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益州篇 六十四 梓潼之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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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瞬息万变，局势逆转，王甫在城墙上看的目瞪口呆，两翼齐飞的优势转眼踪影全无，两只翅膀几乎在同时被折断，左军邓贤带着残余骑兵往梓潼城撤退的时候，右军传来白水军都督杨怀被斩杀的消息，白水军崩溃，王甫赶紧使人打出旗语，鸣金收兵。
中军泠苞带着梓潼兵舍生忘死的，用一条又一条人命，好不容易将城卫军防线撕开，凿开了一条口子，本想着继续扩大优势，一举击溃敌人中军，没想到此时响起鸣金之声，泠苞如何能相信，呆瞪双眼回头望向城头，只听见亲兵喊道：“将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左右两军都崩溃了，如今敌人正从两翼包抄过来。“泠苞无奈，挥舞着长枪，亲自殿后，喝道：“兄弟们撤退，撤退。”
泠苞拼死殿后，勇不可挡，再加上梓潼兵确实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城卫军和虎贲营是无力追击，陷阵和白毦营也还没有来得及包抄过来，苏真所带骑兵因着刚才从背后斜着插入白水军，此时离得更远，因此大部分梓潼兵都被泠苞带回梓潼城去，泠苞清点人数，加上本来留在城内的守军一共只有五千之数，此一战骑兵折损殆尽，白水军全军覆没，再无战斗力可言，泠苞不由抱怨邓贤道：“怎的你二千精锐骑兵，竟然被他区区三千人杀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邓贤战败心中也窝火之极，此时脸色铁青，道：“哪想到汉中军战力如此强大，那高顺带的陷阵营真是名不虚传，不容小觑。”
泠苞也知邓贤尽了力，只是心中不爽，依然嘟嚷道：“要是你再坚持片刻，纵然白水军被击败，我也有把握击破他的中军，哎……”
邓贤听了不由扭转头去，默不作声，参军王甫深知此时不是气馁之时，连忙建议道：“二位将军勿要气馁，当此之时，我等当同心协力的好，如今我等还有五千战兵，当一面派人向主公求援，一面发动城内百姓助我等守城才是。”
城外苏真也收兵回营，让各营诸将清点人数，统计战果，此战可说是入蜀以来的第一场堂堂之阵，固然汉中军大胜，然则苏真心里清楚必然是惨胜，果然当许汜从各营中归来将战报呈于苏真桌上之时，苏真脸上的愁容比战前更盛，眉毛扭曲严重，帐中贾诩依然如战前一般，从容不迫，谈笑风生：“主公，无需忧虑，此战我们毕竟是胜了，而且是大胜。”
苏真微微叹气，道：“先生，确实是大胜，但更是惨胜啊！陷阵营、白毦营和虎贲营都还好，陷阵营折损千人多是前几日投奔蜀兵，筋骨未伤；白毦营损失了两百来人，也还无大碍；虎贲营进入战场晚，却依然损失了三百多人。城卫军更是惨不忍睹，加上轻重伤号损失达到了一千五百来人，若是如此下去，怎么消耗得起？”
贾诩点点头，接口道：“主公说的是事实，然而主公却没有看到另外一面。此战，陷阵营以三千步
卒破两千骑兵，虽然折损千人，可是也几乎全军敌军，以后这陷阵营在蜀中可谓无敌矣；其二，白毦营战力不容小觑，白水军三千之众，杀敌一千，俘虏接近两千，陈到更是阵斩杨怀，今日贾诩方明白主公让陈到招蛮族之兵之用意；其三，城卫军和虎贲营的伤亡与梓潼兵差不多，毕竟泠苞也是蜀中名将，以多击少，刘辟，龚都能打成这样也算不错了。”贾诩不愧为贾诩，从另一角度阐述此战，最后总结道：“经此一战，梓潼只能被动挨打，难以出城一战了。”
经贾诩一说，苏真总算是愁眉舒展，问道：“先生，我想将那两千白水军悉数编入城卫军，你看如何？”
贾诩摇头否定道：“不可，主公既然已经将仁义之名散播开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愿从军者从军，不愿从军者悉数放走。”
苏真暗赞贾诩看的深远，自己因着少兵而乱了方寸，理理思绪道：“先生，如今梓潼城中依然有不少守军，泠苞，邓贤蜀中名将，如今看来我们还是不要强攻的好，毕竟城高墙厚，只怕攻下来，也无力进军。”
