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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五少夫人又打算盘,一次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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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些人离开后,钟未央等人也被赐了座,孩子们也是如此。入座时,五少夫人刻意坐在了钟未央的右侧,使得钟未央座次在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的中间,而特别之处在于,五少夫人让楚姐儿站在自己和钟未央的中间。楚姐儿因为很矮、很小,所以暂时并不引人注意。

    太后与国公夫人低声寒暄了好一会儿,有说有笑的,分明就是一家人的感觉。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和钟未央都不多话。

    忽然,太后说话的声音升高,惊喜地笑道:“这么快就有了!”

    国公夫人笑声相对内敛一些,说道:“司徒家都是托太后的福气。”

    太后笑容自在,抿着唇,面色很和善,没有反驳,片刻后,她明明白白地把目光看向钟未央,笑着问道:“哪个是小九的媳妇?”几个人之中,只有钟未央是新面孔。

    国公夫人此时也满面含着笑容,目光看向钟未央,还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钟未央连忙站起来,正当她准备迈脚的时候,楚姐儿突然抓住了她的右手,还抓住了她的裙子,抓得十分紧,关键是这个时机恰恰好。钟未央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五少夫人的“盘算”!她不动声色,带着楚姐儿一起走到屋子中间,行一个福礼,垂下眼帘,恭敬地称呼道:“太后。”

    尽管她此时低着头,不能去观察其他人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气氛变了一点点,显得稍有异样,屋里格外安静。原因大概就出在楚姐儿的身上。太后和宫女会不会以为楚姐儿是恩姐儿?

    五少夫人做着低头的模样,并且低眉顺眼,很镇定,似乎并不知道楚姐儿刚才的举动。

    太后此时把目光完全落在楚姐儿身上,隐隐约约地带着一抹探究和疑惑的神色。楚姐儿胆子大,继续抓着钟未央的裙摆,站得直直的,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太后。

    国公夫人见太后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她心里不禁猜到几分,连忙轻声解释道:“这是五房的楚姐儿,阿川和孩子合得来。”

    太后把胳膊抬起来,稍稍靠着炕桌,神色变轻松了。

    “过来,让我仔细瞧瞧。”太后的声音带着笑意,显得温和,目光也含着笑意,定定地看着钟未央。

    钟未央在心里深呼吸一下,然后仪态端庄地走过去,不敢靠太近,在隔着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要害怕,抬起脸让我看看。”太后又温和地笑道。

    钟未央做回自己平常的样子,把目光直视过去。太后在看她,她也在看太后。不过,太后的目光很直白,而钟未央的目光显得含蓄。

    太后是一个中年妇人,钟未央不知道她的具体岁数,但是看上去超过了五十岁。太后今天的妆容很精致,眉毛颀长,眼睛比较大,很明亮,而且皱纹很少,眉眼很柔和、平坦,脸上的皮肤稍有下沉,面色很红润,在胖瘦程度上显得很匀称,优雅而尊贵的一个女子。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含着笑容,然后把目光看向钟未央旁边的楚姐儿。小家伙一直抓着钟未央的裙子,不吵不闹地跟了过来,难得的是,小家伙竟然不害怕。钟未央低头看一眼楚姐儿的小手,就知道小家伙是很镇定的,因为一点抖动也没有。

    “你也过来!”太后笑着朝楚姐儿招招手,亲切地说道。

    钟未央没有阻止楚姐儿的举动,而楚姐儿就这么大着胆子,小手松开了钟未央的裙摆,挺着小胸脯,小脸上的表情很乖巧,慢慢地迈动小短腿,径直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去,一步也不差,紧紧地挨着。

    钟未央忍不住对小家伙刮目相看!同时,在心里默默地捏了两把汗,这是为了五少夫人。楚姐儿刚才抓她的手和裙子,故意跟过来,显然是五少夫人事先教的,就像那次去肃王府一样。钟未央思量着:五少夫人猜到太后一定会关注她,所以做好了准备,让楚姐儿站在她身边,而楚姐儿又相当聪明,胆子也十分大,所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过,这事做得太明显了!钟未央相信,不只是她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五少夫人的谋划来。

    太后粲然一笑,牵起楚姐儿的小手,亲切地问道:“念书没有?”

    “回太后,念书了!我是楚姐儿,四岁。”楚姐儿口齿清晰地回答道,声音稚气、乖巧,还又响亮。

    钟未央差点滴下冷汗来,再一次默默地惊叹:楚姐儿胆子真大!

    这时,国公夫人默默地把目光看向五少夫人,看了片刻,就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

    五少夫人继续低着头,假装不知道别人在怀疑她,她心里在偷偷地欢喜着,脸上并不表露出来,默默地思量着:如果楚姐儿能够得到太后的喜欢,可就一步登天了!日后一定能嫁一个贵婿!而且绝不是普通的达官贵人。

    “平时爱玩什么?”

