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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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约快三点的时候，两人都要快被冻僵了。搓手、跺脚、捏耳朵，可是完全没有用，该冷的地方还是冷。萧宏甚至开始恨起设计纽扣的人了：他发现冷风老爱往纽扣之间的地方钻。
“怎么办？还要不要等？”胖子上下屈伸着身体，并且用力吸着鼻涕。“等，都已经等到这会儿了。现在走了，之前挨的冻就白挨了。”萧宏开始做深蹲，他感觉自己的脚趾头这会儿已经没有感觉了。胖子呵口气，发现嘴里吐出了一团白雾，他想起了刚过去不久的冬天……
很遗憾，这天晚上两人徒劳无功。
第二天早上，中文系的众位同学发现两人竟然流着鼻涕、穿起了羽绒服。到了第二天晚上，胖子甚至买来了一个热水袋捂在胸口保暖。时间到了第三天晚上，萧宏感觉自己没了信心。
出发前，萧宏对胖子说：“胖东，要是今晚还没有，你打算怎么办？”胖子很肯定地说道：“继续等！这回我是跟他卯上了！”萧宏有点佩服起胖子的毅力，他们连续两晚苦等半夜，加上白天还要上课，已经颇觉辛苦。
我觉得如果今晚等不到，我们应该放弃——这话萧宏没有说出来，他想再坚持一晚看看。事实上，萧宏反思过自己的计划，发现自己太一厢情愿。如果说，内衣狂魔决定不在学校而是去其他临近的地方行动呢；或者，是不是那天假扮快递让内衣狂魔产生了警觉呢；又或者，他突然决定短期内停止这种行为呢。萧宏打算过了今晚，再跟胖子商量改变计划。
是的，萧宏在内心深处甚至想过潜入那人的家中，直接翻出那些内衣。不过，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如果被人发现怎么办？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萧宏还没有想好。
不过，就在第三天晚上，事情出现了转机。内衣狂魔出现了！
三点刚过，就在萧宏和胖子两人都以为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开始有些丧气的时候，一个人影从18栋东边的尽头出现。那时萧宏和胖子正在一边回忆高中时代的广播体操，一边比划着。胖子最先发现情况，轻声提醒萧宏：“有情况！你看，来了个人。”萧宏转过头，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亮，发现那人戴着棒球帽。
“好像就是这人！”萧宏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两人的困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人轻手轻脚来到18栋楼的正前方，抬头似乎在确认阳台的位置：显然，他白天应该已经来过，并且记下了内衣所在的阳台。
两人看着他熟练地爬上围墙，胖子问道：“要不要现在就出去，把他堵在里面。等宿管出来，就把他抓住？”萧宏摇头，说道：“先不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等他从阳台偷了内衣出来再上去人赃并获，现在光翻个墙可不算违法。”
那人很快来到二楼的阳台，一件一件摘下内衣，细细地把玩，然后将手伸进裤子当中……几分钟之后，那人将内衣塞进口袋，翻身下了楼。
胖子忽然大叫着冲了上去，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郁火。萧宏心中叹息：出去早了！萧宏原计划是由他带头冲出去，在那人翻围墙的时候抓住他的腿，把那人摔下来，趁机按倒在地。
现在既然已经这样，萧宏只好跟着上去。那人发现竟有人在围墙外面，慌忙后退。不敢再从原路返回，选择爬东边的围墙。这么一来，那人爬出围墙后，离开两人的距离就变远了。
胖子喊了一嗓子“抓贼！”，发现那人竟从东边溜走了，大吃一惊。原本他以为那人会从正面爬出围墙，那样时间刚好，现在弄巧成拙，反而被他在两人眼皮底下溜走，连忙招呼萧宏：“快追！”
萧宏根本不敢停下来喊抓贼，要是真那么做，等人家穿完衣服鞋袜，早被人家逃个无影无踪了。所以前后加起来，只有胖子喊了两嗓子‘抓贼’，并且这喊声似乎被深黑的夜色吸收了一般，整个校园里根本没人做出反应。
