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汞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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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竹竭尽全力平复心情，岳迩正在为老张的死难过，现在老张的死还没有定论，她觉得在没有亲手验过老张尸体之前，惊动其他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包括岳迩在内。她希望找到能证明老张是被谋杀的证据，然后再去找岳迩梁予安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现在告诉他们，除了于事无补，也没有别的意义。
她抬头看着赵美文的尸骨，吴大鹏杀了赵美文，这是他自己承认的事情，赵美文的尸检结果表明生前遭受了虐待、强*奸，这跟吴帅的说法对应得上。而张涵的尸骨则被砍成两截，下半截早在22年前就发现了，上半截则最近藏在龙泉大厦才被发现。陈灵发疯砍杀全家，也与吴帅的描述对应。
“这两具尸体的事情不是已经搞清楚了吗？”岳迩问道。
杨竹集中所有精力盯着赵美文的尸体，每一道骨折都在她脑海里放大，放大到缝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其中右腿小腿胫骨有明显的螺旋形骨折。赵美文浑身上下大部分骨骼都出现裂隙，这些裂隙是受到剧烈冲击形成的。仅仅凭着人力，是无法造成这样的骨折。树林纵火，在没有强烈助燃剂的情况下，也不会发生剧烈爆炸，尤其是冲击力能大到造成如此惨烈骨折的情形。
这个时候，她想起吴帅描述中的一句话：“陈教授找到绑票的地点，后面的事情不了了之。”赵美文被吴大鹏绑架的时候，陈灵其实是知道的，并且还到达过现场。
那么，也就是说，树林并不是最终的凶案现场，何况在赵美文和陈灵身上都没有看到明显的烧伤痕迹。
吴大鹏当时对杨竹说：“当时叫我处理了她，我就贪图了一下，然后用刀杀死她，藏陈灵家去。陈灵已经死了，我把责任都推他头上，死人没法反驳。”
在杀赵美文这件事上，他等于只承认了强*奸和杀人两件事，并没有放火这件事。
杨竹问岳迩：“2007年，静海市跟现在的区建制有区别的，那个时候现在郊区还属于邻市，你再找找当时属于邻市但现在属于静海市的地方，是不是有爆炸案发生过？”
“那片放火树林子你认为不是案发地？”岳迩问道。
“你物理学得比我好，你自己算算看，就那种树林发生的爆炸最多炸飞野兔，根本无法对人造成这么大的冲击。”杨竹说。
“也对。”岳迩赞同道。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你好了，赶紧回来干活，你欠我好多资料和检测结果。”杨竹想想他才刚动完手术，还是别压榨劳动力。
“好好好，你让我的脑细胞长快点啊！”岳迩有点耍无赖地说。
杨竹感觉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兀自继续低头干活。
“小杨，昆仑高速送了具尸体过来，你赶紧干活，肇事司机逃逸了。”大刘通过电子秘书吩咐道。
还没等她答应，外面已经传来运尸床轮滑在地上摩擦出“哗啦哗啦”的动静，杨竹赶紧把所有赵美文的资料关掉，车祸尸体大多死状较为惨烈，杨竹立刻披挂上阵。
等她忙完，已经天黑，她把尸体推进临时冰库，把沾满血迹的蓝色防护服和手套扔到废物篓里，将废物篓扎好口子，到盥洗池里把手仔仔细细洗干净，快两个月过去，她掌心的伤痕基本愈合，但是手掌两面还是能看见各有一个清晰的圆形伤疤。
回忆尽头的风雪依然凛冽，杨竹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色医生袍子上的铭牌。时至今日，她相信离春天不会太远。
杨竹一个人在医院附近的小店吃过晚饭，看窗外人来人往，想起他自己的父亲、母亲，比起刚回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愈加麻木了。不知不觉她走到岳迩的病房前，听到里面一家三口欢声笑语，杨竹站在门口久久听着。
