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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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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自从王凤枝同意开始接客的那天起,她就从发廊的小阁楼搬到二楼的出租屋去住了,她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和空间,在她搬到202房之前,这房间是一个名叫阿芳的姐妹住的,阿芳在这里干了三年了,算是呆得比较长了,不知是年纪大了点,还是别的原因,她的客人越来越少,没办法,客人都喜欢新面孔,这是这行铁的规律。

    王凤枝的生意非常好,一天能挣到好几百,甚至上千,很多客人喜欢她的娇嫩和青涩,她是紫罗兰发廊的头牌小姐,几乎每个客人一进来就看中她,这自然招惹了个别小姐的嫉妒。

    她们的生意大多数在晚上10点之后才开始,一直营业到凌晨3点。白天她们就睡大觉,养精蓄锐,去应付晚上的工作。

    这天11点过后,陈老板走进了灯光粉红气氛aimie的紫罗兰发廊,老板娘一看到他,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陪着职业的笑脸说:“陈老板,您来了?请坐下,先喝杯茶吧?”老板娘招呼着客人。

    “茶就免了,我是慕名而来‘办事’的。”陈老板人高马大,年近50,脖子上挂着一条硕大的金项链,足足有8两重,样子粗俗卑劣,从他的口中喷出一口浓重的酒气,迅速在房间里弥漫开。

    “陈老板好爽快,你喜欢哪个小妹啊?你慢慢挑,别看走眼了呵。”老板娘的语气像棉花一样柔软。

    他环视着坐在不同位置上的6个小姐,一下就看上了王凤枝。手指着她,对老板娘说:“这小妞够嫩,就她啦……”他满口的广东腔。

    老板娘示意王凤枝上楼去,但王凤枝就像没看到一样,不理她。

    老板娘走到王凤枝的面前扯了扯她的袖子,王凤枝依然视而不见。老板娘轻声问她怎么了?王凤枝说来‘大姨妈’了,不能干那事。老板娘当然不信:“你‘大姨妈’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反正我不想要这种客人,一脸的恶心相。”她翘起嘴说。

    “只有客人挑选小妹的,哪有小妹挑选客人的?这不是反了嘛?听话,这个可是个大老板,以前他都在蓝月亮消费,是被我挖过来的,你不干怎么让我下得了台?”老板娘和风细雨地劝她。

    “……不,我宁愿去死,也不接这种客人。”她决然地说,老板娘心里明白不能得罪客人,但也不能得罪王凤枝,因为王凤枝为她每天挣最多的钱,如果她不高兴,跑到别的发廊做,那损失可大了,她了解王凤枝的性格,她年纪虽然小,却是个敢说敢做的人。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黄丽丽站起来,走到陈老板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胸部上,轻轻摩挲着说:“大哥,我们的凤儿今天不舒服,让我来伺候大哥好吗?”

    陈老板一看fengsao入骨笑靥如花的黄丽丽,心一动说:“好吧,就你来陪我。”黄丽丽立即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挎着他上楼去了。老板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嗔怪地看了看王凤枝,想对她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下班后,王凤枝来到了黄丽丽的房间,请她去吃宵夜,黄丽丽爽快地答应了,她俩坐在烧烤摊边吃烧烤,王凤枝知道黄丽丽最喜欢吃鸡翅膀和淡水虾,便点一大堆,想让黄丽丽吃个够。

    在紫罗兰发廊,黄丽丽对她最好,黄丽丽大她5岁,王凤枝叫她丽丽姐,平时在发廊里,她叫其他的小姐都是直呼其名,虽然那些名字并不真实,大多数是她们的艺名。

    她俩叫老板抱来了一箱啤酒,准备喝个,俩人先干了一杯酒后,黄丽丽问:“凤儿,怎么想请我吃烧烤?”

    “因为你今天帮我挡住了陈老板。”

    “这有啥呀,我也是为了挣钱,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挣钱的机会哩。”

    “算了,丽丽姐,你就别做好事不留名了,我知道你对我好。”

    “凤儿,话说回来,今天可是你不对哦,男人还不是一样吗?只不过大小长短不同而已。”

    “不,丽丽姐错了,你听说过吗?上世纪80年代很多中国到美国去,有的中国人去**,那些职业jv都不肯接待呢,jv们嫌中国人的素质差,还有,你知道李香君吧?”