现在，萧宏在前，胖子在后，紧紧追赶着那人。那人对学校好像很熟悉，惊慌之下依然跑得飞快。萧宏虽然经过一阵子跑步集训，也只能一点一点追近。至于胖子，五百米过后已经开始落在后面，呼哧呼哧地只能喘粗气，用迷离的眼神追赶前方的两人。
“糟糕！”萧宏轻声说道，他本来打算配合校门口的门卫来个前后夹击，抓住那人。但是那人走的是学校的北门，而北门恰巧是没有安排门卫的。难道他是从北门进来的？他家也在这个方向？萧宏心中闪过这两个念头。不，不是的，这人很聪明，故意从北门逃走。说不定，他事先就计划好了的，只要一被发现，立刻就往北门方向逃走。
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出校门，外面是一条横贯的大马路，路上完全没有车辆，只有一个塑料袋被风吹着走，整条马路显得异常空旷。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萧宏，露出脸上厚厚的口罩，他脚下丝毫不停。口罩？我今天就要把它扯下来，露出你真实的面目！萧宏下定决心，牢牢地跟住那人。
又追过了两条街和一条小巷，那人见萧宏渐渐逼得近了，更加惊慌，便窜进了一条更狭窄的巷子。巷子是个死巷，没有出口。那人回过头，萧宏出现在了唯一的入口。这入口现在也成了出口，唯一的出口。
夜色正浓，只有半弯月亮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光。刚来到这条毫无光照、黑咕隆咚的巷子，萧宏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个人影走到巷子尽头，然后停住了，反身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看出来这是一条死胡同，而自己站的位置就是那人唯一的逃生通道。
那人从开始的惊惶、躁怒转为了冷静和哀求。“你放了我吧，我身上的钱，全部给你。”“放了我吧，抓住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把钱全给你。”萧宏感觉到那人在逐渐靠近自己。
“周副教授。”萧宏一字一顿，说得非常清晰。
“什么！不，我不姓周。你认错人了。你是谁？你究竟是谁！”那人的声音明显变了，萧宏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当他一听见‘周副教授’四个字的时候，一定是全身剧震的。
“先生，有您的快递。”萧宏再次出击，他甚至能猜到那人口罩之下的那张斯斯文文的脸一定在扭曲。
“你，你是那个送快递的？”萧宏没有回答，也根本不需要回答。那人的口气也变了，不再冷静，而是带着残忍。“呵呵，你不应该说出来的。现在我只好杀了你。杀了你！”那人拔出了匕首，惨白地反射着月光。
萧宏一惊，他并没有预料到那人竟带了匕首。“放下匕首！难道你想一错再错吗？”那人提起匕首刺向萧宏，萧宏看不清楚那人的动作，反应慢了一点，肩头被割破。萧宏只好后退。
那人立刻追着刺了一刀，没刺中。萧宏冷汗下来了，他没把握能夺下匕首，他甚至想转身逃走。不，我要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萧宏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
突然，那人往前冲了一步，萧宏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开。那人却没有其它动作，而是双膝跪地，开始痛哭。隔着口罩痛哭流涕，手里还握着匕首，“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杀你了。你走，你走。”
萧宏不肯走。虽然他心里非常想走，但连他自己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想留下来。他感觉还应该有些什么要发生。什么？究竟是什么？萧宏不知道。
“我不走，我要让你接受制裁！”“制裁？”那人拉下口罩，露出了那副萧宏见过的斯斯文文的面孔。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但真的亲眼看见时，萧宏还是震惊了。
