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狩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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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奂身居第六部驻东京办事处处长一职，这些年中日两国异能组织关系虽然偶有摩擦、但总体方向还是和平向前继续发展。于是张奂主要负责两国异能组织的外事活动，比如双边正常的来回访问，抑或是两家异能大练兵、还有正常的交流活动。
关键问题是这几年整个东亚都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很少出现类似于巴黎灵能风暴的重大事件、即便偶然出现一两回影响区域平衡的事物、也同样在东亚各国全力制衡下很快消失无踪，根本翻不出两三点的波浪。
可就在他安顿好谢颖湘一行之后，不过半个小时便有一通由第六部江城总部打过来的专线，而且接线的是副部长梁均的私人助理。
即便很清楚梁均极有可能利用这件事情竖立自己在组织内部的名望，好在自己成功继任前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但是对于东京圈如此上心重视的态度也让张奂难免会多想几分。
在张奂印象中，虽然同这位新任上司并无多少交集，但是根据其他同事反应来看、梁均副部长并不是一位容易相处的同事。张奂结果电话，本来舒张的双眉渐渐拧成一处，甚至在这张本该谄媚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刚毅坚定的神情来。
梁均的言辞并不如和激烈，甚至连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波动一般。只是这种看似随性但隐隐透出三分威严的压迫中，张奂突然感觉此次任务极为艰巨。
梁均：“吕青峰部长已经亲自关注此事，你是第六部驻扎在东京的桥头堡。如何发挥东京办事处的作用，张处长自己心中有数即可。希望在谢颖湘调查员的配合下，能圆满完成本次任务。梁某人仅代表总部预祝张部长一帆风顺。”
连线断掉的时候正是晚上10点。
张奂通过落地窗望着窗外依旧繁花似锦的世界，望着熙熙攘攘匆匆忙忙的人群，还有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致。以往工作之余便饶有兴趣的这么安静的看着高楼下的世界，但是今夜张奂却全然没有往日的闲适心情。
这个时候梁均忽然专门给自己说这番话当然不可能只有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
开口便直接点名半隐退的吕青峰部长对此事保持高度关注，虽然这个词汇在实际操作上具有多重理解的含义，但是本次任务必然同以往中日两国正常交流的事情要严重得多、相应其级别也要多出几个档次。
当然张奂更注重的是梁均最后仅代表总部那句话，如果细究自然知道现在总部全部政务全由梁均主持大局，这番话当中也隐隐有着对张奂几丝鼓励期待的含义。
张奂今年也才将将步入不惑之年，稍有进取心的第六部职员当然希望自己能继续往前面再好好的走两步。这些年偏安东京办事处，这种如同发配边疆的待遇让张奂自己都失去进取心思。只是今夜梁均话中隐隐透出几丝招揽之意，张奂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与张奂同样看重本次任务的还有谢颖湘，她是狩鬼组织和第六部共同任命的调查小组指挥官。前文中也提及过本次目标是调查九尾封印的事情，还有关于叛徒周暮的抓捕任务。
在陈立等狩鬼组织老辈的强烈坚持下，调查小组以活捉周暮为首要目标。相比于梁均向内务部门下达的当场格杀的命令，谢颖湘想要圆满完成任务当然相当困难。
海滨城市天气向来变幻无常，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蔚蓝如洗，下一秒则是凌空暴雨叫人寸步难行。
谢颖湘如此感慨的同时，那座已然彻底坍塌的小山古庙里，道成寺钟同样这般想着。只是它实在很难控制自己的心境回复到之前古井不波的境界。这不单单是因为树梢上悄然出现的九尾，而是在它敏感的灵识当中……感觉到以往私交甚厚的老朋友，其残留在这个世界的气息越来越淡，越来越少——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它们已经全部消失，所以它们身体中蕴含着的灵能被空气稀释、同化，最后与普通空气相互融合直到在也分不出彼此。
这些人当中，源氏家族的大家族源紫部便是最鲜活的实例。伊藤大雄的菊刀顺势切开源紫部的肩膀，当天晚上便直接宣布源紫部董事长重病，从今夜开始伊源氏重工集团便有伊藤大雄自己一人执掌。
