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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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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仨的到来,吉德的身世徘徊起漪澜,扑朔迷离的萧墙也露蛛丝马迹,悄然暗流已涌动。

    “文静,大德到了。二增跟三盛俺那俩外甥也一起跟来了。俺安顿在黄家大院家里住下了,看你有啥说法?”殷明喜跪坐在蒲团上,看着盘坐在观音菩萨左侧佛龛供桌前的莲花庵住持文静师太说。

    文静师太,身着洁净叠皱清晰的土褐色的棉僧袍,头戴僧帽,端详端庄的盘坐在蒲团上,左手捻着念珠,右手零零乱乱的不节奏地敲打着木鱼,双眼微闭,浅斟低吟,安谧(mi)风雅,平静如水,脱俗不凡,骨子里透着金枝玉叶的大家闺秀风韵。

    看上去,文静师太要比三十七岁少妇实际年龄嫩绰,年轻得多,少兴!鸭蛋脸儿,白皙清秀,天然俊美。不修柳叶眉,不染黑睫毛,闭目上眼皮一痕深印,睁开起双眼皮儿。直鼻端绢,小嘴儿翘翘红润润,嘴角流露出刚毅、柔媚、执着的气质。眉间掩饰着某种忧怨、悒(yi)郁和尸位素餐的无奈,‘玉容寂寞泪阑干’,内心隐匿着极大痛苦,濒临崩溃边缘,通过瞬间睁开的眼中迸出。眼珠儿上,涂抹着一层薄薄的水膜,在微弱闪动的青灯映照下,发出盈盈波光,抖抖的凝聚成泪珠儿,滴滴流过没有粉饰的脸颊,炙渍的滞留在翘翘的嘴角边,掉到僧袍胸前凸起处,洇染一个又一个水印的黑点儿。于无声处胜有声,殷明喜不忍的低下头,心酸的泪珠滴滴的,无声涕泣。

    “文静,俺知道你心里苦,俺也是在鏊子上煎着呀!”

    文静的悲戚哀婉,叫寡言少语的殷明喜心碎肝裂,怜悯的缰绳,紧绷欲断的祈求,又像似要做出重大决断前的求助,征询文静的攫(jue)夺。

    二十年啊,形单影只的青灯伴木鱼的苦行僧生涯,叫文静滔滔起伏的心潮慢慢平静下来,左手捻捻摸摸右手指上的翡翠戒指,这个殷明喜亲手给她戴上的寄托爱情的信物,一直陪伴她走过漫漫长长蹉跎岁月,就如殷明喜在她身旁。她缓缓动情地说:“明喜,你是大德他爹,一切你做主。阿弥陀佛!”文静控制一种蠢蠢欲动的情感爆发,木人石心,平淡的回答,叫殷明喜心揪揪地难受,沮丧地看看文静,“你这个当娘的,二十年了,就不想……你真的恩断情绝了吗?”文静眼里满是一种渴望的企盼,虑虑地说:“南人驾船,北人乘马,水土风俗魔咒,漠然置之,也恐拔出萝卜带出泥呀?”

    那波动的青春,燃烧的爱情,一一幕,波澜迭起的冲动,揽起漪(yi)涟的浪漫,太阳破碎了,月亮残缺了……

    谁叫两颗血拉拉的心,带着抹不去的伤痕,在冷却中厮守依恋?

    “明喜,我有了身孕。不管咋样儿,我要生下咱俩的孩子。”

    文静向殷明喜说出这叫人震惊的**话。她不容殷明喜思忖,又固执地说要生下他俩的爱情结晶。殷明喜是又忧又喜,哪还有回旋余地,只有抱着文静默祷。

    “三弟,你东窗事发了?兰大师哥早看上了文静小姐,嫉妒你,向老东家捅出了你和文静小姐的私情了,老东家把文静小姐关在闺房,不叫出门,说是要……三弟,快跑吧!俺和大师哥说好了,出师就到边外吉林黑龙县闯闯,你要去,就到那哈找俺。”

    兄弟因文静闹闿(kai)阋(xi)墙,殷明喜的二师兄杜老七,把兰大师兄告发他的事儿合盘端出,并出主意叫他逃走。

    “二哥,文静怀上了俺的孩子!”

    “啊?这……”

    “你可不能讲出去?老东家不同意,俺和文静就私奔。”

    殷明喜跟杜老七说出天大的秘密。杜老七也傻了。

    “三弟,你给大师哥俺出来,在柜底下藏啥藏啊,殷大叔找你回老家成亲呢?”

    殷明喜的兰大师兄,又釜底抽薪,带殷明喜他爹来绑他回家成亲。

    “绑了这糊涂孽障!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私定终身,有爹活着,甭想?”

