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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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侉嘴上说着话,一只手就有了活,在大老孙侧后,偷偷伸手过去,钳抓下大豆角子。

    大豆角子“嗷”的虎脸猫笑的扑向大侉,大老孙身子一躲,大豆角子两手狠命死拉拉的往大侉要命处掏了两下,掐得大侉“妈呀这娘们……”笑呶呶地喊着,蹽开,躲到长着小簸箩一般大手掌的墩实壮汉身后,大豆角子哪放得过呀,随身就扑上去。

    “干啥玩意儿,通天炮你……”叫通天炮的,眯眯呵呵的,两个小簸箩一张一搂,就势把扑过来的大豆角子,捋柳条的揽在怀里,抱个满怀。

    恰好两人脸对脸、鼻对鼻、嘴对嘴,通天炮咧咧的低眉盯着大豆角子,“心肝儿肉”的诨叫。大豆角子挣挣的,也愣愣懂懂的锥子似的盯着通天炮。这瞬间,大侉抓住时机,趁势把俩人的脑袋往一起一碰,两人脸和脸,沾拈得两合春饼似的严实合缝。

    大老孙一瞅,不干了,虎嗤嗤的就要上去,叫一个披着夹袄的半打老头儿拽住,“你老小子咋这么小心眼儿想不开呢,叫他俩亲热亲热呗!”通天炮还真把李子当鲜桃了,抹开大嘴叉子,造了几口猪拱嘴儿。

    “哎呀妈哟!唷嗬唷嗬……”

    通天炮杀猪般的惨叫,撒开大豆角子,躬腰绷背地两手紧搂着裆,脸皮抽抽成干枣一样难看,“大豆角子你,哟嗬哈哟……你他娘的下死手啊,宝石都捏化了,嚆嚆哎唷……。”大豆角子“呸呸”啐两口唾沫,拿袖头抹哧两下叫通天炮裹红的厚实实大嘴唇儿,“哈哈”的乐弯了腰,“你、你以为老、老娘这么好惹乎啊?你他妈的我叫你啜哧我,捏死你,我骟了你两个损犊子玩意儿!”大老孙也够尿,不饶的上去,照抱裆撅着屁股的通天炮,就踹了一脚,“尻!你敢捡我老婆的便宜?掐毛蛋儿捏鸡子是她的绝活,我都服了,你还敢照量?”通天炮歪鼻斜嘴的叫大老孙一脚踹得往前一蹿,一手护着裆,一手捂着屁股,“你俩口子,这前捏后踢的,整死咱啦哎哟?”大老孙笑骂着,又踢了“得了便宜卖了乖”的大侉两脚,嘴上还骂着,“都你这缺德玩意儿撩嘘惹的祸?”老把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拍着手嚷嚷,“你们几个狗男女得了艳福,咱得了眼福,大老孙得了一个大蛤蟆似的蝙蝠,气鼓!”

    “好了。你们这帮玩意儿呀,除了不凑到一块堆儿,凑到一块堆儿就混打胡闹的,多叫咱们客笑话啊?来,我介绍一下。”关青山说着,把双方一一做了介绍。他对吉德小哥仨说:“啊,都是些穷哥们,光腚娃娃,不隔心掖肺,比两肋插刀还铁,除老婆不能那个‘咱老婆的’,啥都行。哈哈,上屋,边喝边唠扯。”

    大伙儿谦谦让让,叫吉德小哥仨头里先走进了外屋。大豆角子先一步拽开门,拿后身倚着门,咧着长脸,笑眯眯的两眼匕斜,瞅着后尾儿跟着的通天炮和大侉乱桄(guang)。关嫂在灶房挓挲两只油手,笑脸儿往里屋让着。

