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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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既然沈京衡喜欢，池梨梨也没再说什么，尊重他这个奇怪的癖好。
走到半道，遇见了一个算命摊。
算命先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穿着一看就有些年份的长马褂，戴着一副圆墨镜，一看就有那味儿了。
池梨梨兴奋地从沈京衡的肩上抬起头。
每座寺庙附近似乎都有一个特别准的算命先生，而这个算命摊就是属于海街寺的那一个，之前她在网上看见过不少关于它的帖子，说是超级灵，不少人慕名前来，只可惜出摊时间看算命先生心情，而且每次位置也不固定，得碰运气。
池梨梨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给撞上了。
察觉池梨梨的视线后，算命先生扇了扇手里的蒲扇，笑呵呵道：“怎么样，二位，要不要算上一卦？”
算命摊旁边还立着一面算命幡，上面写着“摸骨算命”四个大字。
池梨梨一看，知道沈京衡肯定是不会愿意算的。因为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讨厌和任何人有一丁点的肢体接触，更别提“摸骨”了。
不过，她不讨厌啊。
池梨梨从小就对这类玄学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想也没想，直接答应道：“要要要！”
说完，她拍了拍沈京衡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可沈京衡置若罔闻，脚步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径直从算命摊前走过。
池梨梨：“？”
她一脸茫然，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甩在身后的算命先生，以为沈京衡没听清：“你干吗，我不是说要算上一卦吗？”
沈京衡不爽地低哼了一声。
摸骨？
做梦。
他没打算解释什么，嗓音冷冷淡淡，没沾染一丁点阳光的温度，回道：“今天是礼佛日，你打算让菩萨一直等着你吗。”
“……”
这话很耳熟。
好像是今天早上她用来教育他的。
池梨梨沉默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没有怀疑沈京衡，真以为他是不想耽误时间，所以饶是觉得遗憾，但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不过，眼睛没老实。
一路上，池梨梨都在东张西望，要么看风景，要么在人群中寻找大帅比，结果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
只可惜她没办法亲自去搭讪，于是掏出手机，匆匆拍了一张照，传给天罗地王的罗老板：三天，我要这个人的所有资料。
不知不觉间，他们登上了山顶。
海街寺是一座千年古刹，香火鼎盛，殿内佛相庄严亲和，殿堂里传出一阵阵诵经声，配上时不时响起的悠长的撞钟声，就算只是在这里待上片刻也能令人身心舒畅。
郑明诚已经早早等在殿里了。
被池梨梨念叨了一早上的礼佛开始了，持续了一整个上午。
吃完心心念念的斋饭，池梨梨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去了后山的一间小殿。这是寺庙专门辟出来的一处地儿，用于供奉池寒兰的长明灯，每次她都会独自在里面待上一会儿。
今天也不例外。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沈京衡在院子里等她。
明媚的春光穿过千年古树，随风纷纷扬扬飘落。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没什么繁复设计，偏偏被他穿出了一种禁欲的冷感。
和寺庙的氛围倒是很搭。
池梨梨跨过门槛，走到沈京衡的跟前，一边揉眼睛，一边依依不舍道：“哥哥，你是不是该去机场了？我好困啊，就不去送你了哦，路上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我会想你的。”
说完，她张开手，给了他一个离别的拥抱。
小姑娘只有在三种情况下会叫他“哥哥”。一是做错了事，二是有求于他，三是心情好的时候。
现在显然属于第三种。因为他即将出发去美国谈生意，为期一周。
沈京衡没拆穿小姑娘的小心思，在她即将松开手的时候，手臂环着她的腰，把她重新压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几天想闯祸也忍着，等我回来。”
池梨梨：“……”
沈京衡上了车。
黑色轿车渐渐驶离视野。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池梨梨精神一振，握拳在空中用力一挥。
哦也！自由了！
而自由的结果是，新的一周，池梨梨上学又连续迟到了。
今天是第四次。
当时距离教导主任来小树林抓人只剩最后三分钟，她争分夺秒，翻上崇明高中的围墙，正要跳下去，结果底下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来一个少年，吓得她差点一头栽下去。
对方倒是没被她吓到，反而仰着头，用一双星星眼望着她，像是已经等她很久了，在看见她的瞬间开心道：“学姐！”
“……”
这种堪比禁欲多年的和尚在还俗第一天就看见大鱼大肉的饥渴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是地中海专程派他来这里蹲她的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翻了这么多年墙，池梨梨还是第一次被抓个正着。
