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准备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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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司徒明赶着去钟府赔罪，因为钟太太的生辰和中秋节，他都未登门，何况他出远门之前就答应过钟未央，要亲自登门去给钟太太补生辰礼。
钟未央则是和几个妯娌一起，在陪着国公夫人聊天。因为明天是太后的千秋节，而镇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她们明天要进宫去给太后祝寿，所以今天聊的就是这个进宫的话题。
大少夫人今天也来陪着国公夫人，不过，因为她怀胎实在是不稳，所以她明天是留在家里，免得把好事变坏事。
国公夫人关心地对钟未央说道：“阿川，明天去宫里肯定要参拜，你随着你五嫂和六嫂，让她们扶着你。”
钟未央其实不想进宫去见太后，怕折腾，但是她不能主动这么说，如果可以随便不去，那么国公夫人肯定会先问问她，可是，面对太后，她们这些贵妇人的自由也很少。她乖巧地点点头，模样显得认真。
“母亲放心！我和六弟妹肯定能把九弟妹照顾好的！”五少夫人语气很精明能干，又透着十足的爽快，响亮地笑着说道。
六少夫人当即当着国公夫人的面，把钟未央的胳膊往自己手臂上一挽，显得她们很要好的样子。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睛里光芒闪烁，笑得喜悦。
大少夫人微笑着，温婉地说道：“到时候二弟妹陪着母亲，五弟妹和六弟妹照看九弟妹，把孩子们就交给乳娘和丫鬟，这样正好。”
国公夫人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温暖地看向大少夫人，关心地叮嘱道：“到时候，虽然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记得别操心家事，府里自然有管家和侍卫们看管着。”明天，国公夫人、国公爷、世子司徒春、二少爷、二少夫人、五少爷、五少夫人、六少爷、六少夫人、司徒明、钟未央、序哥儿都要进宫去，还有其他的嫡出孙辈也要进宫去给太后贺寿，留在府里的就只剩下大少夫人、司徒玥音、恩姐儿和那些庶出的孙辈们，以及仆人。恩姐儿虽然是嫡出，但是身份太特别。
“儿媳晓得，不会逞强，母亲千万别忧心我。”大少夫人温婉地笑道，在和国公夫人的相视一笑中，总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感。
二少夫人在一旁冷落得太久，这会子淡雅如菊地笑道：“大嫂在家里尽管安心，进了宫，我一定服侍好母亲。”二少夫人如今的状态就是如此，与世无争，对世事消极，只是认真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无论笑起来还是说话，都清清冷冷的，像是没有力气或是心不在焉。
大少夫人欣然一笑，目光看着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却把目光看向窗外，认真地观察着那红红火火的枫叶，脸色和目光清冷，像是在感怀，略带悲伤。
六少夫人对着五少夫人使眼色，两人对视一眼，嘴角都飞快地撇了撇，眼神显得无奈，脸色的嘲讽一闪而过，毫无疑问，针对的就是二少夫人此时的样子！用六少夫人的心声来说，那就是：别人都高高兴兴的，就她专门会扫兴！
国公夫人终究还是关心二少夫人的，她拿起二少夫人的手，轻拍拍，没说什么。一个人的手心温暖，而另一个人的手冷得像秋天的雨水。
二少夫人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脸，朝着国公夫人笑一笑，抿着唇，安静无声。
六少夫人又悄悄地对钟未央使眼色，钟未央故意装傻，只顾着对六少夫人笑。而大少夫人此时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边喝茶，一边时不时地打量钟未央。五少夫人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至于是在打什么算盘，别人大概猜不着，五少夫人的心眼太深。总之，表面上其乐融融，而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安静了片刻后，是恩姐儿打破了这份宁静。小家伙原本是坐在一旁玩鲁班锁，这会子自己在炕上站了起来，小短腿走了两步，趴到钟未央的背上，用小胳膊搂住钟未央的脖子。