    吉盛一进里屋门,两眼就见东山墙顶棚下面墙上,挂着一只瞪着瑊石(玉石)般圆圆两只凛厉眼睛,黑耨耨(nou)展翅俯视的雄鹰标本。他愕然地回身,扒拉着关青山问:“这就是你说的‘海东青’啊?”关青山“是啊”的张扬着眼说:“稀罕物吧!比兔鹘[一种雄鹰]金贵,上上等,镇宅之宝啊!”吉盛兴奋地猛转身,张臂合掌,仰着脸儿,惊奇地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激动得眼睑周围浮现出深深的花萼(e),闪着泪花,轻嘘着,“哦,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海东青啊!”他轻轻拂着两手,“太神啦!”又很劲儿搓着双手,无不惋惜地扼腕叹息,“这要活的,那不更抖神儿了吗?”感悟地说:“要不辽王不惜丢国呢?”大老孙坐在炕沿儿上,脱着礼服呢面的二棉鞋,看着呆傻魔杖的吉盛,兜底儿里透着讥讽地说:“小客(且)呀,你稀罕,有人比你更稀罕?啥镇不镇宅的,见物如见人哪,贝勒府小太太送的。那还不是怀中宝,眼中玉呀?”老把式把披的夹袄,搭在胡楸子木椅子上,从后脖领拽出烟袋锅说:“大老孙你不用眼气,不管咋说,这玩意儿可是宝贝疙瘩!不说别的,人家假关满子,就有那招爱人地场。你不服,你勾个来呀?”关青山羞怯怯的狡赖说:“你们竟瞎猜忌,哪有那巴掌事儿呀?人家小太太对咱好,那是老情面,咱也不能冷了脸不是?要我真那样儿,咱烧火的,早掏灰耙上来了,还等你们几个没屁嘎达牙?”吉盛努着嘴巴,抬眼儿,仔细端详着‘海东青’标本,追问着,“青山大哥,这只‘海东青’是打的还是抓的?”关青山说:“这只‘海东青’可有年弦子了。听说是叶赫那拉氏,就是慈禧皇太后她祖上的后人,进贡献给清朝老祖努尔哈赤的。满人都好狩猎,进献时肯定是活的。在猎鹰中,‘海东青’最邪唬,精灵、耐翔、凶残,谁都不知咋死的。又咋就转辗到贝勒府的。老贝勒爷活着的时候,可喜欢了,悬挂在吉林城老宅威虎堂里。这清朝一倒台,小太太分的家当里,在一个箱笼里发现了它。她看它凶神恶煞的吓人,就当人情送给了我。是打,是抓的,依我看,是篙打鱼的旋网罩的。”吉盛嗯嗯着说:“要说最爱,还得说算辽皇了。谁要逮着‘海东青’不献给辽皇,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通天炮借吉盛话的由头,绷脸瞪眼,朝关青山背后搧搧亮着小簸箩大手掌,摆出刀砍架势,学着戏文里的唱腔喝道:“假关满子,拿头来!”大豆角子在外屋灶坑前烧火,听见过来瞅见了。她猫咪雀动的,䞍着烧火棍,把燎烧得红炭的烧火棍头碓向通天炮身子跟前,通天炮看见了,他明知有人搞鬼取乐,却忽略了也没看烧火棍头是烧红的,就逗趣逗乐的将计就计,“哐”一掌背,立着刀样劈下去,烧火棍“叭”快速砸向地面,醢在通天炮自个儿左脚面上。烧成炭火的烧火棍头在光脚面子上爆起一片火花,疼得通天炮顾手顾不了脚,紧皱眉头,歪斜咧拧着嘴唇,左手掐着右手腕,甩甩搭搭烧疼的手掌。又跺跺的,高高抬起醢疼火烫的左脚,斜歪扭曲身子,右腿蹦蹦跳跳,“唉哟唉哟”在屋地打磨磨,哇哇乱叫。脚底下,踩绊在大老孙刚刚脱下扔在地犄角的二棉鞋上,一突噜,人高高大大像浮屠(塔)砸向墙面, “咕咚”后背撞在墙垛上,“吱吱扭”出溜栽倒,“噗嗵”屁股墩在地上,两个大长腿支拉出老远,蹬在刚迈进屋里土老财的小腿踝骨上,土老财造得一趔趄,仰躺委堆在旮旯里。这一连串丑相,惹来屋里屋外众人,一片抚掌拍胸的哄堂嬉笑戏乐。

    关嫂乐得俊美白净的圆脸儿泛起桃花般的红晕,黛眉舒扬飞舞,水杏的秀眼盈着晶亮的泪花,不点自红的嘴唇翘翘吟吟地笑,手里掐着大鲤鱼头,对仰委地下的通天炮说:“你呀,今儿个算遇见克星了!”大豆角子拄着烧火棍,抻长下巴,张开大嘴,呲着大门牙,仰脸笑得前撅后颏,嗤嗤的喷着唾沫星子,“败、败家玩意儿,明知圈套,还逞能显摆,你以为你是卖把式的啊?”土老财哭笑着爬起来,不能自恃的提溜通天炮。通天炮耍狗坨子,苦丧个脸,支撑邋遢两脚站了起来,瞅瞅手掌烫出的大白泡,拿嘴“啯啯”吱啦两口,“这大豆角子的烟袋锅子,真肉头!”大老孙坐在炕沿上听了,抬腿给了通天炮一脚,通天炮歪歪身子,皮哧拉哄地说:“这咋还有吃醋的呢?”吉增搁胯股拐下吉盛,小声说:“都是你一句话惹出的祸?”吉盛不似为然地说:“他们好闹,与俺啥关系?”吉德晃晃脑袋自语,“民风淳朴,太有趣了,好玩儿!”

    “别瞎闹了。摆桌子吃饭。” 关青山满脸挂着笑,“走大侉,搬坛子好酒去。”

    大侉跟关青山取酒去了。

    大伙儿七手八脚的拿碗拿筷,盛菜端菜,乱烘一阵子。须臾(yu),炕桌上摆得满满登登的山珍水鲜不用细说,还有家常拿齑(ji)碎的韭菜花腌渍的小黄瓜妞儿、野雁蛋、山鸡蛋,大葱大酱,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大伙儿上炕团团围坐后,大眼瞪小眼干等关青山跟大侉糗烧锅了。

    关嫂又唏嘘端着一大海碗,漂着一层红辣椒油冒着热气的鲤鱼头辣汤上桌,称心的眼球转了一圈,“一桌席,还拿得出手啊!趁热,动筷吧!哎呀妈呀大豆角子,炖的大鲤子咋忙活忘了呢?”大豆角子端一搪瓷盆子进门,高调嗓子喊:“江水炖大鲤子来喽!”

