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春风无力百花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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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渺渺走出风家。他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原本高大威严的风家变得小了许多。他是这一届道宗的弟子，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出来，却不是因为这个新的的身份，而是因为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叫做京城五少。京城五少，自然是京城里五个少爷。风渺渺心中多少有些不爽，这和几件事情有关系。第一件事情是，最令五少们看不起的顾小白在转眼之间成了汉国的太子，并且急马加鞭，领了各大家族的高手，前往泉州监军。
顾家名不见经传，没落的无以复加，要不是宫里那位坐在冷宫的皇后，可能早已不复存在。正因为这样，风渺渺觉得这个春天都变得燥热起来。风家一直分为两派，一派是坚定的站在当今天子刘德海的麾下，另外一派，却时近时远的向皇后靠拢。何苦，只是一位失势的皇后而已？
他不懂，他也不问。看来，大少是没有机会了！他心中有些黯然，原以为，大少最有可能坐上汉国的最高，看来，自己失策了。
现在还是早上，春光明媚，风渺渺的心中却很阴暗。因为，太多的事情令他不爽。就在昨晚，族长下了死命令，停止一切对那位砍上家门的二百五的追杀。风渺渺自然知道，那位就是昨日道宗新进弟子排名二十五的乐亭。而自己，排名第九。
无名之辈！他心中耻笑。他隐约间有些快意，毕竟，看着支家的风来歌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族，之后便默默的坐了禁闭。然而，因为乐亭的疯狂，因为风家的退步，他这快意迅速消除，代之的是更大的不爽。
令他不爽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纵然是本家的嫡系，生在风家，就要面临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做风清扬。孽种！他黑着脸骂了一句，接着，连骂也懒得骂了，因为，有一匹青色的马儿踏踏而来，马背上，一个英俊少年眉飞色舞，透出无尽的潇洒不羁。
风渺渺侧身行礼，因为心情的缘故，他的话语有些无力，“大少！”
那少年呵呵一笑，看出了他强装的精神，说道：“走吧，醉月楼。”上京中，世家的子弟都没有骑马的权力，然而，这个少年有。他双腿轻磕，马儿缓缓行走在平整的街道上，蹄声得得，分外清脆。
风渺渺跟着青色的马儿，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那人身上飘来的浓郁的脂粉香味。风渺渺脸上带着笑，看不到他真正的想法。拍马过街，转过湖泊钟楼，进入永乐坊。醉月楼下，早早站了三人，看到他们，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脸。
当京城五少坐在醉月楼二楼雅间的时候，那位佝偻的老者却与汉国的皇帝刘德海坐在御花园的小楼中。
小楼昨夜又东风，所以，楼道前洒满了春日黄花的花瓣。两人凭楼而坐，周围既没有宫女，也没有太监，连以往一直跟着皇帝的性见也不见踪影。两人相对饮茶，佝偻老者看着刘德海亲自为他倒好茶水，不等他作势便已经自顾的端起。
老者端起小巧的金色茶杯，凑到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久了，原来乌海观音的香味依旧如此怡人。”他端着茶杯，闭上双眼，陶醉在醉人的茶香中。“好像一转眼，好像很多年！”老者叹息着将茶汤饮下，香甜的咂了咂嘴唇，干瘪的嘴唇，依旧是淡淡的紫色，令人不自禁的想起了他在城门外吐血的光景。
老者本来精神有些萎靡，然而随着这一口茶汤的吸入，他整个人突然精神焕发起来，他眉毛一抖，双眼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明亮的看着刘德海，说道：“德海，你考虑好了？”
这句话似乎突兀，然而，刘德海不感觉突兀。他长长的剑眉一竖，能看到眉毛中有几丝银白。他给自己面前倒好了茶汤，然而却不曾端起茶杯，他看着金黄色的茶杯，金色的茶汤，想了想，说道：“我想去看看！”
老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几上，刘德海殷勤倒上茶汤。老者说道：“那个女娃子很强，非常强。”他想了想才加上后面一句话。
“孔生这个人，怎么样？”刘德海似乎没有听到老者的话语，而是话锋一转，问道。老者双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闪过，随即，那不悦消失在他平缓的双眉中。“可能，他是秉承了那个隐藏世界力量的人！”老者回答道。
