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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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上，玉漱真人赫然站起，眼神神光闪动：“九幽诀！”
雪芙真人神色也有几分疑惑，“这九幽诀乃是当年玉虚府的绝学，不知你这弟子从何习得，据我所知，这九幽诀分‘元’‘玄’二境，你这弟子分明已经参悟透彻。”
方阙心中虽有所惑，但只冷冷的置了一声：“就许你们的弟子有机遇？”
沉眼望去，擂台上的比试已经白热化，雷炎殿不见声色的一名弟子居然能和九清殿嫡传弟子战至不相上下，众多弟子心中敬仰，由其是玉清殿弟子，此时皆凝神张望，在那样的威势之下，他们又能承受几何！
辰秋秋喃喃道：“没想到真让他站到了最后。”
赵大伟心情最为激动，此刻不禁附和道：“小师弟真厉害。”
游龙神色却有几分紧张，正眼看着台上，却不知道做何思想。
天空中，玄铁爆发出一阵阵尖锐的音啸，像是神秘的音节般，而玄女已经看不到影子，只见一只通体玄光的大鹏在黑暗中苦苦支撑。
“碧落黄泉！”
“乾坤幽冥！”
两声低语，似从九幽传出。
“轰隆！”
无尽的黑暗君临大地，玉清殿上，仿佛幽冥之路打开了通道！众人都感觉脚下土地轻轻晃动，仿佛觉醒了上古魔神。
玄铁滴溜溜的冲天而上，剑身纹络一点点脱落，就好像蛰伏千年的魔神揭开封印，见那玄铁升至半空，已经变了模样：漆黑的剑身长达数十丈，剑身隐约还有道道裂痕，上端没了剑柄，只剩下一道断口，饶是如此，那幽黑煞气如日中天，天地间再也看不见任何光芒！
众弟子骇然，似乎那剑悬在每个人心头，要斩去一切生机！
“这是...”苍月的声音竟有几分颤抖，“凶剑幽冥！”
昔年，行雨道尊执剑横扫魔潮，留下不世功绩，如今幽冥居然重现！
就连月胧也离座而起，脸色震惊。
“玄女危矣！”
玉漱真人神色大变。
月胧颜色肃穆，沉然说道：“祭六合阵，先把那凶剑制住，不要伤到两个孩子！”
一道道淡淡的影子从月胧身后走出，此刻方阙、玉漱、瑶华、苍月以及月胧和她的身外化身神光湛湛，组成了一个玄奥的大阵。
一刻之间，局面就失去控制。
长安身边陷入了黑暗，冥冥中，一条漆黑的道路，看不到尽头，忽的，黑暗中亮起了两只血红色的双眼，冰冷而霸道，充斥着无尽的怨念。
一步踏出，仿佛就能得到解脱，放开一切执念。
执念？黑暗中的长安微微一顿，漫漫长天来时路，何曾能够忘却。
终于，眼中黑暗明灭，一袭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那白影在那幽冥之剑下，仿佛一朵即将凋敝的花朵。
“不要！”
眼见幽冥之剑从空中的斩落，长安目眦欲裂！
正清雷法只是坚持了一瞬，就被破去，天空中的黑暗泯灭了最后一丝光线，玄女在半空中，独自伫立，面对这黄泉幽冥之威，脸色苍白，眼中清冷淡开了几分，漠然的脸庞终于有了几分神色。
天地皆恸，漫天煞潮中，这梦中女子，与他静静对望。
一个眼神，弥漫着悲伤与绝望，痛苦与眷念，那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眼神。
过去？
玄女忽然笑了笑，那绽放的神采宛如一道春华，透进他的心里。
挥洒而下的魔息丝毫没有停留，玉阙转瞬就被荡开，此时的长安化作一团青光，朝着玄女飞快闪身而去。
是否慢了一息，会遗殇一世？明明才一个照面！
迷蒙中，始终看不清那张绝世容颜，只觉得入手一阵轻柔，长安将这轻柔护在怀中，任由那魔煞鞭挞。
下一刻，两人被幽光吞没。
天空中，六道玄光升腾而起，化作一道阵法图录，伴随祥和而安定的气息挥洒，那阵法瞬间定在了幽冥上空，随着阵法运转，幽冥终于安静了下来，矗在空中，闪烁着令人绝望的寒芒。
黑煞散去，众人怔怔的看着天空，那个少年浑身血流如注，挡在玄女身前，随后直挺挺的从空中掉了下来。
玉漱真人与方阙真人身行闪动，只是一瞬，便出现在两人身侧接住两人，此时两人都昏阙了过去。
