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跟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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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机场，远远的，甘甜便看见等在那的甘小黑。
走了出去，甘小黑迎了上去：“妈——”
看见甘甜身边的人，甘小黑愣在了那儿。
几年未见甘小黑，何子墨有些惊喜地看着他。只是何子墨一向喜怒不轻易外露，看着甘小黑，何子墨握紧了手，压抑住内心的悸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何子墨冒出一句：“你，长大了，长高了。”
看着何子墨那木讷的样子，甘甜轻笑：“都五年了，他要是不长高，不长大，那就奇怪了。”
何子墨摸了摸头，点点头，说道：“是啊，长大了，长大了。”
看着何子墨这失态的样子，甘甜碰了碰何子墨，说道：“见你儿子还这样拘谨。”
何子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话语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吉姆指着甘景睿问道：“这是？”
“我儿子。”何子墨收起了紧张的情绪，说道。
吉姆点了点头，和甘甜说道：“你今天先和家人团聚团聚，明天我们再说工作上的事。有个好时光。”
目送着吉姆离开后，甘甜的目光落在甘小黑身上。见他依旧有些发愣，蹲下身子，看着甘小黑：“怎么了？”
何子墨看着甘小黑，握紧了手，掌心里微微冒汗。心里的紧张比以往时候都要强烈，担忧萦绕在心中，几乎是屏住呼吸一般地看着甘小黑。
甘小黑没有说什么，握住甘甜的手：“妈妈，姥姥在一边的餐厅订了位置，她让我在这等你。”
见甘小黑没有理他，何子墨有些失落。
甘小黑拉着甘甜走了几步，见何子墨没有跟上来。扭头看见何子墨站在那，甘小黑拉着甘甜又走了回去。一手牵着甘甜，一手握住了何子墨的。
手被握住的时候，何子墨有些愣住，看向甘小黑，虽然甘小黑依旧没有喊他，何子墨唇角却微微上扬。
两个人牵着孩子站在那，甘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玻璃门上，看着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身影，很简单的一幕，却让她心里有些复杂。
看向何子墨，甘甜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何子墨点点头，唇角上扬：“好。”
去酒店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何子墨却希望时间可以更久一点。和自己心爱的人、孩子走在一起，这便是幸福。
很久之后，何子墨问过甘甜，当时那样恨他，为什么还会愿意把甘小黑生下来。
那时正值午后，阳光正好。甘甜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阳光。听何子墨这样问道，甘甜眯起眼睛，低声说道：“因为我还爱着你。”
不是为了繁衍，只是因为爱一个人。喜欢一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哪怕知道日后不会再有交集，但是看到这个孩子会想起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或许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在一起时的感情，在那个时候是真挚的。就算以后分道扬镳，那个时候也曾经爱过。
——
来到酒店，被服务员引着来到包厢门口，何子墨有些紧张。
压低了声音，何子墨问道：“甘甜，你妈妈对我的意见，会不会有些大？”
甘甜微微侧首，看着何子墨，笑道：“谁知道呢。何子墨，你在害怕？”
何子墨正了正衣领，说道：“怕什么？不做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走进包厢，看着杨蔓和坐在杨蔓身边的男人，何子墨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妈，爸，你们好。”
杨蔓放下端在手上的茶杯，看着何子墨，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何子墨恢复了镇定，看着杨蔓，毕恭毕敬地说道：“妈，我说错什么了吗？”
杨蔓沉眉：“你喊我，妈？”
何子墨颔首：“我要是喊你阿姨的话，不是破坏了你跟甘甜的感情，甘甜喊你什么，我就跟着喊什么。我听甘甜的。”
闻言，杨蔓微微眯起了眼眸。何子墨是知道甘甜和杨蔓的关系，才会这样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般，扎在杨蔓身上，她也知道甘甜虽然现在改口了，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原谅她。
气氛有些僵硬，为了缓和，甘甜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
“席叔叔，你还没有跟何子墨正式见过面，这是我的丈夫，何子墨。何子墨，席叔叔是我的继父，为人很好，你们应该可以谈得来。”
席熙本是对何子墨有些沉见，听说甘甜跟何子墨重新在一起后，本是有所担心，在何子墨进来之后，席熙一直观察着他，面由心生，席熙并没有觉得何子墨多像一个坏人。
甘甜虽然不是席熙的亲生女儿，但是爱屋及乌，席熙也是将甘甜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这些年的相处，席熙和甘甜之间也有了些感情，甘甜本就乖巧听话，杨蔓工作忙的时候，甘甜还帮着席熙做些事情，照顾生病的他，这些，让席熙对甘甜更有了好感。
只是观察何子墨的话，席熙觉得这个人也算是一表人才，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就像他觉得简木森适合甘甜，但是甘甜根本没有把简木森放在心上。
脸上挂着笑容，席熙说道：“你就是何子墨？别在那站着，坐下来吃饭。”
席间，杨蔓忽然问道：“何子墨，你这次来，酒店找好了吗？甘甜自然是要回家住，你自己一个人去酒店可以吗？”
甘甜本是在低头喝着饮料，听杨蔓这样说，抬首看了杨蔓一眼，欲言又止。
何子墨也是微微一愣，慢慢的，何子墨唇角扬起，说道：“公司是已经预定好了酒店，妈要是觉得我去你那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可以去酒店。”
“我也可以去吗？”甘小黑举起了手，说道，“我很少住过酒店，很想去看看。”
杨蔓微微笑道：“景睿，在你爸爸安顿好后，我们可以去看他，你可以顺便参观下酒店。别忘了，你还需要上学。”
甘小黑有些不情愿，却又不好说什么，偷偷将目光移向了甘甜。
知道甘小黑心里在想些什么，何况甘甜也希望何子墨借着这几天，和杨蔓好好谈谈，再怎么说，杨蔓也是她的生母。
