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三国还是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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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能扎坏了？”臻儿惊道，比牛毛粗不了多少的细针随着他说话在虎口上直晃悠。
“针灸一道，手感非常重要。轻了重了都不成。这个谁也代替不了你，只能自己去感受。”唐大夫说话间，收拾好了东西，最后扔给臻儿一句：“合谷穴倒是问题不大，你去扎着玩儿吧。扎坏了更长记性。”
臻儿拔出合谷穴上的银针拿在手里，好似轻如鸿毛的银针，又仿佛重若千钧。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不做声，倒不是对唐大夫有任何的不满，只是这唐大夫教导人的方式让他想起了秦三叔。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最后晚的情景，在探望过娘亲后，一起回徐村，一路上的欢声笑语……
“哦，不一样的，怎么能一样呢？三叔从来都是喜欢笑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不像这个唐大夫，老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好话也不好好说……只不过，这不靠谱的劲头还是很有点像呢。”
唐大夫看着他傻站在那里，也不理会他，正想着自己到屋前的木台上坐坐，一杯清茶一本书的打发光阴，忽听外面传来卢世杰的声音：“唐大夫，唐大夫在家吗？卢某人冒昧来访了。”
臻儿闻声有些心惊，暗道：“难道二当家的又要来抓我了？我还没有准备好逃跑的路线啊。”他心虚的看向唐大夫，见他难以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卢世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只见卢世杰满面带笑，对着唐大夫一抱拳，道：“卢某冒昧来访，扰了唐大夫清净，莫怪莫怪啊。”
聚英寨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唐大夫有洁癖，除了重症病人之外，无论是客人还是病人都是在屋前的木台上接待。是以卢世杰止步于门口，只往屋子里面探着头和唐大夫搭话。
臻儿见了松了口气，看来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
唐大夫吩咐他奉茶，自己便迎了出去。宾主分别在竹椅上落座。卢世杰的两个随从小天和王大棒子叉着腰一左一右立在阶下，场面撑了个十足。
卢世杰看着臻儿的背影道：“怎么样，这个小药童还中用否？”
唐大夫只是淡淡的道：“还好。”
卢世杰笑道：“我就知道唐大夫眼界高，寨子里那些埋了吧汰还是睁眼瞎的孩子你都看不上。这个小真儿您先用着，不满意的话，某再去山外给你寻几个来。”
那边卢世杰在前面和唐大夫寒暄着。臻儿便去了后厨，看见燕子已经在小茶炉上烧着水了。茅屋不大，卢世杰那大嗓门在后面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臻儿便从墙角的柜子上把茶叶拿了过来，待水开了，便按照唐大夫说过的先烫茶壶再放茶叶，倒入热水洗茶，倒掉洗茶的水，再次注入热水，然后把茶壶茶碗都放在一个乌木托盘里。
燕子看着他倒了洗茶的头遍热水，口中啧啧道：“这不都白瞎了吗？我娘要是得了点茶叶，都是冲了十多遍水还不舍得扔掉呢。唐大夫可真是个讲究人。”
臻儿刚要送到前面去，燕子拉住了他，小声道：“还是我去吧。二当家的那天对你凶的很，你不怕他？”
臻儿心里有些感动，对着燕子笑道：“燕姊姊别担心，没事的。我现在是唐大夫的药童。他虽然凶，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要打要杀啊。”
臻儿端茶过去，正听到卢世杰道：“唐大夫，这次卢某又要麻烦您了。上次那个蒙汗药用光了，劳烦您再给配些。您配的就是比别处的好，无色无味，见效快，效力持久。某就刚说了句‘倒也，倒也’，那些肥羊就都应声而倒啊。哈哈哈。”
臻儿闻言心中一凛，他所随行的商队就是因为着了蒙汗药的道儿，才被轻易的掠到了山上的。原来这唐大夫竟是帮凶啊。
唐大夫闻言，眼角的余光似乎是瞥了臻儿一下，方道：“二当家的，唐某为你配此药是为了减少杀戮，救人性命。可是如今你们前一阵子还是杀了两个镖师。现在又刚刚做了一票大的，寨子里既不缺吃也不少穿，难道还不满足吗？要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二当家此时正当低调行事，以免官府报复。二当家的如肯听唐某一句劝，还是暂时歇歇手的为好。”