    “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明末清初的南京名妓,美丽无敌,她从来不接待她看不顺眼的人……”

    “哦,我看过这部电影,那可是历史名人,我们怎么能和她相比?”

    “都是人,怎么就不能比了?”

    “我可没那资本,也许你就不同,老板娘要靠你挣大钱,舍不得赶你走,再说,你又有文化……”

    “我哪有什么文化,我小学刚毕业呢。”

    “那你怎么能看懂那些砖头一样的书呀?”

    “看不懂就查字典啊。”

    “我真羡慕你能看懂书,我可一天学也没上过,我5岁就跟着爸爸妈妈在山上放牛放羊。不过,话说回来了,做我们这一行的,能看懂那些书有啥用?只要学会双腿夹紧一点,让男人快点出来,从男人那里拿到钱就是本事。”黄丽丽和王凤枝碰了一下,一仰头把一大杯酒灌到肚子里。

    “难道我们要做一辈子鸡吗?”

    “那倒没这样想过,何况青春不等人,等过了28岁,最多30岁,挣够钱了,把父母亲盖一栋房子,再找个本分的男人嫁了,生儿育女,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这就是我的理想,我是不是很没出息?”黄丽丽接着又喝下一杯,好像要把心中的愁苦浇灭似的。

    “就没想过要改变一下生活?”

    “我一个没文化的乡下妹子能改变什么?”

    “我也不晓得,我可不再想回那个贫得要死的乡下了,我要是有钱,一定要在城里做一番事业,要像城里人那样开着轿车住着洋房,挺起胸脯做人。”

    “我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有这么大的志向。”

    “丽丽姐,不说这些了,我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不说一个不字。”

    “我床铺底下已经堆了不少钱,我想把钱存进银行,可我的身份证是假的,我想借用你的身份证存钱。”

    “谢谢你信任我,我现在就把身份证给你。”黄丽丽掏出了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王凤枝,她接过身份证,伸手紧紧地把黄丽丽搂住说:“谢谢丽丽姐,如果我有发达的一天,我一定不估忘记你。”

    一箱啤酒被她俩喝光了,俩人也喝醉了,王凤枝买完单后,勾搭着黄丽丽的肩膀,边唱歌,边大骂着死男人臭男人短命男人,回家去了。

    4

    王凤枝上午11点醒来,她几乎每天都比其他小姐醒得早,这是她的习惯,在等吃保姆做的午饭时,她喜欢坐在沙发上看书,因为大厅的光线比她的房间好,房间里只有开灯才能看书。黄丽丽也醒了,看见王凤枝在看书,便问:“凤儿,这是什么书?你都看了好几遍了。”

    “《德伯家的苔丝》,是英国著名作家哈代写的长篇小说,我越看越喜欢,每次读她的感受都不一样。”

    “是什么内容?”

    “描写一位纯洁姑娘的不幸命运。主人公苔丝是位美丽的农村少女,因受假冒的少爷亚历克诱迫而失x怀孕。她后来和安奇尔相恋结婚,结婚的那天晚上,她向安奇尔坦白了自己的过失,可是安奇尔觉得这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从而离开了她。从此,这一耻辱事一直烦扰着她。她重见亚历克,亚历克在传颂圣经。亚历克再次缠住苔丝,这时,苔丝一家由于父亲的突然去世,流落街头。亚历克乘虚而入,并多次强调苔丝已经被抛弃,她的丈夫不会回来。于是苔丝与他tongju了,不料,这时她丈夫回来了。苔丝为了自己的真爱,毅然杀死ongju的少爷,在与丈夫逃亡的途中,感受到了甜蜜与满足,五天后,被警方抓捕,走上了绞刑台。”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死得那么惨!”

    “苔丝的命运是叫人流泪,但也是她的智商不够高,要是我,绝对不会让警方抓获。”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总有一天要偿命的。”

    “不一定,警察又不是神仙,有很多命案破不了,这要看什么人作案。”

    黄丽丽有点不可思议看着她,正想说什么,忽然传来了一阵很大的电视声,原来是罗可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她打开了电视,把声音开得很大。王凤枝说:“可可,把声音关小点,你没看我正在看书吗?”

    罗可可乜斜她一眼,反而把声音开得更大了,王凤枝有些生气:“罗可可,你到底有没听见我在说话?”