“他怎么样？”刘德海追问，他笑着追问，鬓角的灰白头发在微微发抖。“遇强则强，只不过，看不透。”老者想了想才说到，他看着刘德海，突然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陌生，他眼神看是吞吐不定，他看着他，再也兴不起端茶的念头。
“你要去那里？”他有些惊惧的问道。他枯瘦的手掌本来放在紫色的茶几上，因为这句话，枯骨一般的手掌在微微颤抖。
“皇叔，假如没有那一次，你说，我们两人会不会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坐在这里，坐在春风中，坐在阳光下，欣赏落花与春光，品味千里送来的观音茶。”刘德海笑了，“一切来自于那里，所以，我很好奇，我做不到承诺之后，会面临什么？”
老者霍的站起身，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那里，不是人去的地方！”因为心底的惊惧，他佝偻的背反而挺直起来。
刘德海哈哈的笑了，他笑的很大声，笑的很放肆。他看着面前的老者，他虽然努力的挺直着自己的脊背，可是，依旧佝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再想这件事情，想的夜不能寐，想的茶饭不思。”他看着老者说道，“你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他怎么敢相信你我二人！”他叹息，指着面前的老者，“你是父皇最无能的弟弟，而我，是最无能的皇子。”
“所以，有时候我从梦中醒来，以为一切恍然如梦。”他说道，“白发自此而生，所以，我想去看看。”他继续笑着，“更何况我们已经过了三十年之约，我想，他强如天人，如何磨得过这世界的时间！”
“难道，你不怕这本来就是一个局？”老者问道。
“何足惧哉！”刘德海挥了挥衣袖，“皇叔，请喝茶。”他的面色渐渐变得冷峻起来。“我是汉国的王，我握了一半的天下。”他看着老者，有些哀怜，“自然，皇叔才真正是侄儿的大恩人，这么多年以来，苦守在皇宫的密室中，等待仁君大阵的完结。”他顿了顿，“所以，我突然想去讨回我以前的一切，你的一切。”
“这不可能！”老者说道，“时光不能倒转！”
刘德海爽朗的笑了，“未必，他必然极度的怨恨你我二人，人在极度怨恨之下死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他算遍天下，自然会算出在他大去之后的某一天，我会再度去那里，那么，他自然会留下一些东西。”
他笑着说道：“或许是最坏的，或许，我会从最坏之中找到一些好的东西！”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汤微冷，香气渐淡，稍显苦涩的茶汤滚入刘德海的咽喉中，他说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敢大胆的赌一次，难道现在就不敢了。”
老者缓缓落座。他突然低眉垂目，不在直视皇帝的目光。半晌，他嗫嗫而语，“或许你说的对。”
刘德海话锋一转，“所以，我需要你派出性见，策反整个普陀寺。”老者霍的抬头，看着他。
刘德海依旧面带微笑，不过，春风中，这微笑显得有些冰冷诡异。他笑着说道：“五族存在了那么久，总该有些变化。”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根本没有看老者的表情，“我让李家送给了他们那么多的粮食，自然，我要收获美人与更多的马匹，想来，他们的马匹应该训练的很出色了。”他说道。
“至于札木合兄弟，既然那么相信我的弟弟，想来，他们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老者勃然色变，“你答应过那人！”
“那人已经死了。”刘德海突然起身，挥了挥衣袖。因为他这一挥，他身上的苍龙似乎要活过来，几欲冲出袍服。“强如先生，也不能奈我何，不要说一个死人。”接着，他转身看着老者，温情的说道：“皇叔，你画了这么多年的符箓，岂不是为了今日这天，放心，五族的所有女人，都是你的！”
老者面皮一阵抖动，终于无言。只听刘德海继续说道：“您想想办法，毕竟，我只有一个亲弟弟，而明日，我就会带着孔生出发，”他嘿嘿两声，“自然，还有性见的几个弟子。佛宗助我大汉开国，我自然不会忘了他们。”
“以后的事情，有顾小白！”他的声音突然变了，“顾小白！”
“养心殿那位？”老者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牺牲了那么多。”刘德海的声线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她这一生也不会原谅我，而我，何苦为了得到她的原谅。”他突然间长叹，“我在偌大的皇宫中，除了这花园，便是密室，其实，从坐在那高高的位置，又有那一天，不是孤家寡人的孤独。”