    殷明喜他爹受兰大师兄唆使,耍父权,捆缚殷明喜回老家成亲。凤配凰,成一枕黄梁梦,鸳配鸯,成一磨无碾戏。

    “二哥,俺拜堂不上炕,快告诉文静找俺姐,一定把孩子生下来!”

    “好!三弟,你放心,俺安排。你可千万、千万别负了文静小姐一片情啊?”

    殷明喜下决心逃婚,以抗争包办婚姻,争取婚姻自主,临被捆绑将钟情大事托付给杜老七。杜老七兑现诺言,成就了殷明喜和文静俩人爱情结晶的降生,也成就了他(她)俩儿一生感情的苦苦厮守。

    殷明喜脑子嗡嗡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一晃,梦似非梦那冲动后的瞬息万变,他夹着酸楚苦痛的眼泪疙瘩看看文静,悻悻然地起身抬腿推开沉重的殿门,跌跌撞撞的顶着挤进的一股寒风,走出大殿,消失在寒冽冽的夜幕中。

    殷明喜在关上重重殿门那一刹儿,他那凄凄凉凉的回眸,叫文静心颤的木鱼锤儿掉在冰凉的金砖地上,“嘡啷啷……嘡啷啷”敲击着文静已破碎成八瓣儿想锔又锔不起来的心,“啊”一声身子趴在腿上头跌在金砖上,哈哈的皈依佛祖的赕(dan)佛亶(dan)心,还魂回归故里,置身于肆无忌惮的甜蜜和心酸怵目惊心中。

    一只骨碌碌乱转的猫眼儿,恰似蒟(ju)蒻(ruo)诡异含毒,从舔湿捅开的窗户纸小洞里滑落,一条鬼影从莲花庵大殿门柱旁窜出,一溜胡同地直奔翠花楼。

    翠花楼坐落在镇中东西大街中心塔东一里多地的道北,临街坐后的莺花巷子里,深幽暗谷,仙戢(ji)鹤跽(ji),神秘娴雅。在黑龙镇花街柳巷十几家花业里,数得上是个豪华青楼,独占鳌头,独领风骚。“花魁行首”虽不如“旧院(秦淮河)”的柳如是、李香君、卞云裳、董小宛、陈圆圆、寇白门、马湘兰、顾媚八艳的风骚,也是以雍容华丽、天仙美靓、声歌乐舞为诱饵招徕生意,一派“闲陪簇簇莺花队,同望迢迢粉黛围(桃花扇.话翠)”景象,“靴兄靴弟”潮水一般纷纷接踵而来,寻欢作乐,眠花宿柳,吃喝玩乐,宣泄天赐。出入高门红楼的大都是富贾(gu)豪绅、达官酷吏、风流纨绔、蟊贼盗匪、军痞警特。

    与其相隔一壁的邻居美人寨“瓦子”,低檐矮屋,土坯大炕,寒酸简陋,门槛低,价码贱,更为平民化。美人寨的“粉头花娘”的姐儿们,粗布劣绸,打扮得花里胡哨,不风雅,很低俗,更实惠,打情骂俏透着十足的疯狂野性,更符合粗人的口味,花两大子儿,就像进澡堂子洗澡一样方便,比风餐露宿的“扛板凳的”、“土炕老妈子”、“挑三招子的”、“吃腿儿饭的”强多了,“开盘卖铺”倒十分热闹,红红火火,来往的“靴兄靴弟”大都是一些寡居鳏(guan)夫、挑担车夫、乞丐懒鬼、悍勇猎头、过路打野食的庄户人,饥肠辘辘,饿不择食,满足一个口福。

    虽翠花楼和美人寨都是花行乐坊的风月场,烟花之地,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但也都别有洞天,各占风头。

    青楼是男人世界的产物,由黄金白银与血脔白骨垒砌起的魔窟鬼窿,关东这噶达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光棍儿汉的天堂,男多女少,缺“棉袄”少“褥子”,“卖笑”生意就迎运而生,昌盛兴隆起来。

    翠花楼除大泔水桶外,出入人杂,藏污纳垢,小道消息大路信息聚集而又灵通,来这里的人,在抽丝剝茧尝鲜之余,其中也不乏兼而有之,还借幌子扑捉信息交换情报,圈连人吃花酒,拿姐儿们的辛酸设美人计,蹚浑水搞阴谋,邓猴子小人之流就是这种人。