而凭借灵爆将周暮重创的第六部内务部门的指挥官残留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直观的痕迹也在暴雨冲刷下彻底消失。而临时指挥官绕开第六部总部与内务部门长官对话后，他得到的任务是继续跟踪保证目标行踪在内务部门可控制范围内，同时内务部门长官直接指示这只出现在青藤学园的内务部队切不可过早的打草惊蛇。
很多时候周暮都暗示过自己，如果可以选择他肯定不会随九叔返回江城……就算回到江城也肯定不会在九叔的忽悠下参加时江城狩鬼界新人大赛……就算参加新人大赛也肯定不会耗费心神的穿入决赛……就算穿入决赛也肯定要死在第六部其他参赛选手的前面……就算之前假设全部不成立他也不会听从组织命令随队前往巴黎……
就算以上说的全部都成为不可变更现实，他也肯定不会和梁均对着来。
只是每每想到此处周暮便会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好歹小爷被那鸟厮砍断两根手指，难道连骂他两句的资格都没有嘛？于是这个时候，周暮便会彻底推翻之前的全部假设，然后继续活在自己义愤填膺的世界中。
即便此时此刻如此落魄境地当中，周暮也没有放弃给自己报仇，也给那些死在巴黎、死在梁均手中、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员报仇。
虽然这些人当中不过见过几面，双方交谈往往也只是寥寥数句话而已。对于他的死，周暮是很悲痛的。只是杀死他们的凶手现在位居高位，甚至隐隐统领全局。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
，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虽然这句话是周暮从书上看到的，虽然周暮不希望自己能有益于人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自己能够脱离低级趣味，虽然九叔从来没与告诉过自己所谓为人处事的道理。但是周暮永远坚持一个道理——既然他们能把自己姓名托付给自己，那么自己总该做点什么才行。
杀死梁均……这是周暮所能想到最合适也是最适合自己做的事情。
如今连臭名昭著和东厂、锦衣卫有得一拼的内务部队都出现在东京圈。想来自己的事情已经进入第六部与狩鬼组织双方高层共同商讨的阶段当中。
于是梁均才会如此急不可耐想将自己杀之而后快，只是对方表示的越发心急、那么周暮便知道自己翻盘的机会越来越大。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推理过程，自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梁均能够坐稳自己屁股下的座位。
今天出现的内务部队只是牛刀小试，加之东京都并非第六部势力范围，所以这充其量是一只战斗力精锐的先遣部队。可想而知，从今夜这场暴雨之后便是内务部队源源不断的增援兵力。梁均大可用自己内务部门主管以及第六部副部长的身份调集大半个内务部队，周暮不希望和这种人有过多的交集。
断掉的半截狗腿刀直接穿过周暮左边腰际，鲜血随着绽开的皮肉之间渗出来，很快被暴雨冲刷便淡，这样反而不用担心那些剩余的内务队员会循着血迹追上来。而且雨夜当中受限的不单单只是视距视线，同样被稀释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这种雨天几乎是为周暮量身打造的绝佳逃命机会，只是周暮并没有逃出青藤学园、反而顺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向青藤学园的学校一号食堂跑过去。
一食堂附近是学校的医务室，那里面有包扎用的绷带以及止血药。甚至连拔出断刃的镊子、剪刀也可能出现。
周暮推开医务室大门的时候，工作人员早就下班，守门的老大爷被突然冲进来而且全身染着血的怪物吓得不行，正巧也赶上这位老门卫正在看《午夜凶铃》，随着一声惊雷，老门卫被周暮狰狞可憎的面容吓得当场昏过去。
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是装的。
就在周暮觉得自己藏的足够隐秘的同时，医务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撞开、而且撞得粉碎。内务部队再次紧随其后不给周暮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次老门卫还好继续晕着，也就免去再晕一次的痛苦。（毕竟人家就是个跑龙套的，没必要这么祸害门卫老爷爷。）
这时候周暮已经将狗腿刀残刃取出来，绷带也慢慢缠住半边腹部。