贾诩笑道：“主公明见，贾诩也是此意。”贾诩顿了顿，又看了苏真一眼，方道：“我看主公之意，不在梓潼，意在涪城。”
苏真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先生也以为如此可行么？我想着涪城守将乃吴懿，吴班兄弟，此二人之妹吴苋现就在我府中，若是能劝降则是最好。”
“此计可行，”贾诩赞同道：“以主公如今之威名，入蜀以来又连番大胜，今日这一战更是让那些摇摆不定之人，看好主公。吴懿，吴班又和主公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十拿九稳矣。”
苏真见贾诩赞同，信心十足，道：“我意带陷阵营，虎贲营，白毦营，亲兵营去涪城，留下城卫军给先生，驻扎在梓潼城下，先生你看可否？”
贾诩点头道：“主公调度甚为妥当，城卫军补充俘虏之后，当有三千步卒，更有八百骑兵，贾诩定然会帮主公将梓潼看的严严实实，但请放心。”
苏真对贾诩用兵自然是毫无疑虑的，道：“我会将刘辟，龚都留给先生，如此则万无一失，梓潼则托付给先生了。”
贾诩赶紧抱拳领命，继续道：“若是主公劝降吴氏兄弟顺利，主公不妨将目光看的更远一点。”
“更远一点？”苏真，不由重复了一遍，猛然一震道：“难道先生是说偷袭绵竹关？”
贾诩手指西川地图，道：“绵竹关乃靠近成都的第一要塞，然则却因为处于内地，几乎闲置，兵将少之又少，对于绵竹关我初始时是不敢想的，然而如今这状况，贾诩又觉得还是值得一试，毕竟绵竹关意义重大。”
苏真不由奇怪，道：“先生，所说如今这状况，却是指的什么？”
贾诩叹道：“我汉中大军长驱直入，连取两座雄关，梓潼也旦夕可下，西
川竟然反应如此之慢，真是令人费解。”
历史上不正是因为刘璋暗弱，优柔寡断，有识之士皆思名主，枭雄之人皆觊觎西川，只是这个时空苏真抢了先而已，不过此时此刻成都益州州牧府正争论的不可开交。
这几天来，益州牧刘璋烦恼不堪，边关战报，求援之信，一封接着一封，先是杨怀来报，汉中军偷袭葭萌关得手，高沛战死，逼近剑阁关；谁曾想第二日，又有梓潼泠苞，邓贤来报，剑阁关失守，杨怀溃退，汉中军勇不可挡，望主公早日发兵来救梓潼。
刘璋看着案几上的两封战报，怎么也想不明白，葭萌关，剑阁关两座雄关怎么说丢了就丢了，而且如今梓潼兵力与汉中军相差无几，怎的求援求的如此之急切，难道汉中军都是洪水猛兽不成？当然此时他还不知梓潼守军大败，刘璋看看台阶下站的众位股肱之臣此时一个个都争得脸红脖子粗，咳嗽一声，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刘璋有些满意，毕竟自己还是有威信的。
众人静了片刻，主簿黄权进言道：“主公，平西将军苏真枭雄也，如今以雷霆之势，泰山压顶而来，当速速救援梓潼才好。”
刘璋点点头，刚要说话，别驾张松却反驳道：“主公，汉中乃癣疥之疾，而巴西却是心腹之患也。”
黄权不待张松说完，已然高喝道：“张松，张子乔误国之言，万万不可啊。”
张松却是不紧不慢，依然接着道：“主公，梓潼城高墙厚，兵强马壮，泠苞，邓贤名将也，王甫也是智谋杰出之人，如今乃是汉中军士气正盛之时，可用梓潼耗尽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遣一偏将可轻松将其击溃矣。”他顿了顿，看了看刘璋，道：“而巴西郡庞义则不然，深受主公大恩，不知恩图报，却生背叛之心，着实可恶，如今张任将军已在雒城，可遣张将军击之，一旦平定阆中，张将军抄汉中后路，一举而平定两郡，何乐而不为。”
张松巧舌如簧，听起来还句句在理，黄权不由心急，更是词穷，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刘璋向来耳根子软，刚要转变主意依着张松所说，却又有一人跳了出来，乃是益州从事王累，高叫道：“主公，切不可听张松之言。”
刘璋微微皱眉，问道：“那依你所言，又当如何？”
王累忠心耿耿，空有一腔热血，哪能有什么好建议，不过他灵机一动，道：“主公，切不可匆匆下定论，雒城离成都不远，主公何不差人将张任将军召回成都，问询一番，再做定夺？”
