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后真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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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不多时，轿夫便把云静送到了佛阳庙前。那时云静的脚没有太大问题，能够走动。?下午入庙求签的人不多，山上清凉的气息，伴着烧香气味，一声声钟鸣，不知不觉让人心里平稳下来。?之前云静来过。我跟着云静径直来到大堂。在拜正门大佛像的人并不多，安静得依如以前只有香绕的模样。?
“来，我们先许个愿。”云静拉着我说。?
佛像前有许多跪垫，每个跪垫前都有一个签筒。?
“听着，我们现在各自许愿，然后一起扣首三次。”云静看着我说。
我点头，她微笑，我们一同跪下，双手合十，我想我此时无非就是祝他俩幸福。许完愿，我们各自拿起前面的签筒，闭上眼睛，摇出命运签。签牌落地，我抽出上签，而云静下签。云静拿着签牌看着我，表情复杂。?
“没关系，我们一起叩首吧。”我打破尴尬说。?
“你许了什么愿？”云静在叩首后站起来问我。
“我希望你们幸福。”我如实回答。?
“哦。”云静似失望地回应。?
“那你呢？”我想知道什么愿望抽了下签。?
“我才不告诉你呢！”云静边回答边向那位咨询大师走去。?
大师是一位老者，爷爷辈慈祥的脸，就像教堂里的神父。?
“请问施主姓名。”大师待我们坐定后发话。?
“周云静。”云静正襟危坐。?
“请问另一位姓名。”大师转向我问。?
“李明亮”我直接回答，“不对，是赵阳。”?
云静笑了起来，“施主不必紧张。”大师安抚我。
云静接着递给大师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云静想让大师选个好日子。?
与大师告别不多时，云静让我去大门口等她，她要去捐香油钱。我想逛逛寺庙，于是到处走走。在转过弯后，我发现一棵树上挂满了纸条，上面写的都是人们的心愿。我看到云静在树的一边挂纸条。等她走远了，我过去看，很快找到了她的，上面却写着，“云静希望和明亮在一起，为什么是下签？”?我回到大门时，云静已经在那儿等了。完成了主要任务，我和云静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玩。下山时，我们说说笑笑，云静的脚已经没事了，我们也没?再雇轿子。
逛夜市，吃夜宵。记得一句歌里唱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我只看到街上的人都带着笑，我和云静也是无所顾忌地玩耍，直到我们带着微醺的状态回到宾馆。手里还有酒，心里还没醉。
回到房间，一阵沉默把先前积攒的快乐都赶了出去。我们俩一口一口地吞咽着。
“你知道人生最感伤的是什么吗？”云静望着半杯酒，轻轻地问我。
“照你的动作，是杯中有酒不能喝？”我不明所以。
“错了，明亮，是在开心的时候看到的全是悲伤，就像现在一样。”云静微扬嘴角。
“我不太懂，怎么会不开心呢？”我看着云静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结婚的都一定开心吗？”云静反问我。
“我是这么想的，谁结婚不开心啊？”我笑着解围，“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有些害怕吧，这种状态可不是你一个人有过。”
“明亮，你下午去看过我写的纸条吧。”云静突然正对我说。
“嗯，我是去看了，你说的不告诉我的秘密就是它吧？”面对突然转换的话题，我竟没有否认。
“嗯，那你为什么要去看呢？”云静哀伤地说，“看了也改变不了命运。”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被酒熏红的云静的脸，让她的心事欲盖弥彰。
“不会的，下签就是下签。”我仍傻笑着说。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也知道这最后的关头。”云静坐到我身边。
“不，阳仔是我的朋友。”我心头发紧。
“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争取呢？”云静喝了口酒，问我。
“阳仔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回答。
“从大学开始你一直就是这样，永远不去抢。”云静一饮而尽。
“阳仔是我的朋友。”我无法反驳。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云静靠在我肩头
“云静，你醉了，你已经醉了！”我推开云静，摇头说，“不聊了，你早些睡。”
“你为什么总在逃？”云静站起来，大声说。