玄女只是因力竭而昏阙，玉漱真人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方阙真人说道：“你倒是教了个好徒弟。”
方阙真人脸色凝重，未曾看玉漱一眼，也不顾还在玉清殿大比擂台上，抱着长安便朝着雷炎殿方向飞去。
雷炎殿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
幽冥残剑此刻被月胧收入手中，看着那断垣处道道裂痕，眼神复杂。
仿佛在恒古中沉眠了千年，带着不甘与愤怒。
在茫茫的黑暗中，感受着无边的孤寂与心碎。
一念之间，立地成魔。
带着毁灭一切的怨恨，那些痛苦与不堪，都将化为劫灰。
长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方阙此刻就立在床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长安刚想动身，全身传来一阵剧痛，顿时深吸了一口凉气，疼得浑身发抖。
方阙见长安醒来，神色肃穆了几分，随后说道：“你怎么如此逞强！”
长安一愣，不由得低下头来。
方阙长长叹了口气，又道：“你可知那九幽诀乃是上古功法，你强行施展已然伤及全身经络，再受了幽冥剑煞，如今你全身经络已经毁了九成，要不是你苍月师叔全力救治，怕是你眼都没机会睁开了。”
说到这里，方阙像是触动了什么心思，神色稍缓。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赵大伟着急的推开了房门，对着方阙说道：“师尊，掌教谕各殿首座在玉清殿议事。”
方阙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照看好你小师弟。”
赵大伟脸色颇为难过，看着长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长安见了赵大伟模样，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几分。
“师兄，我这不是还死不了吗？”
“师尊说你经脉受损，性命虽然保住了，但修为...”
念及此处，赵大伟神色黯然。
长安勉强挤出个微笑，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如今体力修为散了个七七八八，恐怕日后修为难继。
那一日幽冥剑气加身，那道至霸至邪的气息还历历在目，那种在炼狱中煎熬的痛苦，让人崩溃，心中忽然一动，也不知道九清殿那位师姐怎么样了。
玉清殿。
幽冥弥散着道道惊人的煞气，只眼看去，一道道锋锐刺入眼中。
此时月胧真人正端详着这千古魔宝，“诸位首座，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瑶华真人看向幽冥，道：“此剑封印于祠堂无尽岁月，是这天地间有数的魔宝，当年行雨道尊彻底揭开此剑封印，想来是用来对付那不世妖君，莫非是毁于他手？”
苍月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这些年我窥探天机，始终瞧见一丝生机，可能道尊并未陨落，只是不知何故，未曾留在道宗内；昔年，这幽冥剑由道宗内历代掌教传承，加持了九九八十一道封印，想来道尊不想留此魔物遗祸人间，当时又经历一场大战，已经无力再封印此物，只好毁了此物。”
月胧神色一动，道：“苍月师兄说的不无道理，如此看来，幽冥残剑埋在雷炎殿后山矿石里，也是道尊刻意施为，道尊修为造诣已经堪入巅峰，掐算过去未来，冥冥之中，或许安排好了一切！”
方阙低低一声叹息：“如此推测，长安能掌握玉虚府法决也能说得过去了。”
苍月又道：“昨日我那徒弟周易耗尽心力为他掐算了一卦，阴涩晦暗，中天蒙尘，不过卦象虽然凶险，但依旧生机盎然。”
方阙闻言，不由得问道：“卦象何解？”
苍月道：“入世！”
方阙思索半忖，似是会意，随后便道：“替我谢谢你那弟子。”
月胧托着幽冥，递给方阙，道：“这幽冥剑虽然已毁，不过它依旧是这天地间至邪的法宝，法宝不论正邪，关键在人心，既
