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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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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祭祖风波,总算是在殷明喜的智慧当中平息了。从此形成了殷家过年祭祖独特的习俗,吉德拜的是带“姥”的爷。直至殷明喜倒在日本人枪口下、文静师太认子结束带发修行还俗又剃度真正出家,吉德才算真正认祖归宗,迭加一个姓,叫殷吉德。

    随后,一家人走出中堂,来到只有过年过节才派上用场的宽敞明亮的西厅堂。西墙挂着百蝠图,东墙挂着百鹤图,彩画下紫檀木几案上,西供财神和保家仙,东摆寿星姥;南北窗间帘幔旁挂着名人字画,字画下古色古香紫檀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各式的瓷花瓶;中间地放一个虎腿雕边柽的紫檀木长条大桌案,桌案上五支青铜镂花烛台点着烫金龙的红蜡烛,窜跳着喜花;十把精雕细琢紫檀木椅子东头放两把,左三把,右五把;一个炼丹炉式的铸铁火炉放在大桌案西侧,呼呼的燃烧着从三姓达连河露天煤窑运来的油样儿的煤块;天花棚上拉着殷张氏自剪的五颜六色的拉花;一架烟台产的落地大座钟,摆放在西墙角下,指针指向亥时亥正一刻。

    殷明喜和吉德拜完财神和保家仙,就跟殷张氏端坐在靠北墙的几案两侧椅上,等待子女们磕头拜年。

    “这两小子也该回来了?”殷明喜瞅眼殷张氏焦虑的说。

    “大舅,俺去找找?”吉德往门口瞅瞅说。

    “再等等,还不到亥时两刻,离子时还有一会儿。”殷明喜拿稳的说。

    嗵嗵嗵的脚步声,撞开一束寒风,吉增和吉盛两人,拎着马灯风风火火进了屋。

    “还赶趟吧大舅?着急忙慌的,俺怕落下俺俩给大舅磕头,就快马加鞭一溜小跑。”吉盛吹灭马灯放在门口地上,“俺和俺二哥到了柜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啥事儿没有。苏四值夜。半夜放的鞭炮跟初一迎接拜年秧歌队放的鞭炮和彩头份子钱,都预备妥妥的。啊,俺还告诉更官,看好炉火。”

    “就你噼啪叭啦的了,赶炮杖了!”吉增说:“大舅,俺吱会儿炮手精愣点儿。有啥不对劲儿,朝天开枪吓唬一下。真有歹人,格杀勿论!”然后瞅瞅杵达的众人,“你们都给大舅大舅妈磕完头了?来来老三,快磕头!”

    “这火燎兔子的愣小子,都还没磕呢,他急了!”殷明喜高兴,笑呵呵地说:“按年龄大小,谁也別抢,先可大的来。”

    八个齐嚓嚓的男女大小孩子,吉德打头,一水水嘁嘁嘻嘻的老鹞子抓小鸡的排了一大溜,爱灵排在最后,直往前探头探脑的嚷嚷,“娘!俺在后噶达,压岁钱别落下俺啊?”殷张氏抿嘴的乐,“这小丫崽子,可不让份了!听见了,落谁也落不下俺老姑娘的。”

