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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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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宁馨从须弥福地的药圃里将草药连根带土挖了出来,放到个布袋子里装了起来,拎着进了须弥福地的小楼。

    小楼里面,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陈设。

    在裴舒芬的琅缳洞天里,她曾经一日不离地在里面住了两年多。后来重生为贺宁馨,她又有了这个一模一样的镜像空间,更是三不五时的进去一趟。

    她甚至不用细看,就知道底下一层楼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有一幅古画,画上画着一面菱花镜,架在红色的木托架上。古画的下面,是一个紫檀木的香案,案上供着一个青铜小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那三支香在香炉里面一直点燃着,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燃尽过。贺宁馨甚至记得这三支香的长短和顶上烟雾的形状。

    香炉的左面,是一个梅花状的水晶托盘,里面用清水供着几朵白莲花。香炉的右面,是一个青花瓷的花樽,里面插着几根一尺多长的枯树枝。

    贺宁馨走进大厅的时候,本来打算和以前一样,熟视无睹地进到旁边的小门里,往楼上走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就是那种,有一样东西,你看了很多年,觉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什么不一样了时的感觉。

    贺宁馨下意识停住脚步,往大厅正对门的墙上看过去。

    那地儿是一幅巨大的古画,上面画着一幅同三楼梳妆台上的镜子一模一样的镜子。

    贺宁馨盯着那画细看了一会儿,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

    只见画面上的镜子,不再是以前她看熟了平顺光滑的样子,而是,而是好像多了一条条细纹,如古泉青瓷上的冰裂纹一样,看上去虽然依然雍容美丽,却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贺宁馨愣了一下。她的眼光又从墙上变了样子的古画,移到古画下面的香案上。

    这一次,变化更大。

    贺宁馨急步走过去,看见那香案上点的三炷香,居然短了一半的样子!

    这三支一直燃着,似乎也从来都没有短过的香,居然短了一半!

    贺宁馨又看向香炉的左面,那供养着白莲花的水晶托盘。一看之下,贺宁馨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呼,拿手掩了口,似乎怕人听见。

    只见那个水晶托盘里的水,少了几乎一半,而那几朵白莲花,也从盛开的状态,慢慢阖了起来,花型小了许多。

    而香炉右面青花瓷花樽里面插着的枯树枝,居然绽放出了一丛丛的绿芽!

    以前看上去不会变的,现在变了。

    以前看上去不会死的,现在快死了。

    以前看上去不是活的,现在快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宁馨满腹狐疑地上了二楼,先用自己改良过的药方,做了几瓶子专门针对裴家姑娘从胎里带来的毛病的药丸。然后又将剩下的药草包好了,和《百草集》一起带出了须弥福地。

    从须弥福地里出来,贺宁馨叫了在外屋伺候的白茶进来,吩咐道:“去给裴家送帖子,就说我明日想去拜访,看裴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大夫人,以及临安乡君方不方便。”

    白茶应了一声,出去外院寻了大管事,交待了夫人的吩咐。

    外院的大管事不敢怠慢,赶紧取了镇国公府的帖子,送到裴家去了。

    裴老爷子裴立省正好在家,没有去宫里的御书房。接了贺宁馨的帖子,便让镇国公府的人回去传话,说他明日午时过后,在家里恭候大驾。

    贺宁馨晚间听了传话,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明日要带的东西,才睡下了。

    第二天午时过了一会儿,贺宁馨便坐了镇国公府的大车,来到裴家,一来见裴老爷子裴立省,二来给临安乡君裴谦谦添妆。

    贺宁馨去的时候,裴老爷子居然还没有回来,只好先去内院,见了夏老夫人、沈氏和裴谦谦。

    看见贺宁馨来了,裴谦谦十分高兴,追着问小子言怎么没有来?

    贺宁馨今儿来,添妆是小事,重要的是给裴老爷子那里要交待的事,闻言便对裴谦谦笑着道:“他尽会捣乱,过一阵子再带他出来吧。”

    裴谦谦笑着点头道:“谊母别忘了,我可记着呢。”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贺宁馨便将自己带来的抬盒命人送了进来,对裴谦谦道:“这是谊母的一点心意,还望乡君不要嫌弃。”

    说着,贺宁馨亲自开了抬盒的盖子,先抱出了一个用青色细棉布仔细包着的尺头,正是那半匹天水碧,打开来给屋里的人看,道:“这是半匹天水碧。你要喜欢,留着做件长褂子和裙子是上好的。.

