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马失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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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甚清朗的月色下，万家灯火此刻都已沉寂。沐翎凝被晚娘仔细的护在怀中，披风把她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马背很是颠簸，沐翎凝感受着耳旁呼呼的风声，两侧的景色完全看不清楚，只是唰唰地从身旁掠过。

    青鸢将依然昏睡不醒的扶摇缚在背上，策马扬鞭；画瓷也带着碧落同样一路无话，都在争分夺秒地向着目的地赶去。

    “不好！马力竭了！”青鸢出声预警的同时，几人胯下的马齐齐前蹄瘫软，向地上跪栽，马背上的几个人猝不及防的被甩了出去。

    晚娘紧紧的把沐翎凝护在怀中，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和地面接触，尽力抵消冲击波；青鸢带着昏睡的扶摇，直接抛物线被摔了出去；画瓷带着碧落，及时调整身体，在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住。

    “小姐，您有没有伤到哪里？”强大的惯力刚消，晚娘就慌忙从地上半跪起身，将怀中护着的沐翎凝扶起来。

    沐翎凝也坐在地上，手扶着头，只觉得还没从刚才昏天暗地的眩晕中缓过来。

    晚娘满脸担忧自责，不顾自己背上多处擦伤，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沐翎凝是否受伤。沐翎凝晃了晃头，有些虚弱的说到：“我没事儿，只是有点晕。”

    其他几个人陆续也爬了起来，赶过来汇合。画瓷碧落都无什么大碍，青鸢因为负担着一个没有意识的扶摇，所以甩出去伤得比较重。

    月亮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里出来了，清辉撒向整个人间。

    借着月光，沐翎凝见她脸上被尖锐的石子划伤，白皙的脸庞流出不少血来。胳膊不自然的耷拉在身侧；扶摇身上也多处擦伤，看上去狼狈至极。

    “青鸢，你怎么样？伤得要紧吗？”沐翎凝眼睛扫视了一圈，着重出声询问伤得最严重的青鸢。

    “奴婢没事儿，只是胳膊脱臼了。”青鸢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痛苦。

    晚娘先将沐翎凝扶起来，披在她身上的披风已经脏破不堪入目，干脆就扔掉了。再次确定了沐翎凝除了擦破点皮之外，没有伤到一根头发丝儿。

    晚娘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去，先是伸手摸了摸，以做到心中有数。

    接着一手捏住青鸢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胳膊，没有任何前戏准备和注意力转移，就这么接起了脱臼的胳膊。

    伴随着青鸢的一声闷哼，脱臼的手臂复了位，晚娘也同时放开了手。

    众人静默片刻，相互搀扶着走到了三匹马旁。其中两匹皆是口吐白沫已经断了气，唯有一匹黑色的还不曾断气，正是沐云清特意留给沐翎凝的黑风。

    上好的骏马硕大矫健的身形倒在地上，浑身不时地抽搐着，嘴巴大张，嘶鸣声有气无力。沐翎凝跪下身来，伸手摸了摸马头。随着马的呼吸，马鼻中的热气若有若无的喷洒在沐翎凝手上。

    月光下，黑风黑宝石般的马眼里似乎含着泪水。忽然骏马黑风一阵儿剧烈的痉挛抽搐，张开的马嘴里涌出白沫。那双宝石眼睛中的光彩渐渐消失，暗淡无光。

    “黑风被下了药，此时力竭而死，对它来说是得到了解脱，小姐不必难过。”晚娘上前轻搂沐翎凝肩，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