然这幽冥剑是你们雷炎殿之物，就交由方阙你去处理。”
方阙接过这幽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这幽冥出现，长安怎么会遭此大劫，福兮祸兮。
此刻长安居所，已经有不少弟子前来探望，前日擂台上那绝世风华，令无数弟子折服。
不过周勇考虑到长安现在的状态，皆是一一婉拒。
晌午时刻，玉清殿一名长老送来了一枚太玄丹，并且通知长安，随时可以前往藏书阁第四层。
只是长安现在已经无福消受，随着真元凝滞，体内状态一刻不如一刻。
又过了几天，长安外伤稍愈，已经能够下地走路，这一日雷炎殿迎来了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正是玉漱真人，素日里玉漱真人与玉阙真人向来不合，今日玉漱真人忽然大驾光临，这让雷炎殿众弟子暗中称奇。
玉漱真人到来，一众弟子自然也不敢怠慢，将玉漱真人引至正厅，随后便去传告方阙真人。
过了半晌，方阙真人才出现。眼见玉漱真人前来造访，方阙真人也有几分意外。
“怎么着，不欢迎我吗？”
玉漱的声音冷冰冰，听得方阙眉头一皱，一转念，随后说道：“游龙，怎么还不给你师叔奉茶？”
游龙倒是一愣，这两人平日里争锋相对，今日怎的变了性情，不过方阙的话哪敢怠慢，当即便应了声：“你看我这，都忙忘了，我这就去准备。”
玉漱真人也不在意，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方阙，又道：“这是九清殿天水孕育而成的蕴灵丹，对你那弟子伤势颇有好处。”
这蕴灵丹数十年才孕育一枚，乃是天地间的奇宝，方阙真人接过锦盒，接着说道：“这丹药的确对长安伤势颇有好处，多谢师妹。”
这番言语，听在玉漱真人心中，却是感慨万分，昔日方阙真人是何等傲气，未曾想今日一枚丹药就让他如此感激，看来那小弟子在他心中分量不低。
“长安受伤，多半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这丹药，也算是我尽了一分心力，不过长安想要彻底治愈，恐怕没那么简单！”
“莫非师妹有什么法门？”
念及此处，方阙颇为动容。
玉漱真人又道：“我师尊长阳道人，久居陌阳谷，他手中有一仙宝‘六仪鼎’，定然能够炼化长安经络，不过陌阳谷外，万千迷阵，还有一头玄水神牛坐镇，危机重重。”
方阙真人眼中神光一闪：“这些时日我便去会一会那玄水神牛。”
玉漱真人摇了摇头，玄水神牛乃天地间最为狂暴的真灵之一，以方阙性情，定然会带这弟子走上一遭，这次怕是要弄出大动静了。
此时的长安正在尝试一点点凝练真元，体内犹有针扎般，传来阵阵绞痛，当时就岔了气息，一阵头昏目眩。
“看来还是不行。”
体内伤势当时被苍月强行压制，方才捡回来一条命，如今身子就像个漏水的筛子，长安叹了口气，眼神透着一丝绝望。
这些时日，长安脑海里一直徘徊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梦里面的自己，一念成魔，血腥千里。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气血翻涌，不能自己，长安不由的怀疑自己是走火入魔心神失守，还是受了幽冥煞气的影响。
于是这些天，长安就沉了心思，细细参悟那归元诀。归元诀乃是道家真法，讲究的就是凝神静气，虽然不能增进修为，但也能够沉淀心思，倒也颇符合长安现在状态。
“咯吱。”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
打坐的长安顿时睁开眼，正是方阙真人前来探视。
长安见着方阙，不知为何，心中一时闪过几分酸楚，低声说道：“师尊，我让你失望了！”
方阙微微摇头，却未作答，只是将手中锦盒放在长安桌前，随后吩咐道：“这是你玉漱师叔送过来的灵药，你把它服用了，过些时日，随我下山一趟，这次下山可能要些时日，这几天好生休养。”
