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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永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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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发现影子的人是李杰,因为李杰的视界之中,有一团人形的黑线出现在远方。

    那个人形渐渐地走近这里,因为李杰没有感受到敌意,猜测对方便是接头人,于是仅仅偷偷的注意着对方,不过对方也似乎发觉自己发现了对方。

    这让对方很意外,意外的是李杰这样一名新手级的超能力者能够如此迅速的发现自己,不过,那影子思考了一下关于那个少年的情报后,也变得有些释然了。

    “看来情报没错,这小家伙在界级1的超能力者追杀下没死掉,还活着来到这里。”

    那小家伙竟然拥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更重要的是,对敌意的嗅觉几乎不逊于野兽,这种人能够从界级1超能力者的追杀中生存下来,并非不可能。

    小公主同样发现了初阳之中的那个人影,虽然比李杰晚一步,却更迅速的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因为,伦敦境中世界里面,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很少。

    小女孩处在公主模式下,高贵,优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十分礼貌的看着眼前那一团光线的扭曲,用优雅的方式对打扰自己欣赏日出的人表现出些许的不满。

    “难道……传言是真的?”

    永夜回头看了一眼李杰,对方此刻警惕的提了提手中的密码想,小女孩自然将这一幕落入眼中,她忍不住换了一种眼神看着坐在背后石凳上的李杰,看着他手中拿着那一个密码箱,眉头皱的更深了。

    永夜星抿了抿嘴,回头冷眼注视着身前扭曲的光线,一脸寒意的放下了茶杯,用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是认真的?”

    扭曲光线中的那人应该不是纯血种,他同样畏惧阳光,不过从这异常的光线扭曲看来,对方拥有特殊的超能力,而这种能力能够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白天行走。

    “你就是送货人吧。”

    李斯特绕开了永夜星,回避了她的质问,直接走到了李杰的面前。

    “李斯特,你没有权限这么做,你只不过是一个代理亲王。”

    永夜星重重地将茶杯落在桌子上,她不仅加重了语气,还释放出一丝力量的波动,严厉的看着扭曲了光纤的接引人。

    一般人根本无从理解这些细节,但是李杰知道,那应该是纯血种的威压,眼前少女并不象那种喜欢用身份压人的类型,此刻作出这种事情,看来是十分的生气了。

    “你也来吧,没关系,星,反正早晚你也会知道的。”

    气氛有点诡异,看上去似乎有点危急,血族的风波似乎在这里酝酿,万一被波及,绝对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李杰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老烟留给他的三根烟让他稍微有点安全感,毕竟现在是白天,能够出手的也只有纯血种,况且,从目前的观察看来,血族的世界真的出了一点问题,在这里很大可能不会出现全面敌对的情况。

    但是,这里是血族的大本营之一,曾经有始祖坐镇的城市,谁知道会不会有那种强的离谱的存在呢?想到这里,李杰的心脏还是忍不住急速的跳了几下。

    “你很大胆,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新手级的人类,竟然敢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我很敬佩你,不过……”

    李斯特没有回答永夜星的问题,而是招收让她耐心等待,示意自己会解释的,同时,转身看向李杰,说完这些话后,便挥挥手,意思是让李杰跟着他。

    李杰跟随着李斯特,朝着伦敦旧式的街道走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停步在一个下水道盖子前,下水道的盖子在无形力量的控制下,缓缓地打开,然后李杰看着扭曲光线之人爬进去,犹豫了一下,自己也跟上去了。

    看来,眼前这个神秘的血族能力不少,除了光线控制,还有泛物质系的能力,考虑到对方作为血族,时间很多,多到几乎用不完,他的多重能力恐怕都获得了深度的成长。

    拥有多重能力的李杰深知这种超能力者的可怕,他们不是为了追求超能力者的梦想,不是为了突破那人类的局限性,而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

    当然,说这种多重能力的超能力者强大,仅仅是李杰从某些角度得来的结论,毕竟,从统计学上来讲,达到至高境界的超能力者,大多都是单一能力的超能力者,比如光明,永恒,天下第一,这些强大到常人无法理解境界的强者。

    李斯特带着身后的两人继续前行,永夜星皱着眉头进入了下水道,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她才不会来到这种一点也不高贵的地方来。

    “请原谅我的招待不加。”

    李斯特打开下水道的一面墙,推开之后,出现的是一扇暗门,李杰回头看了看身后,下水道空无一人,当然,除了一些蝙蝠。

    李杰虽然有些不愿,还是跟着进去了,进去后才发现后面竟然是书房,看来是用空间的力量将两个不同地点链接起来,这是高阶空间超能力者才能够做到的事情,至少茉莉兰花姐妹无法固化空间通道,她们的陷阱都是临时的。

    “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你会觉得很无礼,不过,在我的立场上,我不得不调查了一下你,从我调查而来的情报中,我看到了很多感兴趣的地方。”