“酒店退掉吧，”看向何子墨，甘甜说道，“你和景睿也很久没见面了，他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甘小黑点点头，“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何子墨心里漾出一股喜悦，面子上却不动声色，有些为难：“这样，方便吗？”
“家里不是有客房吗？”甘小黑说道，“有时候，简叔叔就是住客房的，而且，爸爸妈妈不是应该住在一个房间吗？”
甘小黑的话让何子墨有些吃味，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道：“简叔叔？”
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继续低头和面前的牛排奋斗着。
甘小黑本是想让何子墨住进家里，表明房间够用，只是大人听在耳里，想的却是其它的事。
席熙干笑几声，说道：“简木森这几年一有时间，就会来看甘甜母子，我还以为简木森是对甘甜有意思。不过简木森一直是规规矩矩。”
何子墨手拳紧，心里不愉快，脸上却挂着笑容：“简木森啊，我见过，他本来是甘甜的准妹夫，不过现在不是了。要是他还是准妹夫就好了，大家就可以做一家人了。”
席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半响，说道：“那还真是可惜。”
何子墨点点头：“是有点可惜，简木森这个人是不错，他来找甘甜，大概是想曲线救国。听说是他拒绝了之前的婚事，现在后悔了，所以想要找甘甜帮忙。”
对于何子墨的这番胡话，甘甜选择了漠视。
何子墨很认真地思索了下，说道：“我想，简木森是想刺激一下杨小鹿。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低头去找女人的事肯定不愿意去做。所以就找了个台阶，主动要杨小鹿去找他，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复合了。不过，我要是他，我才不会这样，我就直接去找喜欢的人，直接说出我喜欢她，非要缠上她。不过这要厚脸皮，我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最适合了。所以，甘甜又和我在一起了。”
甘甜有些呆不下去了，起身说道：“我去卫生间一躺。”
以前甘甜没有察觉，现在甘甜发现何子墨不是不会油嘴滑舌，而是他不愿意油嘴滑舌。
虽然没有争吵，但是甘甜已经感觉到了包厢里那浓浓的火药味，出来透透气，也不想把自己卷入到那场争执之中。
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甘甜长舒一口气。
“你可真没有良心。”
耳边响起何子墨的声音，甘甜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何子墨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眸，一手撑在甘甜身侧的墙上，微微俯下身子，慢慢逼近甘甜，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浓的硝烟味，你就临阵脱逃？”
彼此靠的这样近，甚至可以感到彼此的呼吸，甘甜感到心跳有些加速，别开了目光，低声说道：“何子墨，你们谈的怎样了？”
“还能怎样？你希望怎样？”
何子墨几乎是要将甘甜压在墙上，呼吸洒在甘甜的颈子上，这样暧昧的姿势让甘甜有些紧张：“何子墨，会有人经过的。”
何子墨莞尔：“没关系，要是有人问的话，就说我们是情侣，在谈恋爱。放心，这个国家的人很开放的。”
甘甜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心跳有些加速：“何子墨，你要是胡来，当心妈妈不看好你。”
“有些事，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慢悠悠的，何子墨说道，“甘甜，幸好我们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简木森这些年对你一直规规矩矩，那是因为他有贼心没有贼胆，他要是碰了你，会被你拒绝得更彻底。所以，他想和你先从朋友做起。”
何子墨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很开心。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他们觉得简木森不错，对你规规矩矩，不像我，未婚就和你发生了关系。”修长的手指抬起甘甜的下巴，何子墨慢声说道，“他们似乎认为是我强迫了你，你说呢？”
甘甜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你们当着景睿的面，就说这些？”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妈妈带着景睿出去了，你继父继续审问我。”
第一次的事，甘甜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地记得有些疼痛。那时的她，如果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也会愿意跟何子墨发生关系。
她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如果对方是她爱着的人，哪怕飞蛾扑火，年轻的她依旧愿意奋不顾身。
“那，你是怎么说的？”低声的，甘甜问道。
“我说，”盯着甘甜，何子墨慢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们是，两情相悦。”
甘甜脸颊泛红：“你不能说的委婉一点？”
何子墨挑眉：“委婉？说是你找到的我，拉着我不肯放开。”
刚刚在包厢里，在杨蔓带着甘小黑离开之后，席熙将何子墨审问了一番。从小时候一直问道现在。很有耐心的，何子墨一一回答。
或许在这之前，杨蔓和席熙便将问题准备好了，被问起为什么在甘甜还在上学的时候和甘甜发生关系时，何子墨有些了然为什么杨蔓会带着甘小黑离开，这些话题，的确是少儿不宜。
“甘甜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既然她注定是我的妻子，提早行驶我的权利，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会负责，不会让甘甜遭遇岳母那样的经历。”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席熙的软肋，沉默片刻，席熙又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会让甘甜怀上你的孩子，那时的你们根本不可能结婚，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你会不会让甘甜打掉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留下还是不留下，我尊重甘甜。但是如果让我选择，我不会让甘甜留下那个孩子，毕竟那时甘甜还是个学生。我不愿意让甘甜为了我放弃学业，我也不希望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她有她的梦想，我不会因为爱情而折断她的双翼。”
“现在呢？你还是同样的想法？”