钟未央笑着回过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恩姐儿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期盼，认真地看着钟未央，用门牙咬着嘴巴。
六少夫人侧过身，露着饶有兴趣的笑意，模仿着孩子的语气，故意朝恩姐儿逗道：“恩姐儿也想去啊？”
恩姐儿立马点点下巴，看了六少夫人一下，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钟未央。
“恩姐儿是想去看热闹吗？”六少夫人又逗道。
恩姐儿立马又点头，小脸上显出小小的开心。
“呵呵……”这下子，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国公夫人眉眼间透出慈祥，眼角弯出鱼尾纹来，开怀地笑道：“胆子越来越大，免去我的操心了。”她那眼角的鱼尾纹更像一片新鲜秋菊的花瓣，不是老态，而是精致的优雅。
钟未央抬起手，帮恩姐儿整理好额发，笑着没有回答。恩姐儿肯定不能进宫去，这是一定的，但是对恩姐儿来说，进不进宫都是无所谓的事，不去反而更好。
她在片刻间岔开话题道：“我以前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等会儿要向几位嫂嫂好好讨教一番。到时候肯定好多双眼睛在盯着，可不敢出丑。”
“你放心！”六少夫人伸手拍着钟未央的肩膀，爽快地打包票。
五少夫人又补充道：“你放心，这就是太后的家宴，没几个外人在！除了那几个长公主外，就是几个得宠的娘娘、小皇子、小公主，反正最多的还是咱们家的人。那些个宫女、太监，不用放在眼里，没人敢对太后的娘家人不敬！皇上也会去，不过，往年的时候，皇上都是敬一盏酒就回去，毕竟国事繁忙。太后对咱们啊，可亲切了！”
“就是！”六少夫人得意地抢话道：“太后还听过我说的笑话呢！每次都记得我。”
国公夫人忍俊不禁，摆摆手，仿佛不耐烦的样子，笑道：“行了，你们都快回去，别在我眼前说私房话！我最不耐烦唠唠叨叨了，你们都去平蒙院仔细教阿川去！”
“母亲，我们不依！哪里唠叨了？”六少夫人扭一扭肉嘟嘟的腰，撒娇道。
“哈哈……”众人都笑，其中元嬷嬷用帕子掩住嘴，眯着眼睛，笑得最欢畅。
大家出了青梅院，六少夫人懒得走路，非要坐肩舆。五少夫人打趣道：“你整天不花力气，偏偏还软绵绵跟米糊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力气是花到哪去了！”
“哼！不用你管！”六少夫人娇俏地回嘴道，大声地吩咐丫鬟去安排肩舆来。
过了一会儿，大家一起来了平蒙院。毕竟钟未央如今有孕，所以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尽量体谅些，免得钟未央太辛苦，如果她们去秋爽轩或者仙音轩聊天，那么钟未央岂不是要一去一回走两趟路？哪里能显出她们两个做嫂子的大方、明白和体贴来？
这样做的话，既让钟未央方便，她们也能赢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五嫂、六嫂，喝哪样茶？”钟未央忙着招呼道。
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并排在炕上坐下，模样分外自在，爽快地说道：“我来一盏铁观音，六弟妹的老君眉！”语气不在意，很清闲。
六少夫人喝老君眉喝惯了，此时也没有反对。
可是等大丫鬟秋香捧了托盘来，把三个茶盏都端起来，放在炕桌上，端正地摆在各人面前，六少夫人却立马伸出手，去抢钟未央的那一份，端起来发现是橙色的，喝一口才知道是橙子汁，她挑着眉说道：“这个比茶好喝，九弟妹却只顾着自己吃独食！”明显是故意逗钟未央玩！
钟未央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她故意抬起眉毛，表情很认真地回答道：“六嫂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一水缸给六嫂！到时候六嫂都喝光了，得诚心诚意地昭告天下，说我这个九弟妹很大方！”