    吉德跪在絮了棉花的麝鼠皮坐垫上,“大舅、大舅妈过年好!”向殷明喜和殷张氏磕了仨响头。吉德这一跪,这仨头磕在地上,叫殷明喜心头热乎乎的激动得颤动,眼窝里擎着泪花。这是他渴望企盼等了二十年的一跪三拜了,今儿儿子长大成人了,终于跪在个个儿面前,只差叫一声“爹”了。这一夙愿就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多暂能听儿子叫声“爹”呢?文静啊,你发发慈悲,捅破这层窗户吧!你还等啥,等啥时候啊?殷张氏没有注意殷明喜不动声色的心里变化,喜色的拿个红包递给吉德:“年年岁岁,平安吉祥!”吉德说:“俺这大了,接受大舅妈祝福就行了,这压……”大舅妈说:“孩子,有俺在,俺年年给你压岁。这吉祥!”殷明喜说:“这压岁钱可有讲究,不单单是给你们的零花钱,这叫驱‘祟’保子。相传啊,古时候有个叫‘祟’的小妖精,黑身白手,他每年除夕夜里出来,专门摸熟睡小孩子的脑门。小孩子被摸过后就会发高烧、说梦话,退烧后就会变成痴呆疯癫的傻子。大人们怕‘祟’来伤害孩子,常常在除夕整夜亮灯不睡,这也叫‘守祟’。这里还有个故事。有一户姓管的人家,老俩口得个老来子,十分的疼爱。在这年三十晚上,为防‘祟’来倒乱,老俩口不睡,一直逗小孩子玩儿。那小孩子哪有不困的,受不了就先睡了。老俩口啊,就拿红纸包了几枚铜钱,放在小孩的枕头边。老俩口年纪也大了,扛不住就睡着了。老俩口刚睡着,一阵阴风吹过,黑矮的小妖精‘祟’就蹑手蹑脚进了屋,刚伸手要摸孩子头的时候,突然孩子枕边发出一道金光,‘祟’尖叫着逃跑了。这往后就传开了,家家大人们效仿,给孩子压祟钱。这日久天长,‘祟’和‘岁’同音不同字,就演变成今儿个的‘压岁钱’了。汉朝的时候叫‘压胜钱’。专铸这种像似铜钱的‘压胜钱’,市面不好花的。上面铸有‘万岁千秋’、‘去殃除凶’等话和龙凤、龟蛇、双鱼等吉祥图案。现如今啊,多实恵,压了‘祟’又有了零花钱。”吉德听了,喜乐地起身说:“谢大舅妈!”

    吉增“咕咚”一跪,唬唬实实的“咚咚咚”把头磕在灰黑地砖上,“俺不会说啥好听话,麻应人,祝两个老的开心又硬朗,不说了,啥都在头里啦!”接了压岁钱,一高撺儿老高,“哞啊哞啊”在红包上亲了两口,“还是大舅、大舅妈好。从打俺记事儿起,头磕的生疼,也不见有压岁钱。俺伸手管爹要,爹脱下鞋,就‘呱呱”赏俺两鞋底板子。”

    “爹娘没给你压钱儿,这二哥你可瞎扯?”吉盛说着跪下,“大舅过年好!祝大舅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通四海,买卖火爆达三江。”吉盛满脸灿烂的磕头,“大舅妈过年好!祝大舅妈来年抱孙子,当舅奶奶!”殷张氏喜滋滋的说好,“俺就盼这一天哪!”偏心老疙瘩,多塞给吉盛个红包。

    百灵、艳灵、好灵和蔼灵姊妹四个也依次磕了头。

    轮到爱灵,穿的彭缎棉袍滑,麝鼠皮毛也光滑,一着忙,没跪好,跪到垫子边边上了,嗤溜滑趴下了,“哎哟俺的娘哟”,又往起爬,越急越嗤溜嗤溜的,笨拙拙的爬了几次也沒能爬起来。众人也是找乐子,瞅爱灵滑稽相咯咯的笑。吉盛乐得哈哈的扶了一下,爱灵感激的瞥眼吉盛,这头就冲殷明喜和殷张氏磕下去了,心想的是感激吉盛,嘴上的话也就秃噜嘴了,“三哥哥过年好!”艳灵咯咯的说:“老妹子你给谁拜年呢啊,嘴都瓢了?”爱灵不觉个个嘴上说错了,一扭头,剜下艳灵,嘴硬的说:“给爹爹、娘啊?”说着,爬起来一蹦,扑到殷张氏怀里拿过红包,拿小手“哗啦”抖落一下,“娘,不成双成对吗,俺咋一包压岁钱呀?”大凡老丫儿都自来娇,加之殷张氏平常也偏爱的惯着。殷张氏把爱灵搂抱到大腿上,“哥哥、姐姐都是一个红包啊!”爱灵鬼道的把嘴贴到殷张氏耳朵上小声说:“娘好偏心,你给三哥哥俩个红包。”殷张氏听了一惊讶,拿手点下爱灵的热亮盖,“你这小丫崽子,眼可贼星了!”爱灵一乐,“娘,俺不告诉他们。”说着出溜下怀,跑到殷明喜怀里,拽过殷明喜耳朵,悄声说:“爹,俺告诉你一个娘的秘密,娘多给三哥哥一包压岁钱。”说完,妖叨的剜哧下眼珠子,“拉勾!”殷明喜喜爱地说:“小鬼头,爹还能出卖你呀?”父女俩拉着勾,爱灵说:“那还有准呀?一躺下,娘净往爹爹耳头里吹风。”