“制裁？”那人继续说道：“不如你来杀了我吧。对，你杀了我吧。我想死，想得要死，呵呵。”那人竟真的要把手里的匕首递给萧宏。萧宏不敢接，他完全诧异了，那人想干什么？他疯了么？
到了大约快三点的时候，两人都要快被冻僵了。搓手、跺脚、捏耳朵，可是完全没有用，该冷的地方还是冷。萧宏甚至开始恨起设计纽扣的人了：他发现冷风老爱往纽扣之间的地方钻。
“怎么办？还要不要等？”胖子上下屈伸着身体，并且用力吸着鼻涕。“等，都已经等到这会儿了。现在走了，之前挨的冻就白挨了。”萧宏开始做深蹲，他感觉自己的脚趾头这会儿已经没有感觉了。胖子呵口气，发现嘴里吐出了一团白雾，他想起了刚过去不久的冬天……
很遗憾，这天晚上两人徒劳无功。
第二天早上，中文系的众位同学发现两人竟然流着鼻涕、穿起了羽绒服。到了第二天晚上，胖子甚至买来了一个热水袋捂在胸口保暖。时间到了第三天晚上，萧宏感觉自己没了信心。
出发前，萧宏对胖子说：“胖东，要是今晚还没有，你打算怎么办？”胖子很肯定地说道：“继续等！这回我是跟他卯上了！”萧宏有点佩服起胖子的毅力，他们连续两晚苦等半夜，加上白天还要上课，已经颇觉辛苦。
我觉得如果今晚等不到，我们应该放弃——这话萧宏没有说出来，他想再坚持一晚看看。事实上，萧宏反思过自己的计划，发现自己太一厢情愿。如果说，内衣狂魔决定不在学校而是去其他临近的地方行动呢；或者，是不是那天假扮快递让内衣狂魔产生了警觉呢；又或者，他突然决定短期内停止这种行为呢。萧宏打算过了今晚，再跟胖子商量改变计划。
是的，萧宏在内心深处甚至想过潜入那人的家中，直接翻出那些内衣。不过，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如果被人发现怎么办？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萧宏还没有想好。
不过，就在第三天晚上，事情出现了转机。内衣狂魔出现了！
三点刚过，就在萧宏和胖子两人都以为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开始有些丧气的时候，一个人影从18栋东边的尽头出现。那时萧宏和胖子正在一边回忆高中时代的广播体操，一边比划着。胖子最先发现情况，轻声提醒萧宏：“有情况！你看，来了个人。”萧宏转过头，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亮，发现那人戴着棒球帽。
“好像就是这人！”萧宏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两人的困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人轻手轻脚来到18栋楼的正前方，抬头似乎在确认阳台的位置：显然，他白天应该已经来过，并且记下了内衣所在的阳台。
两人看着他熟练地爬上围墙，胖子问道：“要不要现在就出去，把他堵在里面。等宿管出来，就把他抓住？”萧宏摇头，说道：“先不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等他从阳台偷了内衣出来再上去人赃并获，现在光翻个墙可不算违法。”
那人很快来到二楼的阳台，一件一件摘下内衣，细细地把玩，然后将手伸进裤子当中……几分钟之后，那人将内衣塞进口袋，翻身下了楼。
胖子忽然大叫着冲了上去，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郁火。萧宏心中叹息：出去早了！萧宏原计划是由他带头冲出去，在那人翻围墙的时候抓住他的腿，把那人摔下来，趁机按倒在地。
现在既然已经这样，萧宏只好跟着上去。那人发现竟有人在围墙外面，慌忙后退。不敢再从原路返回，选择爬东边的围墙。这么一来，那人爬出围墙后，离开两人的距离就变远了。
胖子喊了一嗓子“抓贼！”，发现那人竟从东边溜走了，大吃一惊。原本他以为那人会从正面爬出围墙，那样时间刚好，现在弄巧成拙，反而被他在两人眼皮底下溜走，连忙招呼萧宏：“快追！”
萧宏根本不敢停下来喊抓贼，要是真那么做，等人家穿完衣服鞋袜，早被人家逃个无影无踪了。所以前后加起来，只有胖子喊了两嗓子‘抓贼’，并且这喊声似乎被深黑的夜色吸收了一般，整个校园里根本没人做出反应。
现在，萧宏在前，胖子在后，紧紧追赶着那人。那人对学校好像很熟悉，惊慌之下依然跑得飞快。萧宏虽然经过一阵子跑步集训，也只能一点一点追近。至于胖子，五百米过后已经开始落在后面，呼哧呼哧地只能喘粗气，用迷离的眼神追赶前方的两人。
