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上阵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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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给戴林重新沏了一壶锚草茶，戴林从没喝过这玩意，说这茶叶带着一股子草药味。
不过锚草这种高等草药，卖的贵还是有原因的。
锚草属于多年生的草本植物，一年四季，枝叶不会调零，适应环境的能力强大。
远在北方消逝冰川，亦或是常年温热的旧德鲁斯特海岸，都能找到锚草的身影。但锚草生长存在规律，每两颗锚草之间一定会相隔很长远的距离，具体原因不明。之前罗文询问过布洛尔锚草的生长特点，布洛尔解释说，锚草对于自然之力的依托较强。属于高等级自然能量植物，生长需要消耗大量的自然能量。所以才造成锚草稀少，而且无法满足人工种植的条件。
戴林喝了两杯，发现锚草茶入口轻柔，喝多了还有提神醒脑的效果。第三杯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戴林发现这锚草茶还能恢复体力，安定心神。
“过会儿我让老管家给您带回去一点。”罗文见老丈人喝舒服了，也不好让戴林开口向他要。这半年来，戴林上将没少照顾罗文，一点茅草茶，罗文还是给的起。
戴林摆摆手，高风亮节道：“这东西确实不错，但不适合军人。喝多了容易形成精神依赖。你以后也少喝。”
确实容易形成精神依赖，不过也没有戴林说的那么严重。罗文失眠和疲劳的时候喜欢喝上一点，缓解压力。如果一天不能喝，也没啥问题。
这东西的上瘾程度，甚至还不如香烟。
“那就算了。”
“别算了，给我带一点，我给你凯瑟琳伯母喝。”戴林面不改色，压了压右手说道。
罗文的办公室摆放着大量的图纸和研究材料，由于这些东西专业性较强，罗文特别吩咐侍女，不要收拾屋子。每日的保洁工作，只是清扫灰尘就行。
戴林顺手捡起几份图纸，粗略翻看，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这图纸是你刚刚研制的新型火炮？”
罗文接过图纸，看到图纸上的曲瞄装置数据，微微颔首。
图纸内容，是对法师猎手曲瞄装置的优化。
“没错，这是瞄准装置。”
戴林目不暇接，将办公桌上堆叠的图纸和文件大致翻看了一遍。
戴林军人出身，年轻时候在军事学院进修过文化课程。对于火炮等军事热武器也有一定的了解。
但戴林看到罗文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之后，脑子里一团糟。根本无法理解这些数据和图纸背后的东西。
如果真要做出评价，戴林恐怕也只能说‘牛逼’‘高大上’，或者喊‘666’了。
不过作为海军上将，他倒也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而是顺着罗文的话说道：“关于这些新式武器，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技术转让。”
戴林试探性的询问，准备探探罗文的底。
罗文倒吸一口凉气，揉捏着下巴，一脸尴尬的笑道：“伯父，您不会将我当成慈善家了吧。这次海军战舰的技术转让工作，我是另有目的。没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我怎么会将新技术平白无故的转让出去。”
这小子倒是坦诚。戴林颇感无奈，本想着借着罗文拉不下脸皮，敲一波竹杠。现在来看，罗文根本不给机会。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身为家族议会成员，你的职责是维护库国的利益，推动库尔提拉斯王国发展。年级轻轻，就只看蝇头小利，不顾大局，这怎么行？”戴林板着脸，斥责罗文道。
老丈人这是来探我的底来了。
罗文早就做好准备，发展新式火炮和新型战舰，为的就是武装库尔提拉斯。罗文的计划和家族议会的誓言，根本就没有冲突。
“这怎么能是蝇头小利。伯父，技术转让的要义是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戴林轻咳一声，明知故问：“你少来这一套，有话就说。”
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罗文轻叹一声，硬着头皮跟戴林说心里话。
“技术转让协议的要义，是推翻整个贵族集团。既然伯父授意我这么做，我只能放手...”