    翠花楼大红灯笼高高挂的下面,隐藏着诸多不可告人的阴森,是很多阴谋的策源地。这些构成了翠花楼的繁华与神秘。烟花掩盖着罪恶,****酝酿着血腥,身子交换着灵魂,姐儿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出卖身子的同时,也获取了多种信息,掌握各种“包婆”生杀血脉。一个花钱采花泄密又觅秘,一个弄钱寻密也卖秘,淫心的放浪和脔体的博弈,于是就出现了“包婆”利用姐儿们淘换信息、姐儿们利用信息撷取钱财,互利互惠,各有所得,其乐融融的怪胎怪圈的圈里人。翠花楼是上九流阴谋家的天堂,出鬼胎的子宫。美人寨,就是下九流被阴谋家利用的地狱,雇人买凶的****。

    “马儿”聚集的“瓦子”,本就是个大染缸。“马儿”是世上最古老的职业。“马儿”出卖色相和脔体换取钱财,“靴兄靴弟”出钱财换取精神上脔欲上的满足。“马儿”承载被污辱被损害太多的悲哀和不幸,“靴兄靴弟”的恣意行乐渗透太多“马儿”的血泪,更张显了“瓦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罪恶。

    “马儿”的称呼源于唐朝,延续至今。“马儿”这个社会肿瘤,从夏朝末代君王夏桀,蓄女乐倡忧三万的家伎,到春秋齐国宰相管仲,置女闾七百的官姬。又从越王勾践组织营伎,到商业发达出现的私伎,就有了实际意义的青楼“红倌人”了。也就从以欣赏“艺”为目的传统风气,转向注重脔欲,“青楼”也称“苦窑”真正成了营利场所。清乾隆朝,赌博、鸦片渐渐流入青楼之中,娼、赌、毒搅在一起,更成了社会**的缩影。民国战乱迭起,民不聊生,一批批穷人家少妇和少女不得不卖身青楼,加之列强入侵,对卖春之风大加保护,起着了推波助澜作用。民国花业,比前清更为兴盛,从繁华都市到乡间城镇,遍地都是风流旗帜。

    就拿北京八大胡同来说,青楼分四等,各地也大至相似。一等叫“清吟小班”。陈设豪华,“行首”漂亮,擅长弹唱;二等叫“茶室”。陈设稍逊,“夜度娘”年轻;三等叫“下处”。摆设较差,“粉子”年龄较大,长相也较一般;四等叫“老妈堂”。房屋简陋,年龄偏大,长相不好,身价低廉。

    老年间,“粉头”分两种。一种是“粉头”被卖身或典押给青楼,立有卖身契,挣的钱尽归老板。另一种是“自混”的,“粉头”和“瓦子”立合约,挣的钱老板要批账,“粉头”所得极少。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瓦子”也不例外。“瓦子”主投资经营“瓦子”,称“铺房间”。“瓦子”老板称谓“本家、把式”。人们一般称女老板为“老鸨”,男老板为“龟公”。鸨,是一种鸟,传说这种鸟可以和各种鸟交配,生性喜淫无厌,民间便用来比喻“瓦子”女老板。龟,古代传说没有雄性,与蛇交配而产卵。唐代起教坊乐户都戴绣有“卐”字的绿头巾,而头也是绿色,人们便以龟比喻“瓦子”的男老板。“瓦子”的靠山,称为“撑头”。“粉头”中还没有留客过夜的黄花姑娘称为“清倌人”、“小先生”;而黄花姑娘第一次留宿称“梳拢”、“****”,经梳拢的“粉头”称为“浑倌人”、“先生”。“瓦子”赚钱营利,也有生意规矩。打茶围、叫局、吃花酒(民国以后称作花头)是泡姐儿们的必经之路。这三部曲演奏完了,才能“落水”。打茶围是泡姐儿们的的第一步。生客初入高等“瓦子”打茶围时,外场人一见来人是生面孔,便用堂中茶碗泡一碗茶。这个茶碗小而粗,称圆头茶碗,专待第一次上门的生客。生客看中某个“粉头”时,这个“粉头”便从自个儿房中拿出一只精致的茶碗,泡好茶亲手捧给“包婆”,称之为“加茶碗”,表示与“包婆”订交,也称“攀相好”。打茶围后,“包婆”可随时上门,也可随时叫局应召。第二步叫局。旧时男人聚会没有带老婆的习惯,一般良家女人、大家闺秀平时深居简出,从来不上台面,不在交往场合露面。聚会场合没有女人不能尽欢,就有了叫“粉头”陪席的风气。“包婆”叫局要用局票,是一种质地很差的小红纸。“包婆”叫局都让仆人或酒馆跑堂送局票,“粉头”不得随便推托。第三步吃花酒。“包婆”跟“粉头”交往一段后,“包婆”在“粉头”的香闺中摆酒宴客,邀请哥们来捧场,予以公开定情。还有许多有钱人就此包下“粉头”,“粉头”的一切花销统统由“包婆”支付,还要付给老鸨巨款。包下的照样出局应酬,有的大牌“花魁”由五六个乃至十几个“包婆”供养。