方阙置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下山！”
长安念头一顿，这两个字在脑海中回荡。
观星台上，玉漱真人赫然站起，眼神神光闪动：“九幽诀！”
雪芙真人神色也有几分疑惑，“这九幽诀乃是当年玉虚府的绝学，不知你这弟子从何习得，据我所知，这九幽诀分‘元’‘玄’二境，你这弟子分明已经参悟透彻。”
方阙心中虽有所惑，但只冷冷的置了一声：“就许你们的弟子有机遇？”
沉眼望去，擂台上的比试已经白热化，雷炎殿不见声色的一名弟子居然能和九清殿嫡传弟子战至不相上下，众多弟子心中敬仰，由其是玉清殿弟子，此时皆凝神张望，在那样的威势之下，他们又能承受几何！
辰秋秋喃喃道：“没想到真让他站到了最后。”
赵大伟心情最为激动，此刻不禁附和道：“小师弟真厉害。”
游龙神色却有几分紧张，正眼看着台上，却不知道做何思想。
天空中，玄铁爆发出一阵阵尖锐的音啸，像是神秘的音节般，而玄女已经看不到影子，只见一只通体玄光的大鹏在黑暗中苦苦支撑。
“碧落黄泉！”
“乾坤幽冥！”
两声低语，似从九幽传出。
“轰隆！”
无尽的黑暗君临大地，玉清殿上，仿佛幽冥之路打开了通道！众人都感觉脚下土地轻轻晃动，仿佛觉醒了上古魔神。
玄铁滴溜溜的冲天而上，剑身纹络一点点脱落，就好像蛰伏千年的魔神揭开封印，见那玄铁升至半空，已经变了模样：漆黑的剑身长达数十丈，剑身隐约还有道道裂痕，上端没了剑柄，只剩下一道断口，饶是如此，那幽黑煞气如日中天，天地间再也看不见任何光芒！
众弟子骇然，似乎那剑悬在每个人心头，要斩去一切生机！
“这是...”苍月的声音竟有几分颤抖，“凶剑幽冥！”
昔年，行雨道尊执剑横扫魔潮，留下不世功绩，如今幽冥居然重现！
就连月胧也离座而起，脸色震惊。
“玄女危矣！”
玉漱真人神色大变。
月胧颜色肃穆，沉然说道：“祭六合阵，先把那凶剑制住，不要伤到两个孩子！”
一道道淡淡的影子从月胧身后走出，此刻方阙、玉漱、瑶华、苍月以及月胧和她的身外化身神光湛湛，组成了一个玄奥的大阵。
一刻之间，局面就失去控制。
长安身边陷入了黑暗，冥冥中，一条漆黑的道路，看不到尽头，忽的，黑暗中亮起了两只血红色的双眼，冰冷而霸道，充斥着无尽的怨念。
一步踏出，仿佛就能得到解脱，放开一切执念。
执念？黑暗中的长安微微一顿，漫漫长天来时路，何曾能够忘却。
终于，眼中黑暗明灭，一袭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那白影在那幽冥之剑下，仿佛一朵即将凋敝的花朵。
“不要！”
眼见幽冥之剑从空中的斩落，长安目眦欲裂！
正清雷法只是坚持了一瞬，就被破去，天空中的黑暗泯灭了最后一丝光线，玄女在半空中，独自伫立，面对这黄泉幽冥之威，脸色苍白，眼中清冷淡开了几分，漠然的脸庞终于有了几分神色。
天地皆恸，漫天煞潮中，这梦中女子，与他静静对望。
一个眼神，弥漫着悲伤与绝望，痛苦与眷念，那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眼神。
过去？
玄女忽然笑了笑，那绽放的神采宛如一道春华，透进他的心里。
挥洒而下的魔息丝毫没有停留，玉阙转瞬就被荡开，此时的长安化作一团青光，朝着玄女飞快闪身而去。
是否慢了一息，会遗殇一世？明明才一个照面！
迷蒙中，始终看不清那张绝世容颜，只觉得入手一阵轻柔，长安将这轻柔护在怀中，任由那魔煞鞭挞。
下一刻，两人被幽光吞没。
天空中，六道玄光升腾而起，化作一道阵法图录，伴随祥和而安定的气息挥洒，那阵法瞬间定在了幽冥上空，随着阵法运转，幽冥终于安静了下来，矗在空中，闪烁着令人绝望的寒芒。
黑煞散去，众人怔怔的看着天空，那个少年浑身血流如注，挡在玄女身前，随后直挺挺的从空中掉了下来。
玉漱真人与方阙真人身行闪动，只是一瞬，便出现在两人身侧接住两人，此时两人都昏阙了过去。
玄女只是因力竭而昏阙，玉漱真人暗自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方阙真人说道：“你倒是教了个好徒弟。”
