仙、纵然仰慕她已久,却在此刻统统被压下。

    她紫蕴是享誉仙灵的仙子,位阶与莫烟不相上下,又是南华上仙的掌上明珠,只有她与帝君最相配。她求着父仙着人在朝中屡次提及帝君婚事,可惜都被帝君压了下去。

    这数百年里,她终于明白,无论她怎么做,就算莫烟死了、帝君记忆错乱,她也没能走进他心里。

    她不能忍受,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族女子让一向淡漠的帝君关怀备至。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出去一趟,还带回一人族女子。此等凡人,如何过得了东陵君的法眼。”

    “这是我的事。”帝君转身,凉凉道,“请回吧。”

    “南沐你——你明知道有歃血天规在前,你和莫烟是孽缘,不会有好结果的!”

    南沐音冷冷一笑:“紫蕴仙子恐怕误会了,本君与莫烟除去君与臣,并无其他情谊,不过想要查明真相,倒叫仙子多虑了。“

    紫蕴仙子看着关上的房门,气的一甩华袖,化作一缕光消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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