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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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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我对永恒没有渴望，也可以修仙吗？”
红莲空间里，长歌抿了抿嘴，其实听到千雪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心里一惊。
如今想来，是他所求，千雪才会踏上修仙之途。对于千雪而言，修不修仙本不重要，她不追求素手遮天的强**力，不追求不老的容颜，也不追求长生不老。
见识过她上辈子的成就，就会明白，她就算不修仙，也依旧聪明淡定，以凡人之躯足以登顶巅峰。
可他不一样，他生来就在修真家族，身边所有人都在追求法力，若是天赋不够境界低微，连带着在家族中的地位都会变得十分卑微。凡世变迁，大多时候也与他们这一群人无关，在身死之前，他就一直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和俗世截然不同以修为境界将人区分成三六九等的世界里。
“我初次修炼出一丝仙力的时候，是在七岁，这么多年来，十岁以前的记忆，我都已经没有了，但是唯独那时候的事，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长歌突然明白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他和千雪是截然不同的，他们两个本来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本该毫无交叉之处，所以他其实无法体会到千雪的心情。
“七岁，那时候跟你现在的模样长得一样吗？”千雪跟长歌开了个小玩笑。
“咳……应该是一样的。第一次修炼出仙力时，我没有想过永恒，甚至没有想过变得强大，那对于我来说，和得到了一件极其向往的玩具时的心情并没有区别。”
“说追求永恒，追求强大，那大概是那之后十多年之后的事了。所以，千雪，你现在只要有一点点不想放弃修仙，那就没关系了。如果很多年后，你对修仙没有一点留恋，再放弃也不迟。”长歌其实不擅游说，所以现在能对千雪说的，也只有真心话了。
“起码修仙这条路让我比前世更优秀了。我不会放弃的。”千雪的心里依旧有迷茫，但这不妨碍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光是能令她更优秀更强大这一点，就决定了她势必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外孙女，现在在哪儿上学呀？你妈跟你妹妹怎么样了？”老人慢吞吞地吃着早饭，一边主动和千雪说话，话刚出口，就又赶紧改口，“不是，外婆这记性，又给忘记了。”
对于刘外婆而言，她一面怕孤独，一面又怕给千雪添麻烦。所以既想和千雪多说说话，又怕千雪不耐烦听。
“没事的，外婆。昨天我在南央市的公园里碰到她们了。她们住在余叔叔家里，过得挺好的。”千雪结束和长歌的对话，一边帮刘外婆整理着病房，一边回应着刘外婆。
“放着别弄了，外婆自己会弄的，你歇着吧。”见千雪忙活，老人赶紧开口道。
老人家这一辈人，做媳妇做儿子的时候忙活，有了儿子媳妇又要替儿子媳妇忙活，有了孙子孙女又要给孙儿辈忙活，永远都在照顾人，永远都在付出。却只是卑微地期待着子孙的陪伴。
“外婆，你这身体都虚得昏了过去，哪还能起来整理屋子。都我来吧，整理整理东西而已，我还是会的。”千雪手下的动作不停，一边道。
“外孙女儿啊，外婆记得今天不是周一吗，你这怎么没去学校啊，学校放假了吗？”
“没放假，是我向学校请假了，不过外婆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业的。”千雪早料到刘外婆会问起这事。
长辈看重学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或许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从学习到衣食住行，刘外婆就着这些听得能让人耳朵磨出茧来的问题问了一遍。
千雪耐心地一一解答，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女生，不会因为觉得这些问题无聊没有意义就露出半分不满之色来，不仅因为刘外婆是出于对她的关心才会跟她说这些，更因为老人家的心比寻常少女的心更脆弱。
岁月带走了老人家的容貌，健康，财富，甚至他人的关注，刘外婆会远比年轻人自卑得多，容易受伤得多。
千雪是绝对不愿意让刘外婆暗自伤心的。
“千雪啊，一个人在外面，如果觉得难受，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外婆说。大不了就回村子里，陪陪外婆。”
从暑假前千雪回来过一次之后，老人家就变得格外担心这个外孙女，离了家一个人生活的小姑娘，过早地一个人面对这个社会，未免太艰辛了。千雪就是再优秀，肯定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千雪口上这样应着，心中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选的路，就是再难受再委屈，她也有坚持的决心。外婆给了她一个家的感觉，但是不会是她坚实的后盾。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千雪！”
千雪和刘外婆正说着话时，身后突然有人冲开了病房的门，来人大喊她的名字，声音里透着急切与期待。
千雪没有转头，但是知道来人是谁。
在刘外婆被送进这家医院时，她就想过碰到唐毅的可能性。不过眼下不是碰到，而是唐毅自己找过来了。
唐毅对她有执念，从这次他这么快就找过来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虽然这家医院就是他唐家的后花园，但如果不是他有心留意，甚至大张旗鼓地下过命令，这里这么大，有这么多病房，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和唐毅重逢。