    邓猴子是翠花楼的常客,一年四季大部分光阴都消耗在这里。一为相好,一为阴谋,一为信息,一为拉伙扯纤儿。鱼找鱼,虾找虾,绿豆蝇找绿窦触子,毒蛇遇蝎虎子,弱势于耳不聪,眼不明,得靠舌信儿来扑捉猎物。翠花楼这个上九流小社会,耍奸使坏有头有脸的人渣儿混杂,正好弥补了毒蛇阴毒的不足。他自从跟殷明喜撤了弥天大谎,雪埋孩子,不攻自破后,惶惶不可终日,犯了“鬼打墙”,咋转悠也转不出迷惘圈圈。在殷明喜面前他老觉得个个儿是 “皇帝的新装” 啥也没穿,又老觉得殷明喜老拿两个结了大疙瘩的小眼睛盯着他,还老觉得殷明喜不阴不阳的在伺机报复。大凡小人做了亏心事儿,被人识破,更是心虚多疑,还会多生一层忌恨的疙瘩,老觉得亏心事儿好像人家做下的,老想费尽心机的挑衅滋事儿,妄想弥盖溢彰。大凡人要叫小人沾上了,就如同蛇之吻,整天琢磨你,没事儿也要找事儿整巴你,不把你零杂碎剔蹬了喂野猫子不算完。邓猴子比小人还小人,背地里捅咕你还不解嘎渣儿,还要在你屁秋子上来三脚,心口窝上捅三刀,再在你脸上吐口浓黄痰,属小人上吊那种,死了也拽上你。

    邓猴子躺靠在大白梨松松软软肚皮上,闭目养神地抽着大烟,悠哉悠哉地吐着烟圈儿。大白梨低头笑眯眯的挑逗着,两手抹嘘着邓猴子锛儿头,净任儿的来回揉蹭,按摩着。邓猴子经过镇长唐拉稀的介绍,跟大白梨打了茶围,叫了局,又吃了花酒,就此包下了大白梨。大凡瘦人喜欢胖人,矬人喜欢高人,丑人喜欢俊人,跛子喜欢瞎子,邓猴子就非常钟爱大白梨肥肥的高高的身板和一笑两酒窝的俊美,两个馒头一碗汤,叫邓猴子受用不浅。大白梨虽然还有几个相貌堂堂的相好,但都不如邓猴子阔倬,出手大方。她对邓猴子虽不太称心如意,但邓猴子蜜里调油的嘴巴,还是叫她欣然。

    “咚、咚、咚!”

    三下约定好的敲门声,打破了和谐的温馨,邓猴子听出是“包打听”麻猫来了。这可是他翘首以待的敲门声。他装作心不在焉地拖着长音儿说:“进来吧!”门吱嘎嘎推开一条缝儿,麻猫探进头,“嘿嘿”地挤进屋,蹑手蹑脚地带上门,还是吹得蜡烛跳了几跳。麻猫鬼鬼祟祟地耷拉两棉袍长长的袖头蹭到卧榻前,虔敬地躬哈猫腰,猫脸儿、猫眼儿、猫鼻儿、猫嘴儿、猫胡儿挤在一堆儿地瞄一眼邓猴子,眼珠儿一骨碌,滑向邓猴子锛儿头上的大白梨停住了,定定的。“啥事儿呀麻猫?”邓猴子的问话制止了麻猫的勾魂眼,他打了一个寒噤,还是哆嗦,反正眼神儿拉回到眼眶里,以邀功的口气喵喵地说:“会长,你叫我盯着殷明喜,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殷明喜半夜里去了一趟莲花庵,才走。”邓猴子摔掉大烟枪,吱溜坐起来,“啥?殷明喜去了莲花庵,还是半夜三更?”麻猫点头肯定地说:“嗯呐!一点不假。在大殿的禅房里,跟文静师太待有一袋烟的功夫。殷明喜走出来时,好像眼泪巴嚓的。我从莲花庵,一直跟到黄家大院,他像似很伤心,哭了一道。”邓猴子翻着猴白眼,寻思地问:“他们俩说啥了?”麻猫说:“很可惜,风大,没听见。”邓猴子对麻猫报告的消息弥足珍贵,犯思量地说:“咦?这可就怪了,看这个情形,千里嗅跟姑子文静很熟啊?要不咋会偷偷摸摸欻黑儿,夜深人静功劲儿去见一个靓丽尼姑呢?庙小神通大,水浅王八多,这里可有了说道,猫腻大了去了?他千里嗅早不去晚不去莲花庵,不早不晚赶他仨外甥刚来去找文静姑子,这里会不会与这天上掉下来的仨外甥有关呢?啥都备不住,啥都有可能啊!麻猫,你给我盯紧点儿,别拉咕了,响干点儿,一有情况速来报告。出去吧,没事儿了。”麻猫磨磨蹭蹭的没有走的意思,又支支吾吾地想说啥。“你?啊!”邓猴子明白过来啥,从烟托盘里拿了两块大洋扔给麻猫,“给!拿着。到借壁美人寨解解馋去吧!”麻猫“嗻”的单腿一跪,一支胳膊着地,敬了一个满族宫廷礼,转身出了屋,趁回身带门的功劲儿,又拿淫邪的眼神狠狠地在大白梨靓脸上着实地鹐了一下,乐颠颠地跑下楼。