“我们三个是好朋友，我要我怎么面对？”我低声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琳子会离开？”云静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不温不火的样子太让人感到纠结了。”
我抬起头看着云静，还未开口眼睛已经湿润。后来我了解到，本来琳子和我在一起觉得太过平淡了，平淡到好像我已经不爱她了一样。于是她利用那个外国帅哥，并让我从别处知道这个消息，以便刺激我一下。
“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心中默默地说。
“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嫁给阳仔呢？”云静流下一滴泪。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只能叫醒她，我立马大声说道。
“你知道吗？”云静坐下平静地说，“我给大师的生辰八字，是我们俩的。”
“你疯了？你这是拿婚姻开玩笑。”我大声对她说，“你凭什么对阳仔这样，你对他残酷，也要让我对他不仁不义？”
“反正我就是个疯子，爱上了一个傻子！”云静满上酒，摇着头说，又是一饮而尽。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清楚我应该接着说什么。
“不说了，我们干杯。”我不知道怎么说，拿起了杯子。
“你在山上不也说的是自己名字吗？”云静呡了一口，带着笑问我。
“那是我以为大师他问我。”我只觉得一阵发热。
“那你自己怎么有反应过来了？”云静又问。
“这我跟你是一样吗？”我打破窘境。
“不一样，你一个男人连我都不如，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云景哼笑着说
“我是喜欢你，但已经改变不了现实。”我望着半杯酒说。
“就因为赵阳？”云静又坐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我并没有争开。
“你结婚了，我们就不能再如从前。”我只能如是说，却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那你就选择退出了吗？”
“这本身就不是公平的竞争。”
“那我们这就走。”云静起身。
“不行！”我马上打断这个念头，“琳子丢下了我，我又要丢掉阳仔？”
“你为什么总这么好心呢？”云静再次坐下，不解地带着讪笑地问。
“对不起，这无关于好心。我们不能全都死去。”
“你和我交杯吧。”云静把杯子递给我。
两颗不该悸动的心因为酒跳动。我却在这样一个被酒麻痹，被酒解放意志的晚上，陷入到云静似火的眼睛里。我做着几年前曾幻想过的梦，那时在大学的路上，我们四个曾经手拉手蹦蹦跳跳，引来无数侧目，却无法动摇我们为自己活着的心。而现在，两个人的影子相偎在一起，不用去管那么多，好像外面的世界和曾经的所有都已经死掉。我和云静十指相扣，手心的温度不断升高，眼泪从我双眼两侧滑落，心忍不住颤抖。我们一起回忆着那些说不出的回忆，说着从没说起过的话。我在这朋友间的交杯时，没有闭上眼睛，一滴泪分明从云静的眼角顺脸庞滑落，置地无声。
我记得我们的岁月，从泡沫的啤酒年纪到火热的白酒时代，直到如此温存的红酒时刻，简直把我整个人生都燃烧过一遍。从前我们说过即便分手了，我们也还是可以牵着手在街上游荡，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独自在异乡的街道上徘徊，也会比那些情景温馨。
是什么让我们选择变得陌生呢？我理解了琳子提前离开的选择，那样对我们几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向。
第二天早上我送云静回家，我们在车里一直没说话。我无法再和云静肆无忌惮地说笑了。
云静下车之前对我说：“婚礼是下个月20号，在这之前，下签也是可以改变的。”
我想了想，说：“人还是不醉的时候比较多。”
司仪一声“送入洞房”让我回过神来，松开了紧紧的拥抱，但是亲朋好友的热烈反响，把我还要说的话全部淹没。阳仔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云静身上，无暇顾及我。他们入了洞房，酒席也要开始。我们办法和新人道别，虽然他们只是去换件衣服。我找到了阳仔的父亲，道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还没有坐上飞机，我已经将手机关闭。我想云静和阳仔进洞房和我的离开都是人生的里程碑，总用事实的标记所隔的距离。我想等我们都稳定了变化后的生活，等我见到他们后不会再有回忆的纠缠，我会再次回到他们身边。我挥手向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告别，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像是一团尘埃。挥别后，加上许久不见的琳子，我们就成了四颗散落在平凡世界里的小尘埃。
（完）
四?