戴林听到罗文这么说，立刻打断了他：“什么叫我授意的，你这话可要说明白。”
“哦，是伯父看不惯贵族集团的腐败，扶持诺文顿家族，对贵族集团进行牵制。”
“这话听得还顺耳。继续。”戴林端起茶壶，给罗文倒了一杯茶。
看来今天是要摊牌了，罗文也没有藏着捏着，既然戴林伯父来到莫里斯工业区，有意商谈此事。那就说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罗文在库尔提拉斯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家族议会两大家族虽然已经明确站队罗文。但推翻整个贵族集团，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库国的贵族政治里，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顶级的贵族集团，也就是家族议会成员，根本无法控制基层地方的选择。
罗文打击的是整个贵族集团，这就说明，地方会有很大的自主权，抵制罗文的各种政策。
在布伦丹纳，这样的政治体制，让罗文颇为头痛。
地方的官员有意抵制罗文，他们可以采用多种方式，包括暗中袭击，煽动民意亦或是威胁民众，拒绝诺文顿家族的商品和资本。
罗文的经济和军事政策太过严苛，家族议会成员旗下的各大商会和地方领地，也会脱离家族议会的控制。
依这样的情况来看，要乱，整个库国都会乱。
“这是一盘大棋。我现在的实力明显不够。另外，我担心真要到了清算的时候，就连我们诺文顿家族的地方官员，都会抵制我。”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罗文，你推翻贵族集团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分割集团的利益？或者说用哪一批人，来代替之前这批人手中的权势。”戴林一眼看破了问题关键，如果贵族集团倒台之后，没有相应的新型集团替代，王国会处于持续动乱状态。
戴林在接任上将职位之前，早就对贵族集团的腐败一清二楚。人性是很虚幻的东西。军人可以用荣耀作为约束自身的信条，圣骑士可以用信仰指引自己前进的方向。
唯有贵族可以不遵循信仰和荣耀。
饱暖思**，这句古语说的一点都不假。当然，不排除一心为国的贵族，但那只是少数。
何况真到了清算的时候，这部分贵族也会理所当然的拥护罗文，而不是因为手头上的利益，排斥和抵抗罗文。
罗文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决定做一次伟大的尝试：“没有任何新兴集团分割贵族集团的利益。我准备将所有利益和资本，全部收为国有。或者说我一个人所有。”
戴林眉头微皱，一时半会没有意识到罗文话中的深意。
“国家所有？还是你个人所有。”
“我个人所有，即国家所有。伯父，我个人对财产并不感兴趣，只要这些工厂、产业、资本在我手里，那就是在国家手中。而非贵族集团。我准备用一个极其严苛的魔法组织，对新建立的社会秩序，进行监督，保证我们的民众、工人不受资本的压迫......”
罗文说了相当长的一串理论，戴林上将听得非常仔细，到最后，戴林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正如你研制的机械，国家是机器，而民众们是推动极其运作的动力。动力可以享受机器产出的利益。并且能做到按劳动的多少进行分配...。”
罗文微微颔首：“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不能聊的太细，太细了，我也说不出具体的道道。”
毕竟罗文只是个普通全日制本科大学生，更加深刻的社会道理，他肯定也不明白。
只能是在伟人的肩膀上，总结经验，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不得不说，罗文的理论极具迷惑性。乍一听，是胡说八道。
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最关键的是有理论支撑。