    裴谦谦惊呼一声,起身过来问道:“这就是天水碧?”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细滑如流水的衣料。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可惜只有半匹。”

    沈氏忙道:“镇国公夫人太客气,别说半匹天水碧,就算是一个手帕,如今也是千金难求。”又对裴谦谦道:“谦谦,这可是份真正的厚礼,还不快谢谢你谊母?”

    裴谦谦束了手,要给贺宁馨行大礼。

    贺宁馨忙拦着她,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如此大礼。”

    夏老夫人也在旁边谢过了贺宁馨。

    贺宁馨将天水碧包好了,放回抬盒,又将那装着头面首饰和喜庆物儿的匣子取了出来,打开来一一给裴谦谦过目,又笑着道:“那百子千孙金葫芦,是挂在喜帐里面的,到时候可别忘了。”说起喜帐,贺宁馨又想起一事,问沈氏:“请了谁给乡君铺床?”

    出嫁的时候,新房里面床铺的布置,一般要请女家里面有福气的亲戚去帮忙铺床的。特别是那种父母健在,夫妻和顺,有儿有女,又有兄弟姐妹的女性长辈来帮忙的。

    沈氏便笑道:“请了我们的三姑太太。”

    贺宁馨便知道是裴家三姑娘,如今皇商罗家的大少奶奶裴舒芳。

    裴舒芳如今越发能干了,也是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儿女绕膝,中有兄弟姐妹,倒是个有福气的人。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道:“妥当。”又细问道:“可定了日子没有?”

    虽然裴谦谦成亲要在三年以后,可是裴舒芳如今掌管着罗家的船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海去了。

    夏老夫人忙道:“还好。芳儿说,她不会再出海了。到时候定了日子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贺宁馨方才放下心来,又闲话了几句,便听外院有人传话过来,说是裴老爷子回来了,要见镇国公夫人。

    贺宁馨起身告辞,往二门那头去了。

    从二门里出来,贺宁馨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捧着一个布袋子,来到裴家外院的外书房,见裴老爷子裴立省。

    这一路上看过去,贺宁馨敏锐地发现,她以前使人送过来的那些符纸,都贴得七零八落地,看得出来,贴符纸的人颇有些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不知是一早就是这样,还是后来日子长了,被风吹雨打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符纸如果掉了下来,可就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贺宁馨心里有事,进到裴立省外书房的时候,就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裴立省看见了贺宁馨的样子,心里暗暗奇怪。

    两人在书房里分宾主坐下,又让小厮上了茶,裴立省便直言不讳地问道:“请问镇国公夫人因何愁眉不展?”

    贺宁馨踌躇了一下,问裴立省:“上次我托人送过来一些符纸,好像有些没有贴在妥当的位置上。

    裴立省沉默了一会儿,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有言,某不敢忘。”

    贺宁馨深知裴立省的脾气。他们裴家人是正经的读书人,对这些符纸僧道之事,本来就是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自己若不是有了亲身经历,也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一切的。

    因裴立省这幅态度,贺宁馨又不敢直言了当,不由眉头皱得更紧。

    裴立省却担心这些符纸影响到贺宁馨。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灰白,赶紧起身将书房里面贴的几张符纸扯了下来,拿到外面屋里扔了,才回来坐下,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是不信这些的。镇国公夫人尽管放心,有空经常来坐坐,方是一家人亲近的意思。”

    贺宁馨愕然,狐疑地看了一会儿裴立省,有些讪讪地道:“裴老爷子盛情,宁馨感激不尽。”

    裴立省也有些后悔自己失言,忙掩饰道:“你是谦益和谦谦的谊母,自然就跟一家人一样。”

    贺宁馨心里有事,一时也没有想到别处,便从袖袋里拿出那本《百草集》,双手捧着,呈给裴立省,道:“承蒙裴老爷子不弃,待宁馨如家人一样。宁馨感激之余,有此医书奉上,希望能帮得了裴老爷。”

    裴立省默然接过《百草桑》,翻开来看了看。

    裴立省虽然是儒生,却自幼爱读书。除了经史子集以外,各种星相医书,农耕田猎,都有涉及。此时一看之下,立时便觉察出这医书的缺陷之处,问贺宁馨:“这里的药方,怎么都是只有君臣,没有佐使?可管用否?”以为贺宁馨是在什么故纸堆里淘出来的古医书。