不过她丝毫不慌，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后，从墙上一跃而下，顺手捡起地上的书包，一边拍灰，一边一步步朝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靠近，直到把他逼到樱花树下，一脚蹬在树干上，一副街溜子样，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语气里隐含着“今天你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明天两只眼都别想睁开了”的威胁意味。
谁知道小学弟很单纯，完全没听出来，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池梨梨，女，血型b，身高一米六，就读于崇明中学高三F班，连续三年成绩排名全校倒数第一，平均每周迟到五次，每次迟到都会从小树林从左往右数的第三棵樱花树翻墙进来。”
……
…………
………………
池梨梨蹬在树上的脚一滑。
很好。
比她已经去世七年的妈还了解她。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得暂时缓一缓了。
池梨梨黑着脸，放下脚，开始重新想办法。
可下一秒，小学弟的声音又从她的头顶落下，比刚才多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期待，问她：“学姐，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池梨梨：“……”
池梨梨：“？”
好家伙，抓她迟到还不够，居然还想套她的话，倒打她一耙，记她一个早恋是吧！
阴险！
太阴险了！
不愧是地中海选出来的人！
池梨梨的拳头硬了，不介意再多一项殴打同学的罪名。
然而这个想法刚生根，就被远远传来的教导主任的呵斥声连根拔起：“谁在那儿？三年F班池梨梨，是不是又是你！”
“……”
池梨梨的脸更黑了，这下没时间再去想什么万全之策，先快速扫了眼“绊脚石”的胸牌，接着把拳头举到他的鼻尖，简单粗暴道：“要是今天的迟到名单里有我的名字，你就死定了！”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回答，拔腿就跑。
等教导主任钻进小树林，只看见了一个潦草的狂奔背影，气得他折了一截樱花枝，冲另一个还站在原地的少年吼道：“你哪个班的？！”
闻声，少年收回视线，转过身，温和明润的脸上光影斑驳摇曳。
教导主任脸色微变，赶紧把树枝藏在身后，换上和蔼又可亲的表情，关心道：“诶，是庄周同学啊，你怎么还没去教室，是不是迷路了？”
庄周嘴角弧度浅浅，笑得很有礼貌，没有回答，反问道：“老师，迟到名单是向您举报吗？”
004.
既然沈京衡喜欢，池梨梨也没再说什么，尊重他这个奇怪的癖好。
走到半道，遇见了一个算命摊。
算命先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穿着一看就有些年份的长马褂，戴着一副圆墨镜，一看就有那味儿了。
池梨梨兴奋地从沈京衡的肩上抬起头。
每座寺庙附近似乎都有一个特别准的算命先生，而这个算命摊就是属于海街寺的那一个，之前她在网上看见过不少关于它的帖子，说是超级灵，不少人慕名前来，只可惜出摊时间看算命先生心情，而且每次位置也不固定，得碰运气。
池梨梨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给撞上了。
察觉池梨梨的视线后，算命先生扇了扇手里的蒲扇，笑呵呵道：“怎么样，二位，要不要算上一卦？”
算命摊旁边还立着一面算命幡，上面写着“摸骨算命”四个大字。
池梨梨一看，知道沈京衡肯定是不会愿意算的。因为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讨厌和任何人有一丁点的肢体接触，更别提“摸骨”了。
不过，她不讨厌啊。
池梨梨从小就对这类玄学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想也没想，直接答应道：“要要要！”
说完，她拍了拍沈京衡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可沈京衡置若罔闻，脚步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径直从算命摊前走过。
池梨梨：“？”
她一脸茫然，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甩在身后的算命先生，以为沈京衡没听清：“你干吗，我不是说要算上一卦吗？”
沈京衡不爽地低哼了一声。
摸骨？
做梦。
他没打算解释什么，嗓音冷冷淡淡，没沾染一丁点阳光的温度，回道：“今天是礼佛日，你打算让菩萨一直等着你吗。”
“……”
这话很耳熟。
好像是今天早上她用来教育他的。
池梨梨沉默了，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没有怀疑沈京衡，真以为他是不想耽误时间，所以饶是觉得遗憾，但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不过，眼睛没老实。
一路上，池梨梨都在东张西望，要么看风景，要么在人群中寻找大帅比，结果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
只可惜她没办法亲自去搭讪，于是掏出手机，匆匆拍了一张照，传给天罗地王的罗老板：三天，我要这个人的所有资料。
不知不觉间，他们登上了山顶。
