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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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回到三号解剖室的时候，就看到又一具尸体躺在解剖台上，问：“怎么又送了一具过来？”
“不知道，乔法医送来的，山北村那边，说是打架的时候突然躺在地上抽搐，一分钟不到就断了气。”于铁说。
“乔法医人呢？有没有留下死者资料？”杨竹一边穿防护服一边忙不迭问，她说完只好用嘴叼着文件，突然想起来上一具死者的资料还没看。
“他走了，说经济开发区那边有报警，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回事！”于铁抱怨了一句。
杨竹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快速浏览了一下文件，第一具尸体叫严月娥，全职太太，儿子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高管。从调取而来的体检及病历资料上，严月娥身体算得上非常好的那一类中年妇女，没有常见三高症状，脊柱类退行性疾病也症状不明显，没有慢性疾病，基本去医院都是感冒腹泻这些小毛病。
一般来说，死亡六小时之内的尸体最容易判断死因，身上保留的生活信息也很丰富，杨竹本以为很快能搞定的尸体，结果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有些棘手。
“哇！”霍小兰惊声尖叫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比较惊恐。
杨竹问：“怎么了？”
霍小兰把自己的手掌心给她看，说：“她身上在渗出血液。”原来霍小兰手上摸到血液。
杨竹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正常情况下，如果尸体毫无外伤，是不可能有血液渗出。杨竹快步走到解剖台前，用手轻轻按压了一下她的皮肤，此时还富有弹性，如同吸了红颜料的海绵，食指上果然沾了一层薄薄的血迹。
“这应该是血红素……”杨竹呢喃道。
在她读过的书、解剖过的案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当机立断道：“现在立刻把这具尸体送往P3实验室去。”
“啊？是传染病吗？”霍小兰被杨竹的反应吓倒了。
杨竹严肃地说：“我不确定，先送进去再说。”
岳迩这时候跑到三号解剖室，适逢于铁正在把尸体盖上防护膜准备推出实验室，岳迩恰好挡在门口，问：“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先让让，别进来！”于铁好心提醒道。
岳迩倒是立刻让开了道路，不时回头看着于铁，问杨竹：“你们干嘛呢！”
“别进来，把文件放地上！那具尸体死因很蹊跷，我怕具有传染性，送往P3实验室，我们四个人先隔离48小时吧！”杨竹命令道。
“你看看化验报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岳迩走进来，说。
杨竹拿过报告一扫，吃惊地说：“巨噬细胞怎么这么高？”
“第二页是我用高倍电子显微镜拍下来的巨噬细胞，你看看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得了！”岳迩啧啧称奇。
看完报告后，杨竹很快明白了缘由，对霍小兰说：“叫于铁回来！”
霍小兰一边给电子秘书发通知指令，同时不解地问杨竹：“这是怎么回事呀？”
“严月娥的巨噬细胞发生了变异，原本是攻击外来入侵的细菌、病毒，转向攻击血管，导致将血管壁凿穿，皮肤中的毛细血管破裂尤为厉害。”杨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这种情况实在太过罕见，遂问岳迩：“你们病理学里有多少个这样的案例？”
“还没去查，我感觉像是巨噬细胞癌变，增殖速度也远超正常水平。”岳迩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癌变？”杨竹对这个猜想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思索也确实觉得有道理，可又觉得不符合常理，问：“如果是癌变，那就是某种特殊类型的白血病，我看女死者一年之内都没有就医记录，白血病发病特征非常明显，长期感冒、发烧、贫血等，从你的报告单上，她也没有贫血症状。”
“我切开看看吧！”杨竹说。
说话间，于铁已经把尸体送回来了，杨竹把解剖工具准备好，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感觉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套上手套，拿起手术刀，划开女死者的胸腹部，腹部盛满了血液，杨竹伸手进去，几乎完全能没过手掌，这样大的出血量，只能是下腔静脉和腹动脉受到重大创伤，多见于腹部被重击或者捅穿的死者，但这个死者身体外部完好无损。