刘璋真是毫无主见之人，当即道：“言之有理，速速遣人去召张任将军，此事我等明日再议。”张松闻言也不反对，毕竟自己尽全力，能拖的一日便是一日，将成都这潭水搅得越混越好，一切还得看汉中军自己的战力如何，他长舒一口气，欣然回府，却不知今日一举一动，一丝不落的落入长兄张肃眼中。
战局瞬息万变，局势逆转，王甫在城墙上看的目瞪口呆，两翼齐飞的优势转眼踪影全无，两只翅膀几乎在同时被折断，左军邓贤带着残余骑兵往梓潼城撤退的时候，右军传来白水军都督杨怀被斩杀的消息，白水军崩溃，王甫赶紧使人打出旗语，鸣金收兵。
中军泠苞带着梓潼兵舍生忘死的，用一条又一条人命，好不容易将城卫军防线撕开，凿开了一条口子，本想着继续扩大优势，一举击溃敌人中军，没想到此时响起鸣金之声，泠苞如何能相信，呆瞪双眼回头望向城头，只听见亲兵喊道：“将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左右两军都崩溃了，如今敌人正从两翼包抄过来。“泠苞无奈，挥舞着长枪，亲自殿后，喝道：“兄弟们撤退，撤退。”
泠苞拼死殿后，勇不可挡，再加上梓潼兵确实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城卫军和虎贲营是无力追击，陷阵和白毦营也还没有来得及包抄过来，苏真所带骑兵因着刚才从背后斜着插入白水军，此时离得更远，因此大部分梓潼兵都被泠苞带回梓潼城去，泠苞清点人数，加上本来留在城内的守军一共只有五千之数，此一战骑兵折损殆尽，白水军全军覆没，再无战斗力可言，泠苞不由抱怨邓贤道：“怎的你二千精锐骑兵，竟然被他区区三千人杀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邓贤战败心中也窝火之极，此时脸色铁青，道：“哪想到汉中军战力如此强大，那高顺带的陷阵营真是名不虚传，不容小觑。”
泠苞也知邓贤尽了力，只是心中不爽，依然嘟嚷道：“要是你再坚持片刻，纵然白水军被击败，我也有把握击破他的中军，哎……”
邓贤听了不由扭转头去，默不作声，参军王甫深知此时不是气馁之时，连忙建议道：“二位将军勿要气馁，当此之时，我等当同心协力的好，如今我等还有五千战兵，当一面派人向主公求援，一面发动城内百姓助我等守城才是。”
城外苏真也收兵回营，让各营诸将清点人数，统计战果，此战可说是入蜀以来的第一场堂堂之阵，固然汉中军大胜，然则苏真心里清楚必然是惨胜，果然当许汜从各营中归来将战报呈于苏真桌上之时，苏真脸上的愁容比战前更盛，眉毛扭曲严重，帐中贾诩依然如战前一般，从容不迫，谈笑风生：“主公，无需忧虑，此战我们毕竟是胜了，而且是大胜。”
苏真微微叹气，道：“先生，确实是大胜，但更是惨胜啊！陷阵营、白毦营和虎贲营都还好，陷阵营折损千人多是前几日投奔蜀兵，筋骨未伤；白毦营损失了两百来人，也还无大碍；虎贲营进入战场晚，却依然损失了三百多人。城卫军更是惨不忍睹，加上轻重伤号损失达到了一千五百来人，若是如此下去，怎么消耗得起？”
贾诩点点头，接口道：“主公说的是事实，然而主公却没有看到另外一面。此战，陷阵营以三千步
卒破两千骑兵，虽然折损千人，可是也几乎全军敌军，以后这陷阵营在蜀中可谓无敌矣；其二，白毦营战力不容小觑，白水军三千之众，杀敌一千，俘虏接近两千，陈到更是阵斩杨怀，今日贾诩方明白主公让陈到招蛮族之兵之用意；其三，城卫军和虎贲营的伤亡与梓潼兵差不多，毕竟泠苞也是蜀中名将，以多击少，刘辟，龚都能打成这样也算不错了。”贾诩不愧为贾诩，从另一角度阐述此战，最后总结道：“经此一战，梓潼只能被动挨打，难以出城一战了。”
经贾诩一说，苏真总算是愁眉舒展，问道：“先生，我想将那两千白水军悉数编入城卫军，你看如何？”
贾诩摇头否定道：“不可，主公既然已经将仁义之名散播开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愿从军者从军，不愿从军者悉数放走。”
苏真暗赞贾诩看的深远，自己因着少兵而乱了方寸，理理思绪道：“先生，如今梓潼城中依然有不少守军，泠苞，邓贤蜀中名将，如今看来我们还是不要强攻的好，毕竟城高墙厚，只怕攻下来，也无力进军。”
贾诩笑道：“主公明见，贾诩也是此意。”贾诩顿了顿，又看了苏真一眼，方道：“我看主公之意，不在梓潼，意在涪城。”