六少夫人“噗呲”一笑，放下茶盏，忍不住又想来挠钟未央的痒痒，就在她打算出手的时候，五少夫人连忙制止住了，五少夫人又忍不住白了六少夫人一眼，微嗔道：“九弟妹如今是双身子，你还敢闹？”
钟未央笑得畅快，六少夫人只能对钟未央挤眉弄眼一番。
五少夫人像个家长一样，安抚住了六少夫人，突然感叹道：“我以前真没想过，十妹妹能有现在的福分。往年，十妹妹因为是庶出，都没有进过宫的，以后啊，就成了嫡子媳妇了。”
六少夫人立马较真道：“咱们虽然不是嫡子媳妇，但是我也能见太后啊！而且太后还赏了益哥儿、善哥儿、良哥儿、熹哥儿好多东西呢！”益哥儿等四个孩子是她的嫡子。
可能是这次进宫只能带国公府孙辈中嫡出子女去的事，勾起了五少夫人心里深处的自己的遗憾，所以她才说这样的话。比如，楚姐儿可以去，因为她是五少夫人的嫡出女儿，但是她的庶出姐妹就不能去。
当然，五少夫人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庶子、庶女而遗憾，而是因为司徒玥音一直因为庶女的身份而不能进宫，五少夫人她自己是庶子媳妇，虽然可以进宫去面见太后，但是她终究只是庶子媳妇，在别人眼里，她无足轻重。她一直不甘心做庶子媳妇，这会子再一对比，可能是她觉得进不进宫、见不见太后都如过眼云烟，华而不实，而司徒玥音却能从庶女变成嫡子媳妇！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美好！所以她现在反而羡慕起司徒玥音来了。
钟未央笑着打岔道：“怎么说起这个了？五嫂不是应该好好操心娶哪家女儿来当儿媳妇的事吗？不说远了，单说眼前吧！五嫂和六嫂该好好教我进宫的事了，一般徒弟没做好、做错事，别人可都说是师傅的错！”
五少夫人内心甩开了刚才的伤感，抬起下巴，舒出一口气，爽快地说道：“我可不能像二嫂似的！算了，惦记别人做什么？”
六少夫人反应总是比五少夫人慢，她直到现在还没弄懂，五少夫人刚才在说司徒玥音做什么？她这会子又跟钟未央较劲，把注意力完全转移了，故意朝钟未央打趣道：“九弟妹要拜我和五嫂做师傅，怎么还不送拜师礼来？是不是还要磕三个响头啊？”
五少夫人插话道：“我不怕九弟妹耍赖，我就怕九弟会护短！”
钟未央捧着新端来的茶盏，抿着嘴，弯着眼睛笑。
接下来，大家开始聊宫里的事，五少夫人专门讲关键的礼仪，而六少夫人总是打岔，总要插入一段她是怎么鼓起勇气给太后讲笑话听的，以及太后如何喜欢她的事！不过，就算六少夫人这样大大咧咧、五少夫人这样爽快，她们也不敢议论一句宫里头太后、皇上、娘娘们、公主们的私事，反正听到最后，钟未央虽然听了一大堆的话，但是她也没有产生任何对太后、皇上、娘娘们的深刻印象和了解！御花园里的花好看，慈宁宫里有最漂亮的锦鲤……这些她知道了，而除此之外，概括地说，是除了美景、美食、规矩之外，她没有听到别的有作用的话。
－－－－－－题外话－－－－－－
生日快乐！
九月初八。司徒明赶着去钟府赔罪，因为钟太太的生辰和中秋节，他都未登门，何况他出远门之前就答应过钟未央，要亲自登门去给钟太太补生辰礼。
钟未央则是和几个妯娌一起，在陪着国公夫人聊天。因为明天是太后的千秋节，而镇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她们明天要进宫去给太后祝寿，所以今天聊的就是这个进宫的话题。
大少夫人今天也来陪着国公夫人，不过，因为她怀胎实在是不稳，所以她明天是留在家里，免得把好事变坏事。
国公夫人关心地对钟未央说道：“阿川，明天去宫里肯定要参拜，你随着你五嫂和六嫂，让她们扶着你。”
钟未央其实不想进宫去见太后，怕折腾，但是她不能主动这么说，如果可以随便不去，那么国公夫人肯定会先问问她，可是，面对太后，她们这些贵妇人的自由也很少。她乖巧地点点头，模样显得认真。
“母亲放心！我和六弟妹肯定能把九弟妹照顾好的！”五少夫人语气很精明能干，又透着十足的爽快，响亮地笑着说道。
六少夫人当即当着国公夫人的面，把钟未央的胳膊往自己手臂上一挽，显得她们很要好的样子。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睛里光芒闪烁，笑得喜悦。
大少夫人微笑着，温婉地说道：“到时候二弟妹陪着母亲，五弟妹和六弟妹照看九弟妹，把孩子们就交给乳娘和丫鬟，这样正好。”