真正看到千雪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时，唐毅反而噤了声，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宁市的那一群人，大概谁也没有想到，一上高中，不是他们跟千雪的缘分继续延续，而是千雪和他们的分道扬镳。
如今，唐毅终于重新找到了日思夜想的少女，这令他无比欣喜，也心生惧意，类似于“近乡情更怯”，思念的人近在眼前，反倒害怕了。
“这不是昨天晚上来过的那个小伙子吗？千雪，他说是你的朋友。”刘外婆昨晚接受治疗后，有醒过来过，那时正好千雪去了酒店，而唐毅收到关于千雪的消息匆匆赶来。
“嗯，是我的朋友。”千雪对唐毅的态度没有亲昵，只有客气。
“真是好久不见了。中考一结束，我就联系不上你了。”唐毅最终有些不好意思地找了条凳子坐下，然后让自己尽量平静地和千雪说话。
她没有将电话号码给唐毅，唐毅自然联系不到她。如果不是刘外婆突然出事，她也没想过要再见唐毅。
方玉尘起码是自身又缠人又很有本事，令她想躲都躲不掉，而对于唐毅，上一次一别，她还以为会再也不遇上，都已经将此人埋进记忆里了。
“嗯。中考后去了很远的地方，也做了很多事。”千雪淡淡地答道，却不说出唐毅想听的话，手机号，她不会给他。
“千雪，你妹妹的事，我听说了。你们家现在……”唐毅觉得自己这样问可能有几分不妥，但出于千雪的家庭遭受那么大的变故，起因是他这一点，他还是要问一问这件事。
光从表面上来看，确实这些都是唐毅的错，如果不是唐毅的母亲和未婚妻那一家搞垮了她家，千廖忠和刘舒不会离婚，千莹也不会从天上坠入泥土里。
但事实上，这些都是她在背后推动，正是她期待的结局。几乎每个人听到她脱离了家庭，一个人生活着，就会对她产生同情和担忧的心情，谁都知道千雪是个无所不能的女神，但其实还是谁都不了解她，不懂卸下家庭这个包袱后，她活得更自在更快乐。
“千莹他们很好，我自己也很好。唐毅，你不必感到愧疚，发生这些事，谁说不是必然呢。就算你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千莹的生命里，也未必就没有别人成为那个导火索。”千雪就从来没把唐毅放在心上过，喜欢也好讨厌也好，这个人对于她的人生而言，可有可无。
“千雪，对不起，我该拦住徐阿姨，她竟然跑到你们学校去闹事，我真的是想也没想过。”唐毅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千雪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他把千雪这份有礼貌的疏离认定为是对他使她家分崩离析的回报。
关于这件事，千雪就一再地和唐毅说没关系，可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她，因为是她一直在布局，连唐毅也充其量不过是她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唐毅帮在她的局里帮了她一个不小的忙，只不过他本人察觉不到。
“都过去了。说说你吧，最近过得怎么样？”千雪直接将话题说到了唐毅身上，这样一来，唐毅就更别想得到她的联系方式了。
“不算太好吧。还是常常住在医院，跟老头子斗斗嘴。回了家，我妈就会追在我后面念叨，还拼命撮合我和徐阿姨家的女儿。”唐毅毫不隐瞒地跟千雪说着这些事件内发生过的事。
唐毅正说着千雪的目光突然透过了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唐毅进门时没有顺手关上病房门，而这会儿有人进来的，进来的人不巧正是唐毅的爷爷，这家医院的院长。
“你小子，把医院当成什么了，三天两头地赖在这里不走，还有脸和别人说！”唐老爷子从后面走过来，一巴掌拍到了唐毅的后脑勺上。
唐毅在唐老爷子这里，就是个冒冒失失地小伙子，没有半分爽朗稳重。
“爷爷，你能不能别随便动手！而且你来干什么！”唐毅不满地道，可以想见，唐老爷子是追着他过来的。
“我不来，你就翘一天的课不去上了吗？唐毅，你现在高三，不是小学三年级，最重要的一年，你不去上课，就跑来这里坐着？”唐老爷子的语气里尽是不满，他本对千雪这个小姑娘无感，如今看来，唐毅最好不要和千雪有什么牵扯，因为千雪显然影响了唐毅。
“少上一天课又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在学习上懈怠过了吗？我自己有分寸！”唐毅不耐烦地解释道。
但是高三意味着什么？子女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年纪够大的了，自己做的决定不该被长辈插手，可在长辈眼里高三也不过还是个孩子，都还在学校里毕业，就远没有到能让自己省心的年纪。
“唐毅！你现在在说什么胡话！现在就给我去学校！”唐老爷子的声音立刻严厉了起来，这句话几乎是对着唐毅吼的。
唐毅又怎么会愿意这时候离开，好不容易碰上千雪，这样的好运气，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去。就今天一天，您能别管我了吗？等明天，你想我别往医院跑，那我一定离医院远远的！”
“高三学习最要紧，唐毅，去学校吧，也别让你爷爷担心了。”千雪虽然不是很想插手唐家爷孙的事，但是此时她又不得不开口劝说，不然只会显得她不懂事甚至不要脸，害得唐毅无心学习。
“那你什么时候走？你今天应该也要上学的吧？”唐毅问千雪。
“我这几天会一直在，待到外婆出院。”千雪如实回答，刘外婆的病倒影响了她的原定计划，为了刘外婆，她可能要再多向学校请几天假。
听到千雪这个回答，唐毅就放心了，总算乖乖地离开了病房，去学校了。
唐毅走了，唐老爷子却没有走，他反倒走到千雪面前，一脸严肃之色。
“你最好不要让我孙子再因为你而做什么蠢事。不然我会把那些都算到你的头上。我唐家在宁市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我。”
唐老爷子是在威胁她，可惜她不吃这套，尤其是在刘外婆面前，她更不会妥协。
刘外婆一听唐老爷子的话，就急红了眼，生气地要开口说话。千雪握住了刘外婆的手，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然后自己开了口。
