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乌拉草 > 第171章

第171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逆鳞银狐续南明盛唐风华

顶点小说网 www.23wx.info,最快更新乌拉草最新章节!

    烧火棍儿呼啸着,狰狞扭曲皱皱巴巴老土豆皮脸,伴随着“不要脸的东西”的痛骂声,向北炕仨个赤条条醢下,“啪、啪、啪”雨点的落在护着春花的土狗子和土拨鼠脊背上。一檩子一道子的殷红殷红的伤痕隆起,唤来的是静寂的沉默,没有求饶,没有痛苦的呻吟,死样儿的承受。坦胸赤膊的春花爹,怒不可遏的肋条骨一根儿根的张力可数数,烧火棍儿颤抖的在血淋淋**上咆哮。打累了,气难平,春花他爹哆哆嗦嗦的瘫坐在地上。

    “老头子!老头子!”

    “爹!爹!”

    “这人,打的没气了?”

    “春花!春花!”

    “……”

    “快叫老驴脸儿去!快去!快去!这出人命了?”

    土狗子他爹妈来了,一瞅这场面,又气又恼,又羞又愧,又恨又疼。

    土狗子妈扑向土狗子和土拨鼠,颤颤巍巍地抚摸血葫芦的身背,寻死觅活的哭号。

    “哭!哭啥哭,就知道哭?这啥事儿呀这,不嫌丢人哪?打死了净心,死兽!”土狗子爹骂吵的,一脸怒气的羞耻。

    春花妈扳晃着春花的脸,心疼的眼眶流水,撕破嗓子地喊:“春花!春花!醒醒春花。春花啊春花!”春花睁开了眼睛,“妈!”就泪如雨下。“快挪开那俩死兽,别再压着了。”春花哥嫂拽开土狗子妈,从春花身上扒下苏醒过来的土狗子和土拨鼠,捞起春花叫春花妈倚着,“这人丢的,都丢到家了都?”就捞过不管是破衣乱布盖住春花身子。

    土狗子妈哭咧地瞅着血人的土狗子和土拨鼠,“你俩这造孽呀?这顿打你俩挨的,屈吗?”土狗子爹伸手拽起瘫坐在地上的春花爹,“兄弟呀,是我没管教好,该打!该打!”春花爹眼眶撑着快冒出来的冲血眼珠子,唉呀呀的嗨声,“这咋整,丢不起这个人哪咱家?快找个说和人,嫁了!”土狗子爹诧呢地说:“一嫁俩,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呀这?”春花爹梗梗脖子说:“咋娶我不管,这姑娘我是不要了。苞米糠榨不出油,你家那穷底儿,能说起媳妇吗?彩礼我不要了,就算我白养活个姑娘。明儿个,就过门,一刻不能等。”

    “这、这太急了点儿,冷手抓刚出锅的粘豆包,咋的也得准备准备吧?”

    “再准备,孩子就生在我家了?”

    “生?这、这还赖上了?”

    “哼!你那是嘴呀老驴脸儿?我家好好一个大姑娘叫你那两兽祸害了,你还满嘴的放黄豆臭屁,你是人不?”

    “我不是人咋跟你说话呢?你是人,咋叫你姑娘勾引我儿子?”

    “你、你,我碎尸万段了你?”

    说着,抡起烧火棍儿,要打土狗子爹。春花哥赶紧拉着,土狗子爹一撅达的往外走,“我和你不共戴天!我叫你姑娘烂在家里,臭死你个老王八犊子?”春花爹挣挣的撵着土狗子爹,“烂了,臭了,我也把姑娘扔到你家门口恶心你?你想耍臭无赖,还赖账,你个驴揍的,没门?”

    吉德在牛二家喝完酒,很晚了,跟牛二出了门,想找找其余的几个哥们,看有几个有空看货场的。正走往土狗子家的道上,刚好碰见跄踉就像老牛顶架似的土狗子爹,牛二问:“大叔,土狗子在家吗,德哥找他。”土狗子爹停下来气哼哼地说:“在家?蹽人家姑娘家丢人现眼去了?等他俩回来的,我非砸断这两兽的狗腿!我叫他俩沾花惹草,小壳郎的跑骚?”吉德一听不对味,就问:“出啥事儿大叔?”土狗子爹一指,“春花家,你们个个儿看看去。”

    吉德和牛二匆匆来到春花家,一条老狗懒懒的趴在院门口,歪头汪汪两声,就像司行完职责一样放下了头。春花的大哥拿一纸包从东厢房毛兔子的出来,见牛二就说:“你可来了,这叫我爹打的,皮开肉绽的。这不,鹿角粉,治枪棒伤最管用了。”牛二问:“这咋回事儿呀?”春花的大哥苦相地说:“咋回事儿,我都没脸说?这脸丢的,我都臊得慌。进屋吧,自个儿看。”