    一股鱼香溢满了屋子,吉德拿鼻子凑近鱼盆闻了又闻,“鲤鱼盘中落,天香云外飘,真香啊!”关嫂笑一脸花地显摆,“咱这噶达这大鲤子,最鲜最嫩,油啊佐料啊,啥也不放,老好吃了。”吉增一瞅吉德,“还真像三嘎蛋说的啊,这就吃着了。”吉德点头,“嗯,金掌柜说的不假,真这样。”吉盛指着一大盘像拌的凉菜问:“关嫂,这就是刹生鱼吧?”大老孙瞟一眼关嫂,“这可是你关嫂的拿手戏,刹生鱼。”关嫂骄傲地说:“那可是。这满圩子你打听打听去,就咱拿手。咱呢,刹生鱼也就土豆丝、大头菜丝和搁点儿香菜一拌,锛儿香!”大老孙一瞥关嫂,“得瑟啥呀,米醋、辣椒油不得搁呀,还……”关嫂一横瞪大老孙,“你懂,那你拌一个?这刹生鱼,一人拌一个味。关键是,先放啥,后放啥,这可有讲究,是不大豆角子?”大豆角子两手一捋关嫂肩头,笑说:“那是呗!跟男的女的一样,一人一个味。关嫂刹的生鱼,我是望那飞灰儿呀,撵不上喽!要不,咱家那口子一钻进被窝,老念叨关嫂你呢?”说完,忸怩地冲关嫂一笑,扒眼儿地瞅着关嫂。关嫂一推大豆角子,嗔怪地说:“那我就把你撇猪圈去睡,把位腾出来,我天天给大老孙刹生鱼,叫你连汤都喝不着?咯咯,别闹了,快动筷!”

    土老财眨巴着厚眼皮,捋着山羊胡子说:“无酒不成席呀兄弟媳妇?”关嫂这才发现关青山不在桌,“奇了,去糗酒也不是现烧,这人?”说着,叫大豆角子去仓房看看咋回事儿。大豆角子应声扭身出去,迎面碰见关青山招着绷一坛沾着烂泥巴烧锅的大侉,从仓房门里出来。“咋整的,现揍啊,整得泥头拐杖的?”大侉瞪着鸸鹋(er miao 一种鸵鸟)眼的,叨下大豆角子说:“比现揍还费劲!”关青山小心的招着大侉,对大豆角子说:“年头太多,土都踩瓷实了,好不容易才挖出来的,费老劲了。”大侉突噜进屋里,吭吭哧哧地放在北炕上,扑拉手上的泥土说:“能有三十多斤呀,死沉的。”关嫂走过来,解开酒坛子系的桐油浸过的麻绳说:“大侉,洗洗你的狗爪子去。”又说:“大豆角子,把挂在锅台墙上的老毛子㧟汤勺子拿来,好㧟酒。”绳子解开了,关嫂徐徐揭开蒙在坛子上面的油过的鹿皮,一缕缕酒香,小酒鬼释放紧锢枷锁的夭夭逃逸窜出来,迅速弥散开来,钻进众人的鼻孔里,沁透五腑六脏。坐在南炕的众人,光脚就蹦下地,围拢过来糊住酒坛子,贪婪的吸着酒香。吉德嗅着琼浆玉液的香熏,品评道:“有百花之蕤,百木之汁味道。又加有麒麟髓液凤奶凰乳味素,又兼地阴阳气困遁千日之精,乃俱道家之骨儒家之风,好个陈年之酿美酒。”关嫂拿汤勺儿㧟了半勺儿,送到关青山嘴边儿,关青山咂了一口,巴哒巴哒嘴,又调皮的冲关嫂脸上哈哈气,“困好了,比茅台还茅台!”关嫂笑哧咧努抿着嘴,嗔怪的说:“没正形。我品品。”关嫂咂咂,亮嗓门地说:“好酒!开喝!”

    一声号令,众人噗咚啪啦滚爬上了南炕,争着抢着䞍着小景泰蓝酒碗,呼嚎的要先㧟酒。关嫂拿汤勺儿敲着坛子口说:“别吵吵!你们几个老人儿,下米现种地,扯去吧!先禁客来。”大豆角子接过吉德、吉增和吉盛的酒碗,传给关嫂,关嫂一一㧟满,大豆角子又传到众人手里。㧟完酒,关青山举起酒碗,乐呵呵地说:“今儿个难得三位请都请不到的客到咱家端饭碗,有朋至远方来不已乐乎!咱俩口子,为他们准备了薄酒素菜,为他们接风洗尘!各位陪客啊,咱们干!”众人一饮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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