    “哈哈哈!”

    殷明喜爽朗的头一次大笑。大伙儿不明爱灵捣的啥鬼,叫殷明喜这么开心,也都随帮唱影的哄堂大笑。

    殷张氏笑着起身,“爱灵,你小丫崽子,告老娘啥状呢?”爱灵嘻嘻的扑向殷张氏,抱住大腿,仰脸说:“俺是说娘没有多给三哥哥压岁钱。”殷明喜瞭眼殷张氏,这下子更是乐得开怀,哈哈的前仰后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呀!”吉盛咧嘴哈哈地得意瞅瞅众姐妹兄弟,众姐妹兄弟相互勺勺,蠢蠢欲动就想蜂拥要掏吉盛的衣兜,吉盛心说不好,抱过爱灵,跑着在爱灵小脸蛋儿上死命的亲了一口,“下饺子,放鞭炮喽!”

    吉盛这一喊,把候在门厅里的一个帮厨伙计喊进屋,正撞见要往出走的吉德:“大少爷,祭祖的年夜菜和饺子已煮好预备好了,供上后,咱好上菜下饺子。”吉德一瞅一愣眼,喜出望外,“你?仇九!”仇九说:“是我!”吉德高兴的叫过吉增和吉盛,“俺仇师傅的儿子,老三。”吉盛忙问:“你咋在这儿?俺的师傅他们可好?”仇九说:“你们出徒走后,咱那铺子大掌柜得罪了东洋人,铺子叫东洋浪人一把火给烧了。大掌柜寻思不开,一气之下上吊了。伙计们树倒猢狲散,我爹和你们的几个师傅都另找炉灶了。我没地场去,我爹捋着吉德的须子,冒蒙叫我扑奔你大舅来了。殷大掌柜是好人,就收下我,在账房帮忙。你们来后,我一直在外面收账,下半晌儿都黑了才到柜上,苏四叫我到府上帮帮厨,也省得我个个儿起炉灶弄吃的了。咱闲下来再聊,这时辰不等人,要吃年夜饭了,耽误不得。大少爷,哈哈,苏四交待我这么叫的,冷不丁的,还不太顺口,别嘴!”吉德说俺还叫你三哥,你叫俺啥都行。回头对殷明喜说声,跟仇九给老祖送年夜饭去。

    上了供,出了中堂门,下饺子鞭炮就响了,全镇子此起彼伏响开了锅。吉德望眼夜空,不时有鞭炮穿上夜空爆炸开来,像绚丽璀璨绽开的花朵。

    吉德问仇九咋没回家看看,仇九说是想回去了,可路途太远了,又不好走,只能邮封信回去,心里有就行了。

    “往家寄钱了吗?”吉德关心的问。

    “搁柜上赊了十块大洋,两年的工钱,在临江州、密山府、富锦县要账时就寄了,估磨着,现在差不多收到了。”仇九说。

    到了前院,吉德掏出压岁钱拿两块大洋给了仇九,“先花着。”仇九推让着,“往后有钱再还俺,谁跟谁呀?那么说,头年俺回家的船票还是师傅给买的呢。”仇九收起钱说:“老年弦子,还提那个?”