“是，我耽误了她五年，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弥补了那五年的遗憾，所以我等她。现在，我不会再放开她。”
“席叔叔，你也爱过人，你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一直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我这次来，是为了争取你们的同意，这是出于对你们的尊重。毕竟甘甜愿意和我在一起，和我过日子的也是甘甜，就算你们不同意，也不会阻止我和甘甜在一起。但是你们现在是甘甜的亲人，我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认可。”
——
何子墨的思绪顿住，凝视着甘甜：“甘甜，你后悔了吗？”
后悔爱上了他，后悔和他纠缠不清了这么多年。
甘甜摇了摇头：“不后悔。”
“如果你不认识我，如果你没有爱上我，你就不会有那五年的牢狱之灾。”
甘甜轻咬了下唇，半响，缓缓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说真的，那五年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梦魇，就算现在，我也害怕被人提起这事。这个污点已经抹不去了。所以我不想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我怕在公司里看到异样的目光。但是，我没法因为这样不去爱你。”
闻言，何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眸，慢慢的脸色缓和，将甘甜搂在了怀里，低声说道：“报纸上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甘甜摇了摇头：“何子墨，我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些年过得很安逸，所以害怕那些事被人再提起。”
轻轻拍着甘甜，何子墨说道：“不要去在意别人想什么。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我能不能过关。”
甘甜轻笑，低声说道：“你还会怕不会过关吗？死缠烂打不是你的强项？何况，你还有一个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
“嗯，”甘甜点点头，说道，“是景睿，你没看出，他很想你。”
“是吗？我还怕他不肯喊我。”
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说道：“他大概是太激动了，他没有拉过简木森的手，可是主动拉了你的手，而且，他替你说话了。就算妈妈他们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看在景睿的面子上。”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还好，我在娶到你之前，还没有认识他们。不然，我想和你结婚，还是困难重重。甘甜，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想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甘甜眼里闪过一道喜色，唇角慢慢扬起：“都已经这么久了，不必麻烦了。”
“需要的，”何子墨沉声说道，“不然，我会觉得遗憾。我记得，你希望在海边举行婚礼。”
甘甜点点头：“那时少女时候的梦想，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何子墨，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走了几步，甘甜想起一件事：“何子墨，我们分开进去？”
何子墨挑眉，问道：“怎么，我们一起进去很丢面子吗？”
甘甜摇了摇头：“我只是——”
“怕他们会多想？”何子墨接过甘甜的话，说道，“我们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不待甘甜说什么，何子墨拽住甘甜的手走进包厢。
杨蔓已经回来了，在和席熙低声说着什么，听见声音，杨蔓抬首，看着何子墨，目光又移向甘甜：“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一起回来不正常吗？”甘甜看向杨蔓，淡淡说道。
杨蔓有些语塞，深呼吸一口气：“甘甜，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
甘甜点点头：“是。”
杨蔓抬手抵在眉心，轻轻揉了揉：“何子墨，我会把客房收拾一下，在我们家住是可以，但是吃饭的问题，你需要自己解决。”
何子墨沉默片刻，说道：“妈，没事，反正我也喜欢下厨，我在的这几天，做饭的事就交给我了。”
听何子墨这样说，杨蔓也不好再说什么。
席熙偷偷碰了杨蔓一下，低声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甘甜会被何子墨吃的死死的了，我要是有何子墨一半的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瞪了席熙一眼，杨蔓目光落在何子墨身上，缓缓说道：“何子墨，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正好了，做饭、打扫房间的事，就麻烦你了。会不会委屈你了啊？我这几年在国外不是很清楚国内的情况，不过以前我听说，家务事是女的义务，让你做这些事，是不是委屈了你？”
何子墨摆摆手，说道：“怎么会是委屈，妈，我没有那么大男子主义，家务事，谁做不是做。”
“是吗？”审视般的，杨蔓打探着何子墨。
何子墨点点头：“我娶的是媳妇，不是保姆，不需要她特意为我做些什么。妈，你放心，甘甜跟了我，我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杨蔓只是笑笑，说道：“坐下啊，总是站在那干什么？”
“嗯。”
何子墨坐下后，思索了片刻，又说道：“妈，之前你把甘甜带走，是因为不放心我。我不能保证不和甘甜发生争执，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辜负她。妈，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感到甘小黑在凝视着她，杨蔓舒了口气，说道：“这事，以后再说。”
——
甘甜帮着何子墨收拾好客房，顺口问道：“明天你想吃什么？”
“你。”
甘甜拿起手上的枕头，砸向何子墨：“不要胡闹。”
接过甘甜扔过来的枕头，何子墨笑道：“我没有胡闹，在我看来，最美好的佳肴就是你，让我想了五年。”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说道：“你说话注意点，被妈妈听到了，对你的印象会更不好。”
何子墨摊手：“她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她是怪我当年伤害了你。”
甘甜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一边是你的妈妈，一边是你的妻子，一把秤想要端平，不伤害任何人，是有些困难。”