卢世杰知道他有些迂腐，听了并不生气，只心中暗骂了一句：“奶奶的，你他娘的是在山匪窝子里，想做菩萨去庙里啊。”口中道：“自从用了唐大夫的蒙汗药，某就很少伤人性命了啊。上次是因为那两个镖师实在警醒得很，只肯喝自己水囊里的水。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啊。”
当初他让唐大夫配药的时候也是颇费了一番口舌的。没办法，这个唐大夫既不是他的肉票，也不是无知的山匪，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他需要唐大夫的医术和药品，唐大夫需要他的保护和供养。彼此提供给对方的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因此两个人之间才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表面上都互相敬着。
臻儿心中也是暗骂：“不喝你的药就得死吗？什么强盗道理！”
卢世杰看了一眼周围，对小天和王大棒子喝道：“你们两个都站远些，我有话要和唐大夫说。”
臻儿听了便对唐大夫道：“我去后面。”说着把空托盘夹在腋下，后面找燕子去了。
唐大夫也不说话，只是等着看卢世杰有何要说。
只见卢世杰身子前倾，一脸的诚恳对唐大夫道：“想我聚英寨大大小小也有千余号人，可是没有一个如唐大夫这般，可以让卢某交心交肺的。卢某有些心事想要对您说，想请先生教我。只是还请先生不要对他人讲。”
唐大夫听到对自己的称呼都从“大夫”变成了“先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去教一个山贼头子的，想想便回到：“唐某才疏学浅，有何能何德去教二当家的。何况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一旦事泄失密，唐某也不想受无妄之责。”
“咳咳。”卢世杰干咳了两声，忙道：“我既然要说，自然是信先生的。将来有事万不会怪道先生头上。这寨子虽然名为‘聚英’，可以某看来，称得上‘英雄’二字的唯某与先生尔。”
唐大夫并不答言，只等着他的下文，心中暗道：“他这是三国看多了？”
卢世杰左右又看了一眼，才神秘的说道：“某其实是想朝廷招安的。”
唐大夫恍然大悟：“原来他精读的是水浒。”
“啊！还能扎坏了？”臻儿惊道，比牛毛粗不了多少的细针随着他说话在虎口上直晃悠。
“针灸一道，手感非常重要。轻了重了都不成。这个谁也代替不了你，只能自己去感受。”唐大夫说话间，收拾好了东西，最后扔给臻儿一句：“合谷穴倒是问题不大，你去扎着玩儿吧。扎坏了更长记性。”
臻儿拔出合谷穴上的银针拿在手里，好似轻如鸿毛的银针，又仿佛重若千钧。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不做声，倒不是对唐大夫有任何的不满，只是这唐大夫教导人的方式让他想起了秦三叔。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最后晚的情景，在探望过娘亲后，一起回徐村，一路上的欢声笑语……
“哦，不一样的，怎么能一样呢？三叔从来都是喜欢笑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不像这个唐大夫，老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好话也不好好说……只不过，这不靠谱的劲头还是很有点像呢。”
唐大夫看着他傻站在那里，也不理会他，正想着自己到屋前的木台上坐坐，一杯清茶一本书的打发光阴，忽听外面传来卢世杰的声音：“唐大夫，唐大夫在家吗？卢某人冒昧来访了。”
臻儿闻声有些心惊，暗道：“难道二当家的又要来抓我了？我还没有准备好逃跑的路线啊。”他心虚的看向唐大夫，见他难以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卢世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只见卢世杰满面带笑，对着唐大夫一抱拳，道：“卢某冒昧来访，扰了唐大夫清净，莫怪莫怪啊。”
聚英寨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唐大夫有洁癖，除了重症病人之外，无论是客人还是病人都是在屋前的木台上接待。是以卢世杰止步于门口，只往屋子里面探着头和唐大夫搭话。