    李斯特褪去了周身对光线的扭曲,显出本来的面貌来,李杰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李斯特穿着老旧的欧式服装,典型的苍白面孔,和其他吸血鬼不同的是,他依旧保持着自我,没有堕落进入第一阶段。

    李斯特的书房很简单,一扇并不是很大的书架,摆放着大量书籍,这些书籍的书脊上写着一些李杰完全不认识的文字,同时,视界之中有大量的黑线,可见,在书柜之后有隐藏的门,也有很多秘密。

    书房中间是一个圆桌,圆桌旁摆放着三个木椅,李杰不客气的坐下。

    “李斯特,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永夜星严肃的坐下,她看了一眼李杰手中的密码箱,然后质问旁边的李斯特。

    李斯特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圆桌,原作上摆放着数件写有陌生文字的文书,李斯特闭上了双眼,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星,我知道很多人会反对,甚至于很多纯血种会从此和我走上对立,可是,我是代理亲王,我必须为血族,为永夜一脉着想。”

    苏菲终于放下了笔记本电脑,看着眼前的一幕,环视了一下书房,在这个房间中,她又找到了属于她那个时代的感觉,苏菲俯身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然后皱了皱眉头。

    “苏菲,上面写着什么?”

    李杰很好奇文书上面的内容,那些文字自己根本没看过。

    “是古希腊语,大致的内容是现在还有多少血族没有堕落进入第一阶段。”

    血族的堕落,是血族管理者永远避不开的问题,这个问题难以解决,这是吸血鬼本身设计上的弊端,血族诞生的初衷是为了战争,而不是如同现在血族自称的那样。

    “没想到传闻是真的,你竟然意图亵渎始祖的圣体?你不过是一个代理亲王,这不是你能够做出的决定!”

    永夜星的这句话很对,虽然语气严厉,然而,这句话包含的却不是纯粹的责难,更多的是阐述一个事实。

    然而,永夜星同样知道另一个事实,那就是血族世界正在凋零,宛如一朵夜晚的玫瑰,渐渐地在消逝,如果没有改变,那么便会永远如此,在时间的尽头,在寂静中消亡。

    也许,这是一个很凄美的结局,然而,这却不是一个如人意的结局,始祖行踪成谜,血族在死去十三人之首后,陆续的联系不上另外十二人,原定亲王也一个一个的陷入沉睡,如果没有改变那么,结局便是注定。

    然而,改变的权利,却不再李斯特身上。

    因为,他只是一个代理亲王,连纯血种都算不上。

    永夜星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斯特,对于谣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她一向是置之不理的,优雅的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没有证据的传言而做出怀疑同胞的事情来,然而,优雅不代表麻木,如果李斯特真的要做出那些事情,她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血族需要始祖!”

    这是李斯特的回答,也是无数血族的期待,所有人都知道,然而……却没有人真正的站出来,血族正在一点点的在黑夜中沉沦。

    看着这一幕,李杰动容了,事态已经朝着自己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起来,一场巨大的变革在自己眼前发生,不管结局如何,李杰知道,自己万一没站好位置,这种事件的余波都能让自己灰飞烟灭。

    “七百年前,血族十三血脉最后一名始祖行踪成谜,四百年前,血族十三血脉最后一名亲王陷入沉睡,二百年前,我这样的血族竟然成为了代理亲王,血族正在趋向自毁!

    我们需要新的始祖,我们需要指引,这份黑暗,不是我们能够驾驭的!”

    李斯特激动地说道,最后竟变成了嘶吼,执掌永夜一脉二百多年来,他亲眼目睹了无数血族堕入第一阶段,最终,纷纷成为没有丝毫人性的野兽,二百多年来,他眼睁睁的看着血族走向自毁,从那时开始,他便开始怀疑,这份代表永恒的黑暗,血族难道真的无法承受么?

    然而,兴庆的是,李斯特自己所在的永夜一脉是血族十三血脉之中,唯一没有失去始祖下落的一脉,永夜玫瑰的圣体至今依旧保存在伦敦血族世界最为核心的区域,这也是李斯特产生他那疯狂构想的基础。

    李斯特的计划很疯狂,他打算制造一名新的始祖,利用永夜始祖的圣体,使用他花费数百年时间找到的光暗战争主角级别超能力者的精~液,他要让始祖受孕,诞下血族的希望!

    希望么……

    李杰听到这里后,已经不由自主地变得满头大汗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斯特会玩这个,当初茉莉不小心弄坏了顾客的货物,无奈之下,李杰与苏菲联手伪造了一瓶新的精~液,打算偷天换日。

    毫无疑问,那瓶子里面装的东西自然就是李杰自己的!

    只不过在苏菲的帮助下,瓶子附着了她那个级别的气息。原本这一切堪称天衣无缝,谁都找不出破绽,可是……

    “我靠,冷静,苏菲,别激动,我快顶不住了。”

    李杰在思维层面安抚着苏菲,强忍着身体不堪重负的疼痛,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力量从未知的虚空像自己脑海中用来,李杰知道那是谁的力量,直到那股力量从何而来。

    那是魔盒深处,愤怒的永夜始祖!