    “大哥,快来,这就剩下个大嗤花,你来放。”百灵头扎个条格花绒头巾,捂着耳朵喊着,“三盛不敢放,还不叫二增放,说非等你放。”

    “这小子,就是这样儿,可能熊他二哥了。”

    吉德说着,从百灵手里接过点炮杖的香头,吹吹,扯开吉盛,蹲下点上药捻子,猛侧身,药捻子嗤嗤冒火花,“窟嗵”一声巨响炸开了花,崩得硝烟弥漫纸花乱飞,震耳欲聋,人惨惨的惊愕、惊诧,惊心动魄。吉增捞起因怕崩着卧倒在地的吉德,惶惶慌慌,惊魂未定的跑回西厅堂。

    “啥炮杖这样乍响,把俺和你大舅都吓一大跳?”

    “娘,啥?大嗤花!”百灵惨白个脸比划的学说,“二增要放,三盛不叫放,正好大哥从中堂过来,俺叫大哥放。大哥这一放不打禁,嗤花没嗤,倒成了一窟嗵了。那响啊,娘你没在当场,震震的,身子都跳起来了,俺这心哪,现在还噗咚噗咚的呢。”

    “娘,俺压岁钱不见了。”爱灵扑在殷张氏大腿上哭咧的吖呷。

    “准是拿手里,窟嗵一声吓掉了,三哥哥陪你找去。”

    吉盛领爱灵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找到了!”爱灵手举红包,向围坐大桌案一圈儿瞅着好嚼裹等开席的人,显显的喊。

    “爱灵,你还显呢,没像你三哥哥吓尿裤裆啊?”吉增说着爱灵,实则含沙射影埋汰吉盛。

    “仇九啊,这过年,老习俗了,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吃年夜饭,就不叫你入座了。这是一百一十块大洋,算你十一个人,过年了,拿去赏给下人。”仇九走后,殷明喜满脸挂着笑,“咱一家人,难得这么齐整的吃一顿团圆饭,清静啊!这家家关门吃年夜饭哪,得感谢铁拐李呀!”爱灵眨巴双小眼睛问:“爹这铁拐李是干啥的呀,干啥要感谢他呢?”殷明喜说:“这相传啊,每年吃年夜饭的时候,玉帝就派铁拐李下凡,借以查看民间疾苦。铁拐李是个瘸腿叫化仙,道家人。铁拐李常在人间吃年夜饭的时候,提个破篮子瘸个腿,沿街到各家乞讨。讨完饭后,就把讨来的东西提给玉帝看,谁家穷,谁家富,一看就知道了。玉帝呢,便让富人一年遭几次灾,不要太富;穷的呢,让他发几次财,不要太穷了。这事儿慢慢传到人间,有户人家,生活过得比谁家都好,就想年年过好日子,便想出个法子,吃年夜饭时,他把大门紧紧关上,家人谁也不许大声说话,等铁拐李来要饭时,他家已吃过,大门开开的,桌子上空空荡荡的,还拿啥施舍铁拐李啊?铁拐李一看,这家人真穷啊,连年夜饭都吃不起,于是乎就在他家家门口放了几个元宝走了。这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家也看出了门道,就跟着学。后来,铁拐李见家家都关门吃年夜饭,知道他下凡察看之事被人觉察了,就不再下凡察探民情了。可这关起门来吃年夜饭的习俗,却从此流传了下来。”爱灵啊的似有所悟,“这大有说道呢。铁拐李……”吉盛说:“八仙过海不有这个铁拐李嘛!”爱灵欢天喜地的说:“俺说在哪听说过吗!”殷明喜说:“今儿大年三十夜,还有半刻钟就子时了,就又一年头了。咱们破破例,都喝点儿酒。俺和三个大外甥喝茅台。女的嘛,喝大德子从七砬子镇带回的那啥了,嗯‘醇醪妇人’果酒。”

    “大舅,俺也破破例。俺和俺大舅妈跟姐妹喝果酒吧?”吉盛忸怩的说。

    “咋,你不爷们了?”吉增抹搭下吉盛,竟任儿挑吉盛脚脖子大筋,“大舅,别听老三的,他装憨?老三,装啥装啊,在来的道上,可能喝了,俺都喝不过你。大舅叫你喝你就喝呗,过年了,陪大舅高兴。”

    “大舅,俺不那啥……”

    “那不啥就喝呗!”