“你不知道，我妈妈当年——”
“我知道，”打断了何子墨的话，甘甜说道，“简木森已经告诉我了，当初是他让薛阿姨那样做的。但是何家出了那样的事，薛阿姨做出那样的事，我可以理解。”
“他竟然告诉你了？”何子墨有些错愕，慢慢回过神来，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你已经原谅了他？”
“有些事，一个人的作用只是促因，该发生总归是要发生。何况，我和简木森之间也没有什么，那时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简木森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比起十年前，那时的心灰意冷，完全比不上。”走至何子墨身边，甘甜搂住何子墨的腰，靠在何子墨怀里，“因为爱过一个人，所以才会恨他。”
闻言，何子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搂紧了甘甜：“之前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敷衍。”
“嗯？”
“我不认为家务事是女人的义务，我还有点担心你的手会因为做那些事而粗糙。”
甘甜莞尔：“干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就是偶尔听到有男人说，娶个女人回来就是孝敬公婆，做家务的，然后你妈妈那样问我，我就说出了我的想法。虽然那样说是会讨好她，但是，甘甜，我不认为有些事，天生就是谁的义务。就像女人生孩子，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这样的痛苦，是男人无法体验到的。”
房门被敲了敲，杨蔓的声音传来：“甘甜，弄好了回房睡觉。”
脚步声渐渐离去，甘甜本是奇怪何子墨为什么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有些明了，推开了何子墨，说道：“你是故意的吧？知道妈妈在门口，故意说出那些话给她听？这马屁拍的不错。”
何子墨笑笑，将甘甜重新拉入怀中，不顾甘甜的挣扎，搂紧了她：“甘甜，你也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你看不出我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这样想？”
甘甜嘟起了嘴，嘀咕道：“明明是你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才自己下厨，明明你是洁癖比我还严重，才自己打扫卫生。”
何子墨唇角上扬：“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吃到我做的东西。明天吃的你不用操心了，既然是妈妈的要求，我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房门又被叩响，杨蔓的声音再次传来：“甘甜，你今天刚刚下飞机，要早点休息。何子墨也累了，不要打扰他了。”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王母娘娘来发号施令了，不知小公主能不能怜惜下我这个可怜的凡人。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何时把家还。”
甘甜轻笑，踮起脚在何子墨唇上落下一吻：“看你的表现了，我的房间，在楼上第一间。”
甘甜走出屋子，看着站在门口的杨蔓，说道：“妈，你还没睡？”
“现在才九点，还早。”拉着甘甜，杨蔓走至客厅，压低了声音，“甘甜，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点了点头，甘甜说道，“妈，你也不要太防着他，我和他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了，何况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和他的婚姻关系也还在。”
“这些都不是问题，甘甜，我是怕你会受到委屈。要是他妈妈再为难他，你还要再牺牲一次？甘甜，那种痛苦我经历过，我知道那种感觉，现在时间久了，渐渐也就淡忘了。甘甜，你还没有放下，如果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我知道你还是会选择伤害自己。我不能看着你再伤害你一次。虽然我知道你喜欢何子墨，但是真的要做决定的时候，我又犹豫了，”叹了一口气，杨蔓继续说道，“我不主张你嫁给简木森，是因为我知道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是痛苦的。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所以才会嫁给你继父。但是你，心里依旧只有何子墨。”
“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爱大舅了？”
杨蔓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他至今未婚，我会争取自己的幸福。但是他在我知道有了你之后，就已经有了未婚妻。我是爱他，但是更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道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宁愿带着你一个人生活。但是他找到了我，如果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我怕他不会让你活下来。好在那时你已经是甘家的女儿。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以为他会抹杀你的存在，但是他没有。作为你以后生活都不会被打扰的条件，我要出国，不能和别人说出你的存在。或许他是爱过我，但是那时的他更爱他的前程。现在他愿意找回你的原因或许是他想通了，其实就算他不愿意认你，我还是要找回你。席家愿意接纳你。如果我再早几年去找你，就不会让你遭受到那样的苦。”
甘甜想要说什么，蠕动着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很欣赏何子墨，比起你的生父，他这个人用情更深，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人这么久，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甘甜，我想把你托付给他，又怕把你托付给他。因为你们彼此相爱，才会为彼此考虑。我宁愿你自私一点，不要考虑其他事。”
甘甜迟疑了下，抬起手，挽住杨蔓的手臂：“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何子墨这个人，你不用担心。”
甘甜主动挽住杨蔓，让杨蔓有些吃惊。
“妈，如果大舅一直在等你，一直未婚，你会嫁给他吗？”