“这么多血，敢情她血管全爆了啊！”岳迩不可思议地说。
出血的状况远远比杨竹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她的手在滑腻的脏器间摸索，顺利找到了腹主动脉，轻轻用指腹顺着主动脉外壁滑动，有种凹凸不平的触感，杨竹对于铁吩咐道：“拿水泵过来，把血全部泵出去。”
岳迩看她双手浸没在血液里，提出了一个想法：“我回去再做个分子级的化验，看看变异的DNA表达是怎么回事。你们也找找其他原因。”
“去吧！”杨竹点点头。
她大致摸了一遍各个主动脉后，把手从腹腔里拿出来，把沾满血液的丁晴手套丢进废物篓里， 对于铁说：“她血液的含氧量也很低，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
“会不会是比较罕见的中毒？”于铁猜测道。
“那你通知岳迩，安排其他病理化验师做毒理分析。”杨竹说，在她还没有头绪的时候，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性。霍小兰推过水泵过来，杨竹走到今天刚推进来的尸体旁边，徒手帮他把衣物除去，他现在还没出现尸斑，脸上老人斑很多，尸体尚有些许余温，确实刚刚死亡不久。尸袋上写着姓名年龄和性别，杨竹看了一眼，刘亮明，67岁。她不禁感叹道：“一把年纪的老人家还打架，这是要过过小时候古惑仔的瘾啊！”
“梁予安跟乔法医说，他指名要你来验。”于铁说。
“这具尸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杨竹正说着，就觉得刘明亮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看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乔法医没讲，你要不打电话问问他。”于铁说。
杨竹检查了一下死者外观，他皮肤干瘪，身上老人斑密布，营养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有一些黄疸症状，脸部、胸口和手上有一些淤青和软组织损伤。她用便携式X光机扫描了一下，没有骨折，但是骨密度不高。这时候，梁予安的电话正好就打过来了，杨竹听到手机在震动，去池边洗了洗手，才去接电话。
“杨竹，刘明亮的死因找出来了吗？”他显得有些着急地问。
“还没，在做另一具尸体的尸检，怎么了？很急吗？”杨竹回答。
“你尽快吧！事情有点复杂，两句话讲不清，我下班到局里来找你。”梁予安说完就急匆匆挂了电话。
杨竹回到三号解剖室的时候，就看到又一具尸体躺在解剖台上，问：“怎么又送了一具过来？”
“不知道，乔法医送来的，山北村那边，说是打架的时候突然躺在地上抽搐，一分钟不到就断了气。”于铁说。
“乔法医人呢？有没有留下死者资料？”杨竹一边穿防护服一边忙不迭问，她说完只好用嘴叼着文件，突然想起来上一具死者的资料还没看。
“他走了，说经济开发区那边有报警，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回事！”于铁抱怨了一句。
杨竹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快速浏览了一下文件，第一具尸体叫严月娥，全职太太，儿子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高管。从调取而来的体检及病历资料上，严月娥身体算得上非常好的那一类中年妇女，没有常见三高症状，脊柱类退行性疾病也症状不明显，没有慢性疾病，基本去医院都是感冒腹泻这些小毛病。
一般来说，死亡六小时之内的尸体最容易判断死因，身上保留的生活信息也很丰富，杨竹本以为很快能搞定的尸体，结果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有些棘手。
“哇！”霍小兰惊声尖叫起来，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比较惊恐。
杨竹问：“怎么了？”
霍小兰把自己的手掌心给她看，说：“她身上在渗出血液。”原来霍小兰手上摸到血液。
杨竹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正常情况下，如果尸体毫无外伤，是不可能有血液渗出。杨竹快步走到解剖台前，用手轻轻按压了一下她的皮肤，此时还富有弹性，如同吸了红颜料的海绵，食指上果然沾了一层薄薄的血迹。
“这应该是血红素……”杨竹呢喃道。
在她读过的书、解剖过的案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当机立断道：“现在立刻把这具尸体送往P3实验室去。”
“啊？是传染病吗？”霍小兰被杨竹的反应吓倒了。
杨竹严肃地说：“我不确定，先送进去再说。”
岳迩这时候跑到三号解剖室，适逢于铁正在把尸体盖上防护膜准备推出实验室，岳迩恰好挡在门口，问：“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先让让，别进来！”于铁好心提醒道。
