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汉中篇 三十九 守城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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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柏应声坠落马下，双目圆瞪，胸口鲜血如注，早有王瞎子飞身下马枭其首级，然后在阵前来回飞奔，耀武扬威，大声呼喝道：“杨柏已被我家主公斩杀，汝等还欲战否？”城头此时才反应过来，不由齐齐发出震天价的喝彩，想不到一直素有文名的苏真竟然也有如此武艺，信心大增，士气大涨。反观跟随杨柏来的游骑们此时面如土色，面对苏真不知所措，进退不得，苏真却是心知肚明，自己有取巧之处，此时却装腔作势，于马上喝道：“这主将尸首我便还与尔等，你等回去之后还是速速劝你家将军赶紧退兵，不然的话，这杨柏便是榜样。”说完，让王瞎子扔下首级，打马转身回城扬长而去。
杨松是被城头的震天喊声吵醒的，昨夜急行军实在是累坏了经常养尊处优的他，这次攻打城固县城在他看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毕竟敌我力量悬殊，最好是自己的族弟杨柏能立下功勋，如此一来他和自己一文一武，则位置安矣。想到此，他笑眯眯的摸索着走到大帐，看到的却是众游骑抱着杨柏的无首尸身跪在张卫面前，杨松如遭雷劈，整个人浑然不动，他状若疯狂的跑过去抢过尸体，大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众游骑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应声，噤若寒蝉，毕竟主将战死，近卫难辞其咎，处死近卫是常有之事。
张卫赶紧使人架起杨松，他是惯常带兵之人，知道不能因为杨柏死而乱军心，正色道：“杨大人，男儿战死沙场乃常有之事，我会使人将令弟尸身送回汉中，让我大哥厚葬之。”
“厚葬？厚葬！”杨松喃喃自语几遍，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突然问张卫道：“吾弟怎么会突然去挑战敌将，又是被何人所杀？我军不是要养精蓄锐至日头偏西么？”
杨任赶紧上前解围道：“杨大人，此事怨不得张将军，令弟当时建言说要进一步打击敌人士气，又自动请缨前去斗将。张将军想着这确实是个好计策，当即采纳，哪想到……”
都怪自己让他多立功勋，在军中站住脚，杨松捶胸跺脚不已，总算是逐渐恢复冷静，心中也对自己抱怨不已，打断杨任道：“到底是何人杀了吾弟？”
“归来的兄弟们说是苏真那小儿亲自出手，据说只用了一枪。”张卫也有些后悔派杨柏出去，如今却是让竖子成名，挫动了自己大军的锐气。
“苏真？”杨松有些难以置信，他望向杨任，吼道：“你不是说苏真武艺平平，最厉害也就是跟你不相上下么？难道我家杨柏连你一枪都挡不住？”他这一说杨任真是有口难辨，好在张卫急忙插言道：“杨大人，此事我刚才仔细想过，武艺之事不可速成，几年前那苏真小子出塞之时，连握枪姿势都别扭的很，就算他日夜勤练，到此时也不会如此神通，以至于令弟连一枪都招架不了。”
杨松气不过，扭头不接茬，张卫接着分析道：“
我看主要原因是令弟战场经验不足，昨夜又急行军，一直到现在又没有休息，因此才遭苏真小儿所乘。”
杨松闻言望着城固方向，咬牙切齿道：“我必取苏真小儿性命，以慰吾弟在天之灵。”说罢，看看天上日头，对张卫道：“将军，时辰已经差不多，我军可以开始攻城了。”
张卫点头称是，让杨任下去整军，杨松又指着这西门外的那些百姓房子道：“大人，这些屋子不利于大军展开，我看还是烧了它们吧。”
张卫不由奇怪道：“杨大人，你？初始之时，我让一把火烧之，你当时长篇大论，娓娓而谈，说什么要收取民心，怀之以德，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杨松双眼露出凶光，狠狠道：“这帮刁民，那配享受我圣教光辉，如今看来还是让百姓畏之以威的好。”
苏真此时正在城头连连谦逊那杨柏是临场经验不足，自己侥幸得手，小胡子却是咂舌道：“主公，你比那年进步多了。”苏真想起当日一脚将小胡子踹飞，自己每日也就是谨遵童渊教导，练习一个时辰枪法，罕与人交手，难道自己真有进步？不由望向陈调。
陈调笑道：“四弟，你确实进步神速，马战我已经不敌于你了。”苏真不由小获成就感，不过想到杨柏在历史上那可怜的武力值，毕竟小胡子，陈调都是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人物，武力水平难以估量，他看向一直没有吱声的王平。