    屋里眼前的一切,叫吉德啥都明白了。

    人世间男女的偷鸡摸狗多种多样,已婚未婚,未婚已婚,惺惺惜惺惺,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一旦破败了,一泓碧水被搅得一塌糊涂,无非掀起一场大沙尘暴,甚至于杀杀砍砍,毙命殁者多了去了。未婚男女架不住欲的诱惑,急不可奈的偷了情,为掩盖这一切丑闻,都相安无事,只有成亲。春花和土狗子、土拨鼠,可是一个大难题,一女嫁二郎,最鞭挞双亲脸面了。一女嫁二郎,史上有过,也不见少数,那也是叫人唾骂千古的。一夫娶双枝儿,几枝儿,大有史实,却叫人视为美谈,贬损过吗?

    扁担棒槌,棒槌扁担,扁担挑千斤颤巍,棒槌捶打百下不摧,两个物件相提并论,看来只有叫世俗刮目相看了。

    “这丢大人了,我没脸活啦?”细皮嫩肉的春花妈,扯开俊美的团脸儿,捶胸顿足的冲牛二使劲儿,“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哟,生了个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哎哟哟沒发活了这……”

    春花已穿戴整齐,下炕跪下,平静地说:“爹、妈,女儿就这个命,不丢人。”“啪”一声,春花脸上挨了春花妈一嘴巴子,“妈,你打晚了,我已怀上他俩的骨肉了。”春花脸上又挨了春花妈一撇子,“妈,你解恨儿,打吧!我死心了,谁愿意人舌头嚼出狗舌头就嚼巴,我活着是他家的人,死了是他家的鬼,一心不二。”春花站起来,从春花的大哥手里拿过鹿角粉纸包,一片腿坐在炕沿上,轻轻地给土狗子和土拨鼠涂着鹿角粉,“疼吗?”土狗子说:“疼出头了。”土拨鼠说:“德哥和牛二也赶上了,就按老丈人说的,明儿个就娶你过门。”春花“嗯哪”的点点头。

    “大叔、大婶,这事儿,和好的苞米面,已是锅贴的饼子了,就成全他们吧?”吉德对春花爹妈说:“这事儿俺做主,土狗子爹那俺去说。不过,得容俺三天,你们风风光光嫁姑娘。啊这事儿呢,虽然他们是自个儿嘎对上的,按老礼,还是叫快嘴婆拉纤儿,也像那么回事儿,明媒正娶。这彩礼,土狗子和土拨鼠在殷氏皮货行柜上有股份,先支了红利,过彩礼。明儿个,就叫成衣裁缝过来给春花量尺寸,里外三新少不了,冬棉夏单春秋夹,都置办齐了,一样不能少。大叔、大婶,你们看行不?”

    “啥行不行的,这都屎顶嗓葫芦了,就听你大少爷的吧!”春花爹一脸的无奈,同意地说。

    “这一姑娘招两姑爷,咱也没搭上,就豁出这老脸,叫人搧吧!戳脊梁骨冒凉风,也得认了,就苦了我姑娘了。”春花妈抹着鼻涕泪的,一脸酸苦地说。

    “就咱这穷鬼的儿子,在殷家柜上还有股份?”土狗子妈涕泪交流的帮土狗子穿着衣服,忧愁的脸带上笑容,“是,咱家以前七个盖八个缸,拆东墙补西墙,日子过的紧巴。这要不啊,还有俩子儿。两玩意儿年前,跟大少爷跑买卖挣的钱,叫他爹拿去在东偏脸子置了几垧生荒地。这要没这啥股份,还真抓瞎。这春花爹妈,别再这个那个的了,这事儿搁谁也难咽,是说出去不好听,可都这样了,孩子愿意,这都是命。咱两家亲家嘎上了,气耨耨的也没劲,还是往好了处吧!这咱小门小户的,皮糙肉厚的,谁愿嘀咕啥就嘀咕吧,也不会少胳膊少腿的。”

    “这就对了。土狗子和土拨鼠是俺哥们,俺不会不管的。”吉德说和人的说:“这等俺自个儿开个铺子,土狗子哥俩除当小掌包的,还都有股份。这股金,俺们哥们一趟买卖赚的,都存在钱庄大舅的账上了。俺打保票,有俺吃的,就有俺们哥们喝的,这眼前瞅土狗子家穷馊点儿,往后春花妹子嫁过去,不会吃苦受穷的。大叔、大婶,消消气,三天早上俺们可迎娶春花妹子啦!土狗子土拨鼠咱们走吧,叫大叔、大婶歇着吧!”