    这里麻猫走后,邓猴子犯了寻思,琢磨开了,可又琢磨不透。麻猫淘换来的消息使邓猴子又惊又喜,兴奋得不能自恃,太耸人听闻了,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天下第一号秘闻。殷明喜平常可是端端正正做人,没有听说有过啥沾花惹草的事儿,整天守着比他大几岁或小两岁的小脚儿老婆,围着五个长得不算如花似玉可也不砢碜的姑娘转,难道殷明喜整日道貌岸然君子的样子,跟姑子文静会有一腿?难道他有宁吃超凡净地鲜桃一口,不吃尘世低俗烂梨一筐的嗜好?那可倒是啊,新鲜的可以。再狡猾的狐狸,再会伪装,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夜猫子昼伏夜出,眼睛还是要透亮的。殷明自蛰伏这些年,才露出这一丁点儿的端倪,叫他费解?他找文静一个姑子干啥,仨外甥的到来,灾星未消,是怕曲老三背着老鱼鹰偷摸追杀,取经念道,乞求佛家保佑?那也用着偷摸背人,完全可以光明磊落大白天去吗?从麻猫学述殷明喜哭哭啼啼的样子,这绝不是一个世俗之人,跟一个佛家尼姑那么简简单单乞求庇佑的事情,必有不可告人的隐情?那只有一种解释,感情的纠葛缠绵不清。姑子也是人,在当姑子前就圣洁吗?文静的身世一直是个谜,不为人知。他俩能达到私秘幽会,那说明他(她)俩私交深厚。那他(她)俩,又是咋勾搭上的呢?啥时勾搭上的?勾搭多久了?达到啥程度?这些问号,都叫邓猴子非常感兴趣。这是搞臭殷明喜的最好的茓头。掐住这一线索作为把柄,不能弄个水落石出,也弄个罄尽皿空!这些,作为旁敲侧击搕哒千里嗅的家巴什,“哈哈哈,千里嗅你老小子也有今天啊!叫你待搭不稀理我的,趾高气扬的不**我,场面上净拿我的脸当鼓敲,我也叫你拿屁股当脸,见不得人?哈哈哈,上哪找这天赐的锦缎针黹(zhi)活呀,咋缝咋绣可大有讲究,如糟践了太可惜了了?”邓猴子怒放着心花后又冷静一想,殷明喜能就为和姑子幽会,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吗,那你可太小瞧殷明喜的做人原则了?他一向小心的谨言慎行,就像一块白玉一样没有瑕疵,很注重在旁人眼里的德行。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稳一稳,静观其变。“哈哈哈,反正我抓住了你千里嗅的狐狸尾巴毛了,还怕你变成大雁飞喽?人再精,精不过奸的。只要我叮上你,你鸡蛋有缝我就下蚱,看你咋噗啦毛?千里嗅就是压在我头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活拉拉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在他面前我矮半截儿,啥啥都得看你千里嗅的脸色,不能遂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想干啥就干啥。我在人气、人脉跟实力上,扳不倒你个千里嗅,啊啊,泥沟里也翻船,杀鸡何须宰牛刀?在旁门左道上,我不费吹灰之力,叫你早晚有一天吹灯拔蜡,杆儿屁潮凉?”

    邓猴子兴奋地搂过大白梨,大泡卵子长嘴獠牙狠呔呔的拱哧大白梨的夹肢窝,痒痒得大白梨禁不住一阵阵“哏哏”的浪笑,“一个楦(xuan)儿好,两个楦儿坏,你头上长三个楦儿死的快,不作就不会死哇,你这没进账的玩意儿,还想连轴转啊,作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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