国公夫人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温暖地看向大少夫人，关心地叮嘱道：“到时候，虽然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记得别操心家事，府里自然有管家和侍卫们看管着。”明天，国公夫人、国公爷、世子司徒春、二少爷、二少夫人、五少爷、五少夫人、六少爷、六少夫人、司徒明、钟未央、序哥儿都要进宫去，还有其他的嫡出孙辈也要进宫去给太后贺寿，留在府里的就只剩下大少夫人、司徒玥音、恩姐儿和那些庶出的孙辈们，以及仆人。恩姐儿虽然是嫡出，但是身份太特别。
“儿媳晓得，不会逞强，母亲千万别忧心我。”大少夫人温婉地笑道，在和国公夫人的相视一笑中，总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感。
二少夫人在一旁冷落得太久，这会子淡雅如菊地笑道：“大嫂在家里尽管安心，进了宫，我一定服侍好母亲。”二少夫人如今的状态就是如此，与世无争，对世事消极，只是认真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无论笑起来还是说话，都清清冷冷的，像是没有力气或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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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终究还是关心二少夫人的，她拿起二少夫人的手，轻拍拍，没说什么。一个人的手心温暖，而另一个人的手冷得像秋天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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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并排在炕上坐下，模样分外自在，爽快地说道：“我来一盏铁观音，六弟妹的老君眉！”语气不在意，很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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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五少夫人绝不是为了自己的庶子、庶女而遗憾，而是因为司徒玥音一直因为庶女的身份而不能进宫，五少夫人她自己是庶子媳妇，虽然可以进宫去面见太后，但是她终究只是庶子媳妇，在别人眼里，她无足轻重。她一直不甘心做庶子媳妇，这会子再一对比，可能是她觉得进不进宫、见不见太后都如过眼云烟，华而不实，而司徒玥音却能从庶女变成嫡子媳妇！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美好！所以她现在反而羡慕起司徒玥音来了。
钟未央笑着打岔道：“怎么说起这个了？五嫂不是应该好好操心娶哪家女儿来当儿媳妇的事吗？不说远了，单说眼前吧！五嫂和六嫂该好好教我进宫的事了，一般徒弟没做好、做错事，别人可都说是师傅的错！”
五少夫人内心甩开了刚才的伤感，抬起下巴，舒出一口气，爽快地说道：“我可不能像二嫂似的！算了，惦记别人做什么？”
六少夫人反应总是比五少夫人慢，她直到现在还没弄懂，五少夫人刚才在说司徒玥音做什么？她这会子又跟钟未央较劲，把注意力完全转移了，故意朝钟未央打趣道：“九弟妹要拜我和五嫂做师傅，怎么还不送拜师礼来？是不是还要磕三个响头啊？”
五少夫人插话道：“我不怕九弟妹耍赖，我就怕九弟会护短！”
钟未央捧着新端来的茶盏，抿着嘴，弯着眼睛笑。
接下来，大家开始聊宫里的事，五少夫人专门讲关键的礼仪，而六少夫人总是打岔，总要插入一段她是怎么鼓起勇气给太后讲笑话听的，以及太后如何喜欢她的事！不过，就算六少夫人这样大大咧咧、五少夫人这样爽快，她们也不敢议论一句宫里头太后、皇上、娘娘们、公主们的私事，反正听到最后，钟未央虽然听了一大堆的话，但是她也没有产生任何对太后、皇上、娘娘们的深刻印象和了解！御花园里的花好看，慈宁宫里有最漂亮的锦鲤……这些她知道了，而除此之外，概括地说，是除了美景、美食、规矩之外，她没有听到别的有作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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