方阙真人脸色凝重，未曾看玉漱一眼，也不顾还在玉清殿大比擂台上，抱着长安便朝着雷炎殿方向飞去。
雷炎殿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
幽冥残剑此刻被月胧收入手中，看着那断垣处道道裂痕，眼神复杂。
仿佛在恒古中沉眠了千年，带着不甘与愤怒。
在茫茫的黑暗中，感受着无边的孤寂与心碎。
一念之间，立地成魔。
带着毁灭一切的怨恨，那些痛苦与不堪，都将化为劫灰。
长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方阙此刻就立在床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长安刚想动身，全身传来一阵剧痛，顿时深吸了一口凉气，疼得浑身发抖。
方阙见长安醒来，神色肃穆了几分，随后说道：“你怎么如此逞强！”
长安一愣，不由得低下头来。
方阙长长叹了口气，又道：“你可知那九幽诀乃是上古功法，你强行施展已然伤及全身经络，再受了幽冥剑煞，如今你全身经络已经毁了九成，要不是你苍月师叔全力救治，怕是你眼都没机会睁开了。”
说到这里，方阙像是触动了什么心思，神色稍缓。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赵大伟着急的推开了房门，对着方阙说道：“师尊，掌教谕各殿首座在玉清殿议事。”
方阙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照看好你小师弟。”
赵大伟脸色颇为难过，看着长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长安见了赵大伟模样，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几分。
“师兄，我这不是还死不了吗？”
“师尊说你经脉受损，性命虽然保住了，但修为...”
念及此处，赵大伟神色黯然。
长安勉强挤出个微笑，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如今体力修为散了个七七八八，恐怕日后修为难继。
那一日幽冥剑气加身，那道至霸至邪的气息还历历在目，那种在炼狱中煎熬的痛苦，让人崩溃，心中忽然一动，也不知道九清殿那位师姐怎么样了。
玉清殿。
幽冥弥散着道道惊人的煞气，只眼看去，一道道锋锐刺入眼中。
此时月胧真人正端详着这千古魔宝，“诸位首座，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瑶华真人看向幽冥，道：“此剑封印于祠堂无尽岁月，是这天地间有数的魔宝，当年行雨道尊彻底揭开此剑封印，想来是用来对付那不世妖君，莫非是毁于他手？”
苍月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这些年我窥探天机，始终瞧见一丝生机，可能道尊并未陨落，只是不知何故，未曾留在道宗内；昔年，这幽冥剑由道宗内历代掌教传承，加持了九九八十一道封印，想来道尊不想留此魔物遗祸人间，当时又经历一场大战，已经无力再封印此物，只好毁了此物。”
月胧神色一动，道：“苍月师兄说的不无道理，如此看来，幽冥残剑埋在雷炎殿后山矿石里，也是道尊刻意施为，道尊修为造诣已经堪入巅峰，掐算过去未来，冥冥之中，或许安排好了一切！”
方阙低低一声叹息：“如此推测，长安能掌握玉虚府法决也能说得过去了。”
苍月又道：“昨日我那徒弟周易耗尽心力为他掐算了一卦，阴涩晦暗，中天蒙尘，不过卦象虽然凶险，但依旧生机盎然。”
方阙闻言，不由得问道：“卦象何解？”
苍月道：“入世！”
方阙思索半忖，似是会意，随后便道：“替我谢谢你那弟子。”
月胧托着幽冥，递给方阙，道：“这幽冥剑虽然已毁，不过它依旧是这天地间至邪的法宝，法宝不论正邪，关键在人心，既
然这幽冥剑是你们雷炎殿之物，就交由方阙你去处理。”
方阙接过这幽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这幽冥出现，长安怎么会遭此大劫，福兮祸兮。