戴林身为国家实际统治者，对于权术自然有着清楚的理解。
戴林是个纯粹的统治者，他对于权力的欲望并不强。确切的来说，是很淡泊。
不过戴林上将的威望过于强大，而且手握第一舰队，家族议会成员不可能，也没实力推翻戴林的统治。
所以戴林在政治上，并没有威胁。
至于戴林想要改革，完全是贵族集团烂透了。如果不加以限制，国家都有可能出现崩坏的局面。
财富越来越集中，这样的情况放到任何一个联盟国家，都是在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第二次兽人战争，算是击溃了联盟各国的贵族集团。特别是洛丹伦王国，巴罗夫家族和阿加曼德家族作为最大的商业家族，在兽人战争期间被狠狠的割了一波韭菜。
战争结束，国内贵族集团出现分裂，老贵族们跟两大家族对立；王庭成立白银之手，国内势力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各大势力为了竞争，财富和资本不得不回到民众手中。
民众们有钱才干活，不提高工资和生活水平，傻子才干。
这样的局面，造就了洛丹伦成为联盟最强大的国家。
相较于洛丹伦如此迅速的发展，库尔提拉斯没有经受战火洗礼，国内的贵族集团完全是铁桶一片。
上有家族议会成员为下属兜底，下有地方官员牢牢把控。唯一一个唱反调的诺文顿家族，也因为潮落岛海战，打光了战舰，话语权尽失。
就在今年，诺文顿家族差点就被踢出家族议会，局势坏到根本没有形容词来描述。
贵族集团没有制约，库国民众的平均生活水平，连洛丹伦居民的40%都不到。
这也让戴林下定决心，准备培养新的势力，打击贵族集团。
戴林本想着走洛丹伦的老路。万万没想到，当年自己钦定的女婿，罗文竟然病好了。
这半年来，简直就像是接受了神明的祝福，一路摧枯拉朽，直至将贵族集团压制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在局势一片大好，只差戴林暗中扶持罗文进行收网。
“只要能让库尔提拉斯变得更好，我就是你最强的后盾。你放心去做，我相信你。”戴林在罗文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现在罗文也做出很多出色成绩，现在贵族集团与罗文诺文顿家族矛盾激化，只能硬刚到底，不然根本没有收手的机会。
关乎利益和性命的斗争，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罗文点点头：“只要计划顺利，就是时间问题。”
“别太懈怠，洛丹伦的贵族集团对你很不满意。而且南海镇的兽人战事，也对诺文顿家族的声望造成了影响。”戴林的情报网带回了许多信息，其中就包括罗文在南海镇参与的海战。
罗文对此也有了解，不过最关键的原因，不是因为加里瑟斯鼓动老贵族们抵制罗文。
加里瑟斯在老贵族集团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工具，真正伤害到洛丹伦贵族集团的是，罗文帮助巴罗夫和阿加曼德家族。
特别是罗文带着工厂进入银松森林的操作，大量的物美价廉的新产品投入洛丹伦市场。老贵族们想杀了罗文的心都有。
“我清楚。国外的贸易行动，我会暂时收敛。”
“还有一件事，南海镇的兽人战事，我们必须要出兵。希望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戴林拍了拍罗文肩膀，沉声道。
二人目光相接，罗文目含深意，嗯了一声。
聊了半天，戴林上将在接待室吃了一顿工作餐。
临走之前，不忘跟罗文要了茶叶，然后登上一艘小货船，离开莫里斯港。
......
“小姐，水热好了。”
“稍等一会儿，我去一趟父亲那里。”伊露希亚拿起桌面的文件，走向巴罗夫府邸最大的宅邸。
卢森·萨克霍夫为伊露希亚推开书房的木门，小声嘱咐道：“勋爵大人今天不太高兴，小姐。洛丹伦王庭的态度，并不好。”
伊露希亚微微点头，表示记下了。
“父亲。”
伊露希亚面带微笑，望着一脸疲惫的中年勋爵说道。
阿历克斯·巴罗夫摘下金边眼镜，双手论刮眼眶，轻声说道：“坐吧，伊露希亚。”
“父亲，我们与诺文顿家族的订单利润还算可以，只不过，我拒绝了他们的技术协议...”