海街寺是一座千年古刹，香火鼎盛，殿内佛相庄严亲和，殿堂里传出一阵阵诵经声，配上时不时响起的悠长的撞钟声，就算只是在这里待上片刻也能令人身心舒畅。
郑明诚已经早早等在殿里了。
被池梨梨念叨了一早上的礼佛开始了，持续了一整个上午。
吃完心心念念的斋饭，池梨梨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去了后山的一间小殿。这是寺庙专门辟出来的一处地儿，用于供奉池寒兰的长明灯，每次她都会独自在里面待上一会儿。
今天也不例外。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沈京衡在院子里等她。
明媚的春光穿过千年古树，随风纷纷扬扬飘落。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没什么繁复设计，偏偏被他穿出了一种禁欲的冷感。
和寺庙的氛围倒是很搭。
池梨梨跨过门槛，走到沈京衡的跟前，一边揉眼睛，一边依依不舍道：“哥哥，你是不是该去机场了？我好困啊，就不去送你了哦，路上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我会想你的。”
说完，她张开手，给了他一个离别的拥抱。
小姑娘只有在三种情况下会叫他“哥哥”。一是做错了事，二是有求于他，三是心情好的时候。
现在显然属于第三种。因为他即将出发去美国谈生意，为期一周。
沈京衡没拆穿小姑娘的小心思，在她即将松开手的时候，手臂环着她的腰，把她重新压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几天想闯祸也忍着，等我回来。”
池梨梨：“……”
沈京衡上了车。
黑色轿车渐渐驶离视野。
原本还睡眼惺忪的池梨梨精神一振，握拳在空中用力一挥。
哦也！自由了！
而自由的结果是，新的一周，池梨梨上学又连续迟到了。
今天是第四次。
当时距离教导主任来小树林抓人只剩最后三分钟，她争分夺秒，翻上崇明高中的围墙，正要跳下去，结果底下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来一个少年，吓得她差点一头栽下去。
对方倒是没被她吓到，反而仰着头，用一双星星眼望着她，像是已经等她很久了，在看见她的瞬间开心道：“学姐！”
“……”
这种堪比禁欲多年的和尚在还俗第一天就看见大鱼大肉的饥渴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是地中海专程派他来这里蹲她的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翻了这么多年墙，池梨梨还是第一次被抓个正着。
不过她丝毫不慌，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后，从墙上一跃而下，顺手捡起地上的书包，一边拍灰，一边一步步朝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靠近，直到把他逼到樱花树下，一脚蹬在树干上，一副街溜子样，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语气里隐含着“今天你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明天两只眼都别想睁开了”的威胁意味。
谁知道小学弟很单纯，完全没听出来，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池梨梨，女，血型b，身高一米六，就读于崇明中学高三F班，连续三年成绩排名全校倒数第一，平均每周迟到五次，每次迟到都会从小树林从左往右数的第三棵樱花树翻墙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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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梨梨蹬在树上的脚一滑。
很好。
比她已经去世七年的妈还了解她。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得暂时缓一缓了。
池梨梨黑着脸，放下脚，开始重新想办法。
可下一秒，小学弟的声音又从她的头顶落下，比刚才多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期待，问她：“学姐，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池梨梨：“……”
池梨梨：“？”
好家伙，抓她迟到还不够，居然还想套她的话，倒打她一耙，记她一个早恋是吧！
阴险！
太阴险了！
不愧是地中海选出来的人！
池梨梨的拳头硬了，不介意再多一项殴打同学的罪名。
然而这个想法刚生根，就被远远传来的教导主任的呵斥声连根拔起：“谁在那儿？三年F班池梨梨，是不是又是你！”
“……”
池梨梨的脸更黑了，这下没时间再去想什么万全之策，先快速扫了眼“绊脚石”的胸牌，接着把拳头举到他的鼻尖，简单粗暴道：“要是今天的迟到名单里有我的名字，你就死定了！”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回答，拔腿就跑。
等教导主任钻进小树林，只看见了一个潦草的狂奔背影，气得他折了一截樱花枝，冲另一个还站在原地的少年吼道：“你哪个班的？！”
闻声，少年收回视线，转过身，温和明润的脸上光影斑驳摇曳。
教导主任脸色微变，赶紧把树枝藏在身后，换上和蔼又可亲的表情，关心道：“诶，是庄周同学啊，你怎么还没去教室，是不是迷路了？”
庄周嘴角弧度浅浅，笑得很有礼貌，没有回答，反问道：“老师，迟到名单是向您举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