臻儿见了松了口气，看来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
唐大夫吩咐他奉茶，自己便迎了出去。宾主分别在竹椅上落座。卢世杰的两个随从小天和王大棒子叉着腰一左一右立在阶下，场面撑了个十足。
卢世杰看着臻儿的背影道：“怎么样，这个小药童还中用否？”
唐大夫只是淡淡的道：“还好。”
卢世杰笑道：“我就知道唐大夫眼界高，寨子里那些埋了吧汰还是睁眼瞎的孩子你都看不上。这个小真儿您先用着，不满意的话，某再去山外给你寻几个来。”
那边卢世杰在前面和唐大夫寒暄着。臻儿便去了后厨，看见燕子已经在小茶炉上烧着水了。茅屋不大，卢世杰那大嗓门在后面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臻儿便从墙角的柜子上把茶叶拿了过来，待水开了，便按照唐大夫说过的先烫茶壶再放茶叶，倒入热水洗茶，倒掉洗茶的水，再次注入热水，然后把茶壶茶碗都放在一个乌木托盘里。
燕子看着他倒了洗茶的头遍热水，口中啧啧道：“这不都白瞎了吗？我娘要是得了点茶叶，都是冲了十多遍水还不舍得扔掉呢。唐大夫可真是个讲究人。”
臻儿刚要送到前面去，燕子拉住了他，小声道：“还是我去吧。二当家的那天对你凶的很，你不怕他？”
臻儿心里有些感动，对着燕子笑道：“燕姊姊别担心，没事的。我现在是唐大夫的药童。他虽然凶，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要打要杀啊。”
臻儿端茶过去，正听到卢世杰道：“唐大夫，这次卢某又要麻烦您了。上次那个蒙汗药用光了，劳烦您再给配些。您配的就是比别处的好，无色无味，见效快，效力持久。某就刚说了句‘倒也，倒也’，那些肥羊就都应声而倒啊。哈哈哈。”
臻儿闻言心中一凛，他所随行的商队就是因为着了蒙汗药的道儿，才被轻易的掠到了山上的。原来这唐大夫竟是帮凶啊。
唐大夫闻言，眼角的余光似乎是瞥了臻儿一下，方道：“二当家的，唐某为你配此药是为了减少杀戮，救人性命。可是如今你们前一阵子还是杀了两个镖师。现在又刚刚做了一票大的，寨子里既不缺吃也不少穿，难道还不满足吗？要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二当家此时正当低调行事，以免官府报复。二当家的如肯听唐某一句劝，还是暂时歇歇手的为好。”
卢世杰知道他有些迂腐，听了并不生气，只心中暗骂了一句：“奶奶的，你他娘的是在山匪窝子里，想做菩萨去庙里啊。”口中道：“自从用了唐大夫的蒙汗药，某就很少伤人性命了啊。上次是因为那两个镖师实在警醒得很，只肯喝自己水囊里的水。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啊。”
当初他让唐大夫配药的时候也是颇费了一番口舌的。没办法，这个唐大夫既不是他的肉票，也不是无知的山匪，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他需要唐大夫的医术和药品，唐大夫需要他的保护和供养。彼此提供给对方的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因此两个人之间才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表面上都互相敬着。
臻儿心中也是暗骂：“不喝你的药就得死吗？什么强盗道理！”
卢世杰看了一眼周围，对小天和王大棒子喝道：“你们两个都站远些，我有话要和唐大夫说。”
臻儿听了便对唐大夫道：“我去后面。”说着把空托盘夹在腋下，后面找燕子去了。
唐大夫也不说话，只是等着看卢世杰有何要说。
只见卢世杰身子前倾，一脸的诚恳对唐大夫道：“想我聚英寨大大小小也有千余号人，可是没有一个如唐大夫这般，可以让卢某交心交肺的。卢某有些心事想要对您说，想请先生教我。只是还请先生不要对他人讲。”
唐大夫听到对自己的称呼都从“大夫”变成了“先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本事可以去教一个山贼头子的，想想便回到：“唐某才疏学浅，有何能何德去教二当家的。何况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将来一旦事泄失密，唐某也不想受无妄之责。”
“咳咳。”卢世杰干咳了两声，忙道：“我既然要说，自然是信先生的。将来有事万不会怪道先生头上。这寨子虽然名为‘聚英’，可以某看来，称得上‘英雄’二字的唯某与先生尔。”
唐大夫并不答言，只等着他的下文，心中暗道：“他这是三国看多了？”
卢世杰左右又看了一眼，才神秘的说道：“某其实是想朝廷招安的。”
唐大夫恍然大悟：“原来他精读的是水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