阿历克斯脑袋一团糟，他根本不在乎库国各大家族的利益争斗。兽人战事现在成了王庭的新借口，米奈希尔王室又试图对巴罗夫家族动刀子。
“我不想听这个，伊露希亚，我只想知道商会本月赚了多少钱。”
伊露希亚轻抿嘴唇，眼眶微微湿润，父女相见，说的最多的词汇，恐怕就是‘钱’了。
罗文给戴林重新沏了一壶锚草茶，戴林从没喝过这玩意，说这茶叶带着一股子草药味。
不过锚草这种高等草药，卖的贵还是有原因的。
锚草属于多年生的草本植物，一年四季，枝叶不会调零，适应环境的能力强大。
远在北方消逝冰川，亦或是常年温热的旧德鲁斯特海岸，都能找到锚草的身影。但锚草生长存在规律，每两颗锚草之间一定会相隔很长远的距离，具体原因不明。之前罗文询问过布洛尔锚草的生长特点，布洛尔解释说，锚草对于自然之力的依托较强。属于高等级自然能量植物，生长需要消耗大量的自然能量。所以才造成锚草稀少，而且无法满足人工种植的条件。
戴林喝了两杯，发现锚草茶入口轻柔，喝多了还有提神醒脑的效果。第三杯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戴林发现这锚草茶还能恢复体力，安定心神。
“过会儿我让老管家给您带回去一点。”罗文见老丈人喝舒服了，也不好让戴林开口向他要。这半年来，戴林上将没少照顾罗文，一点茅草茶，罗文还是给的起。
戴林摆摆手，高风亮节道：“这东西确实不错，但不适合军人。喝多了容易形成精神依赖。你以后也少喝。”
确实容易形成精神依赖，不过也没有戴林说的那么严重。罗文失眠和疲劳的时候喜欢喝上一点，缓解压力。如果一天不能喝，也没啥问题。
这东西的上瘾程度，甚至还不如香烟。
“那就算了。”
“别算了，给我带一点，我给你凯瑟琳伯母喝。”戴林面不改色，压了压右手说道。
罗文的办公室摆放着大量的图纸和研究材料，由于这些东西专业性较强，罗文特别吩咐侍女，不要收拾屋子。每日的保洁工作，只是清扫灰尘就行。
戴林顺手捡起几份图纸，粗略翻看，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这图纸是你刚刚研制的新型火炮？”
罗文接过图纸，看到图纸上的曲瞄装置数据，微微颔首。
图纸内容，是对法师猎手曲瞄装置的优化。
“没错，这是瞄准装置。”
戴林目不暇接，将办公桌上堆叠的图纸和文件大致翻看了一遍。
戴林军人出身，年轻时候在军事学院进修过文化课程。对于火炮等军事热武器也有一定的了解。
但戴林看到罗文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之后，脑子里一团糟。根本无法理解这些数据和图纸背后的东西。
如果真要做出评价，戴林恐怕也只能说‘牛逼’‘高大上’，或者喊‘666’了。
不过作为海军上将，他倒也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而是顺着罗文的话说道：“关于这些新式武器，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技术转让。”
戴林试探性的询问，准备探探罗文的底。
罗文倒吸一口凉气，揉捏着下巴，一脸尴尬的笑道：“伯父，您不会将我当成慈善家了吧。这次海军战舰的技术转让工作，我是另有目的。没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我怎么会将新技术平白无故的转让出去。”
这小子倒是坦诚。戴林颇感无奈，本想着借着罗文拉不下脸皮，敲一波竹杠。现在来看，罗文根本不给机会。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身为家族议会成员，你的职责是维护库国的利益，推动库尔提拉斯王国发展。年级轻轻，就只看蝇头小利，不顾大局，这怎么行？”戴林板着脸，斥责罗文道。
老丈人这是来探我的底来了。
罗文早就做好准备，发展新式火炮和新型战舰，为的就是武装库尔提拉斯。罗文的计划和家族议会的誓言，根本就没有冲突。
“这怎么能是蝇头小利。伯父，技术转让的要义是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戴林轻咳一声，明知故问：“你少来这一套，有话就说。”
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罗文轻叹一声，硬着头皮跟戴林说心里话。
“技术转让协议的要义，是推翻整个贵族集团。既然伯父授意我这么做，我只能放手...”