杨蔓失笑：“这种如果，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但是我遇到了，他等了我这么久，曾经他有过一次订婚，也是假的，他告诉我，订婚是为了不再有人烦他，他和那个人不会领结婚证。这样对那个人并不公平，但是何子墨怕是不在意这些。我喜欢他对别的女人无情，唯独对我专情。甜言蜜语可以说说，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在乎我。妈，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下了机场，远远的，甘甜便看见等在那的甘小黑。
走了出去，甘小黑迎了上去：“妈——”
看见甘甜身边的人，甘小黑愣在了那儿。
几年未见甘小黑，何子墨有些惊喜地看着他。只是何子墨一向喜怒不轻易外露，看着甘小黑，何子墨握紧了手，压抑住内心的悸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何子墨冒出一句：“你，长大了，长高了。”
看着何子墨那木讷的样子，甘甜轻笑：“都五年了，他要是不长高，不长大，那就奇怪了。”
何子墨摸了摸头，点点头，说道：“是啊，长大了，长大了。”
看着何子墨这失态的样子，甘甜碰了碰何子墨，说道：“见你儿子还这样拘谨。”
何子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话语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吉姆指着甘景睿问道：“这是？”
“我儿子。”何子墨收起了紧张的情绪，说道。
吉姆点了点头，和甘甜说道：“你今天先和家人团聚团聚，明天我们再说工作上的事。有个好时光。”
目送着吉姆离开后，甘甜的目光落在甘小黑身上。见他依旧有些发愣，蹲下身子，看着甘小黑：“怎么了？”
何子墨看着甘小黑，握紧了手，掌心里微微冒汗。心里的紧张比以往时候都要强烈，担忧萦绕在心中，几乎是屏住呼吸一般地看着甘小黑。
甘小黑没有说什么，握住甘甜的手：“妈妈，姥姥在一边的餐厅订了位置，她让我在这等你。”
见甘小黑没有理他，何子墨有些失落。
甘小黑拉着甘甜走了几步，见何子墨没有跟上来。扭头看见何子墨站在那，甘小黑拉着甘甜又走了回去。一手牵着甘甜，一手握住了何子墨的。
手被握住的时候，何子墨有些愣住，看向甘小黑，虽然甘小黑依旧没有喊他，何子墨唇角却微微上扬。
两个人牵着孩子站在那，甘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玻璃门上，看着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身影，很简单的一幕，却让她心里有些复杂。
看向何子墨，甘甜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何子墨点点头，唇角上扬：“好。”
去酒店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何子墨却希望时间可以更久一点。和自己心爱的人、孩子走在一起，这便是幸福。
很久之后，何子墨问过甘甜，当时那样恨他，为什么还会愿意把甘小黑生下来。
那时正值午后，阳光正好。甘甜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阳光。听何子墨这样问道，甘甜眯起眼睛，低声说道：“因为我还爱着你。”
不是为了繁衍，只是因为爱一个人。喜欢一个男人，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哪怕知道日后不会再有交集，但是看到这个孩子会想起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或许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在一起时的感情，在那个时候是真挚的。就算以后分道扬镳，那个时候也曾经爱过。
——
来到酒店，被服务员引着来到包厢门口，何子墨有些紧张。
压低了声音，何子墨问道：“甘甜，你妈妈对我的意见，会不会有些大？”
甘甜微微侧首，看着何子墨，笑道：“谁知道呢。何子墨，你在害怕？”
何子墨正了正衣领，说道：“怕什么？不做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走进包厢，看着杨蔓和坐在杨蔓身边的男人，何子墨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妈，爸，你们好。”
杨蔓放下端在手上的茶杯，看着何子墨，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何子墨恢复了镇定，看着杨蔓，毕恭毕敬地说道：“妈，我说错什么了吗？”
杨蔓沉眉：“你喊我，妈？”
何子墨颔首：“我要是喊你阿姨的话，不是破坏了你跟甘甜的感情，甘甜喊你什么，我就跟着喊什么。我听甘甜的。”
闻言，杨蔓微微眯起了眼眸。何子墨是知道甘甜和杨蔓的关系，才会这样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般，扎在杨蔓身上，她也知道甘甜虽然现在改口了，心里其实并没有完全原谅她。
气氛有些僵硬，为了缓和，甘甜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
“席叔叔，你还没有跟何子墨正式见过面，这是我的丈夫，何子墨。何子墨，席叔叔是我的继父，为人很好，你们应该可以谈得来。”
席熙本是对何子墨有些沉见，听说甘甜跟何子墨重新在一起后，本是有所担心，在何子墨进来之后，席熙一直观察着他，面由心生，席熙并没有觉得何子墨多像一个坏人。
甘甜虽然不是席熙的亲生女儿，但是爱屋及乌，席熙也是将甘甜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这些年的相处，席熙和甘甜之间也有了些感情，甘甜本就乖巧听话，杨蔓工作忙的时候，甘甜还帮着席熙做些事情，照顾生病的他，这些，让席熙对甘甜更有了好感。
只是观察何子墨的话，席熙觉得这个人也算是一表人才，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就像他觉得简木森适合甘甜，但是甘甜根本没有把简木森放在心上。
脸上挂着笑容，席熙说道：“你就是何子墨？别在那站着，坐下来吃饭。”
席间，杨蔓忽然问道：“何子墨，你这次来，酒店找好了吗？甘甜自然是要回家住，你自己一个人去酒店可以吗？”
甘甜本是在低头喝着饮料，听杨蔓这样说，抬首看了杨蔓一眼，欲言又止。
何子墨也是微微一愣，慢慢的，何子墨唇角扬起，说道：“公司是已经预定好了酒店，妈要是觉得我去你那不方便的话，我自己可以去酒店。”
“我也可以去吗？”甘小黑举起了手，说道，“我很少住过酒店，很想去看看。”
杨蔓微微笑道：“景睿，在你爸爸安顿好后，我们可以去看他，你可以顺便参观下酒店。别忘了，你还需要上学。”
甘小黑有些不情愿，却又不好说什么，偷偷将目光移向了甘甜。
知道甘小黑心里在想些什么，何况甘甜也希望何子墨借着这几天，和杨蔓好好谈谈，再怎么说，杨蔓也是她的生母。
“酒店退掉吧，”看向何子墨，甘甜说道，“你和景睿也很久没见面了，他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甘小黑点点头，“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何子墨心里漾出一股喜悦，面子上却不动声色，有些为难：“这样，方便吗？”