王平却是妙人，他连忙摆手道：“主公神武，我怎么可能是主公的对手。”苏真不由压力巨大，看来自己不是王平的对手，王平勉强算个二流货色，要是真的碰上高手……
就在苏真接受恭贺，胡思乱想之时，城外冒起了滚滚浓烟，本就干了许多天的木屋被烧的劈啪作响，苏真等人呆立城头，张卫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把民心推给我么？
城内大街小巷此时正在主簿张铭的组织下大肆宣传苏真大展神威，一枪将敌将刺于马下，百姓哪里知道杨柏武力高低，有无经验，胜了便是胜了，一时间群情激昂，信心大增，小苏县令，灵龟儿之名在民间那是越发响亮。
如此一来，对于何户曹是个利好消息，原本招兵还有些困难，毕竟上战场那是要流血，出人命的，城固本地人可能还好一些，那些在城中的关中流民却没有感同身受，毕竟时间尚浅，还没有什么乡土观念，应征者寥寥。苏真一枪刺死杨柏之后，那些热衷功名的男儿们开始踊跃起来，当关中流民们看见城外冒起的浓浓黑烟之时，更是开始义愤填膺，也一个个鼓噪起来，这可是他们的心血，米贼竟然毫不手软，贼性难改，进城之后估计更不会心慈手软，因此何户曹很快招募了一千人，苏真将这千人也直接编入都卫军，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做好了战前的最后准备，他望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头，不知是喜是悲，
也不知这一战过后能活下多少人，这是乱世，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咚，咚，咚……”随着米贼的鼓声越来越密集，数千米贼开始鼓噪起来，张卫策马在阵前高呼着什么，米贼们好似打了兴奋剂一般，拿着刀剑盾牌互相敲击，声震云霄，士气又昂扬起来。
相形之下，城固城头就安静的许多，老兵们没事人似的，淡淡的看着鼓噪的米贼，新兵们往往不由黯然失色，战争远比他们想象的震撼，好在旁边镇定的老兵给了他们些许勇气，战战兢兢地的握着刚刚拿到手的兵器急促的喘着粗气。
鼓声转急，随着张卫的大刀一挥，米贼们发声喊开始攻城，最前面的米贼扛着大大的巨木盾牌缓缓推进，紧跟着的是抬着长梯的辅兵，城固城头不高，根本就用不着云梯那种攻城器械，再其后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朴刀手……
老兵们没有惊慌，没有失措，也没有急于射箭，他们飞快的背靠着女墙坐下，然后用手中小小的木盾掩盖起自己的小腿，新兵们还在疑惑不解之时，一阵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反应快的很快有样学样的靠着女墙坐下，反应慢的身体已经曝出一蓬蓬的血雨，甚至来不及喊出声音，直直的掉下城墙，还有那些没有盖住小腿的，被抛物线过来的长箭钉在地上，伤兵们发出阵阵哀号，给这场战争更添几分残酷。
新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兵们已经举起手中的弩箭探身从城墙口飞快的射箭，弩箭力度很大，穿透过那些没有穿甲，抬着云梯的民壮，还能将身躯带的老远，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已，这一阵箭雨迟滞了攻城的步伐。不过，很快的招来米贼的第二阵箭雨，这一次的命中率高多了，不少老兵贪着多射一箭，往往被钉成了刺猬。
米贼连着五次箭雨压制之后，民壮们已经将长梯搭在城头，朴刀手们开始咬着刀，顶着盾牌，小心攀爬，此时弓箭手们不再射箭，一则五矢之后，手臂有些酸软，二则此时自己人已经接近城墙，继续这种无差别的射箭打击的话，自己人的伤亡也不会少。憋了一肚子气的守兵们终于不再顾忌天上的飞矢，开始俯身射箭，开始掀开靠在墙上的长梯，开始往下扔出早已准备好的檑木……这时候守城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往往米贼们付出很多人性命的代价都还没有摸到城墙边，即使有少数上来的，也被数根长枪迅速捅死。
不过时间一长，米贼们人数上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守城士兵总有累的那一刻，还有米贼中有不少因为宗教而悍不畏死的士兵，往往他们爬上城头，不顾一切的抱着一名都卫军双双大叫着摔死城下，更有张卫时不时的在攻城军中夹杂进一两队精锐，他们身手敏捷，配合默契，利用守军的疲劳懈怠之际，迅速豋城，豋城后不急于冲杀，而是背靠城墙结一小阵，以掩护更多的弟兄上来。