    此刻的苏菲,面无表情,冷漠宛如寒霜,空气似乎都因为这份冰凉的杀意而凝结,始祖威压被完全的释放出来,她虽然闭口不言,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这种前所未有的状况把李杰吓了一跳。

    “只要有了这个,我们就能!”

    李斯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手轻轻一挥,原本在李杰手中的密码箱突然消失,下一刻,密码箱竟然就出现他手中,李斯特打开密码箱,兴奋地攥着那小小的玻璃瓶,激动地说道:“血族需要新的始祖!”

    永夜星气的浑身颤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却无法反驳李斯特,因为,血族的现状却如李斯特所言,岌岌可危,然而,小公主的心底依旧不愿承认李斯特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可是,她们两个的情绪波动,加起来都抵不上此刻的李杰,李杰好不容易安抚了一下苏菲,李斯特却花样作死一般抢走了密码箱,还打开密码箱出来‘炫耀’!

    “苏菲,冷静,我有一个计划,听我说,一定要听我说,我保证把这件事情搞定,绝对要相信我。”

    时间是一个星期后,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事项,趁着白天,李杰踏上了离开的路。

    李杰一脸疲惫的走在血族世界的街道上,路过那玫瑰花喷泉,看着新添置的始祖雕像,此时,李杰的视界之中,李杰看见成千上万的黑丝从雕像中衍生出来。

    李杰抬头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虽然李杰并不像一个雕刻家,准确的说,他压根就不会雕刻,可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在谎言能力的矫正下,自己的刻刀总算是勉勉强强的完成了一件作品。

    作品的优美与否无关紧要,在拙劣的雕塑也能攀上抽象主义的高大上标签。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雕像上纯粹的始祖气息,这股气息会让人和觉得雕像丑陋的血族闭上嘴,这股气息的纯正,阐释着真正的永恒,不仅如此,还带来了纯净的黑暗,此时,在血族的镜像世界之中,黑暗将光明掩盖,即使是白天,血族的世界也笼罩在这‘美丽’的黑暗之中。

    当然,在李杰的严重,这种‘美丽’的黑暗就是天空乌云笼罩的感觉,谈不上美感,不过很奇怪,每一个血族抬头看一眼天空后,都回赞叹一句美丽。

    盛开的夜玫,指引着迷茫的血族,因为这些变化,这个陷入颓废的血族都市,竟然重新焕发出生机。

    在李斯特的主持下,血族即将迎来史上最彻底的改革。

    改革,这个在普通人世界火热的词汇,放在血族身上,总会让人觉得在开玩笑,可是,这回是真的。

    而作为参与这件史诗般进程的成员之一,李杰,他穿戴好斗篷,正打算离开血族的世界。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力的界限,李杰只能交给李斯特去处理,至于成与败,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自己到头来也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类。

    苏菲漂浮在李杰身后,看着自己曾经坐镇的雾都,岁月的变迁,并没有在这里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岁月却从未停止摧毁血族,作为永恒十三人的苏菲知道,血族存在本身就趋向于自毁。

    永恒十三人本就没有将其作为一个新的人类形态而创造,血族不过是兵器,人形的战争机械。

    “我想起来了,李斯特,我见过他,那时候他还很小,真看不出来,他竟然能够在数千年来保持自我,虽然这个小家伙没有惊人的力量,可是现在看来,他比其他人都要强大。”

    苏菲感叹的回忆着过去,李斯特应该是那个在战争中被她们救起来的小男孩,当年的李斯特并没有被编入永恒一系的战争序列之中,那时候的他,实在没有在战争时代生存的能力,因此,苏菲才将李斯特带着,而如同李斯特一样的难民,带到了伦敦。

    那个时代,如同李斯特一样的人,根本就不计其数,苏菲能从记忆之中翻出这样的回忆,也只有真正具备永恒概念的超能力者才能做到。

    而对于无法匹配‘永恒’概念的血族而言,记忆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在过于长久的岁月之中,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会被过度的放大,最终,这种过度放大的自我保护机制会让血族堕入兽性的深渊之中,第一阶段尚且保持着一点点思维,等到进入第二阶段,便已经分不清自我,至于第三阶段,则完全丧失人性,成为野兽,或者说野兽都不如的东西。

    永恒一系的战争序列其实很简单,第一战斗梯队,也就是十三人的亲卫队,现在被称之为亲王,不过现在看来,即使是她们,也无法抵御这种岁月的侵蚀,他们最终一个接着一个陷入睡眠,似乎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自我保护。

    李杰回头看了一眼血雾中迎来新生的城市,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其实和自己没什么关联,如果不是李斯特花样做死的弄出那个荒诞的计划,激怒了魔盒中的苏菲,自己根本就不会掺和这种危险的事情。

    苏菲的态度本来很明确的,不关心生前的是是非非,现在好了,落得个这种结果。

    李杰也只能感叹,感叹自己的未来可能与血族世界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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