此刻长安居所，已经有不少弟子前来探望，前日擂台上那绝世风华，令无数弟子折服。
不过周勇考虑到长安现在的状态，皆是一一婉拒。
晌午时刻，玉清殿一名长老送来了一枚太玄丹，并且通知长安，随时可以前往藏书阁第四层。
只是长安现在已经无福消受，随着真元凝滞，体内状态一刻不如一刻。
又过了几天，长安外伤稍愈，已经能够下地走路，这一日雷炎殿迎来了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正是玉漱真人，素日里玉漱真人与玉阙真人向来不合，今日玉漱真人忽然大驾光临，这让雷炎殿众弟子暗中称奇。
玉漱真人到来，一众弟子自然也不敢怠慢，将玉漱真人引至正厅，随后便去传告方阙真人。
过了半晌，方阙真人才出现。眼见玉漱真人前来造访，方阙真人也有几分意外。
“怎么着，不欢迎我吗？”
玉漱的声音冷冰冰，听得方阙眉头一皱，一转念，随后说道：“游龙，怎么还不给你师叔奉茶？”
游龙倒是一愣，这两人平日里争锋相对，今日怎的变了性情，不过方阙的话哪敢怠慢，当即便应了声：“你看我这，都忙忘了，我这就去准备。”
玉漱真人也不在意，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方阙，又道：“这是九清殿天水孕育而成的蕴灵丹，对你那弟子伤势颇有好处。”
这蕴灵丹数十年才孕育一枚，乃是天地间的奇宝，方阙真人接过锦盒，接着说道：“这丹药的确对长安伤势颇有好处，多谢师妹。”
这番言语，听在玉漱真人心中，却是感慨万分，昔日方阙真人是何等傲气，未曾想今日一枚丹药就让他如此感激，看来那小弟子在他心中分量不低。
“长安受伤，多半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这丹药，也算是我尽了一分心力，不过长安想要彻底治愈，恐怕没那么简单！”
“莫非师妹有什么法门？”
念及此处，方阙颇为动容。
玉漱真人又道：“我师尊长阳道人，久居陌阳谷，他手中有一仙宝‘六仪鼎’，定然能够炼化长安经络，不过陌阳谷外，万千迷阵，还有一头玄水神牛坐镇，危机重重。”
方阙真人眼中神光一闪：“这些时日我便去会一会那玄水神牛。”
玉漱真人摇了摇头，玄水神牛乃天地间最为狂暴的真灵之一，以方阙性情，定然会带这弟子走上一遭，这次怕是要弄出大动静了。
此时的长安正在尝试一点点凝练真元，体内犹有针扎般，传来阵阵绞痛，当时就岔了气息，一阵头昏目眩。
“看来还是不行。”
体内伤势当时被苍月强行压制，方才捡回来一条命，如今身子就像个漏水的筛子，长安叹了口气，眼神透着一丝绝望。
这些时日，长安脑海里一直徘徊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梦里面的自己，一念成魔，血腥千里。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气血翻涌，不能自己，长安不由的怀疑自己是走火入魔心神失守，还是受了幽冥煞气的影响。
于是这些天，长安就沉了心思，细细参悟那归元诀。归元诀乃是道家真法，讲究的就是凝神静气，虽然不能增进修为，但也能够沉淀心思，倒也颇符合长安现在状态。
“咯吱。”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
打坐的长安顿时睁开眼，正是方阙真人前来探视。
长安见着方阙，不知为何，心中一时闪过几分酸楚，低声说道：“师尊，我让你失望了！”
方阙微微摇头，却未作答，只是将手中锦盒放在长安桌前，随后吩咐道：“这是你玉漱师叔送过来的灵药，你把它服用了，过些时日，随我下山一趟，这次下山可能要些时日，这几天好生休养。”
方阙置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下山！”
长安念头一顿，这两个字在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