    “大舅也不那啥,俺陪着你。咱不劝酒,喝一盅,就一小盅。”

    吉德和百灵斟完酒,殷明喜说声干,大伙齐碰杯,连爱灵都喝了。

    “吃饺子!”

    说也怪,这玩意儿也邪性,吉德没曾想第一个饺子就会吃到钢嘣儿,一口下去,喀!“哎哟”硌了牙,生疼!吉德又疼又乐的复杂表情,叫惊奇的众人又好笑又好玩儿。爱灵眼睛睁得圆圆的,嘴里塞得满满的,鼓着小腮帮子,咕弄地说:“大哥哥要发大财了!”

    接二连三又有“哎哟”的,最后都撂筷不吃饺子了。

    吉德多吃了仨钢嘣儿,吉增、艳灵和蔼灵没吃到。爱灵吃到的是殷张氏偷偷放进饺子夹给爱灵吃的。也该露馅,爱灵吵吵的把钢蹦都划拉个个儿要了。这十个钢嘣数对上了,艳灵一查不对,报吃钢嘣儿的人,多出一个人多吃了钢嘣儿,查来查去,一锅粥扣在殷张氏和爱灵身上。

    “娘,你和爱灵不会吃出一个钢嘣儿吧?”艳灵认真的问殷张氏。殷张氏仰仰的嘻嘻,只管乐。爱灵往呼哒嘴儿(围嘴儿)上抹抹抓吃过的钢嘣儿弄脏的手,还说,“娘做鬼儿了!”艳灵和谁都明白咋回事儿了,大伙儿就是找乐子,爱灵这么一说,大伙更乐了。

    这眼前发生的虽是逗乐子的小事儿,也叫吉德巧合的想起三国里杨修说的话。曹操心疑有人会在他睡觉时杀他。他就散布说他会梦中杀人的。果不其然,有天在军帐中,曹操睡旁人的女人,果真杀了人。杨修过于聪明,看透了曹操心态,就说了‘丞相非梦中,死者在梦中’的话,叫曹操系杨修一大疙瘩,最终找茬儿,把杨休杀。吉德想到这儿时,正赶上艳灵说的“谁给谁做的鬼,谁还不知道呢,还贼喊捉贼?”应验了先人说的话,还真就有这凑巧的事儿。从艳灵说的话当中,吉德也看出艳灵好欻尖儿的个性。她没有百灵的沉稳,也没有好灵的坚刻,更没有蔼灵的韧性,爱灵嘛,还小,也是宠惯了。至于大舅妈,瞅面兜兜的,柔情似水的埋藏着刚性和主见,家中大事小情都是她在暗中操纵,绵里藏针,柔而刚,刚不弱。大舅嘛,一个正派又正统的君子模样,不泛商人的狡狯和机灵,也不泛黄县人特有的小心和谨慎,尤其在亲情上和对下的关爱上,堪称不赖!

    “大德子,想啥呢?”殷明喜红扑扑个脸问:“你们都来了,留个刚过门几天的媳妇在家,是不舍不得啊?你大舅妈可是个愣茬子,一个女人家家的,跩跩个小脚儿,就敢一个人关公似的千里走单骑,独闯关东山。千里寻夫,赶上孟姜女了,长城没哭倒,倒把俺从人堆里翻腾出来了,生了一窝不上架的鸭子。大德子,你也得有准备,说不准哪天你媳妇抱个孩子闯来了呢?”

    “那不大舅妈就有个同命人了吗?”吉德说笑地说:“俺正好学大舅,叫春芽儿生窝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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