戴林听到罗文这么说，立刻打断了他：“什么叫我授意的，你这话可要说明白。”
“哦，是伯父看不惯贵族集团的腐败，扶持诺文顿家族，对贵族集团进行牵制。”
“这话听得还顺耳。继续。”戴林端起茶壶，给罗文倒了一杯茶。
看来今天是要摊牌了，罗文也没有藏着捏着，既然戴林伯父来到莫里斯工业区，有意商谈此事。那就说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罗文在库尔提拉斯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家族议会两大家族虽然已经明确站队罗文。但推翻整个贵族集团，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库国的贵族政治里，有一个鲜明的特点。那就是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顶级的贵族集团，也就是家族议会成员，根本无法控制基层地方的选择。
罗文打击的是整个贵族集团，这就说明，地方会有很大的自主权，抵制罗文的各种政策。
在布伦丹纳，这样的政治体制，让罗文颇为头痛。
地方的官员有意抵制罗文，他们可以采用多种方式，包括暗中袭击，煽动民意亦或是威胁民众，拒绝诺文顿家族的商品和资本。
罗文的经济和军事政策太过严苛，家族议会成员旗下的各大商会和地方领地，也会脱离家族议会的控制。
依这样的情况来看，要乱，整个库国都会乱。
“这是一盘大棋。我现在的实力明显不够。另外，我担心真要到了清算的时候，就连我们诺文顿家族的地方官员，都会抵制我。”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罗文，你推翻贵族集团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分割集团的利益？或者说用哪一批人，来代替之前这批人手中的权势。”戴林一眼看破了问题关键，如果贵族集团倒台之后，没有相应的新型集团替代，王国会处于持续动乱状态。
戴林在接任上将职位之前，早就对贵族集团的腐败一清二楚。人性是很虚幻的东西。军人可以用荣耀作为约束自身的信条，圣骑士可以用信仰指引自己前进的方向。
唯有贵族可以不遵循信仰和荣耀。
饱暖思**，这句古语说的一点都不假。当然，不排除一心为国的贵族，但那只是少数。
何况真到了清算的时候，这部分贵族也会理所当然的拥护罗文，而不是因为手头上的利益，排斥和抵抗罗文。
罗文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决定做一次伟大的尝试：“没有任何新兴集团分割贵族集团的利益。我准备将所有利益和资本，全部收为国有。或者说我一个人所有。”
戴林眉头微皱，一时半会没有意识到罗文话中的深意。
“国家所有？还是你个人所有。”
“我个人所有，即国家所有。伯父，我个人对财产并不感兴趣，只要这些工厂、产业、资本在我手里，那就是在国家手中。而非贵族集团。我准备用一个极其严苛的魔法组织，对新建立的社会秩序，进行监督，保证我们的民众、工人不受资本的压迫......”
罗文说了相当长的一串理论，戴林上将听得非常仔细，到最后，戴林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正如你研制的机械，国家是机器，而民众们是推动极其运作的动力。动力可以享受机器产出的利益。并且能做到按劳动的多少进行分配...。”
罗文微微颔首：“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不能聊的太细，太细了，我也说不出具体的道道。”
毕竟罗文只是个普通全日制本科大学生，更加深刻的社会道理，他肯定也不明白。
只能是在伟人的肩膀上，总结经验，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不得不说，罗文的理论极具迷惑性。乍一听，是胡说八道。
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最关键的是有理论支撑。
戴林身为国家实际统治者，对于权术自然有着清楚的理解。
戴林是个纯粹的统治者，他对于权力的欲望并不强。确切的来说，是很淡泊。
不过戴林上将的威望过于强大，而且手握第一舰队，家族议会成员不可能，也没实力推翻戴林的统治。