“嘿，大美人，老大没空理你，我有空啊！”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她脚下，用屁股使劲蹭蹭杨竹。
杨竹望天长叹：“岳迩你是有多恶趣味，把个人工智能搞得这么猥琐，人家Siri好歹还正经些。”
“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我就不欺负你了。想哭可以抱着我呀，人家的毛防水的。”皇帝站起来扒拉着杨竹的裤腿，萌萌地说。
杨竹弯下腰像抱孩子那样把皇帝抱起来，捏捏它的耳朵说：“好了，我回家了，我家还有一只活猫呢，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喵！”皇帝舔舔杨竹的手，叫了一声。
杨竹把猫放下，朝着楼下走去，转到急诊室，看墙上排班表今天下午晚上正是林何曦值班。她在外面礼貌地敲敲敞开的门，林何曦正在敲电脑，抬头看到她，说：“贵客啊，请进！”
“我算你哪门子贵客，次次出现都让你忙得人仰马翻。”杨竹玩笑道。
“去看了岳迩啊！”他笑嘻嘻地问。
“是啊，看到你在进来打个招呼。”杨竹笑笑道。
“早看出你们俩有情况，嘿嘿！”林何曦指着杨竹大笑道。
“今天下午局里送来的那个人情况怎么样？”杨竹直奔主题。
“张成雄是吗？”林何曦回答道，他也知道杨竹问的是谁了。
杨竹点点头。
“送来就已经不行，下午家属来过，明天领走尸体。”林何曦直白告知。
“什么原因死亡的？”杨竹追问道。
“急性肾衰竭，不过，有个情况，他比较像是汞中毒的情况，肾脏X光片有金属反射。”林何曦说。
杨竹听到“汞中毒”顿时紧紧握拳，原来他办公室里的金属味是汞蒸气，可是他不是医生没必要用水银体温计，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用汞的地方，怎么会汞中毒？
“谢谢！”杨竹致谢后立刻起身，给梁予安打电话：“喂，你在局里吗？”
“在！”梁予安干脆地说。
“今天老张出事的时候，办公室门为什么会反锁？你看到室内监控了吗？”杨竹问。
“他没有反锁门，我很确定。他本来在写报告，突然之间发狂，在办公室里发脾气乱砸东西，然后抽搐，紧接着就倒在地上了。我看了好几遍监控，没有漏掉细节。”梁予安确定地说。
“老张疑似汞中毒死亡，我要验尸！”杨竹明确提出要求。
“这恐怕不好办，明天家属就领尸体了，你验尸得经过家属同意，除非你有证据表明这是谋杀！”梁予安说。
杨竹毫不犹豫地回答：“有！”
杨竹竭尽全力平复心情，岳迩正在为老张的死难过，现在老张的死还没有定论，她觉得在没有亲手验过老张尸体之前，惊动其他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包括岳迩在内。她希望找到能证明老张是被谋杀的证据，然后再去找岳迩梁予安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现在告诉他们，除了于事无补，也没有别的意义。
她抬头看着赵美文的尸骨，吴大鹏杀了赵美文，这是他自己承认的事情，赵美文的尸检结果表明生前遭受了虐待、强*奸，这跟吴帅的说法对应得上。而张涵的尸骨则被砍成两截，下半截早在22年前就发现了，上半截则最近藏在龙泉大厦才被发现。陈灵发疯砍杀全家，也与吴帅的描述对应。
“这两具尸体的事情不是已经搞清楚了吗？”岳迩问道。
杨竹集中所有精力盯着赵美文的尸体，每一道骨折都在她脑海里放大，放大到缝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其中右腿小腿胫骨有明显的螺旋形骨折。赵美文浑身上下大部分骨骼都出现裂隙，这些裂隙是受到剧烈冲击形成的。仅仅凭着人力，是无法造成这样的骨折。树林纵火，在没有强烈助燃剂的情况下，也不会发生剧烈爆炸，尤其是冲击力能大到造成如此惨烈骨折的情形。
这个时候，她想起吴帅描述中的一句话：“陈教授找到绑票的地点，后面的事情不了了之。”赵美文被吴大鹏绑架的时候，陈灵其实是知道的，并且还到达过现场。
那么，也就是说，树林并不是最终的凶案现场，何况在赵美文和陈灵身上都没有看到明显的烧伤痕迹。
吴大鹏当时对杨竹说：“当时叫我处理了她，我就贪图了一下，然后用刀杀死她，藏陈灵家去。陈灵已经死了，我把责任都推他头上，死人没法反驳。”
在杀赵美文这件事上，他等于只承认了强*奸和杀人两件事，并没有放火这件事。
杨竹问岳迩：“2007年，静海市跟现在的区建制有区别的，那个时候现在郊区还属于邻市，你再找找当时属于邻市但现在属于静海市的地方，是不是有爆炸案发生过？”