春风依旧，春花依旧。孱弱的春风吹动地面的花瓣，一院香气弥漫。（急性肠胃炎，好容易撑着把昨天的发上，休息三天，争取这月十万字，请原谅）
风渺渺走出风家。他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原本高大威严的风家变得小了许多。他是这一届道宗的弟子，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出来，却不是因为这个新的的身份，而是因为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叫做京城五少。京城五少，自然是京城里五个少爷。风渺渺心中多少有些不爽，这和几件事情有关系。第一件事情是，最令五少们看不起的顾小白在转眼之间成了汉国的太子，并且急马加鞭，领了各大家族的高手，前往泉州监军。
顾家名不见经传，没落的无以复加，要不是宫里那位坐在冷宫的皇后，可能早已不复存在。正因为这样，风渺渺觉得这个春天都变得燥热起来。风家一直分为两派，一派是坚定的站在当今天子刘德海的麾下，另外一派，却时近时远的向皇后靠拢。何苦，只是一位失势的皇后而已？
他不懂，他也不问。看来，大少是没有机会了！他心中有些黯然，原以为，大少最有可能坐上汉国的最高，看来，自己失策了。
现在还是早上，春光明媚，风渺渺的心中却很阴暗。因为，太多的事情令他不爽。就在昨晚，族长下了死命令，停止一切对那位砍上家门的二百五的追杀。风渺渺自然知道，那位就是昨日道宗新进弟子排名二十五的乐亭。而自己，排名第九。
无名之辈！他心中耻笑。他隐约间有些快意，毕竟，看着支家的风来歌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族，之后便默默的坐了禁闭。然而，因为乐亭的疯狂，因为风家的退步，他这快意迅速消除，代之的是更大的不爽。
令他不爽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纵然是本家的嫡系，生在风家，就要面临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做风清扬。孽种！他黑着脸骂了一句，接着，连骂也懒得骂了，因为，有一匹青色的马儿踏踏而来，马背上，一个英俊少年眉飞色舞，透出无尽的潇洒不羁。
风渺渺侧身行礼，因为心情的缘故，他的话语有些无力，“大少！”
那少年呵呵一笑，看出了他强装的精神，说道：“走吧，醉月楼。”上京中，世家的子弟都没有骑马的权力，然而，这个少年有。他双腿轻磕，马儿缓缓行走在平整的街道上，蹄声得得，分外清脆。
风渺渺跟着青色的马儿，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那人身上飘来的浓郁的脂粉香味。风渺渺脸上带着笑，看不到他真正的想法。拍马过街，转过湖泊钟楼，进入永乐坊。醉月楼下，早早站了三人，看到他们，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脸。
当京城五少坐在醉月楼二楼雅间的时候，那位佝偻的老者却与汉国的皇帝刘德海坐在御花园的小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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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端起小巧的金色茶杯，凑到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久了，原来乌海观音的香味依旧如此怡人。”他端着茶杯，闭上双眼，陶醉在醉人的茶香中。“好像一转眼，好像很多年！”老者叹息着将茶汤饮下，香甜的咂了咂嘴唇，干瘪的嘴唇，依旧是淡淡的紫色，令人不自禁的想起了他在城门外吐血的光景。
老者本来精神有些萎靡，然而随着这一口茶汤的吸入，他整个人突然精神焕发起来，他眉毛一抖，双眼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明亮的看着刘德海，说道：“德海，你考虑好了？”
这句话似乎突兀，然而，刘德海不感觉突兀。他长长的剑眉一竖，能看到眉毛中有几丝银白。他给自己面前倒好了茶汤，然而却不曾端起茶杯，他看着金黄色的茶杯，金色的茶汤，想了想，说道：“我想去看看！”
老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几上，刘德海殷勤倒上茶汤。老者说道：“那个女娃子很强，非常强。”他想了想才加上后面一句话。
“孔生这个人，怎么样？”刘德海似乎没有听到老者的话语，而是话锋一转，问道。老者双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闪过，随即，那不悦消失在他平缓的双眉中。“可能，他是秉承了那个隐藏世界力量的人！”老者回答道。