所以戴林在政治上，并没有威胁。
至于戴林想要改革，完全是贵族集团烂透了。如果不加以限制，国家都有可能出现崩坏的局面。
财富越来越集中，这样的情况放到任何一个联盟国家，都是在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
第二次兽人战争，算是击溃了联盟各国的贵族集团。特别是洛丹伦王国，巴罗夫家族和阿加曼德家族作为最大的商业家族，在兽人战争期间被狠狠的割了一波韭菜。
战争结束，国内贵族集团出现分裂，老贵族们跟两大家族对立；王庭成立白银之手，国内势力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各大势力为了竞争，财富和资本不得不回到民众手中。
民众们有钱才干活，不提高工资和生活水平，傻子才干。
这样的局面，造就了洛丹伦成为联盟最强大的国家。
相较于洛丹伦如此迅速的发展，库尔提拉斯没有经受战火洗礼，国内的贵族集团完全是铁桶一片。
上有家族议会成员为下属兜底，下有地方官员牢牢把控。唯一一个唱反调的诺文顿家族，也因为潮落岛海战，打光了战舰，话语权尽失。
就在今年，诺文顿家族差点就被踢出家族议会，局势坏到根本没有形容词来描述。
贵族集团没有制约，库国民众的平均生活水平，连洛丹伦居民的40%都不到。
这也让戴林下定决心，准备培养新的势力，打击贵族集团。
戴林本想着走洛丹伦的老路。万万没想到，当年自己钦定的女婿，罗文竟然病好了。
这半年来，简直就像是接受了神明的祝福，一路摧枯拉朽，直至将贵族集团压制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在局势一片大好，只差戴林暗中扶持罗文进行收网。
“只要能让库尔提拉斯变得更好，我就是你最强的后盾。你放心去做，我相信你。”戴林在罗文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现在罗文也做出很多出色成绩，现在贵族集团与罗文诺文顿家族矛盾激化，只能硬刚到底，不然根本没有收手的机会。
关乎利益和性命的斗争，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罗文点点头：“只要计划顺利，就是时间问题。”
“别太懈怠，洛丹伦的贵族集团对你很不满意。而且南海镇的兽人战事，也对诺文顿家族的声望造成了影响。”戴林的情报网带回了许多信息，其中就包括罗文在南海镇参与的海战。
罗文对此也有了解，不过最关键的原因，不是因为加里瑟斯鼓动老贵族们抵制罗文。
加里瑟斯在老贵族集团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工具，真正伤害到洛丹伦贵族集团的是，罗文帮助巴罗夫和阿加曼德家族。
特别是罗文带着工厂进入银松森林的操作，大量的物美价廉的新产品投入洛丹伦市场。老贵族们想杀了罗文的心都有。
“我清楚。国外的贸易行动，我会暂时收敛。”
“还有一件事，南海镇的兽人战事，我们必须要出兵。希望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戴林拍了拍罗文肩膀，沉声道。
二人目光相接，罗文目含深意，嗯了一声。
聊了半天，戴林上将在接待室吃了一顿工作餐。
临走之前，不忘跟罗文要了茶叶，然后登上一艘小货船，离开莫里斯港。
......
“小姐，水热好了。”
“稍等一会儿，我去一趟父亲那里。”伊露希亚拿起桌面的文件，走向巴罗夫府邸最大的宅邸。
卢森·萨克霍夫为伊露希亚推开书房的木门，小声嘱咐道：“勋爵大人今天不太高兴，小姐。洛丹伦王庭的态度，并不好。”
伊露希亚微微点头，表示记下了。
“父亲。”
伊露希亚面带微笑，望着一脸疲惫的中年勋爵说道。
阿历克斯·巴罗夫摘下金边眼镜，双手论刮眼眶，轻声说道：“坐吧，伊露希亚。”
“父亲，我们与诺文顿家族的订单利润还算可以，只不过，我拒绝了他们的技术协议...”
阿历克斯脑袋一团糟，他根本不在乎库国各大家族的利益争斗。兽人战事现在成了王庭的新借口，米奈希尔王室又试图对巴罗夫家族动刀子。
“我不想听这个，伊露希亚，我只想知道商会本月赚了多少钱。”
伊露希亚轻抿嘴唇，眼眶微微湿润，父女相见，说的最多的词汇，恐怕就是‘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