“那片放火树林子你认为不是案发地？”岳迩问道。
“你物理学得比我好，你自己算算看，就那种树林发生的爆炸最多炸飞野兔，根本无法对人造成这么大的冲击。”杨竹说。
“也对。”岳迩赞同道。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你好了，赶紧回来干活，你欠我好多资料和检测结果。”杨竹想想他才刚动完手术，还是别压榨劳动力。
“好好好，你让我的脑细胞长快点啊！”岳迩有点耍无赖地说。
杨竹感觉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兀自继续低头干活。
“小杨，昆仑高速送了具尸体过来，你赶紧干活，肇事司机逃逸了。”大刘通过电子秘书吩咐道。
还没等她答应，外面已经传来运尸床轮滑在地上摩擦出“哗啦哗啦”的动静，杨竹赶紧把所有赵美文的资料关掉，车祸尸体大多死状较为惨烈，杨竹立刻披挂上阵。
等她忙完，已经天黑，她把尸体推进临时冰库，把沾满血迹的蓝色防护服和手套扔到废物篓里，将废物篓扎好口子，到盥洗池里把手仔仔细细洗干净，快两个月过去，她掌心的伤痕基本愈合，但是手掌两面还是能看见各有一个清晰的圆形伤疤。
回忆尽头的风雪依然凛冽，杨竹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色医生袍子上的铭牌。时至今日，她相信离春天不会太远。
杨竹一个人在医院附近的小店吃过晚饭，看窗外人来人往，想起他自己的父亲、母亲，比起刚回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愈加麻木了。不知不觉她走到岳迩的病房前，听到里面一家三口欢声笑语，杨竹站在门口久久听着。
“嘿，大美人，老大没空理你，我有空啊！”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她脚下，用屁股使劲蹭蹭杨竹。
杨竹望天长叹：“岳迩你是有多恶趣味，把个人工智能搞得这么猥琐，人家Siri好歹还正经些。”
“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我就不欺负你了。想哭可以抱着我呀，人家的毛防水的。”皇帝站起来扒拉着杨竹的裤腿，萌萌地说。
杨竹弯下腰像抱孩子那样把皇帝抱起来，捏捏它的耳朵说：“好了，我回家了，我家还有一只活猫呢，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喵！”皇帝舔舔杨竹的手，叫了一声。
杨竹把猫放下，朝着楼下走去，转到急诊室，看墙上排班表今天下午晚上正是林何曦值班。她在外面礼貌地敲敲敞开的门，林何曦正在敲电脑，抬头看到她，说：“贵客啊，请进！”
“我算你哪门子贵客，次次出现都让你忙得人仰马翻。”杨竹玩笑道。
“去看了岳迩啊！”他笑嘻嘻地问。
“是啊，看到你在进来打个招呼。”杨竹笑笑道。
“早看出你们俩有情况，嘿嘿！”林何曦指着杨竹大笑道。
“今天下午局里送来的那个人情况怎么样？”杨竹直奔主题。
“张成雄是吗？”林何曦回答道，他也知道杨竹问的是谁了。
杨竹点点头。
“送来就已经不行，下午家属来过，明天领走尸体。”林何曦直白告知。
“什么原因死亡的？”杨竹追问道。
“急性肾衰竭，不过，有个情况，他比较像是汞中毒的情况，肾脏X光片有金属反射。”林何曦说。
杨竹听到“汞中毒”顿时紧紧握拳，原来他办公室里的金属味是汞蒸气，可是他不是医生没必要用水银体温计，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用汞的地方，怎么会汞中毒？
“谢谢！”杨竹致谢后立刻起身，给梁予安打电话：“喂，你在局里吗？”
“在！”梁予安干脆地说。
“今天老张出事的时候，办公室门为什么会反锁？你看到室内监控了吗？”杨竹问。
“他没有反锁门，我很确定。他本来在写报告，突然之间发狂，在办公室里发脾气乱砸东西，然后抽搐，紧接着就倒在地上了。我看了好几遍监控，没有漏掉细节。”梁予安确定地说。
“老张疑似汞中毒死亡，我要验尸！”杨竹明确提出要求。
“这恐怕不好办，明天家属就领尸体了，你验尸得经过家属同意，除非你有证据表明这是谋杀！”梁予安说。
杨竹毫不犹豫地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