杨柏应声坠落马下，双目圆瞪，胸口鲜血如注，早有王瞎子飞身下马枭其首级，然后在阵前来回飞奔，耀武扬威，大声呼喝道：“杨柏已被我家主公斩杀，汝等还欲战否？”城头此时才反应过来，不由齐齐发出震天价的喝彩，想不到一直素有文名的苏真竟然也有如此武艺，信心大增，士气大涨。反观跟随杨柏来的游骑们此时面如土色，面对苏真不知所措，进退不得，苏真却是心知肚明，自己有取巧之处，此时却装腔作势，于马上喝道：“这主将尸首我便还与尔等，你等回去之后还是速速劝你家将军赶紧退兵，不然的话，这杨柏便是榜样。”说完，让王瞎子扔下首级，打马转身回城扬长而去。
杨松是被城头的震天喊声吵醒的，昨夜急行军实在是累坏了经常养尊处优的他，这次攻打城固县城在他看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毕竟敌我力量悬殊，最好是自己的族弟杨柏能立下功勋，如此一来他和自己一文一武，则位置安矣。想到此，他笑眯眯的摸索着走到大帐，看到的却是众游骑抱着杨柏的无首尸身跪在张卫面前，杨松如遭雷劈，整个人浑然不动，他状若疯狂的跑过去抢过尸体，大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众游骑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应声，噤若寒蝉，毕竟主将战死，近卫难辞其咎，处死近卫是常有之事。
张卫赶紧使人架起杨松，他是惯常带兵之人，知道不能因为杨柏死而乱军心，正色道：“杨大人，男儿战死沙场乃常有之事，我会使人将令弟尸身送回汉中，让我大哥厚葬之。”
“厚葬？厚葬！”杨松喃喃自语几遍，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突然问张卫道：“吾弟怎么会突然去挑战敌将，又是被何人所杀？我军不是要养精蓄锐至日头偏西么？”
杨任赶紧上前解围道：“杨大人，此事怨不得张将军，令弟当时建言说要进一步打击敌人士气，又自动请缨前去斗将。张将军想着这确实是个好计策，当即采纳，哪想到……”
都怪自己让他多立功勋，在军中站住脚，杨松捶胸跺脚不已，总算是逐渐恢复冷静，心中也对自己抱怨不已，打断杨任道：“到底是何人杀了吾弟？”
“归来的兄弟们说是苏真那小儿亲自出手，据说只用了一枪。”张卫也有些后悔派杨柏出去，如今却是让竖子成名，挫动了自己大军的锐气。
“苏真？”杨松有些难以置信，他望向杨任，吼道：“你不是说苏真武艺平平，最厉害也就是跟你不相上下么？难道我家杨柏连你一枪都挡不住？”他这一说杨任真是有口难辨，好在张卫急忙插言道：“杨大人，此事我刚才仔细想过，武艺之事不可速成，几年前那苏真小子出塞之时，连握枪姿势都别扭的很，就算他日夜勤练，到此时也不会如此神通，以至于令弟连一枪都招架不了。”
杨松气不过，扭头不接茬，张卫接着分析道：“
我看主要原因是令弟战场经验不足，昨夜又急行军，一直到现在又没有休息，因此才遭苏真小儿所乘。”
杨松闻言望着城固方向，咬牙切齿道：“我必取苏真小儿性命，以慰吾弟在天之灵。”说罢，看看天上日头，对张卫道：“将军，时辰已经差不多，我军可以开始攻城了。”
张卫点头称是，让杨任下去整军，杨松又指着这西门外的那些百姓房子道：“大人，这些屋子不利于大军展开，我看还是烧了它们吧。”
张卫不由奇怪道：“杨大人，你？初始之时，我让一把火烧之，你当时长篇大论，娓娓而谈，说什么要收取民心，怀之以德，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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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此时正在城头连连谦逊那杨柏是临场经验不足，自己侥幸得手，小胡子却是咂舌道：“主公，你比那年进步多了。”苏真想起当日一脚将小胡子踹飞，自己每日也就是谨遵童渊教导，练习一个时辰枪法，罕与人交手，难道自己真有进步？不由望向陈调。
陈调笑道：“四弟，你确实进步神速，马战我已经不敌于你了。”苏真不由小获成就感，不过想到杨柏在历史上那可怜的武力值，毕竟小胡子，陈调都是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人物，武力水平难以估量，他看向一直没有吱声的王平。