苏真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先生也以为如此可行么？我想着涪城守将乃吴懿，吴班兄弟，此二人之妹吴苋现就在我府中，若是能劝降则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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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见贾诩赞同，信心十足，道：“我意带陷阵营，虎贲营，白毦营，亲兵营去涪城，留下城卫军给先生，驻扎在梓潼城下，先生你看可否？”
贾诩点头道：“主公调度甚为妥当，城卫军补充俘虏之后，当有三千步卒，更有八百骑兵，贾诩定然会帮主公将梓潼看的严严实实，但请放心。”
苏真对贾诩用兵自然是毫无疑虑的，道：“我会将刘辟，龚都留给先生，如此则万无一失，梓潼则托付给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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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不由奇怪，道：“先生，所说如今这状况，却是指的什么？”
贾诩叹道：“我汉中大军长驱直入，连取两座雄关，梓潼也旦夕可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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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看着案几上的两封战报，怎么也想不明白，葭萌关，剑阁关两座雄关怎么说丢了就丢了，而且如今梓潼兵力与汉中军相差无几，怎的求援求的如此之急切，难道汉中军都是洪水猛兽不成？当然此时他还不知梓潼守军大败，刘璋看看台阶下站的众位股肱之臣此时一个个都争得脸红脖子粗，咳嗽一声，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刘璋有些满意，毕竟自己还是有威信的。
众人静了片刻，主簿黄权进言道：“主公，平西将军苏真枭雄也，如今以雷霆之势，泰山压顶而来，当速速救援梓潼才好。”
刘璋点点头，刚要说话，别驾张松却反驳道：“主公，汉中乃癣疥之疾，而巴西却是心腹之患也。”
黄权不待张松说完，已然高喝道：“张松，张子乔误国之言，万万不可啊。”
张松却是不紧不慢，依然接着道：“主公，梓潼城高墙厚，兵强马壮，泠苞，邓贤名将也，王甫也是智谋杰出之人，如今乃是汉中军士气正盛之时，可用梓潼耗尽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遣一偏将可轻松将其击溃矣。”他顿了顿，看了看刘璋，道：“而巴西郡庞义则不然，深受主公大恩，不知恩图报，却生背叛之心，着实可恶，如今张任将军已在雒城，可遣张将军击之，一旦平定阆中，张将军抄汉中后路，一举而平定两郡，何乐而不为。”
张松巧舌如簧，听起来还句句在理，黄权不由心急，更是词穷，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刘璋向来耳根子软，刚要转变主意依着张松所说，却又有一人跳了出来，乃是益州从事王累，高叫道：“主公，切不可听张松之言。”
刘璋微微皱眉，问道：“那依你所言，又当如何？”
王累忠心耿耿，空有一腔热血，哪能有什么好建议，不过他灵机一动，道：“主公，切不可匆匆下定论，雒城离成都不远，主公何不差人将张任将军召回成都，问询一番，再做定夺？”
刘璋真是毫无主见之人，当即道：“言之有理，速速遣人去召张任将军，此事我等明日再议。”张松闻言也不反对，毕竟自己尽全力，能拖的一日便是一日，将成都这潭水搅得越混越好，一切还得看汉中军自己的战力如何，他长舒一口气，欣然回府，却不知今日一举一动，一丝不落的落入长兄张肃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