忽然间门外走廊传出激烈且短促的脚步声，堪堪在即将接近之时变得安静无声。周暮抓起一根断掉的桌子腿，慢慢靠近墙壁附近。
然后……他听见枪栓拉动的清脆声音。
张奂身居第六部驻东京办事处处长一职，这些年中日两国异能组织关系虽然偶有摩擦、但总体方向还是和平向前继续发展。于是张奂主要负责两国异能组织的外事活动，比如双边正常的来回访问，抑或是两家异能大练兵、还有正常的交流活动。
关键问题是这几年整个东亚都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很少出现类似于巴黎灵能风暴的重大事件、即便偶然出现一两回影响区域平衡的事物、也同样在东亚各国全力制衡下很快消失无踪，根本翻不出两三点的波浪。
可就在他安顿好谢颖湘一行之后，不过半个小时便有一通由第六部江城总部打过来的专线，而且接线的是副部长梁均的私人助理。
即便很清楚梁均极有可能利用这件事情竖立自己在组织内部的名望，好在自己成功继任前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但是对于东京圈如此上心重视的态度也让张奂难免会多想几分。
在张奂印象中，虽然同这位新任上司并无多少交集，但是根据其他同事反应来看、梁均副部长并不是一位容易相处的同事。张奂结果电话，本来舒张的双眉渐渐拧成一处，甚至在这张本该谄媚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刚毅坚定的神情来。
梁均的言辞并不如和激烈，甚至连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波动一般。只是这种看似随性但隐隐透出三分威严的压迫中，张奂突然感觉此次任务极为艰巨。
梁均：“吕青峰部长已经亲自关注此事，你是第六部驻扎在东京的桥头堡。如何发挥东京办事处的作用，张处长自己心中有数即可。希望在谢颖湘调查员的配合下，能圆满完成本次任务。梁某人仅代表总部预祝张部长一帆风顺。”
连线断掉的时候正是晚上10点。
张奂通过落地窗望着窗外依旧繁花似锦的世界，望着熙熙攘攘匆匆忙忙的人群，还有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致。以往工作之余便饶有兴趣的这么安静的看着高楼下的世界，但是今夜张奂却全然没有往日的闲适心情。
这个时候梁均忽然专门给自己说这番话当然不可能只有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
开口便直接点名半隐退的吕青峰部长对此事保持高度关注，虽然这个词汇在实际操作上具有多重理解的含义，但是本次任务必然同以往中日两国正常交流的事情要严重得多、相应其级别也要多出几个档次。
当然张奂更注重的是梁均最后仅代表总部那句话，如果细究自然知道现在总部全部政务全由梁均主持大局，这番话当中也隐隐有着对张奂几丝鼓励期待的含义。
张奂今年也才将将步入不惑之年，稍有进取心的第六部职员当然希望自己能继续往前面再好好的走两步。这些年偏安东京办事处，这种如同发配边疆的待遇让张奂自己都失去进取心思。只是今夜梁均话中隐隐透出几丝招揽之意，张奂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与张奂同样看重本次任务的还有谢颖湘，她是狩鬼组织和第六部共同任命的调查小组指挥官。前文中也提及过本次目标是调查九尾封印的事情，还有关于叛徒周暮的抓捕任务。
在陈立等狩鬼组织老辈的强烈坚持下，调查小组以活捉周暮为首要目标。相比于梁均向内务部门下达的当场格杀的命令，谢颖湘想要圆满完成任务当然相当困难。
海滨城市天气向来变幻无常，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蔚蓝如洗，下一秒则是凌空暴雨叫人寸步难行。
谢颖湘如此感慨的同时，那座已然彻底坍塌的小山古庙里，道成寺钟同样这般想着。只是它实在很难控制自己的心境回复到之前古井不波的境界。这不单单是因为树梢上悄然出现的九尾，而是在它敏感的灵识当中……感觉到以往私交甚厚的老朋友，其残留在这个世界的气息越来越淡，越来越少——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它们已经全部消失，所以它们身体中蕴含着的灵能被空气稀释、同化，最后与普通空气相互融合直到在也分不出彼此。
这些人当中，源氏家族的大家族源紫部便是最鲜活的实例。伊藤大雄的菊刀顺势切开源紫部的肩膀，当天晚上便直接宣布源紫部董事长重病，从今夜开始伊源氏重工集团便有伊藤大雄自己一人执掌。