王平却是妙人，他连忙摆手道：“主公神武，我怎么可能是主公的对手。”苏真不由压力巨大，看来自己不是王平的对手，王平勉强算个二流货色，要是真的碰上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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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大街小巷此时正在主簿张铭的组织下大肆宣传苏真大展神威，一枪将敌将刺于马下，百姓哪里知道杨柏武力高低，有无经验，胜了便是胜了，一时间群情激昂，信心大增，小苏县令，灵龟儿之名在民间那是越发响亮。
如此一来，对于何户曹是个利好消息，原本招兵还有些困难，毕竟上战场那是要流血，出人命的，城固本地人可能还好一些，那些在城中的关中流民却没有感同身受，毕竟时间尚浅，还没有什么乡土观念，应征者寥寥。苏真一枪刺死杨柏之后，那些热衷功名的男儿们开始踊跃起来，当关中流民们看见城外冒起的浓浓黑烟之时，更是开始义愤填膺，也一个个鼓噪起来，这可是他们的心血，米贼竟然毫不手软，贼性难改，进城之后估计更不会心慈手软，因此何户曹很快招募了一千人，苏真将这千人也直接编入都卫军，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做好了战前的最后准备，他望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头，不知是喜是悲，
也不知这一战过后能活下多少人，这是乱世，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咚，咚，咚……”随着米贼的鼓声越来越密集，数千米贼开始鼓噪起来，张卫策马在阵前高呼着什么，米贼们好似打了兴奋剂一般，拿着刀剑盾牌互相敲击，声震云霄，士气又昂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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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转急，随着张卫的大刀一挥，米贼们发声喊开始攻城，最前面的米贼扛着大大的巨木盾牌缓缓推进，紧跟着的是抬着长梯的辅兵，城固城头不高，根本就用不着云梯那种攻城器械，再其后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朴刀手……
老兵们没有惊慌，没有失措，也没有急于射箭，他们飞快的背靠着女墙坐下，然后用手中小小的木盾掩盖起自己的小腿，新兵们还在疑惑不解之时，一阵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反应快的很快有样学样的靠着女墙坐下，反应慢的身体已经曝出一蓬蓬的血雨，甚至来不及喊出声音，直直的掉下城墙，还有那些没有盖住小腿的，被抛物线过来的长箭钉在地上，伤兵们发出阵阵哀号，给这场战争更添几分残酷。
新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兵们已经举起手中的弩箭探身从城墙口飞快的射箭，弩箭力度很大，穿透过那些没有穿甲，抬着云梯的民壮，还能将身躯带的老远，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已，这一阵箭雨迟滞了攻城的步伐。不过，很快的招来米贼的第二阵箭雨，这一次的命中率高多了，不少老兵贪着多射一箭，往往被钉成了刺猬。
米贼连着五次箭雨压制之后，民壮们已经将长梯搭在城头，朴刀手们开始咬着刀，顶着盾牌，小心攀爬，此时弓箭手们不再射箭，一则五矢之后，手臂有些酸软，二则此时自己人已经接近城墙，继续这种无差别的射箭打击的话，自己人的伤亡也不会少。憋了一肚子气的守兵们终于不再顾忌天上的飞矢，开始俯身射箭，开始掀开靠在墙上的长梯，开始往下扔出早已准备好的檑木……这时候守城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往往米贼们付出很多人性命的代价都还没有摸到城墙边，即使有少数上来的，也被数根长枪迅速捅死。
不过时间一长，米贼们人数上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守城士兵总有累的那一刻，还有米贼中有不少因为宗教而悍不畏死的士兵，往往他们爬上城头，不顾一切的抱着一名都卫军双双大叫着摔死城下，更有张卫时不时的在攻城军中夹杂进一两队精锐，他们身手敏捷，配合默契，利用守军的疲劳懈怠之际，迅速豋城，豋城后不急于冲杀，而是背靠城墙结一小阵，以掩护更多的弟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