不多时，轿夫便把云静送到了佛阳庙前。那时云静的脚没有太大问题，能够走动。?下午入庙求签的人不多，山上清凉的气息，伴着烧香气味，一声声钟鸣，不知不觉让人心里平稳下来。?之前云静来过。我跟着云静径直来到大堂。在拜正门大佛像的人并不多，安静得依如以前只有香绕的模样。?
“来，我们先许个愿。”云静拉着我说。?
佛像前有许多跪垫，每个跪垫前都有一个签筒。?
“听着，我们现在各自许愿，然后一起扣首三次。”云静看着我说。
我点头，她微笑，我们一同跪下，双手合十，我想我此时无非就是祝他俩幸福。许完愿，我们各自拿起前面的签筒，闭上眼睛，摇出命运签。签牌落地，我抽出上签，而云静下签。云静拿着签牌看着我，表情复杂。?
“没关系，我们一起叩首吧。”我打破尴尬说。?
“你许了什么愿？”云静在叩首后站起来问我。
“我希望你们幸福。”我如实回答。?
“哦。”云静似失望地回应。?
“那你呢？”我想知道什么愿望抽了下签。?
“我才不告诉你呢！”云静边回答边向那位咨询大师走去。?
大师是一位老者，爷爷辈慈祥的脸，就像教堂里的神父。?
“请问施主姓名。”大师待我们坐定后发话。?
“周云静。”云静正襟危坐。?
“请问另一位姓名。”大师转向我问。?
“李明亮”我直接回答，“不对，是赵阳。”?
云静笑了起来，“施主不必紧张。”大师安抚我。
云静接着递给大师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人的生辰八字。云静想让大师选个好日子。?
与大师告别不多时，云静让我去大门口等她，她要去捐香油钱。我想逛逛寺庙，于是到处走走。在转过弯后，我发现一棵树上挂满了纸条，上面写的都是人们的心愿。我看到云静在树的一边挂纸条。等她走远了，我过去看，很快找到了她的，上面却写着，“云静希望和明亮在一起，为什么是下签？”?我回到大门时，云静已经在那儿等了。完成了主要任务，我和云静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玩。下山时，我们说说笑笑，云静的脚已经没事了，我们也没?再雇轿子。
逛夜市，吃夜宵。记得一句歌里唱的，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我只看到街上的人都带着笑，我和云静也是无所顾忌地玩耍，直到我们带着微醺的状态回到宾馆。手里还有酒，心里还没醉。
回到房间，一阵沉默把先前积攒的快乐都赶了出去。我们俩一口一口地吞咽着。
“你知道人生最感伤的是什么吗？”云静望着半杯酒，轻轻地问我。
“照你的动作，是杯中有酒不能喝？”我不明所以。
“错了，明亮，是在开心的时候看到的全是悲伤，就像现在一样。”云静微扬嘴角。
“我不太懂，怎么会不开心呢？”我看着云静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结婚的都一定开心吗？”云静反问我。
“我是这么想的，谁结婚不开心啊？”我笑着解围，“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有些害怕吧，这种状态可不是你一个人有过。”
“明亮，你下午去看过我写的纸条吧。”云静突然正对我说。
“嗯，我是去看了，你说的不告诉我的秘密就是它吧？”面对突然转换的话题，我竟没有否认。
“嗯，那你为什么要去看呢？”云静哀伤地说，“看了也改变不了命运。”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被酒熏红的云静的脸，让她的心事欲盖弥彰。
“不会的，下签就是下签。”我仍傻笑着说。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也知道这最后的关头。”云静坐到我身边。
“不，阳仔是我的朋友。”我心头发紧。
“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争取呢？”云静喝了口酒，问我。
“阳仔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回答。
“从大学开始你一直就是这样，永远不去抢。”云静一饮而尽。
“阳仔是我的朋友。”我无法反驳。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云静靠在我肩头
“云静，你醉了，你已经醉了！”我推开云静，摇头说，“不聊了，你早些睡。”
“你为什么总在逃？”云静站起来，大声说。
“我们三个是好朋友，我要我怎么面对？”我低声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琳子会离开？”云静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不温不火的样子太让人感到纠结了。”