    吉德和牛二搀扶土狗子跟土拨鼠回到家,一进门,土狗子和土拨鼠屁股上都挨了土狗子爹的洋镐脚,疼得土狗子和土拨鼠呲牙咧嘴的不敢出声。土狗子爹虚张声势的乱骂,“妈妈的行啊,两头猪羔子拱一个咂头,叫我这老脸往哪搁,裤兜儿都没处搁?”土狗子妈哭咧的抡着喂猪剜野菜的老茧的手,一拳一拳醢在土狗子爹身上,“你死老头子干啥玩意儿下死脚啊,孩子身上还带着冤枉伤,那要踢坏打种家伙,我叫你当孙子?”吉德拉扯开老两口掐架,苦口婆心的劝说土狗子爹一番,又说了婚嫁的安排,土狗子爹赞许地要喝两口,吉德说太晚了,明儿一早还要赶回镇上请成衣匠、表糊匠和喇叭匠。另外,还要安排往码头倒腾皮货的事儿,就留下牛二陪土狗子爹喝酒,一个人回牛二家东厢房,摸黑上炕合衣躺下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哥,你睡着了吗?”迷迷糊糊的吉德,朦胧中似乎听见轻柔的女子的天籁之音,随着轻歌慢舞的脚步,就觉得一个人轻飘飘的落在炕沿上,“哥,睡了吗?”吉德似觉得是大丫儿的声音,脚上的布鞋被脱掉了,夹被盖在了身上,他睁开眼,看见一个悄然而至熟悉的秀拔黑影,“是大丫儿吗?”大丫儿轻轻地说:“弄醒了你?我黑灯在屋里窗下看你回来了,怕你凉着,就过来了。还真的,一个人就这么躺下了,鞋也没脱,被也没盖?”吉德心热地坐起来,拉住大丫儿的手,拍着手背,“没事儿,这热的天,你回去睡吧!”大丫儿把头俯在吉德胳膊上,柔柔的输送着只有吉德一个人能感觉得到的温情,他大哥似的轻轻抚摸着妹子似的大丫儿的头,“大丫儿,回去睡吧,俺累了。”大丫儿作姑娘头一次体温到吉德一个男人的体味,温馨又可靠。吉德多次催促大丫儿回去睡,越催促,大丫儿越心潮起伏,难平沸反盈天的激情。她激昂的胸脯急速的张扬,“哥,我要做你的女人!”说完,像一头发情的母狮扑倒吉德,嘴唇在吉德嘴上狂吻。

    大丫儿匆匆又强烈又狂野的热吻,疯魔荒淫后透出美伦美奂的女人味,慢慢的温柔得丝丝缕缕,一口一下的,揉得蹚过女人河的吉德,再也无力抵挡天造尤物心旷神怡的美觉,吞噬的贪婪的接受一个妙龄少女倾心的亲吻,诱惑得情愫勃发,俩人急迫的宽衣解带,在一个轻车熟路的驾轻就熟久违女人的男人引导下,巧夺天工娇嫩的花儿敞开了羞涩,俩人颠鸶倒凤在蛮荒的夜色里,留下覆水难收的点点红,刀割骨头的铭记,叫偷情少女一世的厮守,更叫大小伙子一世愧疚不舍的海枯石烂。

    “做俺的二房吧!”

    “那可美的你?”

    “那你?”

    “倾心呗!啥妻啥妾的,二房有啥好?我就是跟你好,好一辈子!你看到江豁子那片荷塘里的鸳鸯了吧,那是一对一的棒打不散的一对,咱俩做不成一个炕上滚的恩爱厮守的小俩口,像露水,有聚有散,沆瀣一气,也不错啊!”

    “那……”

    “我愿意!只要你心里有我,秤再高,不秃噜秤砣,对我好,我决不迈你家的门坎儿,进你家祖坟,活是你吉家的人,死是你吉家的鬼,我就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外布啷!你觉我亏得慌,我倒觉得总比一窝的争风吃醋的好?今儿个吵,明儿闹的,叫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偏袒谁向着谁,都是你心头的女人,你心里多不淤作呀?我不能给你幸福,我就还给你自由!”

    “你……”

    “咯咯,放心吧我的哥!”