而凭借灵爆将周暮重创的第六部内务部门的指挥官残留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直观的痕迹也在暴雨冲刷下彻底消失。而临时指挥官绕开第六部总部与内务部门长官对话后，他得到的任务是继续跟踪保证目标行踪在内务部门可控制范围内，同时内务部门长官直接指示这只出现在青藤学园的内务部队切不可过早的打草惊蛇。
很多时候周暮都暗示过自己，如果可以选择他肯定不会随九叔返回江城……就算回到江城也肯定不会在九叔的忽悠下参加时江城狩鬼界新人大赛……就算参加新人大赛也肯定不会耗费心神的穿入决赛……就算穿入决赛也肯定要死在第六部其他参赛选手的前面……就算之前假设全部不成立他也不会听从组织命令随队前往巴黎……
就算以上说的全部都成为不可变更现实，他也肯定不会和梁均对着来。
只是每每想到此处周暮便会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好歹小爷被那鸟厮砍断两根手指，难道连骂他两句的资格都没有嘛？于是这个时候，周暮便会彻底推翻之前的全部假设，然后继续活在自己义愤填膺的世界中。
即便此时此刻如此落魄境地当中，周暮也没有放弃给自己报仇，也给那些死在巴黎、死在梁均手中、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员报仇。
虽然这些人当中不过见过几面，双方交谈往往也只是寥寥数句话而已。对于他的死，周暮是很悲痛的。只是杀死他们的凶手现在位居高位，甚至隐隐统领全局。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
，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虽然这句话是周暮从书上看到的，虽然周暮不希望自己能有益于人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自己能够脱离低级趣味，虽然九叔从来没与告诉过自己所谓为人处事的道理。但是周暮永远坚持一个道理——既然他们能把自己姓名托付给自己，那么自己总该做点什么才行。
杀死梁均……这是周暮所能想到最合适也是最适合自己做的事情。
如今连臭名昭著和东厂、锦衣卫有得一拼的内务部队都出现在东京圈。想来自己的事情已经进入第六部与狩鬼组织双方高层共同商讨的阶段当中。
于是梁均才会如此急不可耐想将自己杀之而后快，只是对方表示的越发心急、那么周暮便知道自己翻盘的机会越来越大。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推理过程，自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梁均能够坐稳自己屁股下的座位。
今天出现的内务部队只是牛刀小试，加之东京都并非第六部势力范围，所以这充其量是一只战斗力精锐的先遣部队。可想而知，从今夜这场暴雨之后便是内务部队源源不断的增援兵力。梁均大可用自己内务部门主管以及第六部副部长的身份调集大半个内务部队，周暮不希望和这种人有过多的交集。
断掉的半截狗腿刀直接穿过周暮左边腰际，鲜血随着绽开的皮肉之间渗出来，很快被暴雨冲刷便淡，这样反而不用担心那些剩余的内务队员会循着血迹追上来。而且雨夜当中受限的不单单只是视距视线，同样被稀释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这种雨天几乎是为周暮量身打造的绝佳逃命机会，只是周暮并没有逃出青藤学园、反而顺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向青藤学园的学校一号食堂跑过去。
一食堂附近是学校的医务室，那里面有包扎用的绷带以及止血药。甚至连拔出断刃的镊子、剪刀也可能出现。
周暮推开医务室大门的时候，工作人员早就下班，守门的老大爷被突然冲进来而且全身染着血的怪物吓得不行，正巧也赶上这位老门卫正在看《午夜凶铃》，随着一声惊雷，老门卫被周暮狰狞可憎的面容吓得当场昏过去。
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是装的。
就在周暮觉得自己藏的足够隐秘的同时，医务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撞开、而且撞得粉碎。内务部队再次紧随其后不给周暮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次老门卫还好继续晕着，也就免去再晕一次的痛苦。（毕竟人家就是个跑龙套的，没必要这么祸害门卫老爷爷。）
这时候周暮已经将狗腿刀残刃取出来，绷带也慢慢缠住半边腹部。
忽然间门外走廊传出激烈且短促的脚步声，堪堪在即将接近之时变得安静无声。周暮抓起一根断掉的桌子腿，慢慢靠近墙壁附近。
然后……他听见枪栓拉动的清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