岳迩倒是立刻让开了道路，不时回头看着于铁，问杨竹：“你们干嘛呢！”
“别进来，把文件放地上！那具尸体死因很蹊跷，我怕具有传染性，送往P3实验室，我们四个人先隔离48小时吧！”杨竹命令道。
“你看看化验报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岳迩走进来，说。
杨竹拿过报告一扫，吃惊地说：“巨噬细胞怎么这么高？”
“第二页是我用高倍电子显微镜拍下来的巨噬细胞，你看看这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得了！”岳迩啧啧称奇。
看完报告后，杨竹很快明白了缘由，对霍小兰说：“叫于铁回来！”
霍小兰一边给电子秘书发通知指令，同时不解地问杨竹：“这是怎么回事呀？”
“严月娥的巨噬细胞发生了变异，原本是攻击外来入侵的细菌、病毒，转向攻击血管，导致将血管壁凿穿，皮肤中的毛细血管破裂尤为厉害。”杨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这种情况实在太过罕见，遂问岳迩：“你们病理学里有多少个这样的案例？”
“还没去查，我感觉像是巨噬细胞癌变，增殖速度也远超正常水平。”岳迩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癌变？”杨竹对这个猜想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思索也确实觉得有道理，可又觉得不符合常理，问：“如果是癌变，那就是某种特殊类型的白血病，我看女死者一年之内都没有就医记录，白血病发病特征非常明显，长期感冒、发烧、贫血等，从你的报告单上，她也没有贫血症状。”
“我切开看看吧！”杨竹说。
说话间，于铁已经把尸体送回来了，杨竹把解剖工具准备好，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感觉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套上手套，拿起手术刀，划开女死者的胸腹部，腹部盛满了血液，杨竹伸手进去，几乎完全能没过手掌，这样大的出血量，只能是下腔静脉和腹动脉受到重大创伤，多见于腹部被重击或者捅穿的死者，但这个死者身体外部完好无损。
“这么多血，敢情她血管全爆了啊！”岳迩不可思议地说。
出血的状况远远比杨竹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她的手在滑腻的脏器间摸索，顺利找到了腹主动脉，轻轻用指腹顺着主动脉外壁滑动，有种凹凸不平的触感，杨竹对于铁吩咐道：“拿水泵过来，把血全部泵出去。”
岳迩看她双手浸没在血液里，提出了一个想法：“我回去再做个分子级的化验，看看变异的DNA表达是怎么回事。你们也找找其他原因。”
“去吧！”杨竹点点头。
她大致摸了一遍各个主动脉后，把手从腹腔里拿出来，把沾满血液的丁晴手套丢进废物篓里， 对于铁说：“她血液的含氧量也很低，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
“会不会是比较罕见的中毒？”于铁猜测道。
“那你通知岳迩，安排其他病理化验师做毒理分析。”杨竹说，在她还没有头绪的时候，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性。霍小兰推过水泵过来，杨竹走到今天刚推进来的尸体旁边，徒手帮他把衣物除去，他现在还没出现尸斑，脸上老人斑很多，尸体尚有些许余温，确实刚刚死亡不久。尸袋上写着姓名年龄和性别，杨竹看了一眼，刘亮明，67岁。她不禁感叹道：“一把年纪的老人家还打架，这是要过过小时候古惑仔的瘾啊！”
“梁予安跟乔法医说，他指名要你来验。”于铁说。
“这具尸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杨竹正说着，就觉得刘明亮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看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乔法医没讲，你要不打电话问问他。”于铁说。
杨竹检查了一下死者外观，他皮肤干瘪，身上老人斑密布，营养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有一些黄疸症状，脸部、胸口和手上有一些淤青和软组织损伤。她用便携式X光机扫描了一下，没有骨折，但是骨密度不高。这时候，梁予安的电话正好就打过来了，杨竹听到手机在震动，去池边洗了洗手，才去接电话。
“杨竹，刘明亮的死因找出来了吗？”他显得有些着急地问。
“还没，在做另一具尸体的尸检，怎么了？很急吗？”杨竹回答。
“你尽快吧！事情有点复杂，两句话讲不清，我下班到局里来找你。”梁予安说完就急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