    轻轻的来,盈盈的去,大丫儿一甩辫子,黑影掩在了门后。

    吉德听着窗外沙沙的脚步声,像跳动的音符,看不到大丫儿洋溢的笑容,对大丫儿杜鹃啼血般的倾心,回味的难眠。

    翌日大清早,大丫儿没事儿人似的,一如往常的伺候吉德吃饭,吉德眯眯的扫两眼大丫儿,就着蒸制腌渍晒干的大头菜咸菜丝儿,喝了两碗刀削嫩苞米粒儿馇的粥,就从马棚里牵出大枣红马,跟正喂猪的牛二妈,打声招呼上了马。

    “大丫儿,牛二在土狗子那旮儿回来跟他说一声,俺回镇上了。哎,干爹从地里回来也替俺说一声,俺就不等他了。”叫大丫儿一身轻松的吉德,有意撩逗大丫儿,对着门里的大丫儿没话找话的说。

    “哥,昨晚黑没睡好做梦了吧?咋过一宿就婆婆妈妈的了,不想走就下马。”大丫儿手拿抹布,一脚跐着门坎子,擦着碗,嘎嘣脆的对吉德说,眼里透着恋恋不舍的神情。

    “俺忙完了就回来,还张罗土狗子哥俩婚礼呢,就大后天,怪紧的。”吉德骑马上打转转地向大丫儿唧咕下眼儿。

    “没听说啊,这么快?”大丫儿说着迈出门,走到马头,“那俩双棒,春花干吗?”

    “鼓蒙两面皮,春花爹一顿烧火棍敲的贼响,不成的事儿也成了。”吉德有所指的点拨说:“这种事儿,瓜熟蒂落,顺理成章。”

    “哎呀白瞎春花那个人了,多好的姑娘。”牛二妈拿个猪食舀子凑过来,“要长相有长相,手一喷,嘴一喷,还真成全那两兽了?”

    “这可新鲜事儿,两娶一,这觉咋睡呀?”大丫儿说。

    “一个丫头家,别瞎咧咧?那爷们娶几个小的有都是,那就不睡了?”牛二妈驳斥大丫儿地说。

    “春花也是的,一个姑娘家这也算一个正宫娘娘一个妃嫔,新鲜啊?说出去,多难听,搁我呀才不干呢?这当小的呢,人前就矮半截儿,还得瞅那大的眼色?唉,有春花受的。”大丫儿说着春花,倒出了个个儿的心里话。

    “你娘俩唠吧,时候不早了,俺得走了。驾!驾!”吉德骑马走到院门口回头说:“大丫儿,一会儿帮春花忙忙去,再和春花唠唠。”

    大枣红马飞起四蹄,一会儿就跑到了江豁口的那片荷塘,“吁!吁!”吉德发现了站在荷塘道旁一动不动望着荷塘的牛二,闹懵了,忙下马问:“你一个人一大早蹽这旮子干啥呀?”牛二冷言冷语的头也没回地说:“能干啥,看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呗!”吉德牵着马,凑到牛二身旁,“心里有事儿?”牛二木夯夯地手里拿朵荷花也不瞅吉德,冷脸地说:“你说这荷花啊,虚伪不?非生在埋汰汰的烂泥里,又装扮个个儿多洁身自好,这不是虚伪?这还不说,明长莲蓬生莲子,又在烂泥里暗藏莲藕生芽,这不明一套暗一套吗?”吉德纳闷,不解牛二这么犯寻思琢磨起荷花干啥,“这是莲花的天性,有啥呀,叫你这么犯嘀咕,还反其道而行之,这是你的悟性?”牛二一仰头,长叹一声,“是啊!这以前哪有这么个人,好心刚擦完旁人脚上踩的屎,个个儿又一脚踩到牛粪上,你说这脚该谁擦呢?”吉德叫牛二这不摸头脑的话,造得一头雾凇,皱皱眉头开玩笑地说:“你问你擦呗!”牛二猛虎般的转身,眼睛瞪成铃铛,怒视着吉德,把手里荷花揉搓成碎片,往吉德脸上一摔,凶神恶煞地吼道:“负心人,别做棒打鸳鸯的薛季衡,把咱妹子娶了!”吉德啊的惊得如雷贯耳,霹雳震顶,意料之中料想之外的突如其来,这大冰雹子醢得猪婆龙(鼍(tuo)龙鳄鱼的一种)盔甲绽开萚(tuo竹笋皮)皮翻飞,橐(tuo)驼飞沙,来这么快?“牛二!你?……”牛二跺着脚的“啊啊”悲戚的狂嗥跑远了。

本站推荐:续南明福晋有喜:爷,求不约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锦绣清宫:四爷的心尖宠妃大宋小郎中西隋帝国绝色狂妃:鬼王的神医宠妃恶魔少爷别吻我誓要休夫:邪王私宠小萌妃农女当家:捡个将军来种田

乌拉草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顶点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华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华子并收藏乌拉草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