我抬起头看着云静，还未开口眼睛已经湿润。后来我了解到，本来琳子和我在一起觉得太过平淡了，平淡到好像我已经不爱她了一样。于是她利用那个外国帅哥，并让我从别处知道这个消息，以便刺激我一下。
“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心中默默地说。
“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嫁给阳仔呢？”云静流下一滴泪。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只能叫醒她，我立马大声说道。
“你知道吗？”云静坐下平静地说，“我给大师的生辰八字，是我们俩的。”
“你疯了？你这是拿婚姻开玩笑。”我大声对她说，“你凭什么对阳仔这样，你对他残酷，也要让我对他不仁不义？”
“反正我就是个疯子，爱上了一个傻子！”云静满上酒，摇着头说，又是一饮而尽。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清楚我应该接着说什么。
“不说了，我们干杯。”我不知道怎么说，拿起了杯子。
“你在山上不也说的是自己名字吗？”云静呡了一口，带着笑问我。
“那是我以为大师他问我。”我只觉得一阵发热。
“那你自己怎么有反应过来了？”云静又问。
“这我跟你是一样吗？”我打破窘境。
“不一样，你一个男人连我都不如，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云景哼笑着说
“我是喜欢你，但已经改变不了现实。”我望着半杯酒说。
“就因为赵阳？”云静又坐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我并没有争开。
“你结婚了，我们就不能再如从前。”我只能如是说，却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那你就选择退出了吗？”
“这本身就不是公平的竞争。”
“那我们这就走。”云静起身。
“不行！”我马上打断这个念头，“琳子丢下了我，我又要丢掉阳仔？”
“你为什么总这么好心呢？”云静再次坐下，不解地带着讪笑地问。
“对不起，这无关于好心。我们不能全都死去。”
“你和我交杯吧。”云静把杯子递给我。
两颗不该悸动的心因为酒跳动。我却在这样一个被酒麻痹，被酒解放意志的晚上，陷入到云静似火的眼睛里。我做着几年前曾幻想过的梦，那时在大学的路上，我们四个曾经手拉手蹦蹦跳跳，引来无数侧目，却无法动摇我们为自己活着的心。而现在，两个人的影子相偎在一起，不用去管那么多，好像外面的世界和曾经的所有都已经死掉。我和云静十指相扣，手心的温度不断升高，眼泪从我双眼两侧滑落，心忍不住颤抖。我们一起回忆着那些说不出的回忆，说着从没说起过的话。我在这朋友间的交杯时，没有闭上眼睛，一滴泪分明从云静的眼角顺脸庞滑落，置地无声。
我记得我们的岁月，从泡沫的啤酒年纪到火热的白酒时代，直到如此温存的红酒时刻，简直把我整个人生都燃烧过一遍。从前我们说过即便分手了，我们也还是可以牵着手在街上游荡，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独自在异乡的街道上徘徊，也会比那些情景温馨。
是什么让我们选择变得陌生呢？我理解了琳子提前离开的选择，那样对我们几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向。
第二天早上我送云静回家，我们在车里一直没说话。我无法再和云静肆无忌惮地说笑了。
云静下车之前对我说：“婚礼是下个月20号，在这之前，下签也是可以改变的。”
我想了想，说：“人还是不醉的时候比较多。”
司仪一声“送入洞房”让我回过神来，松开了紧紧的拥抱，但是亲朋好友的热烈反响，把我还要说的话全部淹没。阳仔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云静身上，无暇顾及我。他们入了洞房，酒席也要开始。我们办法和新人道别，虽然他们只是去换件衣服。我找到了阳仔的父亲，道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还没有坐上飞机，我已经将手机关闭。我想云静和阳仔进洞房和我的离开都是人生的里程碑，总用事实的标记所隔的距离。我想等我们都稳定了变化后的生活，等我见到他们后不会再有回忆的纠缠，我会再次回到他们身边。我挥手向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告别，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像是一团尘埃。挥别后，加上许久不见的琳子，我们就成了四颗散落在平凡世界里的小尘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