“唐毅所作所为，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该很明白这一点。老爷子这样的说法，恕我实在无法苟同。如果是我要唐毅去做什么，而害了他，责任我一定愿意承担。但事实上，我和唐毅早就不见面了，我在南央，他在宁市，他做出的事，我一律不会负任何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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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空间里，长歌抿了抿嘴，其实听到千雪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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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次修炼出一丝仙力的时候，是在七岁，这么多年来，十岁以前的记忆，我都已经没有了，但是唯独那时候的事，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长歌突然明白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他和千雪是截然不同的，他们两个本来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本该毫无交叉之处，所以他其实无法体会到千雪的心情。
“七岁，那时候跟你现在的模样长得一样吗？”千雪跟长歌开了个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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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是绝对不愿意让刘外婆暗自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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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莹他们很好，我自己也很好。唐毅，你不必感到愧疚，发生这些事，谁说不是必然呢。就算你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千莹的生命里，也未必就没有别人成为那个导火索。”千雪就从来没把唐毅放在心上过，喜欢也好讨厌也好，这个人对于她的人生而言，可有可无。
“千雪，对不起，我该拦住徐阿姨，她竟然跑到你们学校去闹事，我真的是想也没想过。”唐毅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千雪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他把千雪这份有礼貌的疏离认定为是对他使她家分崩离析的回报。
关于这件事，千雪就一再地和唐毅说没关系，可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她，因为是她一直在布局，连唐毅也充其量不过是她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唐毅帮在她的局里帮了她一个不小的忙，只不过他本人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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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把医院当成什么了，三天两头地赖在这里不走，还有脸和别人说！”唐老爷子从后面走过来，一巴掌拍到了唐毅的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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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你现在在说什么胡话！现在就给我去学校！”唐老爷子的声音立刻严厉了起来，这句话几乎是对着唐毅吼的。
唐毅又怎么会愿意这时候离开，好不容易碰上千雪，这样的好运气，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去。就今天一天，您能别管我了吗？等明天，你想我别往医院跑，那我一定离医院远远的！”
“高三学习最要紧，唐毅，去学校吧，也别让你爷爷担心了。”千雪虽然不是很想插手唐家爷孙的事，但是此时她又不得不开口劝说，不然只会显得她不懂事甚至不要脸，害得唐毅无心学习。
“那你什么时候走？你今天应该也要上学的吧？”唐毅问千雪。
“我这几天会一直在，待到外婆出院。”千雪如实回答，刘外婆的病倒影响了她的原定计划，为了刘外婆，她可能要再多向学校请几天假。
听到千雪这个回答，唐毅就放心了，总算乖乖地离开了病房，去学校了。
唐毅走了，唐老爷子却没有走，他反倒走到千雪面前，一脸严肃之色。
“你最好不要让我孙子再因为你而做什么蠢事。不然我会把那些都算到你的头上。我唐家在宁市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我。”
唐老爷子是在威胁她，可惜她不吃这套，尤其是在刘外婆面前，她更不会妥协。
刘外婆一听唐老爷子的话，就急红了眼，生气地要开口说话。千雪握住了刘外婆的手，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然后自己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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