“家里不是有客房吗？”甘小黑说道，“有时候，简叔叔就是住客房的，而且，爸爸妈妈不是应该住在一个房间吗？”
甘小黑的话让何子墨有些吃味，看了甘甜一眼，何子墨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道：“简叔叔？”
甘甜瞪了何子墨一眼，继续低头和面前的牛排奋斗着。
甘小黑本是想让何子墨住进家里，表明房间够用，只是大人听在耳里，想的却是其它的事。
席熙干笑几声，说道：“简木森这几年一有时间，就会来看甘甜母子，我还以为简木森是对甘甜有意思。不过简木森一直是规规矩矩。”
何子墨手拳紧，心里不愉快，脸上却挂着笑容：“简木森啊，我见过，他本来是甘甜的准妹夫，不过现在不是了。要是他还是准妹夫就好了，大家就可以做一家人了。”
席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半响，说道：“那还真是可惜。”
何子墨点点头：“是有点可惜，简木森这个人是不错，他来找甘甜，大概是想曲线救国。听说是他拒绝了之前的婚事，现在后悔了，所以想要找甘甜帮忙。”
对于何子墨的这番胡话，甘甜选择了漠视。
何子墨很认真地思索了下，说道：“我想，简木森是想刺激一下杨小鹿。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低头去找女人的事肯定不愿意去做。所以就找了个台阶，主动要杨小鹿去找他，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复合了。不过，我要是他，我才不会这样，我就直接去找喜欢的人，直接说出我喜欢她，非要缠上她。不过这要厚脸皮，我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最适合了。所以，甘甜又和我在一起了。”
甘甜有些呆不下去了，起身说道：“我去卫生间一躺。”
以前甘甜没有察觉，现在甘甜发现何子墨不是不会油嘴滑舌，而是他不愿意油嘴滑舌。
虽然没有争吵，但是甘甜已经感觉到了包厢里那浓浓的火药味，出来透透气，也不想把自己卷入到那场争执之中。
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甘甜长舒一口气。
“你可真没有良心。”
耳边响起何子墨的声音，甘甜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何子墨站在她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眸，一手撑在甘甜身侧的墙上，微微俯下身子，慢慢逼近甘甜，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么浓的硝烟味，你就临阵脱逃？”
彼此靠的这样近，甚至可以感到彼此的呼吸，甘甜感到心跳有些加速，别开了目光，低声说道：“何子墨，你们谈的怎样了？”
“还能怎样？你希望怎样？”
何子墨几乎是要将甘甜压在墙上，呼吸洒在甘甜的颈子上，这样暧昧的姿势让甘甜有些紧张：“何子墨，会有人经过的。”
何子墨莞尔：“没关系，要是有人问的话，就说我们是情侣，在谈恋爱。放心，这个国家的人很开放的。”
甘甜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心跳有些加速：“何子墨，你要是胡来，当心妈妈不看好你。”
“有些事，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慢悠悠的，何子墨说道，“甘甜，幸好我们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简木森这些年对你一直规规矩矩，那是因为他有贼心没有贼胆，他要是碰了你，会被你拒绝得更彻底。所以，他想和你先从朋友做起。”
何子墨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很开心。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他们觉得简木森不错，对你规规矩矩，不像我，未婚就和你发生了关系。”修长的手指抬起甘甜的下巴，何子墨慢声说道，“他们似乎认为是我强迫了你，你说呢？”
甘甜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你们当着景睿的面，就说这些？”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妈妈带着景睿出去了，你继父继续审问我。”
第一次的事，甘甜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地记得有些疼痛。那时的她，如果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也会愿意跟何子墨发生关系。
她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如果对方是她爱着的人，哪怕飞蛾扑火，年轻的她依旧愿意奋不顾身。
“那，你是怎么说的？”低声的，甘甜问道。
“我说，”盯着甘甜，何子墨慢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们是，两情相悦。”
甘甜脸颊泛红：“你不能说的委婉一点？”
何子墨挑眉：“委婉？说是你找到的我，拉着我不肯放开。”
刚刚在包厢里，在杨蔓带着甘小黑离开之后，席熙将何子墨审问了一番。从小时候一直问道现在。很有耐心的，何子墨一一回答。
或许在这之前，杨蔓和席熙便将问题准备好了，被问起为什么在甘甜还在上学的时候和甘甜发生关系时，何子墨有些了然为什么杨蔓会带着甘小黑离开，这些话题，的确是少儿不宜。
“甘甜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既然她注定是我的妻子，提早行驶我的权利，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会负责，不会让甘甜遭遇岳母那样的经历。”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席熙的软肋，沉默片刻，席熙又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会让甘甜怀上你的孩子，那时的你们根本不可能结婚，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你会不会让甘甜打掉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留下还是不留下，我尊重甘甜。但是如果让我选择，我不会让甘甜留下那个孩子，毕竟那时甘甜还是个学生。我不愿意让甘甜为了我放弃学业，我也不希望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她有她的梦想，我不会因为爱情而折断她的双翼。”
“现在呢？你还是同样的想法？”
“是，我耽误了她五年，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弥补了那五年的遗憾，所以我等她。现在，我不会再放开她。”