    贺宁馨微笑着道:“实话跟裴老爷子说,这里的药方,大多是失传了的古方。除了没有佐使二味药以外,倒是没有别的错漏之处。裴老爷子若是能将各个方子抄录下来,拿去给厉害的大夫瞧一瞧,很容易就能添上佐使二味药,补齐了这些药方。—以后能济世救人,也是一大功德。”

    贺宁馨又走过去,指着里面的一个药方,道:“这个药方,是我自己补齐的,专门针对有些胎里带来的毛病。”

    裴立省看了一眼贺宁馨,又看了一眼那个药方,点头道:“我明白了。总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会小心的。”

    贺宁馨便知道裴立省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更是满心欢喜,立时将自己在须弥福地里做得十几瓶小药丸都拿了出来,摆到裴立省面前的书桌上,道:“这是我照着那方子做得药丸,因为是用一些生长在深山老林里的药草做得,药效比一般地里养出来的药草要强些。裴老爷子不妨留下来,给裴家有需要的姑娘用就成了。”

    看见裴立省若有所思的眼神,贺宁馨索性道:“宁馨听谦益说过,他娘亲就是从胎里带来的毛病,一直体虚气弱,所以活得不长。我做得这药,是专门针对这种胎里带来的毛病的,服用一瓶,就能延年益寿,和常人无异。”

    裴立省看着书桌上摆得一溜儿小药瓶,眼里有些湿润,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

    贺宁馨见裴立省毫不推辞地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里一喜,索性将自己带来的布袋子也拿到书桌上打开,对裴立省道:“这里是那几味最重要的药草。裴老爷子拿去,给府里头会伺候花草的人种一种,留个种就行了。这药草喜阴,只要种在树荫底下,不被暴晒就可以了。”

    裴立省看着桌上摆得医书、药瓶和药草,终于长叹一声·道:“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又老顾念着我们做什么?”眼里含着泪光,看向了贺宁馨。

    贺宁馨被裴立省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有些结结巴巴地道:“裴……裴老爷子······这话······这话……”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好慌慌张张地道:“我府里还有事……这就告辞了······”逃一样地离开了裴家。

    裴立省看见贺宁馨落荒而逃的背影,知道自己终久是惊着了她,很是后悔,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大半夜。

    从裴家回来,贺宁馨的心里一直跳得厉害。她万万没有想到,裴立省好像已经意识到什么一样。

    许是越是关切,就越是看不清真相。

    虽然贺宁馨很想念前世的父母,可是她并不想认回裴家人。她看得很清楚,裴舒凡有已死,她现在只是贺宁馨。

    贺思平和许夫人才是她的爹娘。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灵魂早已同这个身子融为一体。

    镇国公府是她的夫家。贺家是她的娘家。她对裴家,只是在做最后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被裴家人发现真相,贺家人又怎么办?

    裴家人经历过的痛苦,她不想让贺家人重新经历一遍。

    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为贺宁馨,就是让她以贺宁馨的名义在这个世上走完自己的路。

    属于裴舒凡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了。

    想到这里,贺宁馨觉得陡然轻松起来。

    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再首鼠两端。如果妄想裴家人贺家人都拿她当亲人,最后只能是同时伤害两家人。

    贺宁馨不是贪心的人,自然懂得有舍才有得。裴舒芬在琅缳洞天里,过得也不是很舒心。她也注意到大厅里些变化,也同样很是苦恼,不知道这个空间是怎么了。好在别的东西都没有变,她吃得喝得都有,倒也没有难过多久,就抛在脑后,一心为楚华谨的前程打算,又经常偷偷去宁远侯府的中澜院看自己的孩子,现在的宁远侯世子。

    这一天吃完晚饭,裴舒芬又偷偷来到自己儿子住的厢房,趁他和乳娘在外间吃饭的时候,一个人躲在里屋的门帘里面,看着乳娘给他喂饭。

    裴舒芬的儿子已经快三岁了,生得很是瘦弱矮小,看上去跟比两岁多的孩子大不了多少。

    乳娘用勺子舀了一勺饭,里面拌上些新鲜的鱼汤,再加了一点剁碎了的鱼肉糜,喂到那孩子嘴边。那孩子却将头一扭,大声道:“烫死了!”说着,啪的一声,扇了那乳娘一个耳光。

    乳娘的脸涨得通红,却只能嘴唇翕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僵持之间,柳梦寒突然带着人走了进来,拍手道:‘世子这个耳光打得好!打得妙!这种不会办事的奴才,就该狠狠地罚她才是。”说着,吩咐自己的人,道:“将乳娘带下去,打十板子。

    那乳娘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道:“求求太姨娘,求求太姨娘,那饭真的不烫啊!”说着,将那碗捧了起来,往柳梦寒那里送过去。

    柳梦寒看着坐在一旁的世子,笑盈盈地道:“世子想如何?”