    “看鱼!”

    “哪样的鱼?”

    “大大的,红色的!很漂亮!”楚姐儿动着小手,比划着,语气更活泼了。

    ……

    在一问一答中,太后笑声越来越欢喜,使得屋里的气氛十分明朗!

    国公夫人悄悄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太后特别喜欢锦鲤,所以楚姐儿这样说话正是投其所好。反正,没有说错话就好!毕竟,楚姐儿是个才四岁的孩子而已。她在心里思量着:五儿媳妇今天为什么如此鲁莽?真是精明过头了!

    不得不说,五少夫人今天的做法确实很冒险!算盘虽然打得精,但是她事前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万一宫女训斥楚姐儿没有规矩,怎么办呢?万一太后不喜欢楚姐儿呢?这些事情,她之前还是很担心的。不过,现在的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成功了!喜悦的情绪来得太汹涌澎湃,她尽量保持克制,不让别人发现,也不让自己失态。

    稍后,钟未央回来坐下,而楚姐儿继续留在太后的身边。钟未央稍稍侧过脸,看向五少夫人,五少夫人悄悄地对钟未央眨一眨眼,钟未央不露声色,继续安静地坐好,模样端庄。

    果然,五少夫人是刻意为之,钟未央会心一笑,笑容清浅。

    太后与国公夫人继续说家常。

    时间在少数人的欢声笑语中滑过,来到了午宴的时候。

    美酒佳肴,像艺术品一样呈现在眼前,不仅精致,而且美妙如画。同时,在宴席旁伺候的宫女们也美得仿佛瑶池仙子,每个人的动作里都透着典雅、优美。

    在钟未央的体会里,这样正宗的宫宴是好看胜过于好吃的!并且因为很多菜已经看不出原始的食材来,所以她不敢乱吃。

    席间还有舞蹈助兴,乐曲声不绝于耳,显得热闹而喜庆。

    钟未央与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同席。五少夫人突然说一句:“九弟妹,多谢。”

    钟未央会心一笑,轻声说道:“乐曲很动听。”

    五少夫人也会心一笑,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很默契。她确实很感激钟未央,毕竟两人事先并没有约定好,不过,她事先就料定了:钟未央一定会帮她。就算不是主动帮她,可是以钟未央的性格,一定不会在那样庄重的场合下强行去掰扯开楚姐儿的手,所以最差的结果是钟未央会顺水推舟地帮她。可以说,对钟未央和自己女儿楚姐儿,她都很了解。

    六少夫人轻声地插话道:“这个曲子叫做‘蟠桃会’!像仙乐一样!”她听得一脸享受的样子。

    此时,轻声说话是被允许的,席上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地私语,也有一些人只专心地看跳舞,或是互相敬酒。

    突然响起太监的高嗓门:“皇上驾到!”这道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令满场的人骤然安静下来,让人的心脏忍不住突然加重地跳一下,而且使乐曲停歇、舞蹈停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除了太后以外,其他人都屏气凝神,恭恭敬敬地参拜,甚至不敢偷看一眼天子。

    “儿子来迟,望母后恕罪!”皇帝对太后抱拳行礼,透着尊敬,而且语调很与众不同。从声音和语气来看,这是个很威严、大气、深沉的皇帝,绝非懦弱、轻浮之辈,感觉很像陈道明演绎的康熙。

    太后愉悦地笑道:“皇帝操心国事,我如何责怪?”

    “这是儿子恭贺母后的生辰礼。祝母后福寿康泰,慈竹长春。”皇帝又行一礼,同时有一行太监捧着托盘站在后面,托盘上全部装点着红布,罗列着各样金珠宝贝,流光溢彩。

    太后笑道:“皇帝有心了。”

    皇上这才在太后旁边的主位上入座,用高高在上、轻描淡写的语气对众人说道:“平身!”这句话大概是皇帝一生中重复得最多的话。

    皇帝再对太监打一个手势,乐曲声立马重新奏响,舞蹈也重新呈现,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景象。

    钟未央目光内敛地打量了几眼皇帝,因为离得很远,所以只能看清容貌,对皇上的神情和眼神看得并不清楚。

    只见:皇帝唇上翘着八字胡须,下巴上还又挂着山羊胡须,有点显老,脸部年龄接近四十岁,脸很白,眉毛很浓,瞳仁很黑,眼睛不大,但很细长,高鼻梁,鼻型粗大,谈不上英俊。

    钟未央好奇心并不重,看清楚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没再看第二次。但是,她总感觉到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在打量自己,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找了找,突然发现那目光正是来自国泰公主身后的一个老嬷嬷!

    钟未央垂下眼帘,默默思索:她认识我?为什么要用这样不友善的目光看人?幽深的目光,从那深深陷进去的精明眼睛里散发出来,就像阴测测的冷风一样!

    ------题外话------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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