“席叔叔，你也爱过人，你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一直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我这次来，是为了争取你们的同意，这是出于对你们的尊重。毕竟甘甜愿意和我在一起，和我过日子的也是甘甜，就算你们不同意，也不会阻止我和甘甜在一起。但是你们现在是甘甜的亲人，我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认可。”
——
何子墨的思绪顿住，凝视着甘甜：“甘甜，你后悔了吗？”
后悔爱上了他，后悔和他纠缠不清了这么多年。
甘甜摇了摇头：“不后悔。”
“如果你不认识我，如果你没有爱上我，你就不会有那五年的牢狱之灾。”
甘甜轻咬了下唇，半响，缓缓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说真的，那五年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梦魇，就算现在，我也害怕被人提起这事。这个污点已经抹不去了。所以我不想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我怕在公司里看到异样的目光。但是，我没法因为这样不去爱你。”
闻言，何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眸，慢慢的脸色缓和，将甘甜搂在了怀里，低声说道：“报纸上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甘甜摇了摇头：“何子墨，我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些年过得很安逸，所以害怕那些事被人再提起。”
轻轻拍着甘甜，何子墨说道：“不要去在意别人想什么。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我能不能过关。”
甘甜轻笑，低声说道：“你还会怕不会过关吗？死缠烂打不是你的强项？何况，你还有一个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
“嗯，”甘甜点点头，说道，“是景睿，你没看出，他很想你。”
“是吗？我还怕他不肯喊我。”
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说道：“他大概是太激动了，他没有拉过简木森的手，可是主动拉了你的手，而且，他替你说话了。就算妈妈他们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看在景睿的面子上。”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还好，我在娶到你之前，还没有认识他们。不然，我想和你结婚，还是困难重重。甘甜，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想给你一个盛世婚礼。”
甘甜眼里闪过一道喜色，唇角慢慢扬起：“都已经这么久了，不必麻烦了。”
“需要的，”何子墨沉声说道，“不然，我会觉得遗憾。我记得，你希望在海边举行婚礼。”
甘甜点点头：“那时少女时候的梦想，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何子墨，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走了几步，甘甜想起一件事：“何子墨，我们分开进去？”
何子墨挑眉，问道：“怎么，我们一起进去很丢面子吗？”
甘甜摇了摇头：“我只是——”
“怕他们会多想？”何子墨接过甘甜的话，说道，“我们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不待甘甜说什么，何子墨拽住甘甜的手走进包厢。
杨蔓已经回来了，在和席熙低声说着什么，听见声音，杨蔓抬首，看着何子墨，目光又移向甘甜：“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
“一起回来不正常吗？”甘甜看向杨蔓，淡淡说道。
杨蔓有些语塞，深呼吸一口气：“甘甜，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
甘甜点点头：“是。”
杨蔓抬手抵在眉心，轻轻揉了揉：“何子墨，我会把客房收拾一下，在我们家住是可以，但是吃饭的问题，你需要自己解决。”
何子墨沉默片刻，说道：“妈，没事，反正我也喜欢下厨，我在的这几天，做饭的事就交给我了。”
听何子墨这样说，杨蔓也不好再说什么。
席熙偷偷碰了杨蔓一下，低声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甘甜会被何子墨吃的死死的了，我要是有何子墨一半的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瞪了席熙一眼，杨蔓目光落在何子墨身上，缓缓说道：“何子墨，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正好了，做饭、打扫房间的事，就麻烦你了。会不会委屈你了啊？我这几年在国外不是很清楚国内的情况，不过以前我听说，家务事是女的义务，让你做这些事，是不是委屈了你？”
何子墨摆摆手，说道：“怎么会是委屈，妈，我没有那么大男子主义，家务事，谁做不是做。”
“是吗？”审视般的，杨蔓打探着何子墨。
何子墨点点头：“我娶的是媳妇，不是保姆，不需要她特意为我做些什么。妈，你放心，甘甜跟了我，我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杨蔓只是笑笑，说道：“坐下啊，总是站在那干什么？”
“嗯。”
何子墨坐下后，思索了片刻，又说道：“妈，之前你把甘甜带走，是因为不放心我。我不能保证不和甘甜发生争执，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辜负她。妈，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感到甘小黑在凝视着她，杨蔓舒了口气，说道：“这事，以后再说。”
——
甘甜帮着何子墨收拾好客房，顺口问道：“明天你想吃什么？”
“你。”
甘甜拿起手上的枕头，砸向何子墨：“不要胡闹。”
接过甘甜扔过来的枕头，何子墨笑道：“我没有胡闹，在我看来，最美好的佳肴就是你，让我想了五年。”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说道：“你说话注意点，被妈妈听到了，对你的印象会更不好。”
何子墨摊手：“她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她是怪我当年伤害了你。”
甘甜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一边是你的妈妈，一边是你的妻子，一把秤想要端平，不伤害任何人，是有些困难。”
“你不知道，我妈妈当年——”
“我知道，”打断了何子墨的话，甘甜说道，“简木森已经告诉我了，当初是他让薛阿姨那样做的。但是何家出了那样的事，薛阿姨做出那样的事，我可以理解。”