“糟糕！”萧宏轻声说道，他本来打算配合校门口的门卫来个前后夹击，抓住那人。但是那人走的是学校的北门，而北门恰巧是没有安排门卫的。难道他是从北门进来的？他家也在这个方向？萧宏心中闪过这两个念头。不，不是的，这人很聪明，故意从北门逃走。说不定，他事先就计划好了的，只要一被发现，立刻就往北门方向逃走。
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出校门，外面是一条横贯的大马路，路上完全没有车辆，只有一个塑料袋被风吹着走，整条马路显得异常空旷。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萧宏，露出脸上厚厚的口罩，他脚下丝毫不停。口罩？我今天就要把它扯下来，露出你真实的面目！萧宏下定决心，牢牢地跟住那人。
又追过了两条街和一条小巷，那人见萧宏渐渐逼得近了，更加惊慌，便窜进了一条更狭窄的巷子。巷子是个死巷，没有出口。那人回过头，萧宏出现在了唯一的入口。这入口现在也成了出口，唯一的出口。
夜色正浓，只有半弯月亮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光。刚来到这条毫无光照、黑咕隆咚的巷子，萧宏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个人影走到巷子尽头，然后停住了，反身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看出来这是一条死胡同，而自己站的位置就是那人唯一的逃生通道。
那人从开始的惊惶、躁怒转为了冷静和哀求。“你放了我吧，我身上的钱，全部给你。”“放了我吧，抓住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把钱全给你。”萧宏感觉到那人在逐渐靠近自己。
“周副教授。”萧宏一字一顿，说得非常清晰。
“什么！不，我不姓周。你认错人了。你是谁？你究竟是谁！”那人的声音明显变了，萧宏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当他一听见‘周副教授’四个字的时候，一定是全身剧震的。
“先生，有您的快递。”萧宏再次出击，他甚至能猜到那人口罩之下的那张斯斯文文的脸一定在扭曲。
“你，你是那个送快递的？”萧宏没有回答，也根本不需要回答。那人的口气也变了，不再冷静，而是带着残忍。“呵呵，你不应该说出来的。现在我只好杀了你。杀了你！”那人拔出了匕首，惨白地反射着月光。
萧宏一惊，他并没有预料到那人竟带了匕首。“放下匕首！难道你想一错再错吗？”那人提起匕首刺向萧宏，萧宏看不清楚那人的动作，反应慢了一点，肩头被割破。萧宏只好后退。
那人立刻追着刺了一刀，没刺中。萧宏冷汗下来了，他没把握能夺下匕首，他甚至想转身逃走。不，我要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萧宏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
突然，那人往前冲了一步，萧宏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开。那人却没有其它动作，而是双膝跪地，开始痛哭。隔着口罩痛哭流涕，手里还握着匕首，“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杀你了。你走，你走。”
萧宏不肯走。虽然他心里非常想走，但连他自己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想留下来。他感觉还应该有些什么要发生。什么？究竟是什么？萧宏不知道。
“我不走，我要让你接受制裁！”“制裁？”那人拉下口罩，露出了那副萧宏见过的斯斯文文的面孔。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但真的亲眼看见时，萧宏还是震惊了。
“制裁？”那人继续说道：“不如你来杀了我吧。对，你杀了我吧。我想死，想得要死，呵呵。”那人竟真的要把手里的匕首递给萧宏。萧宏不敢接，他完全诧异了，那人想干什么？他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