    那孩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见柳梦寒笑盈盈地,像是鼓励他的样子,更是变本加厉,伸出脚,往乳娘捧着的饭碗那里踹过去,看着那碗里的饭和汤淋了乳娘一头一身,那孩子乐得拍手大笑,十分高兴。

    柳梦寒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看着人将乳娘拖出去,到外面打板子去了。

    那孩子的乳娘被拖走了,身边自然不能没有服侍的人。

    柳梦寒便叫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婆子过来,吩咐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世子的乳娘了。世子的一切起居,都由你负责。这屋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由你管辖。”说着·柳梦寒瞥了内室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可要看紧门户,别让那些猫儿狗儿到处乱窜才是!”

    那婆子会意,大步往内室走过来。

    裴舒芬本来气得不行,强行忍住,才没有冲出去责骂柳梦寒。如今见柳梦寒的婆子气势汹汹地往内室这边过来,赶紧一闪身,回到自己的琅缳洞天里去了。

    那婆子本来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喘粗气的声音,躲在里屋。此时一把推开门,仔仔细细寻了两三遍,都没有看见有人,也十分奇怪。

    柳梦寒心知肯定是裴舒芬躲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很是不虞。

    这个耗子一样的女人,实在是太碍事了!几次在侯爷面前说三道四,坏自己的大事,自己得想个法子,让她重新被缇骑抓回去才是。

    柳梦寒十分确信,裴舒芬自从逃出诏狱,就是被楚华谨偷偷藏在宁远侯府里头的。

    想到此,柳梦寒又交待了几句,便带了自己的丫鬟婆子回慈宁院去了。

    裴舒芬回到琅缳洞天,在三楼屋里恶狠狠地骂了柳梦寒一通出气。她看得出来,柳梦寒这是故意要养歪她儿子!

    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

    裴舒芬不信自己治不了她。

    这一晚上,裴舒芬等柳梦寒睡着了,偷偷想进柳梦寒的内室,却发现慈宁院也贴着符纸,她不能直接进去,只好在她正房门外的回廊上现身出来。结果正好碰见一个婆子起来小解,路过回廊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回廊里,吓了一跳,正要惊叫,那女人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映着回廊上挂着的气死风灯,那婆子看得明明白白,正是以前芬姨娘的样子。

    裴舒芬也是一惊,赶紧又回到自己的琅缳洞天。

    那婆子眼睁睁地看着裴舒芬在面前消失,不由厉声尖叫“有鬼啊!”便吓晕在地上。

    这声尖叫,惊醒了慈宁院上上下下的人。

    柳梦寒也醒了,命人将晕倒在回廊上的婆子救醒,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婆子语无伦次的半天,柳梦寒才听明白,原来裴舒芬又在她上房门外的回廊里出现了!

    柳梦寒气得牙痒痒,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对自己院子里的人道:“这是大事,咱们命人得告知侯爷。——实不相瞒,芬姨娘其实已经死在外头了。”

    那婆子听见自己真的是见了鬼,又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慈宁院的人不敢回自己房里去睡,都躲在柳梦寒上房的堂屋里,过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柳梦寒便对楚华谨道:“府里有人作祟,要请高僧回来做一场法事。”

    楚华谨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也觉得宁远侯府不知走了什么霉运,一个接一个的死人,便也点头应允了,道:“去大觉寺请方丈吧。”那是最厉害的高僧。

    柳梦寒点头,道:“不如再请几个道士。”

    楚华谨想了想,也应允了,道:“别让他们同一天上门就行。”

    柳梦寒得了话,便先去叫了自己人扮作道士上门,借着做法事的机会,四处在宁远侯府搜寻裴舒芬。

    而安郡王得知宁远侯府请了大觉寺的方丈做法事,也迅速赶往大觉寺,跟方丈商议妥当,安排了几个缇骑的人扮作方丈的人,到时候一起去宁远侯府做法事,趁机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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