“他竟然告诉你了？”何子墨有些错愕，慢慢回过神来，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你已经原谅了他？”
“有些事，一个人的作用只是促因，该发生总归是要发生。何况，我和简木森之间也没有什么，那时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简木森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比起十年前，那时的心灰意冷，完全比不上。”走至何子墨身边，甘甜搂住何子墨的腰，靠在何子墨怀里，“因为爱过一个人，所以才会恨他。”
闻言，何子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搂紧了甘甜：“之前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不是为了敷衍。”
“嗯？”
“我不认为家务事是女人的义务，我还有点担心你的手会因为做那些事而粗糙。”
甘甜莞尔：“干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就是偶尔听到有男人说，娶个女人回来就是孝敬公婆，做家务的，然后你妈妈那样问我，我就说出了我的想法。虽然那样说是会讨好她，但是，甘甜，我不认为有些事，天生就是谁的义务。就像女人生孩子，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这样的痛苦，是男人无法体验到的。”
房门被敲了敲，杨蔓的声音传来：“甘甜，弄好了回房睡觉。”
脚步声渐渐离去，甘甜本是奇怪何子墨为什么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有些明了，推开了何子墨，说道：“你是故意的吧？知道妈妈在门口，故意说出那些话给她听？这马屁拍的不错。”
何子墨笑笑，将甘甜重新拉入怀中，不顾甘甜的挣扎，搂紧了她：“甘甜，你也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你看不出我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这样想？”
甘甜嘟起了嘴，嘀咕道：“明明是你觉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才自己下厨，明明你是洁癖比我还严重，才自己打扫卫生。”
何子墨唇角上扬：“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吃到我做的东西。明天吃的你不用操心了，既然是妈妈的要求，我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房门又被叩响，杨蔓的声音再次传来：“甘甜，你今天刚刚下飞机，要早点休息。何子墨也累了，不要打扰他了。”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王母娘娘来发号施令了，不知小公主能不能怜惜下我这个可怜的凡人。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何时把家还。”
甘甜轻笑，踮起脚在何子墨唇上落下一吻：“看你的表现了，我的房间，在楼上第一间。”
甘甜走出屋子，看着站在门口的杨蔓，说道：“妈，你还没睡？”
“现在才九点，还早。”拉着甘甜，杨蔓走至客厅，压低了声音，“甘甜，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点了点头，甘甜说道，“妈，你也不要太防着他，我和他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了，何况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和他的婚姻关系也还在。”
“这些都不是问题，甘甜，我是怕你会受到委屈。要是他妈妈再为难他，你还要再牺牲一次？甘甜，那种痛苦我经历过，我知道那种感觉，现在时间久了，渐渐也就淡忘了。甘甜，你还没有放下，如果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我知道你还是会选择伤害自己。我不能看着你再伤害你一次。虽然我知道你喜欢何子墨，但是真的要做决定的时候，我又犹豫了，”叹了一口气，杨蔓继续说道，“我不主张你嫁给简木森，是因为我知道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是痛苦的。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所以才会嫁给你继父。但是你，心里依旧只有何子墨。”
“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爱大舅了？”
杨蔓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他至今未婚，我会争取自己的幸福。但是他在我知道有了你之后，就已经有了未婚妻。我是爱他，但是更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道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宁愿带着你一个人生活。但是他找到了我，如果他知道了你的存在，我怕他不会让你活下来。好在那时你已经是甘家的女儿。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以为他会抹杀你的存在，但是他没有。作为你以后生活都不会被打扰的条件，我要出国，不能和别人说出你的存在。或许他是爱过我，但是那时的他更爱他的前程。现在他愿意找回你的原因或许是他想通了，其实就算他不愿意认你，我还是要找回你。席家愿意接纳你。如果我再早几年去找你，就不会让你遭受到那样的苦。”
甘甜想要说什么，蠕动着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很欣赏何子墨，比起你的生父，他这个人用情更深，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人这么久，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甘甜，我想把你托付给他，又怕把你托付给他。因为你们彼此相爱，才会为彼此考虑。我宁愿你自私一点，不要考虑其他事。”
甘甜迟疑了下，抬起手，挽住杨蔓的手臂：“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何子墨这个人，你不用担心。”
甘甜主动挽住杨蔓，让杨蔓有些吃惊。
“妈，如果大舅一直在等你，一直未婚，你会嫁给他吗？”
杨蔓失笑：“这种如果，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但是我遇到了，他等了我这么久，曾经他有过一次订婚，也是假的，他告诉我，订婚是为了不再有人烦他，他和那个人不会领结婚证。这样对那个人并不公平，但是何子墨怕是不在意这些。我喜欢他对别的女人无情，唯独对我专情。甜言蜜语可以说说，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在乎我。妈，我这辈子，跟定他了。”