    “我当你是在放屁,你要看书干吗不回自己房间看?这大厅是公用的。”

    “你……你哪来那么大火气?是不是昨晚让嫖客白干,没给钱啊?”王凤枝毫不退让,罗可可的生意不好,她很嫉妒王凤枝挣的钱多,又讨客人喜欢,平时在心里的积怨在此时暴发了。

    “你他妈的才让人白干呢,小学没毕业,根本看不懂书,假装有文化,天天盯着不知所以的书,以为自己比别人高尚,还不照样和我一样卖b吗?”罗可可边骂边从沙发上站起来,摆出想和王凤枝打架的架势。黄丽丽见状赶紧站起来,横在她俩中间,叫罗可可别吵。

    罗可可身材比王凤枝高大,年纪也比大六岁,黄丽丽怕打起来王凤枝会吃亏,王凤枝清楚自己打不过罗可可,在黄丽丽的劝说下,王凤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罗可可似乎还不解气,冲着王凤枝已经关上的房门大声叫骂,但王凤枝不理她,她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

    王凤枝当然很生气,但她不想和罗可可这种女人一较高低,她很清楚,打起来她未必会输给罗可可,因为黄丽丽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黄丽丽也许不会和她一起打罗可可,但她肯定会拉偏架,来帮王凤枝。

    她俩吵架的事,被老板娘知道,老板娘觉得罗可可无理取闹,她想立即把罗可可赶走,但想到罗可可可能会怀疑王凤枝搞得鬼,所以她没有立即把罗可可赶走,而是过一个月之后,才对罗可可说她不适合做下去了,因为马上有新小姐要加入。

    罗可可只好到蓝月亮发廊去做。

    一天,游老板点名要罗可可,老板娘说:她已经不在我们这里干了,你选其他的小姐吧。

    这个人其实不是老板,是酒店的厨师,已经成家了,孩子也已5岁了,经常来紫罗兰发廊找罗可可玩,有人说是罗可可的相好。但罗可可不承认,说每次她都收他钱。

    他一眼就看上了王凤枝,付了一百元嫖资后,和王凤枝上到202房,他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把王凤枝压在床上,当他进入的她的体内时,王凤枝突然感到像一条烧红了的铁棍插入身子,她痛得大叫起来,但立即被他紧紧捂住了嘴,他的体重将近200斤,她在他的身下不停挣扎,无奈她就像恶狼口中的小兔子,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他的尖牙利齿……

    当他发泄完之后,“哼哼”两声,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王凤枝极速跑进厕所,把淋浴的喷头旋开,把水管塞进体内不停冲洗,边哭边大声骂着:“变态佬,我x你祖宗十八代的,你不得好死……”

    原来游老板在安全套涂满了万金油,所以王凤枝才觉得下身像火烧一般疼痛。她在这里干了一年多了,从来没有遇见这种嫖客。

    在水的冲洗下,她的疼痛慢慢退却,怎么会遇上这种倒楣事呢?难道游老板要在虐待女人中才会得到快感吗?她忽然灵光一闪:不,一定罗可可那婊子叫他来虐待她的。她本想把这事告诉黄丽丽,想想又觉得不妥,就当自己吃了哑巴亏吧。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一个16岁左右的少年在阳光酒店楼下的磁卡电话里拨打电话:“你好,110吗?”

    “是的,这是110报警中心,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我发现阳光酒店602房有人卖x,希望你们能去查一下。”

    “好的,谢谢你!我们马上派人去调查。”

    10分钟后,一辆警车无声无息地开进阳光酒店,四个民警下车后直奔602房,民警们敲了很久的门,还不见有人来开门,民警叫来服务员,用钥匙打开房门,见一男一女躲在衣橱里,两个人都光着身子,在瑟瑟发抖……

    第二天,老板娘对小姐们说:“你们以后跟客人去开房要小心点,最好不要做那种生意,昨晚罗可可和游老板和阳光酒店开房,被警察逮住了,游老板被罚款5000元,叫他老婆去派出所领人,罗可可也被罚款3000,送回原籍管教。”

    “是不是被人举报了?要不怎么那么巧?”

    “可能吧。”

    “这下罗可可的脸丢大了……”

    “罗可可活该。”

    小姐们纷纷议论着,王凤枝什么也没说,一丝笑意从她的嘴角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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