“他怎么样？”刘德海追问，他笑着追问，鬓角的灰白头发在微微发抖。“遇强则强，只不过，看不透。”老者想了想才说到，他看着刘德海，突然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陌生，他眼神看是吞吐不定，他看着他，再也兴不起端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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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霍的站起身，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那里，不是人去的地方！”因为心底的惊惧，他佝偻的背反而挺直起来。
刘德海哈哈的笑了，他笑的很大声，笑的很放肆。他看着面前的老者，他虽然努力的挺直着自己的脊背，可是，依旧佝偻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再想这件事情，想的夜不能寐，想的茶饭不思。”他看着老者说道，“你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他怎么敢相信你我二人！”他叹息，指着面前的老者，“你是父皇最无能的弟弟，而我，是最无能的皇子。”
“所以，有时候我从梦中醒来，以为一切恍然如梦。”他说道，“白发自此而生，所以，我想去看看。”他继续笑着，“更何况我们已经过了三十年之约，我想，他强如天人，如何磨得过这世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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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海爽朗的笑了，“未必，他必然极度的怨恨你我二人，人在极度怨恨之下死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他算遍天下，自然会算出在他大去之后的某一天，我会再度去那里，那么，他自然会留下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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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缓缓落座。他突然低眉垂目，不在直视皇帝的目光。半晌，他嗫嗫而语，“或许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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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海依旧面带微笑，不过，春风中，这微笑显得有些冰冷诡异。他笑着说道：“五族存在了那么久，总该有些变化。”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根本没有看老者的表情，“我让李家送给了他们那么多的粮食，自然，我要收获美人与更多的马匹，想来，他们的马匹应该训练的很出色了。”他说道。
“至于札木合兄弟，既然那么相信我的弟弟，想来，他们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老者勃然色变，“你答应过那人！”
“那人已经死了。”刘德海突然起身，挥了挥衣袖。因为他这一挥，他身上的苍龙似乎要活过来，几欲冲出袍服。“强如先生，也不能奈我何，不要说一个死人。”接着，他转身看着老者，温情的说道：“皇叔，你画了这么多年的符箓，岂不是为了今日这天，放心，五族的所有女人，都是你的！”
老者面皮一阵抖动，终于无言。只听刘德海继续说道：“您想想办法，毕竟，我只有一个亲弟弟，而明日，我就会带着孔生出发，”他嘿嘿两声，“自然，还有性见的几个弟子。佛宗助我大汉开国，我自然不会忘了他们。”
“以后的事情，有顾小白！”他的声音突然变了，“顾小白！”
“养心殿那位？”老者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牺牲了那么多。”刘德海的声线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她这一生也不会原谅我，而我，何苦为了得到她的原谅。”他突然间长叹，“我在偌大的皇宫中，除了这花园，便是密室，其实，从坐在那高高的位置，又有那一天，不是孤家寡人的孤独。”
春风依旧，春花依旧。孱弱的春风吹动地面的花瓣，一院香气弥漫。（急性肠胃炎，好容易撑着把昨天的发上，休息三天，争取这月十万字，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